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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章 破陣


  劉大拿著木棍筆直的對著陣外,牙齒咬得緊緊的。縣尉大人可是說了,若是能贏過博陵侯府的侍衛們,就給他們加賞錢!他們本就是被千挑萬選出來的,整個博陵大營一千多人,就選了他們這一百號。再看對面博陵侯府的人,為首的竟然是一個長相無比清秀的少年。這種人劉大并不陌生,他們鎮上一個大員外府里的公子就是這樣,模樣很白凈斯文,卻總學著游俠佩劍。周圍人都夸他身手厲害,但劉大遠遠見過他舞劍的模樣,都是些花架子罷了。他們練的可都是打仗的陣型,才不是這些公子哥們耍的好看的招式。不少披甲兵們心里也是同樣的想法,侯府的侍衛們看著光鮮亮麗,那是因為他們仗著侯府身份,沒有什么人敢真正與他們較量。

  沈江卓也將目光落在那個清秀少年身上,他并沒有見過霍明明,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也頗為好奇。又見博陵侯待他著實不一般,連霍文鐘都要避其鋒芒,更加好奇起來。博陵侯并沒有特別疼愛的子女,待府里幾個姬妾生的兒子女也只是尋常,對霍文鐘更是不喜。在博陵上下眾官吏看來,博陵侯給霍文鐘請封世子,只是因為霍文鐘乃嫡長子,宮里還有個明事理的太后,不立嫡子立庶子實在是說不過去。在場的張縣令和一些屬官也很好奇啊,一個個睜大的雙眼來看這場較量,沈江卓訓練出的這一百披甲的戰斗力他們是見識過的,與郡大營里的親兵水準是不相上下的,說不定還會更優!博陵侯平日壓著大家喘不過氣來,若是在這校場讓壓博陵侯一頭,想想都令人興奮呢!

  在眾人注視下,霍明明勒著韁繩,目光平緩的看著對面的圓陣,突然問道:“我聽說秦大人以前是校尉?”

  “是。”秦蒼簡單有力的答道。

  “可懂圓陣?”

  秦蒼道:“圓陣一般用于防御,并沒有死角。若能找到最薄弱的士卒,從那里攻入,就可破陣!”

  霍明明用著馬鞭桿指著不遠處道:“戰場上交戰,一方到了防御階段的時候,通常是顯出了敗像,這也意味著精銳損失了不少,組成圓陣的士卒水平就會參差不齊,攻其薄弱之處自然可行。可你們看我們對面的那些人,哪個又是薄弱之處呢?”

  諸侍衛微楞,這個外室女竟然懂兵法?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望博陵侯那邊望去,難道是老侯爺教的?不請嬤嬤教些管家之道,他老人家親自上場教兵法,被授課的對象性別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侯府的繼承任人還是世子沒錯吧?

  一旁的高安小聲道:“第二種破陣之法便是用兩倍于敵人的兵力,將他們合圍起來。”

  這下所有人都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么,他們現在只有三十人!

  “要不行就直接騎兵沖過去吧!”狗頭軍師高安再次出了個餿主意。

  這下連持重的秦蒼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冷聲道:“現在是對陣,只是演練所以對方手里拿的是木棍,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他們手里可都是長矛與長刀,騎兵沖上去,找砍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讓這些人把咱們給看扁了吧!有種就咱們一對一的來!”高安急的低罵了一句。論單兵戰斗力,對面那些個士卒沒有一個是他們這些侍衛的對手,奈何如今對方擺了圓陣,真正是狗啃王八無處下嘴啊!

  “您打算怎么破此陣?”秦蒼問道,也提醒眾人,現在是霍明明統帥他們。

  霍明明回頭看了身后的眾人一眼。三十名侍衛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這種感覺讓霍明明覺得自己有些久違的興奮。

  “諸君!”

  “屬下在!”

  霍明明勒馬走出了幾步,又在眾人面前站定:“對面是博陵最精銳的一支部隊,而我們只有三十人,在真正的戰場上,這是十分不利的!”

