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卷二:21章 請君入甕
“只有林月陽賄賂的賬本么?這捉賊拿贓,捉奸拿雙,若滕戟咬死不承認怎么辦?”傅澤芝問。
云馳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嘛,元帥和軍師大可放心,在拿到賬本時,末將已派人潛入滕戟的將軍府查看,有一部分贓物還在將軍府,并未帶回侯府。末將在郢州留了人,若有必要,元帥可前往親自查看。”言畢,云馳翻開賬本,對照上面所寫一些物事指給穆越昭與傅澤芝看,二人將那些名稱默默記下。
云馳遲疑了片刻,又道:“還有一些贓物定是被運回了崇天侯府。元帥,末將粗略地看了一下這些贓物,件件都可以將他抄家滿門。因為那些都是林月陽四處去搜刮來的貢品,而國庫里卻沒有,可想而知,那些都是罕見的稀世珍品。”
如今證據確鑿,穆越昭與傅澤芝更是有了底氣,向云馳問起滕戟的近況,云馳一一道來。
“元帥,鎮遠侯還是和以前一樣老謀深算,但此次末將去見他,感覺有些不一樣,他似乎對四王爺恭敬了許多,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盤。”云馳若有所思。
穆越昭略一沉思,便已想到:“他這個算盤打得不太高明,四弟的母妃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但當初他是怎么懷上四弟的可能他還不知道,別小看了寧美人,有一子在手,她怎么肯甘心為他人做嫁衣?現四弟因母妃身份低下只能由母后撫養,但她親生母親畢竟還在,有朝一日他能登上皇位,寧美人便可母憑子貴做太后,這塊肥肉寧美人怎會讓羽妃搶了去?只是寧美人心計更勝羽妃一籌,難保她不會借刀殺人。自她生下四弟后,已失去了我母后這道屏障,如今她是孤軍奮戰,無權無勢,或許她也在等待時機,目前還是坐山觀虎斗吧!”
傅澤芝聽得有些云里霧里,她一直以為穆越頎是個心胸豁達,不拘小節之人,看他平日嘻哈懶散,以為他也無心名利權位,沒想到也卷入這皇位之爭。
穆越昭見傅澤芝的申請便已知她在想什么,微笑道:“軍師多慮了,我這四弟我最了解,他只想做一個閑散王爺,逍遙自在習慣了,就是你把他按在龍椅上,他也不一定坐得住,寧美人這盤棋不見得能下好。”
“元帥為何如此肯定?”云馳突然插口道。
“有些事涉及宮闈秘事,不便對你們細說,不過本王相信四弟便是了。”
“是末將失言了!”云馳起身單膝下跪惶恐道。
穆越昭上前將他扶起,寬慰道:“無妨,但此事不能在勵王面前提起。”
“是!”
云馳第一次察覺到穆越昭有些深不可測,傅澤芝心中卻是在想寧美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穆越昭與傅澤芝細看了那賬簿,對林月陽賄賂滕戟之事已了如指掌。穆越昭命靳仕前往刺史府探滕戟的口風,這邊三人仍是談笑風生。
“滕戟貪贓枉法父皇也早有耳聞,但從未拿到過證據,奈何他軍功卓越,朝廷中又有太后和羽妃撐腰,朝廷中也有三分之一的大臣依附于他,所以若不是罪大惡極,證據確鑿,實在很難撼動他在朝廷的地位。”穆越昭單手輕拍著賬簿,輕描淡寫地說道。
“元帥,這次證據確鑿,能向皇上參他一本么?”傅澤芝迫不及待地問道。
穆越昭輕輕搖搖頭:“這次只是件小事,那些個貢品只是乃一些身外之物,并非撼動國本的惡事。屆時太后羽妃和那一干大臣出來作保,只能輕描淡寫地稍作處罰便罷了,根本不可能搬倒他,而且我們也是冒風險的。這次事件意在打壓他的氣焰,抓出郢州的內奸,早日結束這戰爭。這證據嘛,日后將原件取回,咱們先放著,將來定有用處。”
傅澤芝笑道:“還是元帥深謀遠慮,是卑職膚淺了!”
“芙弟,將來在官場上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日后咱們再細說。”
傅澤芝一顆心亂跳:我才不要入朝為官,要是被人知道我是女兒身,不僅自己性命不保,估計還得連累一大波人,若是滕戟趁機發難,連穆越昭穆越頎都不能幸免,這不正如澍王的意么。她沒有正面答話,含糊幾句掩飾了過去,穆越昭也沒在意。
“時候不早了,云將軍去歇著吧,這一趟你也受累了!”
“元帥哪里的話,末將告退!”云馳行禮后便退下了,在周歡的掩護下出了元帥行轅。
云馳前腳走,靳仕后腳便到。
“回王爺,鎮遠侯有些按捺不住了,嚷嚷著要見您哪!”
“哦?那再讓他等上一個時辰過來見本王吧!”
