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沈總,顧氏那邊的負責人對這批材料的問題一直沒有回復(fù),已經(jīng)拖了快一個星期了!蹦澄荒行圆块T經(jīng)理正站在沈暮言的辦公桌旁,神色頗為焦慮。
“你先出去吧,這個我來處理!鄙蚰貉允疽馑鋈ィS后用套著筆桿的筆帽輕輕點著文件夾,若有所思。
這案子雖然不是她親自去談的,但對于它的重視度卻不曾少給,這負責人不應(yīng)該會頂著壓力不去跟進,除非他有必須停止的理由。
想到這里,沈暮言立刻撥通了顧沁楓的號碼。正好,似乎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有事么?”顧沁楓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些疏離,跟與郁宛央說話時自然而然的親近和煦不同。
“顧……顧沁楓,你現(xiàn)在有時間么?我有急事找你。”沈暮言本想稱一句“顧總”,想了想,自己上回都讓她叫自己名字了,沒理由自己不能也這么叫。
“什么事?”顧沁楓又是一句淡得沒有起伏的問話。
“一兩句說不清楚,我過去你辦公室,方便么?”
對面的顧沁楓似乎考慮了一會兒,沈暮言正打算說現(xiàn)在沒有時間的話就晚點再約的時候,她說:“方便。”
“那我現(xiàn)在過去,你交代一聲你的人,別攔著我!鄙蚰貉砸贿呎f一邊拿著文件夾還有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顧氏大樓距離沈氏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沈暮言到的時候一路順順利利地被引到顧沁楓的辦公室門口。只是那前臺的小姑娘在沈暮言進去之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家老總交代的話:
等會兒如果有個長得很招搖,周圍經(jīng)過的男人十個里面至少有八個都會回頭看她的女人來找我,你就告訴她我的辦公室在幾樓。
“顧沁……”沈暮言以為辦公室里只有顧沁楓一個人,誰知道,進去之后名字還沒念完,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倚靠在顧沁楓辦公桌前,且神情略有不滿。
“唐大少?少見呀!鄙蚰貉蕴糁,一身高調(diào)且妖嬈的氣質(zhì)讓唐君浩眼前一亮,然后又迅速地湮沒。
“這不是沈家大小姐么?久仰大名!碧凭普局绷松眢w,伸手過去跟沈暮言相握,并不過多停留,但嘴角的笑容卻有幾分邪氣。
這圈子里最**的一男一女都集中在這間辦公室里,這兩人雖然彼此都知道對方,但卻少有來往。因為兩人的家庭都極為正派,也因此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作風不端正,也必要制止這兩個人有往來,生怕把自己孩子越帶越歪。
“我才是久仰唐大少,都認識這么久了,說上話的機會卻這么少!鄙蚰貉噪m也花名在外,但對自己相處的對象卻是極為挑剔的,唐君浩這等人絕對入不得她的眼。
“還不是因為沈小姐貴人事忙么?”唐君浩走近兩步,眼底閃著不明深意的光。
這唐君浩長相還算得上俊氣,只是這氣質(zhì)上完全敗壞了這長相,將他整個人襯托得非但不牢靠,反而隱隱有些惡劣。
“呵,知道就好。”
沈暮言厭惡地皺著眉,顧沁楓是傻了么?怎么會喜歡這種男人,唐君浩往顧沁楓身邊一站,簡直就是拉低了顧沁楓的品味。
“咳咳……”顧沁楓咳嗽兩聲打斷兩人的往來,對著唐君浩說道:“君浩,我跟沈小姐有事情要談,你先回去吧。你剛才提的事情,過幾天再說!