  “然而,以少勝多的例子我相信各位也做過不少!”霍明明聲音響亮,“諸君都是護衛侯府一等一的侍衛!現在,諸君聽令!上弓箭!”

  刷——的一聲,所有的侍衛將負在馬背一側的弓箭拿起橫在馬背上。

  沈江卓明顯愣了一下,旁邊的屬官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大人,這……”

  “無妨,都是沒有箭頭的。”沈江卓鎮定道。這只是一場演練,雙方都不會拿出真的利器出來。

  霍明明揚起自己的長弓:“待我下令后,齊射!明白了嗎?!”

  之前那輕松之色早已收起:“殺!殺!殺!”

  “好!”霍明明調轉馬頭:“沖——!”

  一聲令下,三十匹快馬朝著那一百披甲疾馳而去,地上的積雪頓時激濺飛起,絲絲點點飛打在圍觀的眾人臉上。

  “這不公平!”張縣令道,“這是騎兵!而披甲并沒有攜帶長矛等兵器!”

  聶冬悠然道:“本侯還會占你們的便宜嗎?”

  話音剛落,果然只見霍明明等人在離圓陣還有數十米之外便停止了沖鋒,那里并非長矛長刀這樣對騎兵兵器的范圍之類!

  披甲們手里的木棍長度是與長矛一直的,在這個范圍內,無法觸及到霍明明等人。正是惱怒時,幾乎令在場所有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三十名侯府侍衛,連同霍明明竟然都雙手離開了韁繩,只靠腰、腿的控制穩穩地坐在馬背上。

  “嗖——”

  “嗖嗖——”

  三十一只箭齊發!

  三十一人在外圍繞著披甲們策馬疾馳,羽箭一支連一支的射出,已成箭雨之勢!披甲為躲箭雨,陣型不斷被壓縮!

  不敢想,若這是真的箭……

  沈江卓與張縣令等人背后開始有些冒寒氣。

  此時的圓陣已經有些不穩,試圖利用人數的優勢往外面突破,然而騎兵的機動性太高,一旦看見他們往哪里集中火力,在那處的騎兵便瞬間跑開,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射幾箭!

  “怎么辦?”劉大一邊揮著手中長棍和藤盾抹掉羽箭的攻勢,他們人太散了,這樣下去只是僵持!

  隊伍里的什長喊道:“別泄氣,這些個混蛋就是想逼著咱們分兵,不能如他們的意!他們不敢靠近咱們!”

  因為在真正的戰場上,換上長矛和長刀的話,這時候馬已經被刺傷,騎兵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命不好就會被拖進陣內,亂刀砍死!因此演練里規定,只要長棍觸碰到了馬腿或者馬背,就意味著騎兵負傷落地。

  “可是!”劉大道,“他們的箭射在我們陣內的越多,也意味著咱們的傷亡啊!”

  “他們的箭總有射完的一天!而且只有區區三十人!”什長喊道,“兄弟們,堅持住!”

  “按照真正戰場上的算法……”霍文鐘沉吟道,“披甲們恐怕已經損失過半了……”

  沈江卓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霍文鐘給他留了面子,沒有直說此時侯府的侍衛們卻沒有任何損失。

  沈江卓給百夫長使了個眼色,百夫長高聲道:“變陣!成分方形!”

  此時霍明明已經率領三十侍衛沖了一個三個來回了,見對方開始向中心收縮,也命騎兵重整隊形。

  第一排的披甲兵持盾,后面的長棍探出,依舊是對付騎兵的陣容!盾牌會擋住騎兵的攻勢,長矛會讓騎兵直接在馬背上喪命。霍明明不由瞇起眼,在吳國巷戰中,一些寬敞的大路上抵抗北疆騎兵的時候,她也用過這種陣法。第一排倒下后,后面的人可以迅速補上,這是以人頭換人頭的戰術!

  如今在這樣的場景下看到方陣,霍明明竟有些走神。吳國的戰火是她永遠抹不去的痛苦回憶。然而沈江卓這個方陣排的……

  高安樂了:“四面站好的方陣,他們是想怎么樣?不打了嗎?!我們隨便集中攻擊一面,另外三面的人怎么支援?!”

