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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午后的陽光跳進屋里,灑落在床上,曬得午睡的方圓懶洋洋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她現在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多睡,因此每天午后方圓都會睡一小時的午覺。

  想到自己還要起來練習大字,方圓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伸了伸懶腰便爬了起來。

  方圓一直覺得,重生后的日子就像是在老天爺那里偷來的,讓她分外珍惜,不想再像上輩子那樣平庸下去,所以一直很努力地生活。

  她記得好像有這樣一句話:人應該這樣度過,當你回首往事時,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要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

  重活一世,要換個活法兒,奔向更光明燦爛的未來。

  田奶奶家的老鄰居都是住了幾輩子的坐地戶,家里住的都是老宅子,彼此之間很熟悉,除了外遷來的田奶奶。

  最近,鄰居們對田家很好奇,先是發現葉梅整日進進出出買菜,后來發現又來了一個小女孩。礙于跟孤家寡人足不出戶的田奶奶不熟悉,他們都沒好意思打聽事。

  開始時,三個好奇心十足的孩子遇到方圓,就主動跟她說話,然后彼此就認識了。有活潑可愛的王海燕、略顯穩重會照顧人的楊凡,還有小胖子丁志聰。許是看方圓很好說話,三人很快就天天來找方圓一起玩。

  鄰居們從孩子口中也知道了田奶奶的干閨女住進來了。

  因為實行計劃生育的原因,方圓新認識的幾個小朋友都沒有弟弟妹妹。王海燕有個哥哥,楊凡有個哥哥,還有姐姐,小胖子丁志聰是獨生子。

  他們三人年齡差不多大,王海燕又外向,跟兩個男孩玩得很好。每天三人從幼兒園回家后,他們就一起拿哥哥姐姐用過的作業本折紙飛機,各家亂跑著捉迷藏,去公園放風箏,把媽媽的洗衣粉兌水裝到玻璃瓶里吹泡泡,這些方圓都見識過了。

  每天下午三人放學以后,就是方圓“放風”的時間。田奶奶非讓她出去跟幾個孩子玩玩,說讓她不要只知道學習,交到朋友能獲得快樂。

  方圓沒有和三人一起玩幼稚的游戲,有時靜靜地坐在一邊看他們玩,看著童真的他們,回憶自己早已褪色的童年;有時跟三人隨便到一家看《黑貓警長》、《葫蘆娃》等動畫片,還有電視劇《射雕英雄傳》。

  由于方圓表現的文靜懂事,博得了周圍叔叔阿姨等人的喜愛。比如王海燕媽媽就數落王海燕說:“燕子,你也跟方圓學學。你看人家方圓天天練大字,哪像你,就知道瘋玩。”

  方圓沒有上幼兒園,王海燕他們每天回來都會跟方圓說在學校里學了什么,跟日行報告一樣。然后王海燕會給方圓唱老師教的兒歌,還主動教給方圓。有些方圓早就會唱,王海燕覺得自己教一遍方圓就學會了,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這天周末,楊凡他們又來叫方圓一起出去玩,“圓圓,我哥哥他們去公園了,我們也去吧。咱們去放風箏!

  說是放風箏,其實是楊凡讓他哥先給放飛起來,幾個小孩在地上牽著風箏玩。不然以他們五六歲的小身板,要想把風箏放起來,得費老大勁兒。

  方圓還沒說啥,田奶奶就說:“今天是禮拜天,圓圓就出去玩會兒,別老在家呆著!

  田玉香看方圓太懂事了,一點都不像同齡的孩子。怕她以后會變得跟自己一樣孤單,很是贊成她跟孩子們出去。

  至于楊凡他們,原來根本不敢上田奶奶家的門。自從認識了方圓后,在這里吃到過幾次東西,發現田奶奶家東西特別好吃,而且田奶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兇,就經常來找方圓,順便還蹭點好東西吃。

  方圓也想出去透透風,就同意了。

  王海燕跟方圓手拉著手,跟在楊凡和丁志聰的后面,一起往公園走。

  方圓剛要進公園門口,就聽到有人叫她:“方圓,方圓,等等我……”

  方圓回頭一看,這不是——那個小帥哥顧堯嗎,真巧。

  顧堯老早就想再見這逗趣的小丫頭了,沒想到隔了這么久還能遇到她,一溜煙兒就跑了過來。他摸摸方圓的娃娃頭說:“你又來市里了,這次住多久?我來公園好幾次都沒遇見你,我還給你帶奶糖了!

  方圓聽顧堯還想著她,心下挺溫暖的,于是笑盈盈地回答:“這次會住很久,你也出來玩嗎?”

  方圓始終不肯叫顧堯哥哥,過不去心里那個坎。怎么說她都多活了二十多年,怎么能叫一個毛孩子哥哥。

  “嗯,我跟同學約好在這里踢球。給,這是我給你帶的糖!鳖檲蛘f著又給方圓口袋里塞了一把糖。

  方圓大汗,這孩子怎么這么執著,老是給她奶糖吃,她可不想長成蛀牙妹。摸摸口袋里的糖,方圓故作天真地問:“我可以分給好朋友吃嗎?”

