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無雙
“干嘛呢,我們也跟著去玩玩吧?”辛湖不滿的說。
“什么時候了,該休息了。”大郎不由分說的拉著辛湖往回走。很快就與那群說笑的人分開了。
“還早啊,休什么休啊。”辛湖低叫道。
到了沒人的地方,大郎才說:“人家去青樓尋歡,你個女人去湊什么熱鬧。”
“我就不能去看看美人,聽聽小曲兒嗎?”辛湖笑問道。
“胡鬧。走了!贝罄刹豢,他還要看什么美人啊,身邊這位他還沒來得及看夠呢。這大好時光,還不如回去好好熟悉熟悉自己的新媳婦呢。那些風塵女子再漂亮,也不過是個玩物,又有什么特別,他一向不喜歡這些。
兩人正拉拉扯扯間,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熱情的說:“哎,小兄弟,難得咱倆又見到了,這個點回什么回,還早的很,走走,咱們一齊去玩玩!
辛湖和大郎面面相覷,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居然在這個地方又遇上了進城時一起聊閑的那幾位公子哥兒。這幾位和他們一樣已經梳洗過,換了干凈的衣裳,顯然也是酒足飯飽了,特意出來溜達的。
辛湖大喜,連忙拉了拉大郎,她才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都到了這個地界來了,不去看看成這些繁華的夜生活,豈不是白來了一趟嗎?大郎無奈只得跟了上去。這會兒,幾個人才來得及互相介紹。
這三位中年紀最大的彭公子顯然是帶頭人,另兩位是胡公子與嚴公子。三人來自離淮南并不算遠的東南府。說是專程來參加荷花節,看美人的。
大郎笑道:“我們兄弟姓陳,諸位喚我一聲陳大郎就行了,這是我弟弟,陳二郎。我們從清源縣來!
彭公子略約一沉吟,說:“清源縣,這可遠了。兩位陳兄弟大老遠的過來,總不會是為了看美人聽小曲吧?”
“嗨,我們是為了一樁生意來的。替老板在前頭跑跑腿。”大郎笑道。
“說的也是,大多數人可不都是趁著荷花節的東風,來做生意的。也只有我們幾個無所事事的家伙,才有這閑心看美人聽曲兒呢。”胡公子笑道。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前走,大郎又說:“我們兄弟是第一次來淮南,正巧逢上了荷花節,沒想到這地方如此熱鬧繁華,果然不愧為江南最富庶之地啊!
“那是,不然大家為何都涌過來呢。雖然美人好看,小曲好聽,但那可都是花銀子捧出來的,所以才會熱鬧繁華啊。”胡公子大笑道。
“胡兄說的果然有理!北娙私源笮。
辛湖暗樂,沒想到這群人其實都是明白人,但卻一副四處尋歡的德行,這又是為什么?還是說公子哥兒們本身是最愛湊這個熱鬧的?
他們這么一路走走聊聊,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一家亮著一圈紅燈籠的春風閣。
春風閣,辛湖暗道,難道這里也是一家青樓嗎?但看門口的,來來往往的客人卻并不多,不象那些一眼就看得出來的銷金窿一樣,并不算熱鬧,難道是因為生意不太好嗎?辛湖正亂想著,胡公子三人停下了腳步,對大郎說:“陳兄弟,一起進去玩玩?”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辛湖在一邊躍躍欲試,大郎也只得硬著頭皮說:“請!
