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章 協作
“本想早些時候就來侯府拜訪的,又因侯爺與您剛從京城歸來,我想著你們正忙,便耽擱了。”沈江卓與霍文鐘一路閑話,“世子上次送到府上的東西,三娘看了很喜歡。”
霍文鐘笑了笑,他回來后便打發人給霍文萱送了些伴手禮。正想著如可開口,見沈江卓主動提起了霍文萱,便道:“聽說三娘與侯府合開了個香料鋪子?”
沈江卓有些遲疑:“對于這些我并不上心,只是聽三娘提過幾句,倒不是合開了一間,似乎兩府里原有的兩個香料鋪子互通了有無。難道……?”
“沒什么大事,沈兄不必掛懷。”霍文鐘道,“這樣挺好。侯府里的事也一向是她嫂子打理,三娘與她多多接觸,也是好的。”自家娘子的人品霍文鐘還是信得過的。
沈江卓見霍文鐘并無厭惡的意思,又試探問道:“我還聽說……三娘打算在將一家布料鋪子也并過來,只是礙著過年鋪子里沒什么人了,待開年后,要與那些掌柜們見見。她最近一心都撲在這上面了。”
霍文鐘聽后,已經十分肯定了霍文萱知道侯府要組建商行的事,而她知道了,沈江卓肯定也知道。這小子現在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二人到了書房,霍文鐘命人沏了壺茶,擺上幾樣茶點后與沈江卓面對面坐下。
“沈兄雖然忙衙門的事,可府里也不能撒手不管啊。”霍文鐘道,“三娘突然上心起鋪子上的事,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沈江卓還是那副世家子的悠然之態,雖然相貌普通,但氣質甚好,此刻微微含笑:“沈府家業淺薄,人口雖不多,但也不少,多虧三娘操勞了。”
“呵呵……”霍文鐘干笑了兩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他爹為什么不喜歡世家里的人,一個個太特么的愛裝x,話都到這一步了,硬是不接茬啊!
沈江卓也很苦逼啊。博陵侯府那長達十幾年的魔幻風讓他實在是不敢說真話,眼前的世子爺看起來挺靠譜的,但到底是個二把手,沒有多少話語權。據他這好幾年的觀察,最像博陵侯的其實就是他沈江卓的老婆。回憶起霍文萱抽風的模樣,沈江卓不由打了個寒顫。雖然約莫知道博陵侯想要用些手段對抗朝廷的商稅與關稅,但他能做到的就是博陵侯府在做這些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真的要和這種府邸合作,霍文萱敢,他可不敢。
“你們沈府人口不少,侯府又何嘗不是呢。”眼見著從沈江卓這里得不到什么瓷實的話了,霍文鐘只好退而求其次,“明日父親要去大營校場,你雖忙,但不至于差這一頓飯的功夫,現在我這里用些午膳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沈江卓也有繼續打量博陵侯府的意思。
霍文鐘很是清楚這些博陵本土官吏,雖然懼怕博陵侯,但也懼怕皇權。而且每個人背后都牽扯著一方勢力,要拉攏絕非一朝一夕。
天近黃昏,身在城郊莊園上的霍明明波瀾不驚地拆開聶冬給她的每日一信。她知道侯府里以及其他人都將她當做博陵侯外室所生之女,不愿也沒有必要辯解,但也不喜歡處在那樣的言論中,所以才一直住在這里,不惹人厭煩,也不讓自己厭煩。耳邊聽著嬤嬤和丫鬟的恭維:“侯爺真是待娘子極不一樣呢,哪怕是府的幾位小郎君,也不如您在侯府心中的位置。”
霍明明平淡道:“都下去吧。”說完,將信鋪平,開頭依舊一大串的聶氏廢話,看到后來……
“沈江卓訓練了一百名披甲精兵?!”
聶冬得意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霍明明:“可不是么……哎,你不是不想來侯府嗎?”
“這個嘛……”霍明明抬頭望屋頂。聶冬在信里給她炫耀,你想不想來看看古代正宗披甲兵啊,機會難得喲,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喲,運氣好的話你還可以看到原來的博陵侯的親衛和披甲精兵的比武喲~~
“突然就想來了。”霍明明大方的坐下,“有宵夜么?我晚飯還沒吃呢。”
能夠成為男女朋友人在某些地方都有些謎之相似,比如……聶冬的臭不要臉和霍明明的臉皮。
主屋旁的角廳里,陳福斜靠著坐下,高安和張大虎吃飽了正閑著沒事做,得知陳福回來了,結伴過來看他。一推屋門,就看見頂著一張沒什么存在感臉的陳福,懶洋洋的灘在一旁。身邊還放著一個小木桌,上面的吃食已經掃蕩一空,留了一碟小菜和一小壺酒。
“行啊,還被賞了酒!”高安一個惡狗撲食,將酒壺拿起。身為侯府的侍衛頭領,除了中秋除夕兩個大節,平日里是不許飲酒的。
陳福吧唧著嘴:“羨慕吧?”一把又將酒壺搶了回來,“這是羨慕不來的!”
