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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侯門婦


  關(guān)懸鏡沒有回答宮柒,摸出戚太保要自己帶給薛燦的那副畫,緩緩鋪在了案桌上——鴛鴦無珠圖…薛燦一雙慧眼識得蒙塵明珠,沒有人知道,真正有眼無珠的該是自己才對。

  “戚太保的賀禮。”宮柒不解,“白天您怎么不送給薛家?”

  關(guān)懸鏡捻起畫卷湊近閃爍的燈火,不等宮柒喊出聲,畫卷已經(jīng)被火點(diǎn)著,燃起裊裊青煙…

  “關(guān)少卿!?”宮柒低呼,“戚太保的東西…您瘋了么?”

  “櫟容大喜的日子,送上這份禮物只會讓人家覺得委屈。”關(guān)懸鏡注視著被燒盡的畫卷,“就當(dāng)禮物已經(jīng)送出,你當(dāng)沒看見就好。”

  宮柒再木訥也不是傻子,這會兒瞎子都能看出關(guān)懸鏡臉上的酸楚,宮柒大悟,敲著腦袋道:“原來如此!關(guān)少卿…您…您喜歡鬼手女吶!?”

  “你最好再大聲點(diǎn),嚷到外頭人人都聽見。”關(guān)懸鏡陰下臉。

  宮柒捂住嘴,銅鈴大眼怔怔看著關(guān)懸鏡,“您問我要的金瘡藥…也是給…她。”

  “我去睡了,你隨意。”關(guān)懸鏡站起身走去寢屋。

  一臉懵逼的宮柒撣去紙灰,捶著腦門嘟囔惱著,“也不該啊…我怎么記得,明明是咱們先去的櫟氏義莊…鬼手女怎么會…跟了別人…”

  子夜,翠竹林

  楊牧是不太敢深夜在林子里行走的,他膽子挺大,只是自小聽過林子的傳說,長大也存著陰影。還有就是,上回帶櫟容來,櫟容說起趕尸人的故事,沒準(zhǔn)真是出過怪事的林子吶。

  但楊牧又不得不趕這趟夜路,后天就是初七,芳婆挑剔又麻煩,一路沒少折騰耽誤腳力,要再耽誤,自己保準(zhǔn)被小侯爺責(zé)備。

  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楊牧鼓起勇氣,馳進(jìn)了深不可測的竹林里。

  “芳婆婆,前幾天下過雨,路上濕滑,您坐穩(wěn)了啊。”楊牧回頭去看,只見芳婆正掀開車簾,露出一張陰郁可怕的臉,在大晚上竟和鬼魅差不多。楊牧一個(gè)哆嗦差點(diǎn)沒跌下馬背,這也忒嚇人了。

  ——“湘南外五十里的翠竹林,會有人在那里等著收尸,你留下尸首就可以回陽城。”

  “翠竹林…”芳婆壓抑著陰森的聲音,“櫟老三,你當(dāng)真來過這里?”

  雅苑里

  “你早知道關(guān)懸鏡會來?”櫟容托腮看著品茶的薛燦。

  “你怎么看出來的?”薛燦低笑,“是我演技太差,還是你真是最懂我的那個(gè)人?”

  櫟容眨巴著大眼,“你和夫人都沒有破綻,是我自個(gè)兒看出來的。蕙苑…左邊是夫人的雍苑,右邊是你的住所。能安置在蕙苑的,一定是你和夫人忌憚的人物。我看顏嬤幾天前就在安排人手,還都是夫人身邊的老婢…鷹都做官的多是廢物,能讓你和夫人這么重視的,應(yīng)該也只有關(guān)懸鏡了吧。不過我見到他,也是真的緊張,我怕他怪我不守信用呢。”

  薛燦按住櫟容的手,“他來也好,一無所獲的回去,也就沒有了猜想。”薛燦說著仰面喝下杯中茶。

  “關(guān)懸鏡人如其名,心也跟明鏡似的,我都能看出來,他住上幾天也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什么。”櫟容咬著手指露出憂色,“不行,我得想想…”

  薛燦溫溫看著櫟容帶著焦慮的臉,見她為自己犯愁,心里也是暖暖的,薛燦忽的把櫟容拉坐在自己腿上,扣住她的十指按在自己心口,薛燦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櫟容有些奇怪,“你就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關(guān)懸鏡?”

