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卷二:26章 兵不厭詐
元帥行轅中,阿齊已將滕戟送出城回了府,云馳在一旁恭候,穆越頎聽說有仗要打,更是興奮,死皮賴臉地留下。穆越昭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題。
書房中,幾案上擺放著地圖,穆越昭手指著越州方向:“郢州與越州屬甲衛駐守之地,滕戟此番回去相信他不會再出什么事端。此人雖陰險狡詐,但戰場上的排兵布陣的能力你們是比不了。奚韋大軍先頭部隊偷襲一事暫且不論,如今我們要商量怎樣痛擊敵軍,此番趁此良機,一舉殲滅敵軍,讓他們十年八年都不敢來犯。”
云馳指著堊州方向:“元帥,奚韋大軍若是從南城出發,肯定要經過堊州,上次在阿爾山已吃了阿齊的虧,此次定不敢再分散三路攻打祁州。奚韋大軍人數眾多,若要保持行軍隊形,只能從地勢平坦的堊州經過,我軍何不在堊州進行伏擊?”
穆越頎不解道:“咱們能想到的地方,敵軍估計也能想到,萬一被敵軍反伏擊怎么辦?”
穆越昭笑道:“四弟有長進了啊!不錯,堊州確實不宜大規模伏擊,一是離南城太近,若敵軍有留守軍隊,一旦有奚韋騎兵回援,那處地勢開闊,不利于我軍作戰;再者,正如四弟所說,我們能想到的,敵軍也能想到。雖然他們此次乃偷襲,也不會蠢到不做防備。”
云馳仔細端詳著地圖上每一個要塞,實在想不出伏擊的最佳地點,不禁抬頭看向眾人,忽然發現傅澤芝一直在發愣,便問:“軍師是否有良策?”
傅澤芝仿佛沒聽見一般,仍是在發愣,一旁的穆越頎在她胳膊上輕拍了一下,笑道:“芙弟,怎么了?沒見過如此大規模的戰役給嚇傻了吧?”
“四弟,不要瞎說!”穆越昭出言訓道,穆越頎馬上閉嘴。
穆越昭示意眾人坐下,看向傅澤芝:“芙弟,你一向智計百出,此番有何良策?”
傅澤芝使勁一眨眼,使自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問道:“大哥,此番我們伏擊是正面作戰呢還是與奚韋那般偷襲?”
“嗯?此話怎講?”穆越昭也被問糊涂了。
“正面的伏擊,就是在奚韋大軍可能出現的地方設下埋伏,展開大規模作戰;偷襲便沒有預設的地點,他們走到哪兒,我們便可在哪兒偷襲,而且我們可以讓他們順著我們的路線走。”
“這二者有什么區別么?”云馳從未聽說過伏擊和偷襲還有這等區別。
“當然有,時間和人數上都有區別。”傅澤芝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倒新鮮,芙弟說來聽聽。”穆越昭也來了興趣。
“適才云大哥所說在堊州設下埋伏,是在奚韋大軍出征的途中開始開戰,而小弟所說的偷襲,是等奚韋大軍在越州和郢州上當后回南城的路上一路設伏。奚韋大軍出征時定是士氣飽滿,戰斗力非常強,若我們將所有兵力集中在一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實難有必勝的把握,如此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傅澤芝有條不紊地分析著。
“說下去。”穆越昭若有所思地看著地圖。
“敵軍一出城便被我們伏擊,肯定就知道他們的陰謀被我們得知,或許會舍棄那部分偷襲郢州的先頭部隊,而想夾擊祁州的奚韋主力大軍定會保住主力不惜一切逃回南城,這樣一來,我們只是擊退敵軍,但不能殲滅他們。”
云馳恍然大悟:“呵,末將明白了,軍師是想故技重施,再來一次請君入甕?”他指的是設計滕戟一事。
“云大哥不愧為將才,看來你已經想出計策了?”傅澤芝喜道。
云馳搖頭一聲長笑:“計策倒沒想到,但軍師的意圖末將倒是了解了。”
穆越頎忍不住二人賣關子,急道:“哎呀,芙弟,你有何計策快說來聽聽。”
傅澤芝嘴角一彎,低聲細語地將計策說與其他四人聽,四人聽得大笑不已。
穆越頎捧腹道:“芙弟,你這招也太損了,若那奚韋皇帝知道了,定會氣得翹胡子!”