  狗頭軍師這次說的沒錯。

  所有的騎兵整裝待發,霍明明猛地一揚馬鞭,所有侍衛仿佛一只利劍朝著對面劈去。劉大呆呆的看著氣勢洶洶的騎兵,他們的箭已經搭在了弓上,明明沒有箭頭,劉大卻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寒光閃的睜不開。

  “殺——!!!”

  所有的騎兵朝著一面沖去,方陣的機動性并不比圓陣高出少,不少披甲已經有些亂了。接著……騎兵仿佛一把剪刀,將一百披甲組成的陣型,平滑了剪成了兩半!由霍明明領頭將他們沖了一個對穿!

  演練,結束了。

  博陵的官吏們呆若木雞,只聽到那三十名侍衛的放聲大笑。

  “痛快!”

  “干得漂亮!”

  “哈哈哈哈哈哈!”

  霍明明抬手擦了把額頭的汗,從馬背上跳下,走到沈江卓面前:“我們贏了!”

  “啊……呵……哈哈哈……”張縣令趕緊小跑過來,“不愧是侯府啊,真是令我們大開眼見。沈大人,你說是不是啊?”說著,趕緊推了他一把。

  沈江卓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勉強道:“侯府的親衛們果然厲害。”

  三十名侍衛打贏了一百名全副武裝的披甲……

  誰料霍明明卻道:“我們雖然贏了,但也不算光彩,畢竟是騎兵。”又看向興奮勁兒還沒過的侯府侍衛,“若是真正的游牧騎兵來,步兵披甲的勝算并不大。”

  據霍明明觀察,博陵侯府的侍衛們的騎術已算頂尖,可與北疆的精銳騎兵一拼。但北疆還有一支精銳中的精銳之師,一人可控四匹馬,長途奔襲而戰斗力不減,這恐怕就不是農耕民族的騎兵能夠很快趕上了,畢竟大環境并不需要他們這樣做。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沈江卓無奈笑道,“我還以為訓練了一支精兵……”

  “他們本就是精兵!”霍明明突然揚高了聲音。

  不遠處的披甲們正垂頭喪氣,滿臉灰敗,劉大擔心自己的會被踢出披甲營,到了普通軍營,他們就只有送死的命,還會受到旁人的嘲笑,因為他們是敗軍之兵。

  “面對騎兵的沖鋒,你看他們啊!”霍明明有些激動,她想到哪那些和她一起對抗騎兵浴血奮戰的吳國將士們,伸手指向一百披甲:“他們沒有后退!沒有潰散!沒有一個逃兵!”

  “只要你還想取得勝利,意志是打不倒的!!”

  空曠的大營里,寒風將話語都漸漸吹散,不知何時,雪下得漸漸大了起來,很快,地上的痕跡被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眾人都已回到屋內。

  博陵侯臨走前命伙夫給今日參與演練的所有人都加肉加賞錢,還讓侯府給送來了不少賞賜,之前因演練而帶來幾許壓抑,在香噴噴的肉塊和大米飯面前,頓時一掃而空。侯爺說了,今天博陵大營的表現令他刮目相看,在場的諸位都是真漢子,他博陵的兵沒有軟腳蝦!

  劉大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博陵侯,都說老侯爺為人暴躁,不過這樣的人也對當兵的胃口。不由地又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口袋,那里小心翼翼地放著兩塊銀角,都是博陵侯府賞的,嘿嘿,來年可以給兒子閨女們買匹好布裁衣裳了。

  張縣令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演練場,笑道:“說真的,我還真有些想看看那些侍衛對上郡尉大人哪里的人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了。”

  沈江卓雖有些郁悶,但不得不承認:“朝廷的衛將軍果然不簡單啊。”

  “那可是你的老丈人。”張縣令道,“你多向他取取經,說不定咱們博陵的治安就更上一層樓啦。我府里還有些事,先走了。”說罷,家仆已將馬車停在了不遠處,一人小跑來撐開傘,張縣令攏了攏大氅,趕緊登上車。直到馬車駛離校場,聽到街面上小販的吆喝聲,這才長長嘆出一口氣。

