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5.15 兩更合一
“啊?”紀青盈小小的震驚了一下,這幾天并騎策馬瀟瀟灑灑地給人家看人世繁華還不夠?春從春游之后還真要夜專夜?
外頭的流言就是說太子偏寵妾婢,然后太子的應對就是要偏寵到底?
太子殿下你是屬驢的嗎?要不要這么倔強?
你任性到底不要緊,臣妾我的小命保留幾率很不穩定啊!
太子抬眼,眉間已經有些輕微的煩躁:“還不去?”
“是!”這個表情紀青盈有點眼熟,最好不要多耽擱,連忙轉身出去,叫小苜蓿備水沐浴,又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事沒事,就當嫖太子。
雖然很變態,但也是個美男,睡就睡吧。
心里念念叨叨半天,又將存檔珠子的小荷包的系在了腰間,紀青盈才重新帶著慷慨就義的心回到了太子營帳。
德海公公正在服侍太子更衣,一見紀青盈進來,手上便停了停,躬身望向太子。
太子似乎還在想事情,渾不在意地點點頭,德海公公便欠身退出了。經過紀青盈身邊的時候還行禮低聲說了一句:“有勞良媛了。”
紀青盈暗暗叫苦,這個寬衣解帶好像也是個技術活,她不是很懂男子衣服的內部結構,古人的這個破衣服沒扣子也沒拉鎖,要是扯不開怎么辦?尤其是看著太子那個腰帶和玉扣勾帶之類的配飾,好像很復雜。
不過太子已經很自覺地張開手等著,紀青盈也不敢耽擱,只好近前微微一福,就伸手去給他解腰帶。
太子正在想事情,雖然知道德海退下,紀青盈過來服侍他更衣,卻也沒有在意,畢竟穿衣之類的事情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很。
然而紀青盈這個新手卻有點緊張,哆哆嗦嗦地試了幾次,太子袍帶的那個玉扣都沒解開,試到第三次還用力過猛,右手一抖就頂到了太子的肋下。
她現在解鎖了武功,雖然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但是也不是沒有副作用,此刻太子的肋骨就是明證。
“你在干什么?”太子本來在思考,這一下肋骨給頂的生疼,就跟岔氣一樣,立時怒目望向紀青盈。
“殿下恕罪!”紀青盈整個人一抖,“我不太會解這個。”
“笨蛋!”太子罵了一句,卻也懶得多廢話,自己三兩下解了腰帶和外袍,便向旁邊的架子上一丟,“上去。”
紀青盈這下真懵了,上去?上衣架?
不過下一秒還是回到了正常人類的思路,看見了衣架另外一邊的行營床榻,只好硬著頭皮到床邊脫了鞋子,慢慢上了床榻,躺到里面。
太子隨手將營帳里的燈燭熄了,便也上了床。
咚咚咚,紀青盈感覺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了。
然而咚咚了半天,身邊躺著的太子也沒什么動作,只是從呼吸上她能聽出來,太子應該是還沒睡著,只是也并沒有要翻身過來將她怎么樣的意思。
紀青盈又進入了新的天人交戰——這個意思是要并肩躺到天亮?還是太子在等著她主動?
關鍵是這行營的床板有點硬,她平躺著過了一會兒就開始覺得有點硌得慌,可太子就在她身邊一尺的距離,她也不敢翻身或者亂動,實在是干躺的百爪撓心。
又熬了一會兒,紀青盈開始聽見太子的呼吸漸漸變得緩慢綿長,似乎是真的睡著了,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也向內翻了個身,漸漸有了睡意。
“嗆啷!”
劇烈的金鐵交鳴之聲帶著血腥氣,紀青盈驟然從夢中驚醒,隨即再度懵逼——有刺客!
因為營帳中幾乎沒有燈燭,只能借著隱隱透入的星月之光看見身穿白色寢衣的太子正在與一個黑影搏斗,而營帳之外也有金鐵交鳴的聲音,居然有人這樣大張旗鼓地刺殺太子?
“噗嗤——”似乎是刀刃入肉的聲音,但光線實在太暗,紀青盈根本看不清楚是誰受傷,然而下一瞬便聽嚓的一聲,閃著銀光的利刃便向她頭臉疾刺而來!