“四爺,這叫兵不厭詐……哈哈哈……不損的小弟還想不出來哩,奚韋想用毒煙偷襲我軍,我這叫還施彼身……哈哈哈……”
五人在書房中笑做一團,此時府中仆人送來晚膳,穆越昭素來不喜鋪張,幾人在書房胡亂吃些食便將就了。云馳與阿齊將行軍路線確定后便各自回營做準備。
穆越頎索來無事,留下繼續聽傅澤芝與穆越昭商量計策。到得傍晚時分,才將最終的部署敲定下來,穆越頎已經伏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奚韋的先頭部隊竟用區區一衛之兵力,未免太浪費了吧,我們這邊面對的可是奚韋主力啊!得想個法子讓滕戟派兩三個營增援我們。”傅澤芝揉了揉肩膀,對著地圖一天,整個人都快僵硬了。
穆越昭微微抬眉:“他不給我們使絆子就謝天謝地了,別指望他會來增援。他能把繞道越州進郢州的敵軍盡數殲滅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你呀,別想得太天真!”
傅澤芝嘟嘟嘴:“大哥,你也太好欺負了,對滕戟那樣的人,不使用詐術,他是不會輕易出兵的。”
“詐術?”
“是,對待老奸巨猾的人,我們也要奸詐一些,這叫以毒攻毒。”傅澤芝笑嘻嘻地看著穆越昭。
“你不會想用對付莊豹那套吧?”穆越昭目光中滿是懷疑。
“當然不會,像滕戟這樣的悍將,戰場上殺了這么多人,肯定不會相信鬼神之說,這個方法在他身上行不通。”
“你們在說什么?”穆越頎一個懶腰站了起來,隱約間聽到“詐術”二字,瞬間來了興趣。
“哈,四爺,你終于醒了。怎么,你也感興趣?”傅澤芝從桌上倒了杯水遞給他。
“嗯,說來聽聽,本王最喜歡這捉弄人的事。”穆越頎邪魅地一笑。
傅澤芝裝做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如果這件事由四爺去辦,便再好不過了。”
穆越昭趕忙打住:“芙弟,萬萬不能讓四弟去冒險!”他頓了頓,又道,“你也不行……”
傅澤芝心中好似有團火在冉冉升起,感動得有些哽咽了:“大哥,小弟知道你擔心我們的安危,放心,此番任務并不危險,也只有四爺才能完成。”
穆越昭這才放心:“好,那你說來聽聽。”
傅澤芝迅速羅列了一下計策,緩緩道來:“四爺以監軍的名義前往甲衛,滕戟肯定對四爺有所防范,四爺越是神秘,他越想知道。四爺裝作和靳仕秘密商量故意找借口不讓甲衛增援我們,好待回朝后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加上之前林月陽之事,正等著皇上降罪于他。說的越神秘,滕戟越要打聽,四爺向來心無城府,滕戟很容易相信他的話,肯定不會讓我們逮住這樣的機會,必定會反其道而行之,便會出兵來增援我們,而且還要助我們打勝仗。”
“咳咳,芙弟,誰和你交手,肯定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過,這個任務我非常樂意!”穆越頎用一種看不透的目光重新打量著傅澤芝,轉頭對穆越昭點頭道,“三哥,我總算知道你為何讓芙弟擔任軍師了,他一肚子壞水肯定沒地兒使,全用在滕戟身上了!”
“四爺,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啊?要不要在你身上試試?再說了,這不是只對滕戟一個呀,反正誰對大哥不利,這壞水就用在誰身上。”傅澤芝有些不服氣。
“別別,這輩子我對三哥馬首是瞻行了吧?”穆越頎裝作求饒,實則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穆越昭被二人鬧得哭笑不得:“行了,別鬧了。芙弟,你確信滕戟會上當?”
“滕戟這么自負,疑心又重,不上當他就不是滕戟了。當然還得看四爺演得如何,去的時候一定要盡力討好他,就是做得極不正常讓他起疑心,后面的戲才好唱。只要滕戟派兵增援,我們此番反殲戰就有必勝的把握。”
穆越昭看著地圖沉默了片刻,終于抬頭堅定地說道:“好!四弟,如今你也長大了,該是建功立業的時候了,這個任務就由你去完成。但三哥要提醒你,滕戟也不是那么好騙,一定要留心,若他對你起了殺機,不管成敗都要馬上離開,知道么?”
“是,三哥的話我什么時候沒聽過的?”穆越頎也換一副嚴肅的表情。
“再有,此次任務若是成功,三哥也不能為你請功,畢竟這對付自家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穆越昭神色有些凝重。
傅澤芝聽罷臉微微地發燙。
穆越頎頑皮地一笑:“三哥,四弟不是那種貪圖功名利祿之人,三哥說什么,四弟便信什么,誰叫我與你的感情深厚呢?”
穆越昭不再言語,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旁的傅澤芝感受到二人兄弟之情,也為之動容。
說做便做,傅澤芝將一些細節之事再次叮囑穆越頎后,穆越頎便回房收拾行裝,準備明日一早啟程去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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