  博陵侯剛暗示他有私鹽,轉身就利用與博陵士卒演練的機會展示了侯府侍衛們的戰斗力,張縣令不由地拿出帕子擦著額頭的汗。

  他是朝廷的命官不假,可一家老小都在博陵的地界上住著呢。皇帝的話看著好使,可天高皇帝遠,等皇帝知道了博陵侯的事后,他恐怕連尸首都成粉末了……

  給皇帝遞小紙條,打小報告?

  別逗了!

  霍文鐘乃是一郡督郵,他除了是個紀檢委干部外,還負責郵政啊!郡內的所有驛站都歸他管,博陵也不例外!

  更別提京城里還有太后……

  博陵侯頂了天也就是想販點私鹽撈錢,對于列侯來說,只要不碰金礦銀礦鐵礦,朝中再有點人,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張縣令自認自己的腦袋還是連著脖子比較好,博陵侯撈錢就讓他撈去唄,只要不是太出格,說不定自己還能撈點好處呢。

  與張縣令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幾個本地大族自己都不太干凈,博陵侯販私鹽關他們什么事,只要博陵的鹽價不漲,對他們反而是好事。若真東窗事發,他們可以說自己完全不知情。

  “怎么不說話了?”聶冬靠在舒服的大引枕上,博陵侯那寬大的標配馬車內布置的極為舒適。霍明明靠坐在一旁,明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之前在校場上不是說的挺好的么?”聶冬笑道,“明明啊,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干過傳-銷。”

  “滾!”霍明明橫了他一眼,“頂著這張老臉,說話注意點,我可沒有尊老愛幼的美德!”

  聶冬:>

  “這都是你設計好的吧?”霍明明哼了聲,她也是比完后,見聶冬那大肆發賞錢才有些明白過來。對于最底層的軍戶們來說,激情的演講或許會讓他們動容,但絕對比不過兩塊角銀子和免費吃到撐的肉與大米飯!

  “講道理最好的方式永遠都是比拳頭。為了那些鹽,你也是費盡心思了!”

  “我有這么深的心計么?”聶冬替自己鳴不平,他明明就是小公舉,弱弱道,“上陣抽人的又不是我……”

  霍明明一個眼刀扔過來,聶冬縮了縮脖子。

  過了會兒,見霍明明臉色平靜,聶冬又嬉皮笑臉問道:“明明啊,你覺得那些兵如何?”

  霍明明一陣見血:“你想造-反啊?”

  聶冬:…………………………………………………………

  老婆,能不能別這么直接!

  “你老人家現在攏共就三百個侍衛,再精銳,頂個屁用!”霍明明毫不顧忌的爆了粗話。

  “這不是還有……”聶冬話沒說完,霍明明就截了過去,“你是忘了我們還要找穿回去的方法嗎?”

  “當然沒忘!”聶冬道,“可我總擔心咱們還沒找到方法就被咔嚓了。”誰不能斷言他們還會留在這里多久,然而博陵侯這個位置實在是危險,霍太后還在,陳睿可能不會輕易動他。可宮中險惡,哪怕是太后,也得小心。

  皇權至上的年代,當皇帝的明擺著不喜歡你,這可是要了老命了。

  霍明明嘆了一聲。聶冬的擔憂并沒有錯,一旦皇帝真的要拿博陵侯開刀,她或許能逃走,但聶冬就真的是死路一條。她總不能眼真真看著自己的男人掛掉,這也太不女人了……咦,怎么感覺這臺詞性別有些不對勁?霍明明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垂頭喪氣的聶冬。算了,看他穿的這么慘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對于沈江卓的那兩種陣法其實你還有其他想法吧?”霍明明道。

  聶冬一秒滿血復活:“沈江卓還是很有能耐的,對付普通的步兵或者是這里的騎兵,他所練的兵贏面很大。你用騎兵沖鋒只能說是當時只有騎兵給你用罷了。”

