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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面目


  如果您現在看到的不是正文,那就明天再來看吧!

  許翠蘭的藥費花了一毛二,許秋陽把剩下的鈔票揣回口袋里,準備回去還給李桂芳,她已經做好了挨一頓罵或者打的準備,家里沒錢這是真的,每年就隊里賣完糧之后分的一點點錢,一大家子人一整年的油鹽醬醋、燈油火蠟都在這里了,就算一分錢掰成兩瓣花,日子也很難過得下去。

  在這方面也確實怪不得李桂芳小氣。

  許東來背上許翠蘭,三個人往家里走去,雖然遲了一些,還是要出工的,少干一天活就少一天工分,許秋陽還打算這幾天收工以后到山上挖點藥材到鎮上的藥材鋪賣了,換點錢補貼今天花掉的藥費,畢竟對這個捉襟見肘的家庭來說,任何一點損失都是一場災難。

  遠遠地還沒到家,就聽見家里雞飛狗跳,鬧得不可開交,隔著好幾十米遠呢,都能聽見李桂芳的厲聲打罵和孩子凄厲的哭嚎聲。

  許秋陽也有點兒嚇著了:“媽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原本想著還沒到中午收工的時間,她還來得及回去想法子把撬壞的鎖頭給修好,說不準可以蒙混過去呢,如今看來這是東窗事發了,還連累了家里的弟弟妹妹。

  正想著,二妹從屋里跑出來攔住許秋陽他們:“大姐,你們先別回去了,阿媽在打人呢!”

  “怎么回事啊,阿媽不是在上工嗎?怎么回來了?”

  “小弟拿了家里的錢去供銷社買糖吃,被人發現了告訴阿媽,阿媽就回來了,這會兒正發火呢,說要打死你,你還是先別回去了吧!”

  許秋陽知道李桂芳發起脾氣來是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打的,許翠蘭身子還弱,可不能再被打了,便讓許東來先背著她到大伯家避避風頭,至于自己,禍事是自己惹出來的,總不能眼看著小弟被打死。

  于是壯了膽子沖進去搶李桂芳手里的棍子:“別打啦,小弟和小妹花了家里多少錢,我都還給你還不行嗎?”

  李桂芳調轉身把火力集中在許秋陽的身上:“你這個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還,你那什么還,拿命還嗎?”

  許秋陽一邊躲閃一邊大聲說:“我這幾天不吃飯不睡覺,天天去山上挖藥材去賣錢還不行嗎?”在村里也就只能想得到這樣一個來錢的法子了,糧食都是大隊的,自留地里種的那點菜自家都不夠吃,就算從牙縫里省出來了拿去鎮上賣,那也得當心別被紅袖章給抓住了,不然就是投機倒把。

  也就去山上挖點藥材賣給藥材鋪這事兒能做了,可草藥不值錢,曬干了一大麻袋才能賣上幾分錢。

  “挖、挖、挖,我挖你個頭,不用上工啊,不用做飯不用干活啊!還想吃飯,吃吃吃,吃死你!”李桂芳瘋婆子一樣狠命地抽打著棍子。

  許秋陽再不跑的話說不定真的被她打死在這兒了,也顧不上十八歲大姑娘的面子了,抱著頭就往外跑。

  李桂芳不依不饒地狠命追,叫罵聲隔了幾里地都能聽到。

  年輕人腿腳到底利索些,李桂芳追了半天實在追不上,恨恨地把棍子一扔,用力往腳邊啐了一口:“呸,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往回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頭把棍子撿起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家走,好歹也是家里的柴禾,可不能糟蹋了。

  許秋陽一口氣跑到河邊,精疲力盡地坐下來喘氣,心累得要命,這來到這里還不到半天的時間,糟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就沒消停過,這日子怎么過得下去啊!

  更可怕的是,體內的兩個靈魂好像越來越融合在一起,她也好像越來越適應這個窮苦的身份了,連想著要去挖藥材賣錢的心思都有了,這是準備長期呆下去的節奏?可是她不要啊,這樣的苦日子,過一天都嫌多了,再多呆幾天下去,她非得瘋了不可。

  要不再睡一覺?一覺睡醒說不定就能擺脫這個走歪了的人生軌跡,回到原來的正軌上去了呢?

