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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遺言


  借著月色與燭光,左立打量著水汷。

  突然發(fā)現(xiàn),水汷與水雯確實相似。

  不止是臉容輪廓眉目間的相似,就連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氣質(zhì),眸子里的自信,也是極為相似的。

  那些都是左立想擁有而不曾擁有,以后也不會擁有的東西。

  哪怕他此時位高權(quán)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低頭抿了一口美酒,辛辣直沖肺腑。

  左立原本很不喜歡這種味道,但這么多年過去了,竟也慢慢習(xí)慣了。

  時間比最好的刺客還要銳利,殺人于無形。

  左立冷冷道:“王爺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泄露出去?”

  水汷爽朗一笑,道:“我不信統(tǒng)領(lǐng)是這種人。”

  目光灼灼,看著左立。

  “我與統(tǒng)領(lǐng)雖相識不久,但一見如故,愿以知己相待。”

  左立飲了酒,靜靜地看著水汷。

  水汷相貌是極為好看的,眸子也是亮晶晶的,有三分水雯舞槍時的英氣,不過水雯的眼睛更圓一點,帶著幾分懵懂的稚氣。

  水汷又與左立斟酒,道:“既然我以知己相待統(tǒng)領(lǐng),有句話便不得不講。”

  水汷正色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說完話,放下酒杯,眸子里滿是清澈的誠懇。

  左立瞥了一眼,道:“我不是君子。”

  暗衛(wèi)是君主的一條狗,只能忠于一人,狗若有了兩個主人,那便不是好狗了。

  水汷一笑置之,站起身,負(fù)手而立,月色隱入云層,星光灑在他的身上,行動之間,盡顯世家子弟的灑脫不羈。

  他俯下身,好看的眉眼湊在左立面前,眼底有著幾分探究與好奇,突然道:“世人傳言,暗衛(wèi)除了武功高深,心機城府之外,還要是相貌極為清俊之人,以方便應(yīng)付各種場合。”

  水汷道:“不知統(tǒng)領(lǐng)摘下面具后,是否能讓家妹為之驚嘆呢?”

  水汷仰天大笑,轉(zhuǎn)身離去。

  左立手里握著的酒杯緊了緊,灑出一兩滴佳釀。

  水汷爽朗的笑聲傳來:“左統(tǒng)領(lǐng),三日后,我請您看一場好戲。”

  三日后,便是新年,按照本朝慣例,天子是要帶領(lǐng)天家子孫祭祖的。

  聽雪亭中,白紗舞動,一地星光。

  左立心想,有人告訴他,說南安王對薛家姑娘情根深種,他若不去見上一面,是否不太禮貌呢。

  厭惡地將面前的杯中酒潑在地上,口中沒咽下的酒也吐了出來。

  哪怕過了這么多年,左立依舊不喜歡這種辛辣味道。

  起身離去,身影掠過樹枝,來到榮國府的梨香院。

  水汷進京時遭人追殺的事情,左立曾派人調(diào)查過,自然也知道他隱藏身份跟薛家商隊一同進京的事情。

  左立出身暗衛(wèi),找寶釵閨房,并不費什么力氣。

  他立在樹影下下,推動窗戶,發(fā)現(xiàn)上了閂,袖中利劍無聲出鞘,挑開門閂。

  寶釵聽到聲音,以為是水汷又過來了,斂眉抬頭,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左立,險些驚呼出聲,眼中驚色一閃而過,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瞧了一眼守夜熟睡的鶯兒,上前與左立見禮。

  左立并不看她,徑直走到鶯兒身邊,袖中大手敷上鶯兒臉頰,寶釵正欲出聲,只聽左立道:“安魂香。”

  寶釵在宮中呆了一段時日,也與左立打過幾次交道,左立此舉,顯然是有要事尋她,寶釵心中疑惑更甚,不知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過來尋她?只得提起十二分小心,謹(jǐn)慎應(yīng)對。

  屋內(nèi)爐子燒的火熱,寶釵與左立沖上茶,端給左立。

  左立接過放在桌上,并不喝。

  離的近了,寶釵也就聞道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與水汷身上的酒氣極為相似,不是京都特有的綿柔,帶著點江城特有的清新。

  今日是水晏與探春的大婚之日,左立也去參加,想是在那飲了幾杯酒。

  寶釵道:“不知統(tǒng)領(lǐng)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寶釵盈盈走來,裊裊娜娜,不施粉黛,而雪膚花貌,雙目澄澈,仿佛借來了幾點星光。

  左立見慣了太多美人,然而卻不得不承認(rèn),面前的寶釵,的確有讓人一見傾心的資本,尤其那一雙眼睛,實在漂亮的有些過分,左立生平所見之人,唯有北靜太妃的美目方能一較高下。

  左立的聲音是淡淡的,銀色面具下,兩只眼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道:“我想知道,你父親臨死之前與你說的話的內(nèi)容。”

  再好的修養(yǎng),也抵不過這一句話的殺傷力。

  父親之死,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痛。

  秘而不宣,隱而不發(fā),永遠(yuǎn)都不能說出口的痛。

  寶釵站起身來,道:“統(tǒng)領(lǐng)請回。”

  左立把玩著手中刀片,在燭光的映照下,刀身反射著寒光,他看也不看寶釵,道:“你的身份,做不了南安王妃,你若告訴了我,我便能讓他三媒六證,迎你入門。”

  寶釵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清眸流盼,她生氣時的樣子也是極為好看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統(tǒng)領(lǐng)請回。”

  左立坐在椅上,并不動彈,道:“二公主即將遠(yuǎn)嫁北疆,我若在太上皇面前提一下,讓你作為騰妾伴嫁,你覺得太上皇會怎么做?”

  寶釵冷笑,道:“生而為女子,本就天然獲了原罪,一生都要依附于家族,郡主如何,公主又如何?一紙令下,便要奔赴邊疆!我出身遠(yuǎn)不比公主,更無強勢父兄為我開脫,要嫁便嫁,我等旨便是!”

  左立一怔,萬萬沒有想到,寶釵竟然如此剛烈,富貴不能動其志,威脅不能搖其心。

  當(dāng)年之事全憑水汷一面之詞,左立自然不信他,薛公生前與太子最為交好,他定是覺察出了什么,才決意要將太子遺孤托付給南安王,后來身死,當(dāng)年之事的線索也就此斷絕。

  南安王不過一方藩王,對于朝堂斗爭并不了解,薛父作為太子心腹,方是當(dāng)年之事的知情人。

  薛父既然托孤于南安王,想必是想讓太子遺孤順利長大,日后替太子平冤,當(dāng)年之事,他也應(yīng)當(dāng)告知了他人,為以后為太子平反做見證。

  薛蟠與薛母一個無能,一個懦弱,難撐大局,顯然不是能夠托付之人,唯有幼女寶釵,聰明機敏,且年齡又小,有心人也懷疑不到她的身上,是最好的托付對象。

  左立道:“三日后,朝堂風(fēng)云再起,你父親的臨終遺言,是這場爭端的關(guān)鍵。”

  “你可以好好考慮,是告訴我,還是告訴南安王。”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左立道:“南安王為這事,應(yīng)該沒少在你身上下功夫吧?”

  看了一眼如墜冰窟的寶釵,左立又道:“世間男子皆薄幸,奉勸姑娘一句,懸崖勒馬,為時未晚。”

  說完話,左立起身離開,腳踏在樹枝上,仍在回想方才寶釵臉上的神色,拎了拎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說的有點重。

  十四五的年齡,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美好的如同夏日清晨荷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卻又易碎。

  左立心想,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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