  “四面皆是周人,連侯爺都是周國子民,我這也擔(dān)心那也擔(dān)心還怎么活?”薛燦低吻櫟容的唇,沙聲道,“所有的事,等你我成親后再說。”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櫟容想到那晚差點(diǎn)發(fā)生的事,臉頰有些發(fā)熱,薛燦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我答應(yīng)你,大婚前不會再造次了,嚇到你,也憋屈我。”

  “很憋屈么?”櫟容一下子聽懂,輕聲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薛燦低笑出聲,對櫟容意味深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大婚那天,我要連本帶利要回來,櫟容,你怕么?”

  櫟容腦中閃過薛燦讓人害怕的那處,不禁咬住了唇尖。

  薛燦愈發(fā)覺得有趣,輕撫櫟容漆黑的發(fā)絲,哄著道:“做夫妻總有那一遭,你要是怕,是不想嫁給我了么?”

  “不可能!”櫟容急道。

  “哈哈哈哈…”薛燦暢快笑著把懷里的櫟容摟得更緊了些,“真是從沒見過像你這么傻的女人。”

  “你見過很多女人么?”櫟容毫不示弱。

  薛燦輕觸她的紅唇,“天下之美多如草,而我薛燦眼里,只看得見我妻櫟容一人。”

  櫟容叼起薛燦的唇,挑釁似的少許用力,薛燦也不示弱,舌尖順勢深入,與櫟容癡癡吻上。

  次日

  雨過馬車不好走,出了竹林到紫金府大門口時(shí),天都已經(jīng)亮了。楊牧低吁,雖說腳力不快,但總算沒被邪靈吃了去。

  楊牧心有余悸,身后傳來撕拉一聲,芳婆扯開車簾,探出穿粗布衫的半老身子,“這就到了?”

  芳婆整夜沒睡,臉色也黯淡著,抬頭注視著高懸的匾額,“紫金府”三個(gè)烏金大字沉郁氣魄,吊匾額的烏金鉤動也不動,看著紫金府還能掛上百十年。

  “到了。”楊牧擠出笑去扶芳婆,“顛了一路,真是對不住。”

  “連個(gè)迎人的都沒有?”芳婆哼哼著,“果然是天下第一府,就是不把我一個(gè)鄉(xiāng)下婆子放在眼里。”

  “也沒人知道咱們什么時(shí)候到吶。”楊牧嘀咕了句,“本來就該兩天前到,這不是耽誤了么…”

  “就是怪我嘍?”芳婆斜眼。

  “怪我。”楊牧賠著笑,“我的馬不夠快。”

  邁進(jìn)紫金府,芳婆一路走得極慢,每走一步都要環(huán)顧許久,泛著陰霾的老目似乎想把這里看的更清楚些。

  楊牧不時(shí)回頭去看,初入紫金府的人不是瞠目結(jié)舌,就是驚嘆連連,平民百姓這樣,達(dá)官貴人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有倆人,一個(gè)是櫟容,聽薛瑩說,櫟容看著滿目烏金連碰都不碰;還有就是,自己接回來的芳婆。

  一路婢女如云,都穿著繡花曳地的緞子長裙,發(fā)戴珠釵身如柳枝,所有下人也是一色的錦服襟帶,模樣端正動作干練,烏金飾物更是滿目皆是,映得府里比外頭初升的太陽還要明亮。正廳前頭還種著顆千年楸樹,夏日里郁郁蔥蔥,幾欲遮住天日。

  哪一樣都該是芳婆沒見過,但芳婆神色鎮(zhèn)定,眼中還隱隱有些不屑之感,好像煩透了這些庸俗的物件。

  該不是看傻了吧。楊牧抽了抽鼻子,要不就是,還惱著沒人去迎,這芳婆婆心眼也忒小了。

  ——“芳婆?”櫟容聽到消息,從長廊那頭疾步跑了出來。

  “櫟姐姐。”楊牧揚(yáng)起笑臉,再看被喊的芳婆,老目還是陰郁不喜。

  櫟容奔到芳婆身前,攬住她的肩看了又看,嘻嘻笑道:“一路顛簸,倒也沒把骨頭顛散。”

  “哼。”芳婆悶了聲,“要不是這個(gè)楊什么的死纏爛打,誰會來這地方?”

