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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高明


  霍文鐘跌跌撞撞的沖回府里,正院里已聚集了不少人,王家丞,黃大夫,以及其他侯府佐官、大管事,以及各侍衛小隊的隊長們齊齊聚在此處。樂-文-

  上次老侯爺昏迷都沒有這樣的陣仗,如今簡直就像……就像是老侯爺快要一命歸西了一般。霍文鐘的腿頓時軟了,剛邁上一層臺階,整個人瞬間倒下,嚇得眾人立刻一擁而上將他扶起。

  “父、父親如何了?”霍文鐘用力盯著那扇大門,手腳并用的爬起來。突然間,門被打開一個縫,一個藥童走了出來。

  “太醫讓大公子進屋,其他人都暫時留在外面。”

  王家丞擔憂的看著霍文鐘,想要開口勸些什么,可霍文鐘卻什么也聽不進去。房間里艾草的氣味還沒散去,霍文鐘腳步沉重,只看見老侯爺依舊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薛太醫一直在診脈,左手拿完換右手,神色很不樂觀。霍文鐘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出聲打擾,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影響到薛太醫的診治。也不知過了多久,薛太醫終于將老侯爺的手放進被子,捋著胡須向霍文鐘走來。

  “我父親他能醒來嗎?”霍文鐘期望的看著薛太醫,內心期盼著有一絲的好消息,奈何薛太醫卻只是默默搖頭,霍文鐘猛地一晃,勉強用力站穩。

  “能做的下官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薛太醫嘆道,“老侯爺身子本就不好,又為趙縣之事勞心勞神,可卻又接二連三別人誤解,心中郁氣凝固不散,只怕是……”

  “是什么?!”

  薛太醫悲涼的望向霍文鐘:“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霍文鐘一直強忍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薛太醫又道:“大公子這幾日就留在府里多陪陪老侯爺吧。”

  “父親——!!”霍文鐘撲到床邊,這一聲幾乎叫裂了,可見到他爹那平靜的面容,一時間又趕緊收了聲,生怕驚擾到老侯爺。

  霍文鐘垂著頭,眼睛通紅的壓抑著嗚咽,雙手不斷捶向地面,關節處漸漸紅腫不堪。他從沒像此刻這樣憎恨自己的無能,如果、如果他能早些讓他父親放心,父親就不用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替侯府操勞。霍文鐘咬著牙——魏君廷,魏文杰,韓永,霍明德,若是他爹真的有什么不測,哪怕是拼著性命他也不會讓這幾個人好過!

  侯府眾人都已知曉老侯爺病重,而只有霍文鐘從薛太醫口里得知老侯爺其實已經時日無多,隨時都有可能一口氣提不上,他便干脆宿在了正院,以防他爹有什么不測。

  繼博陵侯神隱后,霍文鐘也一連幾日不在府衙出現,所有差事都交給了自己的佐官去辦,而糧草之事正好也在當日將侯府的庫房交割妥當了,陳功曹又一向是個妥當人,此刻霍文鐘也沒心思再去管這些,見陳功曹每日都恭恭敬敬地將糧草入庫的文書送來,上面一應記載都十分詳細,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夜已深,霍文鐘連續守了他爹兩個日夜,被薛太醫還有王家丞等人再三勸說,這才勉強同意回去睡兩個時辰。霍文鐘一走,聶冬仿佛詐尸一樣從床上彈起來。

  “我的老腰啊……”聶冬呲牙咧嘴的舒展著身體,霍文鐘再不走,他覺得自己都快躺不下去了!薛太醫連忙給他推拿,低聲道:“侯爺放心,大公子的房里已經放了安神香,這一時半會兒應該是醒不來的。”

  聶冬全身酸的沒心情聽這些,原本就是個腐朽發霉的身體,在床上又一動不動的躺了兩日,每天只敢在霍文鐘不注意的那一會兒運動一下,聶冬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快生銹了:“左邊左邊,右邊右邊……哎,老薛啊,你吃飯沒啊,用點勁兒!”

