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章 后續
陳福恨不得將眼前這大漢的眼珠子給摳出來,你是瞎了嗎?當著兩個陌生人的面說這些干嘛?這已經是涉及到軍政了吧,喂喂,你在大街上聊這個真的合適么?
太合適
熊昆巴不得有更多的壯士投身到池寧保衛戰中。而任伯云又是他信任之人,說的這些也都是些勝利的好消息,是以熊昆并不在意。
“池安又給咱們運糧來了。”熊昆笑的十分雞賊,那老爺們的臉上每一道褶子都透著嘿嘿的猥瑣,“這次運來的加上前段時間,糧草足以支撐咱們一個半月了”
才一個半月?
霍明明蹙眉。是該說這壯漢眼界太小,還是池州打仗的風格就是如此?大軍遠征都得至少備足三月糧草,更何況是本地作戰。每個半年的準備,你都不要意思跟別人提。亦或是……池寧的情況不容樂觀?可觀之百姓神色,也并非如此。
霍明明有些好奇。
任伯云還記得自己的護送任務,拱手道:“請大人恕罪,在下的兩位朋友今日還要趕路,我得送一送他們。”
“趕路?”熊昆有些郁悶了,“二位是要去哪里?”
任伯云道:“他們二人要去池安辦些事。”
“從咱們這兒到池安也用不著多長時間!毙芾サ溃艾F在路上好走多了,只要不往海邊走!
陳福正要道聲謝,突然一隊士卒跑了來,手上還不斷的敲鑼。仿佛一瞬間,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街上頓時不少人已開始收拾攤子。
“海寇?堋
士卒一路敲鑼,一路高聲預警。
熊昆臉色一沉:“前幾日才打跑,竟又來了。還樣子還是沒有打疼回防”說罷,直接策馬朝海邊防線疾馳。
任伯云目前在池寧縣的軍中任職,自然也要去。可侯爺的命令也十分重要,正有些為難時,陳福立刻道:“你速去,我們自己走便是!
任伯云道:“還請您恕罪!贝嗽捠菍裘髅髡f的,她做了男子打扮,自然是不好稱小姐的。又言明了馬車所在的地方,已有侯爺侍衛在哪里等候了。交代清楚后,也立刻跟著一隊士族前去營地。
“主子,咱們上路吧!标惛P睦镏,“任伯云速來干練,這里交給他必然沒有問題!
霍明明問道:“抗擊海盜應該是池寧內務,侯……爺怎么派任伯云來了?”侯爺這兩個字念得她有些別扭。她對侯府侍衛的分工還是很清楚的。秦蒼是總領一切,其余幾個大侍衛都是各自分管一攤子的事務。像陳福就是負責暗線工作,而任伯云則是負責訓練新入府的侍衛,相當于教官,很少單獨出外勤。
陳福立刻道:“等您見到了侯爺直接問他老人家,必然是最清楚不過的!
“好吧……”霍明明無奈道。
陳福心里松了一口氣,二人正要朝馬車處走,突然一個興奮的聲音從街角響起:“霍當……”后面那個字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嚨眼里,最終化成了幾個憨厚的嘿嘿笑聲。
“潘二成”霍明明微愣。
只見街角那巷子口又走出走出了幾個人,狗子,巧姐兒還有她弟弟栓子。
潘二成撓著后腦勺走到街面上。幾人穿著皆是破破爛爛的,栓子還將自己的外衣套在巧姐身上。池寧的秋天雖不十分寒冷,可因靠海時有大風刮來。
“你們怎么會……”霍明明看向潘二成,眼中有些不解。當初分了十隊分開走,就是好讓這些人逃出官兵的追捕后就地解散,一群人一起行動自然要比一個人更打眼。
“俺們家里也沒什么人了。再說了,回去也是餓死!惫纷訐屩馈ι线@些人,他是最心虛的那個。當初他是宋豹子的鐵桿,還參與過打劫霍明明的事。
巧姐扯了扯衣裳的邊角,輕聲道:“聽說池寧這里能找到活干,二成哥便帶我們一起來了。”
“那你們現在是?”霍明明打量著幾人,這幅樣子不像是能干活的啊。
“聽說池寧打了勝仗,一些碼頭也有了人氣兒,原打算是去碼頭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活!迸硕傻,“沒想到隔三差五還有海盜來,那些碼頭也都是官兵在把守!闭f著,有些為難的四周看了看,“我們這些人對官兵天生就發憷,偏偏池寧只缺在軍營的幫廚。”見巧姐正要說話,潘二成搶先道,“軍營都是些大老爺們,你不能去”
霍明明聽著微微點頭。陳福已經將手覆在了額頭上,不等霍明明開口,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行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咱們這么有緣,我再幫你們一個忙吧!