“是!”靳仕領命去了。
“元帥,這一個時辰得把鎮遠侯憋壞了吧?”傅澤芝心中狂笑不已。
“等他自亂陣腳,我們才好下手啊!芙弟,你還害怕么?”穆越昭涵養甚好,不似傅澤芝那樣沒形,但臉上淺淺的笑容也可見他很高興。
“肯定怕啊,不過現在證據在我們手上,他再厲害也沒用。想到能與元帥一起治治這蠻橫跋扈的悍將,卑職心中也真高興。”傅澤芝說倒也是真話。平日在江湖上見過形形□□的人,他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倒也不怕,但官場上的人她除了鐘誠,還沒見過其他厲害的角色,更何況今日要面臨的是稱霸朝廷的鎮遠侯,羽妃的兄長,太后的親侄兒,若能打壓他的氣焰替穆越昭出口惡氣,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嗯,不過我們還是得萬分小心,盡量讓他無法辯駁,才能一舉獲勝。”穆越昭提醒道。
“是,元帥!”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穆越昭沉穩地端坐在正堂中間的座椅上,傅澤芝理了理衣裳,均等著滕戟的到來。
“稟元帥,輔國大將軍上護軍鎮遠侯滕戟求見!”門外傳來靳仕的聲音。
“進!”穆越昭應道。
門開了,陽光下透出了一個威武的輪廓。身高約七尺,十分魁梧,整個人猶如黑云一般壓了進來。待他走近后,傅澤芝才看得仔細。此人估摸四十多歲,因久居邊塞飽經滄桑,所以顯得老些。他身著紫色官服,滿臉橫肉,劍眉倒豎,闊鼻圓眼,一臉的大胡子,看得傅澤芝心中有些發憷。
“末將參見元帥!”滕戟進門后,先是將四周橫掃了一遍,確定正堂內只有四人時,再慢吞吞地單膝跪下行禮,態度極其傲慢,想必心中的火氣正旺。
穆越昭極具威儀,神情中看不出喜怒,平聲道:“大將軍請起!”
待滕戟起身后,傅澤芝上前行禮:“卑職參見大將軍!”
滕戟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這位是?”
穆越昭走下臺階淡然道:“這位便是新任職的軍師芙蕖。”
滕戟“哦“一聲,開始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少年”,忽而輕笑道:“我朝中可是無人了么?居然讓這么個小毛孩兒擔任起我軍中的要職,元帥不會被人蒙蔽了吧?是誰舉薦的?”
滕戟一來便殺了個下馬威,傅澤芝也為穆越昭擔心,畢竟自己無德無能,確實不能勝任軍師一職,怕滕戟揪住此事不放與穆越昭為難,心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芙軍師德才兼備,堪當此職。本帥用人無需向大將軍匯報,大將軍多慮了!”穆越昭暗槍回殺一招,滕戟頓時接不上話,只能悶哼一聲。
軍師在軍中并非職事官,只是起到出謀劃策供主將參詳的作用,戰爭一旦結束,此職便自動解除,是以主將任用何人做軍師確實不需報請朝廷,也無需征得任何人同意。上任軍師有指揮軍隊的職權,因他是兵部任命的職事官,兼任軍師一職,由于多年來協助主將屢獲奇勝,大家已記住他軍師一職,忽略了他本來的職務。但在戰時,軍師一職僅次于元帥,滕戟見被一個十多歲的毛孩子凌駕于他之上,哪能忍得了這口氣。
三人各自歸位,靳仕守門。穆越昭吩咐下人看茶。
“大將軍,現下正是與奚韋國開戰的要緊時期,為何大將軍丟下郢州,獨自到祁州來見本帥,可有何要事?若是貽誤戰機,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穆越昭端起茶杯,雙眼并沒有看向滕戟。
“哦?奚韋大軍不是被元帥打跑了么?恐怕一時間難以再次發起進攻了吧?”滕戟不以為意。
“將軍此話差矣,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再未接到奚韋大軍退回盛都的消息前,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我等大意不得。”
滕戟冷哼一聲:“難道元帥已被莫律阿真那那賊嚇破了膽?盡說些這等沒士氣的話。”
傅澤芝在一旁冷聲道:“大將軍倒是有志氣,過幾天恐怕便不會如此奚落元帥了。”
“本將軍與元帥商議軍機大事,哪輪得到你一個小毛孩插嘴?”滕戟左一個小毛孩兒,右一個小毛孩,傅澤芝與穆越昭幾乎同齡,輕看傅澤芝的同時也順帶將穆越昭貶低一番。
傅澤芝也不著惱,起身對著滕戟行禮后朗聲道:“卑職現任北路軍軍師一職,所有戰事卑職必須參與議事,不然就是卑職玩忽職守,有負元帥的重托。”
滕戟氣得雙目瞪圓,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悻悻地將那股氣咽下肚子。他轉頭不去看傅澤芝,冷靜了片刻,對穆越昭道:“元帥,聽聞你派人監視末將,末將可是違抗了軍令還是犯了國法?”
穆越昭心道:你終于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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