  “我叫楊牧,說了八百遍了。櫟姐姐,我的名字有那么難記么?”楊牧壓著火。

  “芳婆。”薛燦喊了聲也走進(jìn)廳里,“櫟容前日等了您一天,看來,是楊牧腳力不行,耽誤了。”

  “你就是拐走我家阿容的那個(gè)人。”芳婆臉上帶著忿忿的表情,她還記得那晚關(guān)懸鏡走后,莊里又來了兩名男子,離開時(shí),年長些的那人報(bào)出自己的名號——我叫薛燦,家住湘南紫金府。——“薛燦…你就是薛燦。”

  “我就是。”薛燦親手給芳婆斟上熱茶,“那次來去匆匆,都沒來得及見您,櫟容沒有一天不念叨,這不,就把芳婆請來,您撫養(yǎng)教導(dǎo)櫟容,她沒了爹娘,您就是她最親的人。”

  “薛小侯爺?shù)淖斓故峭δ芎迦恕!狈计判α诵Γ拔壹野⑷菀娺^的活人不多,小侯爺俊武過人,阿容看上,就逃不開了。”

  薛燦低低一笑,拉住櫟容在自己身邊坐下,“有緣千里一線牽,我和櫟容是緣分。”

  櫟容蹭著衣角,她天不怕地不怕,凡是也有自己的主意,但芳婆畢竟也是教導(dǎo)自己的入殮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母,自己沒吱一聲就要嫁給薛燦,芳婆要強(qiáng)又有性格,心里一定是不大痛快的。櫟容戳了戳芳婆的手腕,眨巴著大眼,“芳婆,這不是還沒嫁么?你要是不肯來,我定是也不嫁的。”

  “當(dāng)真?那你現(xiàn)在就跟我回陽城去?”芳婆瞪眼。

  櫟容偷笑,“阿容都要二十了,二十不嫁,爹娘可是要蹲大獄的…你一把年紀(jì),也愿意?”

  “大周法令,蹲大獄也輪不到家中婆子。”芳婆白了眼櫟容,“關(guān)少卿說的,你別唬我。”

  “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啊。”櫟容眉間透出狡黠。

  “死丫頭。”芳婆急得要跺腳,“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幫著別人坑自家婆子。”

  楊牧早已經(jīng)被逗得哈哈大笑,沖櫟容豎起大拇指。薛燦瞧著也覺得輕松有趣,把茶盞又朝芳婆推去了些,“芳婆,喝茶。”

  芳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又目帶哀怨的看了眼薛燦,見他生的高大英俊,一雙黑色眼睛沉穩(wěn)冷峻,倒也不像陽城那些個(gè)公子哥一身浮夸。

  芳婆抿了口茶,嘆了聲道:“女大不中留,我一個(gè)婆子也留不住。外頭人說紫金侯病弱,你看著倒不像個(gè)短命的,模樣…也算可以…家底…”芳婆又環(huán)顧了圈,“還成…”

  楊牧死死掐住大腿肉才沒有狂笑出聲,怪不得覺得櫟姐姐有趣,原來這婆子…更加有意思。

  “就是委屈了我家阿容,要困在這金絲籠里。”芳婆憋出最后一句,示意薛燦給自己再添些茶,“這茶,倒怪好喝的。”

  ——“這是恩施玉露,用清晨收的露水泡茶,茶水色澤凝亮,入口回甘不絕。芳婆喜歡?”

  大廳外,辛婉悠悠邁進(jìn),曳地的裙尾滑過門檻,她今天不過穿了一襲家常的素色緞裙,上面繡著雅致的扶桑花,每走一步,如生的花朵都好像在微微顫動,鮮嫩欲滴。

  辛婉面上含笑,沒有對廳里粗衣婆子的輕視,話語溫和的如同和家人說話般。

  櫟容看見辛婉也親自來見芳婆,心里也是感激她給自己的體面,對辛婉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芳婆老目一動,凝神看著步步走來的辛婉,她滿是褶皺的臉一動不動,沒有見到這位顯赫夫人的惶恐,她眼神沉穩(wěn),又好像是完全被侯門貴婦震懾住,腦中早已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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