顧沁楓神情自若,先望了一眼沈暮言,又把目光放在唐君浩身上。
其實她是故意讓沈暮言這個時候過來的,唐君浩迫不及待地想要定下婚事,她卻臨門猶豫,這才不得不借沈暮言的到來,擋走唐君浩。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可千萬要放在心上!碧凭泼鎸︻櫱邨鲿r正經(jīng)了不少。
他前腳一走,沈暮言就把文件隨手放在顧沁楓辦公桌上。
她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一點也沒有要步入結(jié)婚殿堂的樣子,先不說唐君浩死性不改,就連顧沁楓也沒有半點沉浸在戀愛中的姿態(tài)。并不是說就必須要表現(xiàn)出來,只是她從顧沁楓眉宇間看出來的就只有淡淡的憂愁,其它的什么也沒有。
“你有什么急事要找我?”顧沁楓繞過辦公桌走向?qū)γ娴纳嘲l(fā),示意沈暮言一起過來,“坐下說吧!
“是關(guān)于我們兩家合作的城南那片新開發(fā)商業(yè)區(qū)的,有一批建材物料是由你們公司負責,可是那批物料出了問題,現(xiàn)在資金流向不明確!
沈暮言又把文件遞給顧沁楓,顧沁楓卻擺了擺手,還是沒有接過去,她抿了唇角,雙眉微蹙,“我正打算這兩天跟你說,負責這件事的主管涉嫌泄露商業(yè)機密,現(xiàn)在已經(jīng)卷款潛逃了,我們剛剛報警立案。所以有關(guān)這方面的負責人,我會盡快調(diào)一個人過去處理。資金方面我也會盡快補齊,很抱歉!
她這兩天真是焦頭爛額,一邊是公司出事,一邊是唐君浩迫不及待要求訂婚,她半點消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沈暮言恍然,這筆資金說不上大,卻也不少。她看向顧沁楓,這才發(fā)現(xiàn)她神態(tài)略顯疲憊。
“抱歉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鳖櫱邨骱σ,嘴上說著抱歉,內(nèi)心更是暗暗感謝沈暮言剛才的及時。
要知道,唐君浩一早就打了電話說要過來。剛才沈暮言進來之前,他已經(jīng)在這里軟磨硬泡了半個小時,他沒有直言目的,只是句句指向婚后。也不知道為什么,對他這樣急不可耐的催促,顧沁楓竟感覺到了自己內(nèi)心的反感愈發(fā)濃烈。
“顧沁楓,你喜歡唐君浩么?”沈暮言忽然把話頭扯到了感情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顧沁楓。
她覺得,顧沁楓這種女人必然很守規(guī)矩,可能平時生活中半句重話都不會說,雖不至于到逆來順受的地步,但忍耐力絕對可以跟舒懷臻有得一拼。
就從顧沁楓看到唐君浩對她眉來眼去都不曾有半分惱怒來看,這個人非但很能忍,甚至可能很有城府,真實情緒鮮少外露。
顧沁楓聞言愣在那里,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然喜歡。”
“你在說謊!鄙蚰貉院敛涣羟榈卮链┧,“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么剛才他對我那么輕挑,你就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不滿,可是你沒有,你連眼神都很平靜。如果你只是想在他面前偽裝,那么他走了之后你不應(yīng)該這么鎮(zhèn)定地對我!
有些女人想在男人面前表現(xiàn)出大度,因此多少會偽裝一些,但當所在乎的男人不在場的時候,這樣的女人就會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很明顯,顧沁楓沒有這樣,在唐君浩走了之后甚至還笑顏相對沈暮言。
聽聞沈暮言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的表現(xiàn),顧沁楓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她不敢保證不會有人看出來,但敢這么直言的,目前為止只有沈暮言一個人。
“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么?”顧沁楓不在意地笑笑,看著沈暮言的雙眸閃過些許諷刺,“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懂得愛情?或者說你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愛情,不接受里面有一丁點雜質(zhì)?”
任何人都有資格說自己,唯這沈暮言沒有,她一個玩弄他人感情于股掌之間的人,憑什么說自己?若是沈暮言懂愛情,恐怕這天底下再沒有負心人了吧?