  這么想著,累了一個上午的許秋陽躺在河邊的沙石灘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今天太陽挺好,曬在身上暖暖的,睡得還挺舒服,連個夢都沒做。

  感覺到涼意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睜開眼睛,還是原來的這片天地,許秋陽伸了個懶腰,撿起身邊的幾顆石子扔向前邊的河水里,心灰意冷地看著水花四濺,這是回不去了嗎?

  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今天算是曠了一天的工吧,家里的活也沒干,每天要撿的柴也沒撿,豬草也沒去割,還闖了這么一個大禍事,回去不說挨打了,飯是肯定吃不上的。

  她餓得雙腿發抖,身上發飄,從早上開始就沒吃早飯,到了這個點兒早就餓過了頭,孤魂野鬼似的飄著往前走。

  反正回去也沒飯吃,要不就不回去了,不能離開這個世界,那離開那個糟心的家總可以吧,天大地大,難道就真沒有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許秋陽仔細地考慮了一下離家出走的可行性,最后發現,離開這兒,她還真的就是沒有容身的地方了。

  她調出原身的記憶翻了翻,發現現在是一九七二年,戶籍制度挺嚴格的,去哪兒都要介紹信,沒有介紹信連個招待所都住不成,還有城里不管是吃什么買什么都要票證的,什么糧票布票之類的,她一個農村姑娘,上哪兒弄這些東西去?

  要是念過書有文化,說不定還能通過招工到鎮上或者縣城的工廠里去做工,運氣好的話還能混個農轉非呢,可是像她這樣的,以后的日子基本上一眼能看得到頭,每天掙工分、操持家務,過幾年嫁個同村或者隔壁村的農村漢子,繼續掙工分、操持家務,一天到晚圍著鍋臺轉,以一年一個的頻率不斷生孩子,不到三十歲就熬得油盡燈枯,像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太。

  哦,不對,這些年該有計劃生育了,不會再像李桂芳那樣生一大窩,不過也得要生得出兒子才行,要是頭一兩胎生了女兒,那拼死拼活,東躲西藏也要把兒子給生出來的。

  想到將來的某一天,她面黃肌瘦、目光呆滯地站在灶臺前,背上背著一個,胸前吊著一個,大腿邊上還拖著一個,個個孩子都張大嘴哇哇大哭鬧著要吃的,剛收工回來的男人見還沒能吃上飯,摔鍋砸盆地罵娘,許秋陽就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如果將來的日子真要過成這樣,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秋陽!”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想怎么呢,怎么越叫你越走的!”

  許秋陽一臉茫然地回頭,拍她的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她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楊雪珍:“哦,雪珍啊,什么事?”

  “你今天上哪兒去了啊,也沒去上工,我都找你一天了,急死我了,差點就趕不上了,快,跟我走。”

  “去哪兒呀?”

  “去找我爸,有重要的事!”楊雪珍心急地扯著她往前走。

  “什么事啊!”許秋陽餓得身上發虛,被她這么一扯身上的虛汗都出來了,“慢,慢點!”

  “不能慢,再晚點就沒機會了,我好不容易求我爸把這個名額留下來的。”

  “什么名額啊?”

  “招工名額!縣上要在白水村修水電站,要招工搞基建呢,每個大隊五個名額,今晚就要報上去了,要是再找不著你,我可沒本事再幫你留住了。”楊雪珍焦急地說。

  “什么,白水村?”這名字好耳熟啊,“那你知道水電站叫什么名字嗎?”

  “你管它叫什么名字啊,反正是個好出路就行,我爸說了,現在是搞基建,基建完了以后要留下一批人在水電站上班的,如果表現好能留下來,那以后咱也是吃公家飯的人了。”楊雪珍得意地說。

  “不是,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叫白龍灣水電站?”許秋陽也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激動的,心跳得飛快,她就知道,總不會無緣無故穿越這一場。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來著,怎么樣,你要去那兒做工不?包吃包住,頓頓白米飯管飽,還給工錢,一個月五塊!”