  霍明明點點頭。

  這就是時代與個人的局限性了。在這個知識只能靠口口相傳,見識只能靠自己走的年代,沈江卓的陣法也只能根據所傳兵書和前輩與自己的經驗來排。而經過知識爆炸時代洗禮的的兩個人,思路會更廣闊些。

  “面對步兵方陣,在那種寬敞的位置,攻城用的投石機絕對比騎兵更好用啊。”聶冬伸手在毛毯上比劃了一下,“只要打亂了陣型,我們就贏了一半。”

  “博陵乃平原,地勢寬廣,很適合擺陣。”霍明明補充道,“你這是現在就開始想法子怎么把老窩給夯牢靠了?”

  聶冬道:“堡壘除了可以從內部瓦解外,后院起火也是要命的事!我又不是真的博陵侯,這里造-反對我有什么好處?難道為了在幾千年后的書上留一句‘這場由貴族發起的自上而下的起義具有反封建意義,乃是劃時代作用……’”

  霍明明噗嗤一聲笑了。

  聶冬擺擺手:“只是震懾而已,讓皇帝不敢動博陵,若是他動了,咱們也可以自保。”

  “沒辦法,誰讓你穿成了一個侯爺!”霍明明又笑道,“多少男人想要穿越的夢幻型的人設啊,姬妾成群,位高權重,在封地內橫著走就沒人敢吱一聲。”

  這下換聶冬郁悶了:“要不你來!”

  “當女公侯我可沒興趣,若是當個皇帝么……”霍明明幻想了一下,嘿嘿笑了兩聲,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你是想包多少個小白臉?”

  “不要亂說!在這種時代,怎么敢拿女子的名節開玩笑!”霍明明嚴肅認真道,“休息夠了,我出騎會兒馬!”

  這……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啊???聶冬一臉抽搐模樣,在這種時代,你都敢說當皇帝了,還特么名節!那些個小白臉,能有他聶冬本尊長得好……呃,有氣質嗎?!!

  眾人回到侯府后,霍明明并不想長住,休整片刻后,依舊帶著陳福去了莊子上。臨走前陳福小聲問秦蒼道:“我是有做什么惹著侯爺了嗎?”

  秦蒼搖頭:“為何如此一問。”

  陳福支支吾吾半響沒做聲,半響后才道:“我見侯爺臉色不好,所以才……”

  秦蒼一臉看智障的同情眼神——霍明明要離府,最喜歡的女兒不陪著自己,肯定臉色不好啊。

  聶冬:陳福,一個侍衛,要不要皮膚也白白的啊……

  得知霍明明要走,一同去校場的侍衛們頗為不舍。他們有的是博陵侯收養的孤兒,有的是直接從軍營里一手培養起來的,對博陵侯的敬仰和忠心是無人可比的。見到侯爺日日買醉的日子心里也不好受,世子爺為人雖寬厚,但和軍功起家的侯爺來說,性格上更像其母。侯府里姨娘生的兒子們還沒進過歷練,看不出好壞。這從好像是天而降的霍明明,雖然是個女的,但她把頭發束起穿上軍裝,咱們可以當她是男的啊……

  再說,你們有見過哪個女的長得這般高,若這會兒還在軍營,高安等人都想叫霍明明一聲少帥了!

  “上元節那日你記得回來。”聶冬怏怏的囑咐。

  “知道了。”

  霍明明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再送。眨眼功夫,一人一馬已沒了蹤影,身后跟著的幾個侍衛和隨從也快速追上。

  霍文鐘立在一旁,提醒道:“父親,這會兒風大,您還是快進屋吧。”

  聶冬恨不得化身成望妻石,見周圍跪了一圈人,只好一步一回頭的走回屋,數著日子一樣的盼正月十五。

  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帶著女盆友在古代過這么一個浪漫的節日聶冬是很期待的。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年齡……真恨不得一頭碰死!