“嗆!”又是一聲金鐵格擋。紀青盈本能翻了個跟頭避開這一刺,同時也聽見了有人替她拆了這一招。
“有刺客!護駕!”營帳外是謝允等人的呼喝聲,許多火把燃起的同時人影重重。
而紀青盈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太子營帳內居然有兩個黑衣刺客持刀行刺,太子手執短劍,以一敵二,營帳門口有倒下的衛士尸體,而太子雪白的寢衣上已經有大量的血跡,不知是刺客的還是太子的。
“唰!”隨著可見度的提高,刺客顯然也注意到了紀青盈,兩人立刻分開,一個繼續攻擊太子,一個則攻向紀青盈。
紀青盈能感到自己身體里的戰斗本能與靈魂里的大寫慫字同時發作,雖然以最快速度抓起了手邊的金屬燭臺暫時當做武器,還是又虛又怕。尤其是當刺客的刀鋒到近前的那一刻,簡直是魂飛天外。
“嗆!”太子疾沖到她身邊反手揮劍格開那刀,又向外呼喝:“謝允!”
外頭金鐵交鳴之聲竟然不遜于帳內,一時間無人應援。
太子將紀青盈擋在身后,再度以一敵二,只是很快就左支右絀。
紀青盈又急又怕,想去讀檔,然而對方的刀劍不斷攻來,她本能地還是揮舞燭臺稍做格擋,根本沒辦法去掏珠子。
叮叮當當又過了十來招,噗嗤兩聲,鮮血飛濺,太子傷了一名刺客,可是太子自己也中了一刀。
“殿下!”紀青盈就算平時再討厭這個變態腹黑的家伙,這時也紅了眼睛,尤其是太子這一刀分明是護著自己才被砍的。
“保護殿下!”謝允的聲音終于響起,數名侍衛沖進營帳,隨后的戰斗就結束得很順利了,可是太子在這個時候卻晃了晃身子,直接倒下。
“殿下!”紀青盈忙上前去扶他,這時德海公公和太醫也趕了過來,迅速檢查了一下太子的傷勢,太醫的手就抖了:“殿下……殿下傷到了心肺,只怕……”
這次再到太子面前,紀青盈就鎮定多了。而因為葉森只是昏倒而沒有死掉,德海公公就跟謝允一起去單獨的營帳秘密審問去了,只有太子與紀青盈單獨相對問話。
“沒看出來,愛妃還有這樣的身手。”太子已經聽謝允稟報了紀青盈的勇猛事跡,唇角微揚。
紀青盈看了一眼深夜還是身穿團龍袍的太子,知道自己這一關大約是過了,索性順便給自己鋪個路:“殿下過獎。臣妾之前傷到了頭,所以好些以前的事情和學過的東西不記得了。最近御藥房的人開始給臣妾針灸,才慢慢想起來一些。”
“這話有意思。”太子瞇起眼睛,上下打量紀青盈,“傷著了頭便不記得舊事的人倒是聽說過,然而先前學過的東西如何能忘記?”
“不拘學什么東西都要動腦子,腦子傷著了當然就會影響學過的東西。”紀青盈還是低了頭,她討厭太子這樣看她,就像看個東西似的。現在沒了生死危險,之前那股對太子的怨氣就又勾起來了。
剛好這時德海公公進來,向著太子耳語了兩句,太子臉色一寒:“知道了。”
紀青盈順勢起身:“殿下與德海公公議事吧,臣妾告退了。”
接下來的兩天夏苗過的還算平靜,這件太子營帳的深夜變故,轉日便對外說成是有野貍貓嚇到了紀良媛,太子命人搜查捕殺,以安撫新寵。
紀青盈倒不放在心上,繼續陪著太子出游策馬的時候也還是保持配合。尤其是遇到人的時候,該嬌則嬌,該羞則羞,笑靨如花或者嬌嗔柔軟,切換自如。
不過,一旦旁人走了,她就直接回到待機畫面,清艷臉龐上平平靜靜的沒表情。
無論太子是再嘲諷還是調侃,又或者是問什么問題、說什么閑話,都是以省電模式回應,能說四個字就不說五個字,能不吭聲就吭聲。
這樣又過了兩日,就到了夏苗的第六天晚上,太子就沒讓紀青盈直接回去她的營帳,而是叫回了東宮主帳:“差不多了。”
紀青盈低了頭,連“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說什么”的這句都懶得說。
反正太子這種功利主義者,留著她有用就會漲恩寵值,其他的都是浮云。經過了這兩天的“遇到人就配合演戲,沒外人就直接省電”套路,恩榮香盒所顯示的數據是從21又升到了24。那何必還帶著情緒什么的應對太子的私下說話?
“說話。”太子微微蹙眉,“還沒給孤甩夠臉色?”