  顧堯笑了笑爽快地說:“行,給你了就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是,想給誰都行!

  這才多久,小丫頭都有自己的好朋友了?戳丝磁赃厧讉等方圓的小毛孩,都瞪著著烏溜溜的大眼看他。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把他糖都給方圓了,這下沒得分了。

  方圓馬上做了合他心意的事,把口袋里的糖拿出來給其他三個平分了。

  顧堯想,這丫頭真懂事,還不吃獨食,領回去給他當妹妹就好了,難得遇到個讓人稀罕的。

  林飛好奇地看著好友跟小丫頭的互動,拍拍他的肩膀問:“這丫頭是誰啊,看著挺可愛的!

  顧堯得意地笑笑說:“就是我那次跟你們提過的那個妹妹,說話逗人不說,還聽話懂事,給我當妹妹就好了!

  他大姑家有兩個哥哥,小的都讀高中了,跟他溝通有代溝,玩不到一起去。大哥更不用說了,都上大學了,一個月見不到一面。兩人都會讓著他,可沒啥共同語言。

  方圓雖小,卻知道安慰他,看著她平靜如秋水的雙眸,就能讓人浮躁的心平靜下來。加上她大眼睛長睫毛,長得玉雪可愛,一看就讓人歡喜。顧堯最近老是想,若是有個這樣的妹妹真不錯。

  李俊輝心里只顧著踢球,有些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說:“你們還去不去踢球,要不我先去了!闭f著就越過幾人往前走。

  顧堯見狀就拉著方圓走,“咱們一起進去。”

  林飛看顧堯主動牽著方圓的手,還在一旁擠眉弄眼的,跟倆孩子犯了多大罪一樣。他會這樣,主要是三年級的男女生之間開始劃分“三八線”。方圓雖說小點,可也是個女孩,見顧堯主動招惹,覺得好玩又好笑。

  楊凡的哥哥叫楊樸。他們爸媽起名怪有意思,一個樸素,一個平凡,倒是顯得低調。

  顧堯牽著方圓到了公園一角的足球場。楊樸看見就問:“顧堯,你認識圓圓?”

  原來顧堯和楊樸是同班同學。

  顧堯歲數不大,可打小算是寄人籬下,雖然姑姑疼他,總不如在自家自在,所以早早就會看人臉色,況且他姑父在政府部門上班,家里人來人往,見識不少,比一般的孩子顯得成熟一些。

  顧堯一聽楊樸這樣問,總覺得自己跟方圓的關系還差楊樸一層,有點不樂意,楊樸怎么能叫方圓的小名?

  于是他反問:“你跟圓圓很熟?”

  楊樸到沒想太多,只是好奇弟弟的小朋友跟顧堯是啥關系。方圓去過楊家幾次,楊樸是個男孩,哪會注意一個小女娃,他很少跟方圓說話,只是覺得方圓不討厭而已。

  楊樸不是很在意的回答:“不是很熟,我們是鄰居。她跟我弟弟很熟!彪S即又問:“今天咱踢幾場?說好了,輸了的回學校幫忙打掃衛生。”

  顧堯很喜歡方圓,對她有點孩子氣的莫名占有欲,就像誰動了自己最喜歡的洋娃娃一樣,他會不高興。顧堯覺得方圓是他喜歡的妹妹,若是妹妹跟別人關系好,他心里會不是滋味。

  對于楊樸發起的挑戰,顧堯一口應下了:“行,林飛,你聽到沒有,楊樸都挑戰了,咱們今天一定要旗開得勝,贏了他們!

  林飛信心滿滿地說:“沒問題,等會就看我們的了。”

  楊凡看哥哥就要去踢球了,忙高舉手中的風箏說:“哥,你先給我把風箏放起來!

  “麻煩。”楊樸說著麻煩,但還是放開風箏線,先給弟弟將風箏放飛起來。

  顧堯看著方圓手里的風箏說:“走,哥哥也幫你把風箏放起來!

  方圓的蝴蝶風箏是新買的。葉梅看方圓來到市里后,性格開朗笑聲又多,又交到了新朋友,不由替女兒感到高興。她看幾個孩子都有風箏,想著自己就方圓一個孩子,怎么都不能虧待她。雖然方圓一直說不要風箏,她還是給孩子買了。

  方圓接受了媽媽的好意,放風箏時就當出來鍛煉身體了。

  方圓對于異常熱情地顧堯有點不太適應,可她慢了半拍,被顧堯拉著到另一邊放風箏去了。

  林飛見狀,走到王海燕身邊,不管她同不同意說:“走,小妹妹,哥哥帶你放風箏去!

  幾個很有成就感的“哥哥們”幫方圓他們放飛起風箏,就到足球場飛奔了。

  公園的某處傳來悠揚的二胡調子,一群孩子在空曠的地方玩鬧,有的在玩老鷹捉小雞,有的在跳房子,還有的男孩子拿著彈弓打麻雀……

  方圓緊緊抓住手中的線,歡快地向前跑著?罩械娘L箏五顏六色,有展翅的老鷹、可愛的白鴿、欲飛的蜻蜓等,帶著孩子們的希望,飛向了碧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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