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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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激|情,武茗暄徹底淪陷在情|欲中,薄弱的神智幾度如被雷擊,最終不堪承受地昏厥過去。
渾渾噩噩間,她只覺痛楚和快|感剎那盡褪,似有人吼叫著什么。她努力想要打起精神去聽清,可入耳的聲音分明在耳邊,卻像是很遙遠,模糊得只有顫顫轟鳴和清晰的怒意。
困乏得睜不開眼,武茗暄下意識地嘟囔:“環佩……”
身旁似有人問,沒等聽清,她已落入一個染著艾草味和淡淡汗味的懷抱。身體酸疼,神智也模糊,但憑借感覺,武茗暄知道,她正在皇上懷里。她努力掀了掀眼簾,囈語般說道:“妾不敢奢望什么,卻盼著和皇上……那紫羅蘭環佩是一對兒,皇上若不嫌棄,與妾同佩,好么?”
久不聞回應,武茗暄隱隱有些失望。看來,這般設計,只怕終是會落空。她暗嘆一口氣,不再開口,安份地窩在他懷里,很快便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溫暖將她包裹,神智稍回。肩上酸痛處被人輕輕地揉|捏著,像是翠袖的好手藝,武茗暄舒服地哼唧兩聲,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瞥見陽光從雕花窗透入,武茗暄一個激靈,想翻身爬起,手撐在床沿卻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整個下半身都疼痛不堪,只那處有些許涼意。
掙扎幾次無果,武茗暄扯著嗓子便是一連串呼喚:“青淺、翠袖、錦禾……”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青淺、翠袖小跑入內。
翠袖撩起粉紫床幔:“娘娘,您醒了?”
青淺關切的眼神往武茗暄身上一瞄,垂眸扭頭:“錦禾,打水來,娘娘醒了!”
“這都什么時辰了,怎的也不叫我?”武茗暄顧不得許多,一把抓住翠袖的手,便要下床,“誤了請安,豈不又要惹是非!”
“娘娘,您就歇著吧。”翠袖挽住她的手臂,讓她重新躺好,“皇上去上朝前留了話,允您這五日不去長樂宮請安。”
“五日?”武茗暄下意識地偏頭看向一旁的青淺,“為何?”
青淺面上一紅,垂首嗔道:“娘娘,皇上憐您昨個兒累著了。”
“憐什么啊?”翠袖忿然接話,“要真個憐惜,昨夜就不會那么狠心!”
聞言,武茗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昨夜一切,盡數清晰起來,她羞惱地一眼睇去:“少瞎說!被人聽見,還不得治你個不敬之罪!”
翠袖欲張口聲辯,卻被青淺拽了衣袖,赧然垂首不再多言。
很快,錦禾捧著魚洗入內。三人伺候著武茗暄,就在床上漱洗。
這廂剛忙完,便聞通報聲接連響起。
“永璋宮殷嬤嬤奉太后口諭,探慧妃疾……”
“錦合宮和淑夫人奉皇后口諭,探慧妃疾……”
“承露宮珍妃探慧妃疾……”
探疾?武茗暄微愣一瞬,遂即會意。這怕是皇上免她五日請安的托詞。無意間偏頭,忽見枕邊安放著一串紫羅蘭環佩,她抬手捻起,斂眉思索。
青淺一眼瞅見她手中之物,笑著說:“皇上讓奴婢告知娘娘,如娘娘所愿。”
唇角悄然上揚,武茗暄將環佩塞入外側枕下,只露出半截佩和吊穗,便吩咐她們快些梳妝。
青淺兩三下為武茗暄綰好簡單的發髻,留了幾縷散發垂在臉側。翠袖捧來銅鏡,武茗暄快速一眼看過,暗暗點頭。這三個丫頭手都巧,這么片刻功夫已將她打扮妥貼,表面看來還真像患了不大不小的病。
縱在病中,可太后、皇后的口諭不容怠慢,武茗暄讓青淺先將來人請至正廳用茶,又趕緊讓翠袖、錦禾伺候她起身。翠袖剛伺候她穿好上衫,便聽沉穩聲音響起。
“慧妃娘娘有疾在身,還是好生躺著修養才是。”殷嬤嬤快步入內,身后跟著一名中年宮女。
“這……多謝嬤嬤體諒。”見殷嬤嬤眉眼間暗藏凌厲,武茗暄不欲多言,微一沉吟,躺了回去,“翠袖,快請嬤嬤坐。”
翠袖搬了圓凳請殷嬤嬤坐下,施禮出去沏茶。
“聽聞慧妃娘娘病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心疼得緊。”殷嬤嬤拿腔捏調地說著,一眼瞥過武茗暄,抽出絹帕掩了口,“太后娘娘差奴婢來問問,怎么昨兒侍寢都好好的,今晨就病了?”
“多謝太后娘娘垂憐。”武茗暄微微欠身,對她露出一抹無奈苦笑,“我這身子向來不大好,體寒畏冷的老毛病,一吹風就得倒下。”
“果然。”殷嬤嬤張口迸出兩字,扭頭沖身后宮女遞去眼色,“太后娘娘早有耳聞。這不,趕緊吩咐太醫院給熬了溫補的湯藥。”
中年宮女在半月桌旁放下食盒,揭開盒蓋,端出一碗猶自冒著熱氣的湯藥。
她不過隨口一說,太后竟還能早有耳聞?武茗暄垂眸咬唇一瞬,惶惶然道:“妾何德何能,竟能得太后娘娘如此體恤?”