紀青盈還是不抬頭:“臣妾不敢。”
太子哼了一聲:“寫一手爛字,卻還帶著一肚子文人骨氣。連著幾日給孤甩臉色,不就是為了那一句恭郡王的戲言?”
紀青盈這才抬頭看了太子一眼,但還是很快垂目:“臣妾就算鄙薄低微,也不會這樣不檢點不尊重。”
太子皺了皺眉:“孤也不曾說你不檢點。”
紀青盈撇了撇嘴,不多說。
太子見她看似低眉順眼、并不反駁,然而一望便知定然是滿肚子的腹誹,便似一只伺機而動的小貍貓一樣,唇邊不由浮起一絲極淺的笑意。
紀青盈低著頭,并沒注意到太子的神情,只是等了等見太子沒別的話說,便主動道:“殿下若沒旁的吩咐,臣妾就告退了。”
太子哼了一聲,招手叫了德海公公入內,一個雕花食盒便送到了紀青盈面前。
熟悉的牛乳與栗子的混合香味飄出來,紀青盈的眼睛不由一亮。
太子哂道:“不跟孤鬧性子了?”
紀青盈還是垂目不去看他:“臣妾不敢。”
太子又從自己案頭拿了一個紅漆梅花攢心盒,同樣丟給紀青盈。
紀青盈的眼睛更是晶晶亮,她見過太子打開這個盒子,看著不大,然而里頭應該是分成了六個小格,裝著各種精致至極的糖果梅子蜜餞。
“再給孤甩臉色,你就別吃了。”太子看著紀青盈的眼光,淡淡嗤笑。
勉強壓抑住自動冒出的口水,紀青盈將兩個盒子都向回一推:“殿下不讓吃,臣妾就不吃。”
太子皺眉:“紀青盈。”
紀青盈立刻伸手將兩個食盒抱了:“謝殿下賞賜。”然而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一眼太子。
最終太子先移開了目光,不再跟她打眉眼官司,只是揮了揮手讓她退下,這事也就算不了了之。
隨后太子帶著紀青盈的高調出游仍舊繼續,紀青盈的心情被點心和蜜餞撫慰了大半,對著太子的臉色也重新好看起來。
而到了夏苗的最后幾日,連并不是很關心外事的紀青盈也開始聽見各種流言蜚語。
大概的內容很好概括,省略掉各種隱晦的用詞和典故之后,總結起來就是太子專房獨寵她這個妖艷賤貨,偏偏她先前好像在蘅芳宮的時候還曾經得到過肅帝的側目。此事可以說是本朝一大香艷故事,也是天家皇室的一大羞辱。
有站在道德高點的“君子”們表示,這樣的女子豈可留乎?殿下不檢點啊。
但更多還是吃瓜看戲的群眾們,哇塞太子這是破罐破摔,準備一路讓皇上不待見到底么?
當然也有人對紀青盈表示無限好奇,到底要如何美貌無雙、風情萬種,才能在這樣心狠手辣的肅帝與太子之間周旋得恩?
要知道當今太子可不是有勇無腦的呂奉先啊,那能將太子迷得神魂顛倒的紀良媛豈不是就更厲害了?
小苜蓿將這些種種給紀青盈講完,紀青盈剛好也把蜜餞吃的差不多了。
小苜蓿有點著急:“良媛,這樣的流言在外頭,您將來豈不是更危險了?”
紀青盈搖搖頭:“沒事,殿下高興就行。”
“殿下怎么會高興呢?”小苜蓿感覺自家主子的傻氣又犯了,“這樣難聽的話,殿下要是真放在心里,說不定就為了名聲冷落您了。您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啊。”
紀青盈非常感動,小苜蓿果然是一心一意為她著想。只可惜這樣的局面絕對是太子造出來的,說不定還有風聲是太子叫人放出去的。否則以那個變態的掌控力,會傳成這樣?
“來,吃一塊。”紀青盈拿出了最愛的牛乳點心分給小苜蓿一塊,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誠意了。
“良媛!”小苜蓿簡直無語了,“您……您不能只顧著吃啊。今天皇上將太子殿下傳召過去了。聽說太子妃娘娘和梅側妃娘娘也過去了。您得小心些!”
紀青盈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東宮的妃嬪們除了虞奉儀之外都來了,只是天天跟太子在一起的只有她一個,在獵場又不需要請安之類的,她都沒注意到太子妃和梅側妃也在獵場。
不過,她還是不擔心的。
有啥大不了?不就是讀檔么?