潘二成幾人眼前一亮。
陳?戳嘶裘髅饕谎郏遄玫溃骸耙腔钣,我這里也沒有。倒是可以借你們些銀錢,你們自己想想能干什么。”說罷,從包袱里拿出紙筆,“好歹咱們也算是共患難一場,我就不收利息了!
幾人有些不好意思。
“一共六錢銀子!标惛D贸鲆粋小錢袋,“做些小買賣也是夠了。”
潘二成是識字的,接過欠條上面寫的乃易州趙縣某府。
“我老家在那里。”陳福道。
易州這個地方不太出名,但博陵呢?沒錯了,博陵相當于易州的省會,而趙縣離博陵不遠,陳福在那里有一處自己的私宅。
“您放心”潘二成將欠條小心翼翼的收起,“這錢我們一定分文不少的還去!
陳福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他只想快點將霍明明送到池安。告辭了潘二成等人,霍明明也沒有為難陳福什么,十分配合的坐上了馬車。
陳?粗R車周圍的四個侯府護衛,簡直是熱淚盈眶。其中一人已先一步快馬去報信,剩下四人一道護送霍明明。
不過一日一夜,聶冬已收到了霍明明平安歸來的消息。懸了快半個月的心在那一刻終于放回了肚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聶冬將自己扔到床榻上,整個人在榻上不斷打滾。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唯有眼睛瞪得無比大,嘴巴僵硬的開開合合。
霍明明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啊
天啊地啊
聶冬一把沖到矮幾前,那里放著一面銅鏡。鏡子里老侯爺那張飽經風霜的醬茄子臉真是別具風味啊……
“這他媽的真是一半明媚,一半憂傷……”聶冬恨得想撓墻。
霍明明雖乘馬車,但不出兩日也能抵達池安了。
“砰”
屋內響起一聲響亮的拍桌聲,守在門外的幾個侍衛皆是眼皮子一跳。正好前來匯報事情的霍文鐘也有些惴惴不安,臉上卻還是一派自然。
“侯爺若是在忙,小人暫時就不叨擾了!蓖鯌c元卻是害怕的腿肚子都有些發軟了。
霍文鐘示意道:“你先在此處等等!闭f罷,便讓侍衛進屋同傳。
聽得侯爺無事時,霍文鐘不自覺的放開了握拳的手,偷偷蹭了蹭衣裳,擦去手心里的汗。
“父親,王掌柜已將十日的賬本帶來了。”霍文鐘恭敬的跪坐在下首。
聶冬暫時收拾好了心情,接過賬本仔細翻閱。自從知道池安?茉纫彩钦幍纳特満螅櫠环矫孀尦貙幗o海寇施壓,一方面又派手下的大掌柜王慶元暗中與?苈撓担M行通商。雙管齊下后,那群?馨l現用武力不僅討不到好處,自己還不斷地損兵折將后,漸漸地都開始與王慶元做買賣。
?苁掷锏暮.a還真不少,沒有人工養殖的年代,這些運往內陸賣絕對能大賺一筆。僅十日的收入,粗粗算來便有五百兩銀子之多。
這還只是剛開始若此路能長久下去,每年入萬兩也是極有可能的
聶冬看的喜笑眉開:“很好”又道,“我記得此行還來了兩位米鋪的掌柜?”
王慶元連連點頭,又說了兩位掌柜的名字。此行池安,一開始便是打算拿博陵的糧食來換此處的鹽,隊伍里自然有博陵米鋪的掌柜。
聶冬看著賬本,心里又生一計:“讓他們用高于池安本地三倍的價錢從本地縉紳手中買糧,再分批運往池寧以市價售出。”
王慶元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問,默默將此話在心中念了三遍,確定沒有漏掉一個字后,回道:“小的這就去對二位掌柜說!
聶冬點點頭:“速去!
待王慶元走后,霍文鐘道:“父親這是要給池寧送軍餉么?”
聶冬伸手輕輕叩擊著桌面,緩緩道:“是……也不是。”
霍文鐘一臉霧水。
聶冬又道:“你去城外看看,這一二日你妹妹就要來,入城時切忌不要引起人的猜疑。”原本他想親自去接的,奈何博陵侯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閃亮,只要他一動,就絕對會引來不少目光。這里又不是博陵縣,客場作戰還是小心為妙。
“是”
霍文鐘領了差事,也立刻下去準備了。
“終于還是瞞不住了啊……”聶冬有些惆悵的看著霍文鐘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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