高安呵呵笑道:“論喝酒……那的確是羨慕,可論伺候人么……”說著,與張大虎對視了一眼,“陳大頭領能耐啊,宵禁之時,都能破城而入。”
陳福心里罵娘。在城外莊子里的霍明明除了偶爾跑跑馬,大部門時間都是在莊子里里打拳看書,身為侍衛,護衛一個身手不比自己差的人,根本沒多大的擔心。誰又想到,一向對老侯爺來信不喜不悲的霍明明,突然就要連夜趕回來呢。而侯爺似乎也知道她的這個決定,信里連宵禁同行的牌牌都備好了……
侯爺,姑奶奶,你們這么玩兒……合適么?
“你們不去巡視,都呆這里作甚?!”門外秦蒼一聲吼,屋內三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侯府的四大護衛里,秦蒼居首,其他三個綁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高安趕緊拉著張大虎溜了。
秦蒼打量了陳福一眼,他與陳福雖都是侯府侍衛,但真正相處的時候并不多,陳福更多時候是幫老侯爺打理暗面的事,后又被派去專門護衛霍明明了。
陳福笑道:“秦大頭領好大的威風啊。”
“明日侯爺要去校場,你多注意些。”囑咐完后,秦蒼便走了。
陳福伸手扣了扣鼻子——有那位姑奶奶跟著,侯爺還怕誰啊,他老人家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霍明明回府的動靜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后院里幾個主子都知道了。余氏打算給她收拾下屋子,被霍文鐘制止了:“看父親的意思吧。”
余氏道:“總不能在前院歇下吧?”
霍文鐘笑了笑:“前院屋子那么多,收拾一間出來也不費事。”
“不能夠吧?”余氏詫異。不說女子應入內院的理,哪怕是霍文鐘這個嫡長子,也沒有這待遇啊!
霍文鐘拍了拍她的肩:“睡吧,那人的事交給父親就行了。”
余氏震驚地躺下后半響也沒有睡意。她沒有跟著去京城,沒有親身經歷楚博陵侯對這個外室生的女兒愛護,只聽旁人說起便有些不可思議了,如今真正見到了,只能無比慶幸——還好是個女兒,若真是個男子,霍文鐘這位置……不好說啊。
幾位姨娘心里又是一番滋味。但霍明明與她們不是一輩人,又是個女兒,說了幾句閑話也就關了門睡覺去了。最為淡定的當屬霍五娘了,嬤嬤們正要酸幾句,被她一個眼刀給制止了。
“夜深霜重,留下守夜的,其他人都去歇息吧。”霍五娘躺下翻了身,微微打了個哈欠,便睡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秦蒼已來到正院,檢查隨行的侍衛們是否都準備妥當。因老侯爺今日要去看披甲兵,侯府的侍衛們也穿戴上了特制的盔甲。銀灰色的鐵甲在清晨的雪花里顯得越發冰涼,每走一步,鐵甲發出清涼的摩擦聲讓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等他走到近處,愣了一下,霍明明抱臂靠在回廊下的木柱旁,連個手爐都沒拿。
“早啊。”霍明明主動打了個招呼。
秦蒼回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是在和自己說話:“屋外甚是寒冷,您站在此處侯爺會擔心的。”
霍明明道:“陳福去幫我找能穿的鎧甲了,左右無事,便在此處等他。”
秦蒼竟不知要如何回話。突然有些同情陳福的工作了。原本以為伺候有些喜怒無常的老侯爺有些累,對比起來……他真特么的幸福。
不過這位霍明明姑娘,真的很像年輕時候的侯爺。秦蒼是博陵侯一手帶大,他還不像霍文鐘面對過魔幻版博陵侯,作為全程圍觀了老侯爺如何從權力的最高峰不得已退回博陵的過程,對于博陵侯抽風后的所作所為全部能夠理解。如今面對位張揚又肆意的姑娘,秦大侍衛輕輕咳了聲:“屬下去看看侯爺的早膳準備的如何了,您請自便。”
“好。”霍明明全然不知對方的心理活動。見到陳福將一副鎧甲抱來,頗為高興:“行啦,你也去吃早飯吧,我換了這身后直接去找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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