哼,她可聰明了,拿到點心之后就存了個檔,如果出事讀檔的話,她就能回到點心盒還是滿滿的那個時候,再吃一輪也是好的!
回了夢蝶軒許久,小苜蓿都哭紅了眼睛又擦干眼淚,紀青盈臉上的冰帕子也換了好幾條,她還是忍不住一直去想太子說的這句話。
其實從利益和權謀的角度來講,太子已經利用過她震懾打擊太子妃,也傳遞了要緊的假消息重擊了傅貴妃。她這個棋子算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了。太子為什么還會繼續留著她呢?
或許,真的就是千金買馬骨,太子想要繼續招攬更多人投向他。畢竟按照紀青盈接收的記憶來看,太子這個東宮儲君的座位并不是那么穩當。
當今天子肅帝后宮妃嬪雖然不少,膝下子嗣卻不算太多,成年的皇子只有四位,太子按照齒序排行第三。其實太子的親兄長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嫡長子,只是二皇子在大婚不久便即病故,后來三皇子才得了如今的儲君之位。
而另外兩位皇子,雖然身份沒有太子尊貴,卻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競爭力。大皇子恭郡王吃虧在母親蔣昭儀出身低微,但是他比太子大了整整十歲,自然更早入朝辦差,很有些勤勉廉潔的名聲。而四皇子雖然年紀小、生母也地位不高,卻從五歲開始就被養在膝下無子的傅貴妃身邊,也很得肅帝的喜愛。
總而言之,宮里甚至朝中看好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都不少,太子的情況可以算是前有狼后有虎,并不是真的風光無限,大位在望。
“良媛,露珠姑姑給您送藥來了。”外面是宮女綠蘿的稟報,香草已經在紀青盈回到夢蝶軒之后就直接打發去整理庭院花草,不許再近身服侍。
雖說太子妃這次突然發難跟香草并無關系,但沒能帶著存檔在昭華殿自救,多少還是跟香草送的那盞茶有點關系。加上先前的印象種種,紀青盈就直接將她打發了。
“良媛,這是您的安神湯。”露珠姑姑照舊是醫女裝扮,手里托盤中除了安神湯藥一碗,還另外拿了黨參珠的錦盒和一個布卷。
“露珠姑姑,你來了。”紀青盈看著湯藥之外的東西,眼睛開始放光,先前的折騰辛苦還有臉頰的傷什么的都一下子拋開了。又升了一次級,變態系統是不是該有獎勵了?
“是。”露珠姑姑將湯藥恭敬送上,待紀青盈喝完,才將湯碗旁邊的錦盒打開,“恭喜良媛再進一步。這是新的黨參珠,從今日起,您可以同時有兩顆。”
第二個存檔位,終于開通了!
紀青盈微微舒了一口氣:“露珠姑姑,黨參珠可否打孔穿線?現在放在荷包里,帶著實在不方便。”
露珠姑姑欠身道:“回良媛,黨參珠效用玄密,不能穿成珠串。不過您將來若是再進幾步,不用珠子也是可以的。”
不用珠子?
這次紀青盈的眼睛是真亮了:“你的意思是,可以用‘意念’就直接發揮同樣的作用嗎?那還非要找你付錢定時間嗎?還要升幾級呢?”
“回良媛,您至少要再升級五次,才能不用這樣看得見、摸得著的黨參珠。”露珠姑姑這次面對著紀青盈的連續問題倒是沒有死機,甚至還條理清晰地一一回答著:“您如今是正五品良媛,黨參珠便是十五兩一次。將來若是真的不用黨參珠的時候,價格怕也要貴上十倍。”
十倍!!!
紀青盈簡直想直接請露珠姑姑趕緊圓潤地走人。
十五兩已經非常喪心病狂了,她如今即便晉升為正五品良媛,月例也只不過二十四兩,要不是靠著之前真真假假的打賞,她根本也存不起那么多次檔。將來如果要升級到用意念存檔讀檔,居然要貴十倍?
那豈不是一百五十兩一次?
其實妃嬪與妃嬪之間的月例并沒有天差地別,因為品級高品級低,說穿了還都是皇帝或者太子的女人而已,不像朝廷上的官員一樣真的有什么職能分別。
按照現在大盛的宮制,東宮的太子妃一個月才一百六十兩,而中宮皇后也只有二百兩。就算是圣恩隆重的傅貴妃,嚴格按照律例來說,真正的“工資”其實也只有五十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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