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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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瑤又仔細看了一遍劇本大綱和第一集的部分內容,覺得這個劇本真的很不錯,同時下的大ip劇完全不同,這部劇是帶一點正劇性質的歷史架空劇。
佳瑤雖然沒有真正接觸過影視制作,但是經過這些年的冷眼旁觀和出身商人世家的耳目渲染來看,高片酬小鮮肉的ip熱并不會持續很久,將來的電視熒幕,還是要被有故事有演技的劇本所占據。
因此一開始還猶豫著的佳瑤,此刻的決心已經有了七成了,剩下的三成……
“秦楚姐你要參演嗎?”佳瑤抬起頭問坐在對面的秦楚。
秦楚正盯著她看,聽到她的文化立刻回神,點點頭又搖頭:“最多客串一個,你知道我不是專業的。”說到這里她看到佳瑤露出不解的目光,似乎在問:那你摻和什么?
秦楚同佳瑤仔細解釋:劇本是明凱的一個朋友送來的,那位朋友資金有些緊張,“你也知道,現在拍一集網劇都要一百多萬,更何況是這種歷史正劇,光前期投入就不知要多少,況且這種事從來不是一家之力就行的,有糖大家一起吃么。”
佳瑤點點頭,不再談論劇本的事,轉而聊起了別的。
d市。唐簡川給花卷和饅頭喂了狗糧,才牽著他們從廚房里出來。大門口處,他的父親唐琰正揣著手站著,看到兩只狗出來,就打了一聲口哨。
明明還要拐個角才會看到人,可是花卷和饅頭一聽到口哨就掙開了唐簡川手里的狗繩,如果不是他拽的松,恐怕已經被兩只狗帶倒了。
花卷和饅頭跑了幾步就看到了站在大門臺階上的唐琰,嗚叫著飛奔過去,兩狗分別撞在兩條腿上,若不是唐琰身后有墻,怕是也要被撞倒。
唐琰扶著墻站好,兩只狗已經后腿著地、前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吐出舌頭要往臉上舔了,幸虧唐簡川趕了過來,一手薅住一直狗的耳朵,才讓自己老父免于被狗舌頭洗臉的待遇。
早飯過后,唐琰說想出去溜個彎,讓唐簡川把花卷和饅頭牽出來,“爹帶著你們哥仨出去溜溜。”
對于自己老父總是把兩只狗認作兒子的事情,唐簡川很無奈。不過還是依言去給狗狗們喂了狗糧,拴好狗繩,又在背包里裝上報紙、垃圾袋和鏟子,兩人兩狗,這才一起出門。
唐琰拽著狗繩,看著在前邊顛顛小跑著的花卷和饅頭,轉頭問唐簡川:“你多久沒帶他倆出來了?看這一身的肉,走起來都帶顫的。”
唐簡川順著唐琰的話看去,確實,兩狗的肚子都墜著甸甸的贅肉,如果不是知道它倆是公狗,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懷孕了。
“其實也沒多久,前幾天還帶著出來玩了。”就是佳瑤來的那天。不過如果往前推算,大概有兩個月沒動過了吧?天那么冷,何苦讓他們出來挨凍?唐簡川在心里為自己辯解。
轉頭對上唐琰懷疑的目光,唐簡川立刻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指著前面的花卷和饅頭:“不信你問它倆,我是不是前兩天才帶著去了濱海廣場?”
花卷&饅頭:汪!是!
唐琰依然不十分相信。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的,是個特別嫌麻煩的主,如非必要,他輕易不會出門,寧可在家宅一天,更何況濱海廣場這種開車也要一個小時的地方。
唐琰蹲下身問花卷和饅頭:“他一個人帶你們去的?”
花卷:汪汪!不是!
饅頭:汪汪汪!兩個人!
唐簡川忍不住想要扶額:狗狗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啊!還有,是誰天天給你們吃的給你們喝的,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然后,他就對上了自己老爸的饒有趣味的目光。唐簡川知道沒得躲藏了,只好點頭承認。
這下子唐琰來了興趣,也不往前走了,拉著唐簡川的胳膊,拽著兩只狗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下來,開始仔細地詢問:“是昨天教做飯的那個?”
唐簡川面對唐琰八卦的目光也很無奈。唐琰雖然是做父親的,年齡五十多歲了,可是這性格還真是……挺一言難盡的。
看到唐簡川點頭,唐琰拽著他的袖子十分興奮:“打電話叫出來,讓爸爸看看。”然后開始自言自語:“哎呀,我兒子終于知道談戀愛了。二十八戀愛雖然晚點,但是談兩年到了三十結婚正好,結婚一年后再生個孫子給我玩,孫女也行,天天給買小裙子編小辮。哎呀,我唐琰五十五就當了爺爺,羨慕死那幫老家伙!”
唐簡川坐在他身邊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忍不住打破他的美夢:“叫不來,人不在本市。”
“異地戀啊?”唐琰詫異地看向自己兒子,這么個宅男居然談起了異地戀,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讓他如此喜歡?
