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宜家宜室
吃完烤魚,薛澤出去采了些草藥回來,搗成泥狀,“你腿上和腳上得抹藥,腳腕脫臼,雖已復位但難免腫痛,涂上藥好得快些。”
不說還不覺得,一說便覺得疼痛難忍,都怪那該死的黑衣人,自己跳下來不算,還非拽著自己的腳。
夠忠心的狗腿。
果然,腳踝腫成饅頭狀,膝蓋黑紫一片,腫了兩指高。
薛澤撕下衣袍一角,抹上藥泥纏在傷處,“我小時候磕傷了,師傅便這么給我上藥,見效快,過兩日就會消腫”。
薛澤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包扎的的快而輕柔,在沈覓看來是熟而生巧。
“你幼時經常受傷?”
“嗯。”
“可是因為練功?”
“不全是,那時時常胡鬧,師傅很寬容,從不多加訓誡,每次受了傷,師傅比我還疼。”
何止是寬容!
幼時,師傅是父親母親般的存在,對自己從來和顏悅色,大手握小手一筆一劃啟蒙,一招一式教武功,怕日日食素營養不夠,帶自己偷偷外出打獵,漫山遍野的帶自己尋藥草教醫理,夜晚坐在山頂觀星識云,講朝堂大事,辨人生哲理......
覺醒大師與別的和尚不一樣,薛澤曾問為何?
覺醒大師說,佛心在,佛法自然在。有的人對著佛祖念一輩子經也沒有半分佛心。有的人,心中有大自在,行的是善,渡的是人。
血腥、計謀、詭詐、黑暗,薛澤這幾年已慢慢習慣,心中也曾厭惡至極,問師傅何為渡人與殺人。
老和尚告訴他,執起屠刀的不全是壞人,殺人也是渡人,渡人,亦是渡世。
“傷處可有感覺涼涼的?”
“嗯,有涼意,這會兒不那么疼。”
“你的腿,恐怕得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能好全。”
沈覓如何不知,只是能活下來已是運氣,很是知足,“平日里多留心就是了,昨日那樣的狀況,這點傷實在不算什么。”
一想到湯叟,心里很是忐忑,猶豫道:“你可知......湯叟,可還活著?”
“我來時見他躺在一旁,被細針刺于脖頸,那些人許是以為死了,這么著撿了條命。”
沈覓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那便好,真是萬幸,若是連累了湯叟,我這輩子難安。”
想到那女子的狠毒,沈覓心有余悸,沒見到自己的尸首只怕不會死心,會不會牽累阿遠、湯嫗他們。
見她面色微凝,薛澤安慰道:“莫憂心,那人目的是你,其他人暫時無礙,待我們出去后,還要阿覓幫我個忙。”
“什么忙?”
薛澤笑笑,“過幾日告訴你,且靜心休養。”
“你,到底是誰?”已經疑惑了許久。
薛澤看著她,很是認真,“我是薛澤,字溫良,澤字是當今圣上賜名,福澤之意。”
沈覓驚詫,“可是坊間傳言為大漢朝帶來福澤的那個薛澤?”
說是有棵仙樹化身成人投身公主府,身子不好藥石無效......看看這上飛下游比牛還壯,哪里有不好的樣子?
傳言果然不可信。
薛澤點頭,“這話說來很長,當年竇太后打壓母親和父親,命朝中臣子說我不詳,不得已我被送入寺院,自小在寺院長大......”
洞外小雨纏綿,洞內薛澤娓娓道來,祖輩上的恩怨如何牽連至今,為何假面行事,受傷,直至被沈覓所救。
沈覓唏噓不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皇家的經更難念。
連著幾日小雨,洞中更是陰冷。
薛澤把火堆燃的旺些,坐在洞口削著根木棍。
想起剛醒來的那日,他搖著樹枝說“薛公打魚”,沈覓調侃道:“這得打多大的魚?”
薛澤回頭,綻開一抹笑,把木棍拿給她看,“可知這條魚在哪里?”
洞外明明是陰沉的天,洞內偏被這笑容映的明媚了幾分。
那木棍已見拐杖的雛形,如何不知,“那魚很大。”
薛澤低頭削著木棍,輕笑一聲,“嗯,很大的魚。”
沈覓臉上火熱,心里有只小兔子跳的一顫一顫。
拐杖做好了,薛澤細細的摸了一遍,交給她,“來,試試合不合手。”
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沈覓越發覺得這人心細如發,實在是......宜家宜室。
拐杖牢固輕巧,十分合手,“溫良,多謝。”
抬頭正見薛澤看向她,目光十分認真,“阿覓,我愿作薛公。”
頓時,沈覓全身血液上涌,眼前模糊一片,只余他的話在耳邊作響,如山谷中的回聲,一反又一復。
“阿覓,我愿做薛公...”
“愿做薛公...”
見小女人怔住,薛澤耳根嫣紅,執起她的手,“我會打魚,會獵獸。”
“......”
“會劈柴,會做飯。”
“......”
“你行醫,我制藥。”
“......”
“待做完這樁事,我愿和你走遍天下,看河山,賞美景。”
“......”
“我,宜家宜室。”
“......”
“阿覓,不要會后悔的。”
沈覓輕笑出聲,看著他亮亮的眸子,點頭。
“要。”
薛澤愉悅,擁美人入懷,“阿覓聰慧。”
沈覓感受著溫暖,熟悉而安心,“我怕后悔,先收著。”
“阿覓,哪有機會后悔......”
(https://www.dzxsw.cc/book/145670/749956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