  聶冬扭著脖子望向薛太醫,這也是個老年人啊,實在是不想折騰他了,立刻道:“秦蒼——”

  十項全能的秦侍衛長接過了薛太醫的重任,老侯爺的那把骨頭被他捏的咯吱作響,薛太醫在一旁看著慘不忍睹,聶冬卻只有一個字——爽!!

  又趕緊扒拉了兩口飯,此刻也顧不得有肉沒肉了,吃飽后剛將筷子放下,聶冬便問道:“可有盯緊她?”

  秦蒼道:“陳福已經跟上了。府里例如張大虎等人她都見過,陳福一直都守在莊子上,而后又去了趙縣,倒是從未與她打過照面。”

  聶冬點點頭,陳福辦事他一向都是放心的。博陵侯手下的侍衛有三百人,領頭的只有四個,為首的是秦蒼,副手乃張大虎,高安排第三位,最后這一位便是上次在趙縣執行偽裝亂民任務的陳福。

  “寧愿跟丟了,也不要被發現。”聶冬道,“糧倉那里如何?”

  “一切正常。”秦蒼道,“大郎已經與陳功曹辦了交接文書,現在這座庫房已經歸縣衙來管了。”

  “很好。”聶冬輕輕扣擊著桌面,“本侯倒是要看看,他們還想玩些什么花樣……”

  秦蒼站在一側垂頭不語,當年在京城里那個意氣風發的博陵侯,漸漸回來了,而他們這些一直追隨博陵侯的侍衛們也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韓永來到陳府,給陳功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魏大人明日就能來博陵了!”韓永道,“這是魏大人的書信。”說罷,又拿出一封信道,“這幾日又有不少書生仗義執言,這里面都是博陵侯歷年的罪行,一切只等魏大人上本了!”

  “好!”陳功曹擊掌笑道,“請諸位此舉乃是為民除害,不論是丞相大人還是魏大人,都會記得你們。就連圣上,也會多家夸獎的!”

  韓永道:“某不過一介無名小生,不求聞達于諸侯,只是希望朝中能多些像陳大人這樣的清流之官,如此便是百姓之福!”

  “韓老弟太客氣了,從那封檄文便知道你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如今朝中人才正缺,放著韓老弟這樣的士人不用,豈不是可惜。”陳功曹道,“吾已去信給柴相大人,老弟前途無量啊。”

  韓永聽得心花怒放,他投靠陳功曹這一步棋果然是對的。如今天下乃察舉制,能否當官基本全靠推薦,或是向能單獨開府自選僚屬的官員們自薦,如丞相之類,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屬官們。博陵侯也有這個權利,只是他老人家嫌麻煩,所以府里的佐官基本上全是由中央任命,但太后不會讓自己最寵愛的弟弟吃虧,所以包括王家丞等人,其實都是太后送來的。可這就絕了其他一些人的心思,畢竟少了一個當官的機會。而皇帝也趁此機會,將列侯府中一部分的佐官的任命權收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當年博陵侯主動將佐官的任命權交給中央一事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覺得他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仗著后宮有太后,知道虧待不了自己,便故意賣皇帝一個好。可他卻不顧其他列侯的死活了,他們可沒有太后娘娘撐腰,原本天高皇帝遠各自在封地自由自在,結果家里的佐官全是皇帝派來的,怎么想怎么覺得博陵侯不厚道!

  如今皇帝下旨訓斥博陵侯,不少人都憋著看笑話的心思。呵,當初為了一己私利不顧其他人死活向圣上獻媚,可惜圣上依舊不領情,活該!