  再看看四周,十五這天沒有宵禁,小攤小販也都出來了,路上的行人是一對又一對,此時理學連個影子都沒有,不少人家攜女眷出游賞燈。

  不遠處的沈江卓正牽著霍文萱的手,站在一個猜燈謎賣燈籠的小販兒前,正猜著燈謎。

  再一回頭。

  霍文鐘也帶著余氏一同出門,不知二人說了什么,竟一起笑了起來,還打發丫鬟去買些小玩意。

  掀桌啊!!!

  聶冬忍著暴走的沖動,將一碗元宵遞給一身男裝的霍明明。

  “雖然府里也有,不過這里的味道好像也不錯。”

  霍明明對四周掛起的燈籠格外感興趣,耳邊還有唱戲的聲音傳來。“這可真熱鬧。”她嘆道。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詞里描繪的場景她可算是親眼見著了。

  聶冬連忙道:“你喜歡那個燈?”

  霍明明伸手指了一個四周畫了花鳥的宮燈。

  聶冬對秦蒼使了眼色,秦蒼會意,立刻將那燈買了回來。霍明明憋笑,她和聶冬這樣子怎么看都像是父、慈、子、孝啊!

  “給其他人都送一個吧。”霍明明指著霍文鐘他們,“琳姐兒和東哥兒也在呢。”

  已經當了爺爺的博陵侯只好又讓人買了一堆燈回來分。

  “對了,現在煙火有了嗎?”霍明明突然小聲問道。

  “你說呢?”聶冬挑挑眉。

  霍明明有些失望。

  此時已經有了鞭炮,但煙火這一進階產物還沒有發明出來。

  “沒有煙火,但還是可以放河燈嘛!”聶冬道,“帶你去個好地方。”說罷,起了身,往一處走去。一群電燈泡頓時圍了過來,聶冬揉著額頭,侯爺出行,哪怕是便衣,都是這么的拉轟……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著聶冬往一個高地走去。漸漸地人聲遠了去,霍明明仰頭望天,在這里,夜空中可以看見銀河!

  那條天之大河,美得令人窒息。突然余光處星星點點光傳來,又有潺潺的水聲。

  “河燈啊!!”小孩子興奮的喊了一聲。

  站在高處的眾人,將河流上飄著的河燈盡收眼底。雖然周圍站在一堆浴霸,聶冬還是忍不住小聲道:“趕緊許愿!”

  “啊?為……”霍明明還沒說完,聶冬道,“古裝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么!這叫浪漫!”

  霍明明笑了笑,真的認真閉上了眼睛。

  “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許了啊!”聶冬小聲咕嘟,“你有見過哪個老爺爺自己許愿的么?”

  小孩子們吵著要放河燈,聶冬趕緊打發他們走了,順帶讓監護人們也一起跟去。霍明明睜開眼,聶冬好奇道:“你許完了?”

  “當然!”霍明明看著河燈,“我許的是……”

  “打住!”聶冬道,“電視劇里都說了,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怎么就是不按套路來呢!”

  “行,那我先不說了。等穿回去了再告訴你。”

  聶冬:……不要隨便說這種話啊,別亂樹旗子啊!!

  跟霍明明玩浪漫,心好累。但這絕對是因為臉的問題,而不是他的安排出了問題,聶冬肯定的想!

  過了元宵,新的一年也真正開始了。

  而對于聶冬來說,開春后的朝見之行也要提上日程了。各諸侯王,列侯,閑散宗室,外戚皆要入京朝見皇帝。皇帝陳睿,已年滿十五,依照霍太后與京中朝臣的約定,不必等行冠禮,只要皇帝大婚后,便還權于帝!

  “今年的朝見安排在四月。”聶冬看著朝廷發下的旨意。皇帝也特地定在四月大婚,諸人朝見時一同恭賀皇帝大婚這一本朝盛事。大司農柴三郎成了皇帝的岳丈,柴七娘入主中宮,冊封為皇后,同時又擇光祿勛之女,諫議大夫之女,及一些京中貴族女子入宮,各有品級封號不一詳述。

  看完了旨意,聶冬往后一倒,整個人靠進引枕里,一聲長嘆:“小皇帝陳睿……終于要親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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