面對老爸的問題,唐簡川沉思。什么樣呢?佳瑤是什么樣子的?好看是自然的,在娛樂圈這種地方,長得稍微差一點都活不下去。可是又跟別的混圈的不一樣。她不矯揉造作,而是干脆自然,就連笑起來都是真誠自然的,從心底一直笑到眼睛里去。如果她覺得這件事情不好笑,是做不來那種虛假的皮笑肉不笑的。多數時候,佳瑤是開心的。她似乎覺得,能活著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可也有少數的時候,她會露出那種淡淡的悲傷和憂愁,似乎在想:活著這樣美好,為什么有人愿意死去?
她太真實了。她的真實,是不會被那個圈子所接納的,于是,她毅然決然地出來了。
“說不出來是什么樣的人?”唐琰看他沉默良久忍不住出聲問道:“那照片總有吧?給我看一眼?”
這個有。唐簡川點頭,掏出手機連上移動網絡,百度了一下佳瑤的圖片給老爸看。
唐琰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塞進唐簡川的手里:“不要拿明星的照片敷衍我。”雖然是個不怎么出名專門演反派狐貍精的明星。
唐簡川把手機重新遞給他:“沒有敷衍你,就是她。”
“真的是她啊?”唐琰接過手機仔細看,“我記得好像叫什么,佳瑤?我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想,這姑娘八成是個吃貨,看這名字起的。”
唐簡川點頭,你猜對了,就是個吃貨。
b市,到底沒有抵御住抹茶蛋糕的誘惑,佳瑤才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口,就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坐在她對面的秦楚嫌棄地瞪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大概有人在想我?”
秦楚點點頭,覺得佳瑤這句話說得對,最起碼她姐佳瑢就在天天念叨,怕她一個人在b市太辛苦,想讓她回a市去。
不過,秦楚還是微微八卦了一下:“是個男的?”
佳瑤又叉了一塊蛋糕,叉子在嘴里含著,也不隱藏,點點頭:“嗯,一個男的。”
得到本人的親口承認,秦楚覺得自己可以放心地同佳瑢通風報信去了。
d市老城區的某條路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唐琰還拿著唐簡川的手機在端詳,然后手指向下滑,看到關于佳瑤的百度百科時,忍不住長大了嘴看向唐簡川:“她比你大啊,大三歲呢!”
唐簡川翻了白眼:“大三歲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磚!”
唐琰被他的語氣和動作逗樂了:“想不到你還信這個!”然后又長嘆一聲:“想不到,這事也遺傳啊!”
唐簡川聽了他的話十分不屑地撇嘴:“我們倆和你們可不一樣啊。我們是互相愛慕共有好感,不像你們一個虛情假意一個一廂情愿!”
唐簡川被唐琰瞪了一眼:“怎么說話呢?!那是你母親!”
“我沒有那樣的母親!”唐簡川憤怒地喊道:“那種為了自己的自由理想富貴,拋棄有情有義的丈夫和懵懂無知的孩子一走的了之的女人,不是我的母親!”
“胡說什么?!”唐琰打斷他的話,“明明是我……”
“明明是你出軌在先被人捉奸在床于是她無法忍受,憤而提出離婚而你又補同意把孩子判給她,是不是?”唐簡川說完上面的話,情緒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爸,你別再騙我了。我其實都知道了。”
唐琰沉默,早就該想到的。之前唐簡川寒暑假都不回來說是各地游歷品嘗美食,其實是在背著唐琰去尋找他的母親許婧,唐琰自己也知道,還感嘆過到底是母子連心。直到他研究生畢業后第二年,明明在外企待得好好的,突然辭了職回家來了,在家蒙頭大睡了三天三夜,起來后就開始跟著他打理前頭的小飯館。到底是學過經濟的,那間瀕臨關門的小飯館在唐簡川的操持下,生意慢慢好了起來。一年后唐琰徹底撒手,讓唐簡川去鼓搗了。
“你母親她,有自己的苦衷。”唐琰最后還是干巴巴地替前妻說了一句好話。
唐簡川無語,拍了拍唐琰的肩膀說:“爸,你真是好人。”
唐琰笑了,然后目光落在手機上,因為剛才一直無意識劃動手機,此刻頁面又停留在佳瑤的照片上。唐琰仔細看了一會兒,將手機還給唐簡川:“其實你媽也不是那么壞。至少生了一個你留給我了不是?”
說完,就站起來,拽起趴在地上曬抬眼的花卷和饅頭,慢慢朝前走去。
唐簡川握著手機,轉頭看向牽著狗或者說被狗牽著往前走的父親,他的背已經開始佝僂,頭發也花白,但他還是那個善良的風趣的小老頭。
唐簡川心中一動,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給佳瑤。彼時佳瑤剛吃完最后一口抹茶蛋糕——她發現自從遇到唐簡川后,她的食欲就開始放飛自我,不受控制了。
打開微信,是一張照片,照片里一個老頭牽著兩只狗的背影,身后是被太陽照下來的影子。唐簡川說:這是三十年后的我。
佳瑤想了想,發了一段文字給他。
唐簡川看完這段文字,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他收了手機,從長椅上站起身快走幾步追上唐琰,和他肩并著肩繼續往前走著,兩人兩狗的背影投在地上,漸漸遠去。
佳瑤說:那照片里應該還有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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