門口自然有迎客的,熱情的招呼著他們五人。入得大廳,辛湖才發現這里居然十分清爽,大廳不大,人也不多,樓上不時有絲竹之聲,聽著象是琵琶聲,卻沒聽見唱歌的聲音。
辛湖只管睜著眼睛四處打量,大廳裝修的十分清雅,只有幾個類似仆婦的人侍候在一邊,一點兒也不象歡場,但有點象文人墨客們愛呆的地方。當中,有一階旋轉似的樓梯直上二樓。
胡公子三人應當是熟客了,根本就不要人帶領,自個兒的就上去了。
樓上卻是別有洞天,有個大大的戲臺子,也有看臺,其實和現代的電影院差不多的形式,只不過相對來說有小一些。看臺不象現代一排排的,而是一桌一桌的,有幾桌已經稀稀落落的坐著一些客人,清一色的年輕公子哥,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多歲,年輕的也就和大郎差不多歲數。
戲臺中間果然有人在調琵琶,只是燈光較暗,人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眾人尋了個地方坐下,立馬有人過來,在桌上擺上茶水點心瓜果。
一曲彈完,燈光亮了起來,中間那人站起身來,沖著觀眾們行禮,看著那人的身段,辛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看臺上的觀眾有人大聲叫好,扔下一把賞錢,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那人自然就不停的在行禮道謝,胡公子三個人也各自掏出荷包,象征似的扔出一些賞錢。大郎和辛湖見狀,也學著大家的樣子,各自扔了一把大錢出去。
等大伙兒都停了手,彈琵琶的人才退了下去,自然就有小丫頭快速的上臺來打掃,把那些賞銀全部收起來。
接著,又上來了一位美人,因為燈光的問題,根本就沒看清楚來的是什么人。只是,這回彈的可是古琴,還邊唱邊彈,這美人一開口,辛湖就明白自己剛才為何總覺得不對勁了,搞了半天這是一家男風館。這個伎子居然都是男子。
而且這唱歌的男子,很顯然年紀并不小,他的聲音充滿磁性,歌唱得好,琴也彈得極好,聽得辛湖幾乎是如癡如醉,看臺上的眾人也全部停下了交談與吃喝,都在認真的欣賞。可見這位是春風閣的臺柱子,水平極高。
一曲畢,這回所有的人全都熱鬧的叫好,這聲音大的令辛湖猛然間發現,原來在這位公子出來彈唱之時,臺上不知不覺間居然坐滿了客人。這次的賞銀可比剛上多了不知幾多倍,辛湖清楚的看到胡公子他們這回扔出去的都是五兩一個銀元寶。
“真是太好聽了!毙梁f著,也跟著扔出了一錠銀子,大郎沒法子也一樣扔了一錠銀子。兩人瞬間就扔出去了十兩銀子。
胡公子三人卻顧不上他們,一個勁的叫著讓那人再彈唱一曲。而坐在他們對面一桌,其中有位公子象是狂熱的粉絲,邊叫邊扔銀子,大把的銀子不要錢似的撒了下去。只恨不得把那彈唱之人叫上來一親近親近。只可惜,臺中之人無動于衷,好似對這種場景已然習慣。
“無雙公子,無雙公子,再來一曲。”不少粉絲大叫道。
臺中之人,這才低笑幾聲,站起身來,說:“多謝各位貴客,無雙這廂有禮了。”說完很是風流倜儻的行了個禮,燈光聚在他身上,辛湖幾乎屏住了呼吸,臺上的男人說不上有多美,但身材削長,面如白玉,很有股迷人的氣質,令人的目光不知不覺的追隨他。果然夠得上公子無雙這個稱號。
他一出聲,更是令賓客們叫得更加瘋狂了。
無雙公子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客人,十分有風度的坐下,擺開了架式。這回卻彈唱了一曲極度纏綿悱惻的傷感愛情故事,引得一眾貴賓悄然淚下,曲畢,無雙公子行了一禮,就突兀的退場了。
辛湖悵然的嘆了口氣,為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男子,卻不得不委身于歡場中而傷感了一回。
“哎,無雙公子難得登臺,依舊風質迷人啊!庇腥烁袊@道。
“那是,想當年,無雙公子可是風靡了整個淮南城,就是那些花魁頭牌,那個又比得過他的琴與歌呢。而且無雙公子善曲,今天的曲子就是他自己寫的!庇腥私榻B道。
“原來還是位才子啊!毙梁䥽@道。這樣的男子,原本應當有更加廣闊的天空,活得更加自在,但現在卻只得在這一方小天地里,給各位賓客彈唱而已。
“無雙公子可是位大才子,只可惜啊,生不逢時,在這里已經呆了整整十年了!庇钟腥苏f。
“是啊,十年了。十年過去了,無雙公子居然還在這里,他為什么不自己贖身?”有人問。
“就他這個身價,自己如何贖得起?想當年,有位貴人出價一萬兩,都沒能把他贖走呢。”有人說起當年的往事,更是激得眾人一陣陣感嘆。
不過也有人說:“無雙公子真的離開了這里,出去也不會有好去處。還不如在這里自在呢。就算他能自己贖身,出去要是遇上那不長眼的粗俗之人,又該如何自處?沒了這層庇護,他還不是任人宰割啊!
辛湖暗暗點頭,這樣出名的人,如果沒有極高的地位和強有力的保護者,出去了真是極容易被某些人賤踏,還真不如直接呆在這里。這里有自己的規矩,他也不過是需要定時出來彈唱幾曲而已,這對他來說,也相當于是一份工作而已。只不過,這份工作估計沒有多少薪水,而且人身也沒多大的自由。
但是,那又能如何,誰讓他出身于最底層呢?他也只能待年華老去,無人再記得他時,才能真正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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