  “聽說霍文鐘也有好幾日沒去府衙了?”韓永問道。

  “呵,這是自然!老匹夫眼見就要一命嗚呼,他當然要守在床頭盡孝了。”陳功曹道,“如今博陵侯府世子未立,他又哪里敢走呢。”

  “侯府沒有侯夫人,一旦老侯爺西去,博陵侯府定是要亂上一亂。”韓永覺得如今形勢大好,“若是鬧的太過,說不定圣上還會下旨奪爵。”

  “老弟莫要高興太早,有太后在奪爵是不可能的。”陳功曹分析道,“但降等卻是板上釘釘了。到時候數罪起發,饒是太后娘娘,也要擔心物議!”不過韓永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決定去信給那個人,讓她攪渾侯府的水,最好鬧出些丑聞來。

  霍文鐘在府里守了他爹五日,第六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一直在負責糧草運送的沈江卓突然趕來,下馬后,上氣不接下氣的往霍文鐘住的院子跑去。

  “快,大郎,快去城南!大事不好了!!”

  霍文鐘原本還在和薛太醫討論老侯爺的病情,聽得此消息,昏沉沉得腦袋頓時一愣:“城南?可是糧倉出事?!”

  “出大事了!”一向文雅的沈江卓頭一次這么失態,一把拉過霍文鐘,在他耳邊低聲道,“今天一大早我的人去巡查各處糧倉,侯府獻出的來的糧倉里的糧食數量是對的,但里面被摻了東西!”

  霍文鐘一驚:“是什么?”

  沈江卓抖著聲音:“沙子!!”

  “不可能!”霍文鐘立刻道,“每日陳功曹都有將入庫的文書送來,上面明明白白寫的是大米與陳米,糧倉沒天都有人巡視,是不是他們運來的就有問題?!”

  “大郎,你真不知道?!”沈江卓看著霍文鐘的神色,見他不似說謊,突然一拍大腿,“糟了,我們上當了!”

  “你說慢些,到底出了什么事?上什么當了?”

  沈江卓急的滿頭大汗,事情發生的太快太急,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說起。

  “這幾天你一直在侯府,外面忙的一團亂。原本負責各處糧倉巡視的應該都是我的人,但張義鴻下令,讓我將人全部抽調去運糧以及城門的戒備,如今巡視糧倉的人當中有八成都是衙役和征來的民夫,而非我博陵大營的士卒。今天是向吳國運糧的日子,士卒便去各處糧倉清點所出的糧草,結果就發現了侯府里的的糧食里竟有不少都是沙子!”

  “怎么會這樣?!”霍文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現在知道的人還不多,去檢查糧食的乃我的親兵,清晨時他發現后立刻就來報我了。但今天不少運糧官都要去糧倉,這事肯定瞞不住的!”正是發生了此事,沈江卓這才意識到,他的人全部被調離去守備城門,或許是一個陰謀!他和霍文鐘的關系,博陵上下沒人不知道,這件事明擺著就是沖博陵侯府來的,自然要將手握士卒的他調離才行。

  可張義鴻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江卓百思不得其解,一旦糧草轉運出了什么問題,博陵侯府逃不了責任,張義鴻乃一縣縣令自然也難逃其咎。

  不等二人多想,王家丞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剛接到文書,易州刺史魏文杰,今日巡查博陵!”

  來了,果然來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屋內二人立刻明白了——這就是一件陰謀!

  “庫房早已交接給了縣衙,與侯府無關!”霍文鐘第一時間擺明了立場,“這件事是博陵府衙出了紕漏,張縣令現在何處?”

  話音剛落,屋外從縣衙而來的衙役道:“縣令大人請督郵大人盡快去府衙!”

  霍文鐘沉聲道:“待本官換了官服再去也不遲!”

  所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不過是在府里待了五日,外面竟然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霍文鐘心中遠不如表明那么淡定。更何況沈江卓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庫房雖與縣衙辦了交接文書,可由于縣衙人手不夠,這座由博陵侯府捐出來的庫房,每天夜里也都是由侯府下人們進行看守的。總之,博陵侯府怎么都脫不了干系!

  正院中,聽完霍文鐘的告辭語,過了半響,聶冬悠悠睜開眼,秦蒼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聶冬長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來了,這姓魏的要是還不來,本侯都快躺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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