“太后娘娘慈善,對誰不體恤來著?”殷嬤嬤隨意接話,從宮女手中接過藥碗便欲起身。
靜立在旁的錦禾忽然快步上前,恭謹地欠身:“嬤嬤走這么一趟也辛苦了,坐著歇歇吧。這等伺候娘娘的事兒,奴婢來就好。”
這番討巧的話哄得殷嬤嬤彎了唇角,依言將藥碗小心遞過:“瞅瞅,娘娘宮里頭都是些個懂事兒的!”
錦禾返身往月洞罩床走,手中藥碗端得高,幾乎到了鼻前。
看錦禾緩緩走近,武茗暄微瞇了眼,心下凜然。
“太后娘娘恩典,這方乃溫補身子的良藥,沒有壞處的。”錦禾屈膝將藥碗奉上,“娘娘,趁熱喝才好。”
錦禾說話,何曾這般咬文嚼字?武茗暄微怔,眸光一轉,已會意。錦禾是暗示她,這湯藥防孕,沒毒。淡淡一笑,武茗暄再次謝過太后,接過藥碗,爽快飲下。
殷嬤嬤命宮女收了藥碗,起身對武茗暄稍作一禮:“娘娘好生休養,奴婢這便回宮復命去了。”
正巧,翠袖托了茶盤入內。
“嬤嬤用了茶再回吧?”武茗暄柔聲勸留。
殷嬤嬤沒再多言,揮揮手,即帶著宮女離去。
武茗暄探頭一看,只見青淺隨著和淑夫人與珍妃行來,在殿門處正好碰上殷嬤嬤。相互見禮間,和淑與珍妃都瞄了眼宮女手中的食盒,眸中似有了然之色。看來,太后如此行事,非是針對她一人。
武茗暄欲下床施禮,卻被快步行來的和淑夫人攔住。
“都是姐妹,你又病著,還這么多禮作甚?”和淑夫人在床沿坐下,親切地拉過她手,“昨日都好好的,今兒是怎么了?”
武茗暄仍在床上欠身一禮,又對站在床邊的珍妃頷首一笑,而后將方才對殷嬤嬤說的又說了一遍。
和淑夫人倒不多言,說了番皇后的關懷,體貼地叮囑幾句,又吩咐隨來的宮女記得稍后送些溫補藥材過鳴箏宮,便說尚有宮務待理,當即離去。
和淑夫人走后,一直陪站在旁的珍妃才在床沿坐下,蹙著眉將武茗暄細細打量:“前些日子,我不是差人送了不少溫補的藥來,姐姐沒用?”
“用了些,可這身子還是如此,不見好啊……”武茗暄斂眉攏起愁容,低聲長嘆。
“手還是這么涼。”珍妃拉過她手,嗔怒一眼睇向青淺等人,“慧妃娘娘手涼,你們都不知么?還不趕緊弄個手爐來!”
青淺三人喏喏應下,錦禾轉身便要出去裝暖爐,卻被武茗暄喚住。
“這可是五月天,捧個手爐像什么話?”武茗暄拉著珍妃的手輕拍兩下,假意咳嗽幾聲,才又道,“再說,我也沒那么嬌貴,被里捂會兒便是了。”說罷縮手,扯過錦被捂好。
簡單兩下動作,繡枕又往內移了些,那串紫羅蘭環佩露出了大半。
珍妃雙眸微微一瞇,很快又是一臉笑顏,似是發現新奇般伸手抓住環佩吊穗:“呀,這可是上好的冰糯種紫羅蘭!”
武茗暄側目瞄去一眼,不動聲色地問:“珍妃妹妹喜歡玉?”
“嗯嗯,喜歡呢!”珍妃欣喜地連連點頭,忽又撇了嘴,“前兒,土卓賀歲的獻禮便有一對兒。我求了許久,皇上偏就不給!”
“土卓賀歲禮?”武茗暄輕問一聲,恍然般抬眸看向珍妃,卻沒說什么。
“姐姐這……”珍妃將手中環佩翻看一番,訝然移目看向武茗暄,“該不會就是我說那對兒吧?”
好個故作不知!武茗暄忍住心中冷笑,點頭回應。
珍妃眸光一亮,一手伸入被中探到武茗暄的手拉住:“好姐姐,我那兒有塊極品翠玉,可妹妹我是真喜歡這紫色的。左右都是皇上賞賜,姐姐與我換換吧?”
珍妃看武茗暄神色猶豫,不禁嘟了嘴,有些委屈地撫過環佩:“姐姐若是舍不得,那……那就當妹妹不曾說過便是。”
“這……倒不是姐姐我舍不得。”武茗暄有些為難沉吟片刻,蹙眉看向珍妃,“可這畢竟是皇上所賜,我若與妹妹私下換過,恐怕會惹來怪罪吧?”
珍妃松開她手,執著環佩想了想,眼波一橫,嬌嗔睇來:“嗨,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理會這檔子小事?何況,我們姐妹好,皇上看著也欣慰,不會怪罪的。”
武茗暄心中暗喜,面上卻未顯露半分,猶帶愁容地緩緩點頭:“皇上向來寵**妹妹,若真個怪罪起來,還望妹妹……”
“這是自然!若皇上真要怪罪,自不會讓姐姐去擔待。”不待武茗暄說完,珍妃已笑著接話,“姐姐既允了,那妹妹就先收起來。回頭,我讓思憐把那翠玉給姐姐送來,可好?”
“左右我也不懂玉,妹妹既然喜歡就都留著吧。”武茗暄掩口輕咳兩聲,親熱地拉過珍妃的手,“你我姐妹,換來換去反倒生分了。”
“哎!”珍妃欣喜地應了聲,將環佩收起,傾身貼近武茗暄,仰臉便是燦爛一笑,“姐姐最好了!”
武茗暄滿臉寵溺笑容,抬手輕拍她背,眸中神色卻是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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