沈暮言微微上揚的唇角顯現(xiàn)出嘲諷的弧度,“顧沁楓,我告訴你,你還真別那么想我,我交往過很多人,這個不假。但我跟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有好感,分開也是因為好感不再,難不成我要強撐著去過一輩子?這樣做對對方就公平么?”
包括她現(xiàn)在養(yǎng)著的那個小明星也是如此,有一天如果哪一方膩了,想結(jié)束了,那么這段關(guān)系就結(jié)束。及時行樂不是很好么?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捆綁起來呢?
她看顧沁楓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顧沁楓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她做什么,顧沁楓都會認為她是濫情。
對沈暮言這一說法,顧沁楓竟一時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可是細想?yún)s又不對,讓她不得不沉默。
“還有,跟我在一起的人哪怕露出一丁點不情愿,我都不會強迫。感情這東西,你至少得是你情我愿的吧?你不情不愿的,再能忍又怎么樣呢?”
沈暮言不屈不撓,想要生生的將顧沁楓對自己的看法給掰回來。及時行樂跟濫情還是有區(qū)別的,她又不是同時跟很多個人交往,一次就一個,有什么不對的么?
“夠了!”顧沁楓雙眸深邃幽暗,聲音低沉似有怒氣,“這不是你該多嘴的,既然沒事了,那就離開我的辦公室!
沈暮言撇了撇嘴,這分明是一副被說到了心坎里的反應(yīng)。她站起身,路過顧沁楓身邊時,彎腰用指尖挑了挑顧沁楓的下巴,媚聲說道:“你放心,我看不上你那個男朋友。要說我現(xiàn)在看得上的,那也得是你……”
說罷便甩下顧沁楓走出辦公室,留下顧沁楓在那里一陣迷茫,好一會兒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
誰要你沈暮言看得上!
“爸,我在。”
舒和泰推門進去,常年平靜的神色看不出具體情緒,他擺了擺手讓站起身的舒懷臻坐下,自己也坐到辦公桌對面。
“你這段時間總是很晚回來,公司很忙么?”舒和泰問完覺得像是責怪的意思,便又添了一句:“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對這個女兒舒和泰十分重視,并非覺得自家財勢雄厚就不將孩子的教育放在心上,重心全部都在工作,反而與妻子處處以她為先。雖是如此,卻也不溺愛,這才培養(yǎng)出了現(xiàn)在的舒懷臻。
“我知道,爸放心吧,倒是你和媽應(yīng)該早點休息!笔鎽颜樗悴粶适婧吞┑膩硪,干脆順著他的話頭去說。
“這段時間你沒怎么跟爸說話?是不是因為那天我提了孩子的事?”舒和泰怎么說也是商場上下來的,心思縝密,舒懷臻不說,不代表他一直都猜不到。
“沒有的事。”舒懷臻反應(yīng)極快,神色自若。
她并不希望自己太多的事情讓父母插手,至少這婚姻是自己的,該怎么去解決,她自有判斷。
“唉……”舒和泰嘆了聲氣,他瞇起眼時眼角已初現(xiàn)皺紋,“我跟你媽年紀大了,公司我已經(jīng)不管了,就是希望你能有個孩子,這樣你的家庭才完整!
舒懷臻張口不知說什么,舒和泰又擺了擺手,說:“以前我和你媽年輕的時候也曾經(jīng)覺得有孩子非常拖累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我們不能再像往常一樣肆意妄為。可是當有了你之后,我們的感情反而更好,因為我們有了牽掛,我們因為這個牽掛而時刻惦記著家庭!
“爸……”
她跟舒和泰所在意的是兩個根本不同的重點,舒和泰認為以自己的目前的境況來看是時候要個孩子了,而她所考慮的也正是目前的情境,若不是知道了鐘逸銘的事情,她不會如此懊惱。
“你畢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外面的事情可以放手讓逸銘來處理,他的能力也是非常強的,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調(diào)理身體。”舒和泰不知道舒懷臻一直抗拒要孩子的原因,只覺得她還不想負擔這份責任,可她這年紀也不小了,身為父親是該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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