  “去,當然要去啊!”許秋陽一激動,腳下走得比楊雪珍還快,果然是白龍灣水電站啊,她這輩子,跟白龍灣就是擺不脫的緣分,不管白龍灣水電站建成之后她能不能回去,只要能留在白龍灣,那日子就夠快活的了!

  剛才還困擾著她的百般尋不著出路的問題,居然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許秋陽那個歡喜啊,連腹中的饑餓都忘記了,精神百倍地跟著楊雪珍找到她爸——村支部書記楊土明,一臉興奮地看著他在招工名單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丟了工作?你還嫌給我們丟臉不夠是不是,這么好的工作也能弄丟了,我跟你說,要是沒錢,就別回來過年了,家里沒你住的地方!”說完狠狠地掐了電話。

  許秋陽抬起頭,努力把眼淚逼回眼眶里,她早知道家里沒有自己住的地方了,十幾歲的大姑娘,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房間,一直都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的,晚上要等所有人都睡了才能攤開鋪蓋入睡,每天早上必須在所有人起床之前把自己的鋪蓋收拾好,不然的話兜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哪怕這樣,她也從來不敢有過什么怨言,也從不肖想弟弟會把房間讓給她。

  可是這樣的忍氣吞聲換來的是什么呢?不過是一句忘恩負義而已。

  還好自己已經長大,有了自立的能力,既然已經撕開了臉,那過年也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以后就為自己而活吧,許秋陽相信,將來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只是好想念外婆啊,還有那個給自己留下了六年美好回憶的地方——白龍灣水電站。

  所以她回來了,這里雖然已經變得一片荒蕪,可仍然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家的所在,唯一的家。

  把灰塵大概抹過一遍,地板也擦干凈了,屋子里漸漸地像是個家的樣子來,許秋陽找出電爐,插上電,盤繞著的電阻絲漸漸變得通紅,洗干凈的鋁鍋坐上去,燒半鍋開水,把紅棗、香菇、枸杞扔進去。

  菜是她特地帶回來的,有雞有魚,有蘿卜、生菜和金針菇,還有魚圓。

  過年當然要吃魚圓啊,外婆家后院的魚塘里養了好多魚,過年前會撈起來,殺魚去骨,魚肉攪碎了加上面粉,用來炸魚圓,外婆就像這樣,把油鍋坐在電爐上,蹲坐在小凳子上炸魚圓,炸出來好大的一盆,讓小秋陽用個盤子端著,挨家挨戶送上門去。

  別人家收了小秋陽送來的魚圓,總會用家里做的吃食把盤子盛得滿滿當當的,讓小秋陽帶回去,炸出來滿滿的一盆魚圓能送出去一大半,同時也能帶回來大半盆各種各樣好吃的,年便在這樣香噴噴的氣味中拉開了序幕。

  哪怕是一個人的年也要好好過,許秋陽飽飽地吃了一頓火鍋,把東西收拾好,還是用電爐燒了熱水洗澡,從柜子里拿出來的被褥充滿了潮濕的霉味,用凳子把被子撐開架在電爐上,烤一烤霉味便會散去很多,變得干燥松軟,暖烘烘的。

  當年電爐是多么不可或缺的好東西啊,也只有他們這些住在水電站的人,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使用電爐,一點兒也不用擔心電費。

  躺在烘得暖暖的被窩里,許秋陽閉上了眼睛,恍惚間似乎外婆就躺在邊上,一邊輕輕地隔著被子拍著他,一邊哼著好聽的催眠曲,然后她就會感覺自己飄飄蕩蕩的,飄到云朵上去了。

  許秋陽是被冷醒的,她整個人蜷縮在被窩里,手腳都是冰涼的,這舊被褥保暖性能就是差啊,許秋陽感嘆著,睜開了眼睛。

  不對,這分明不是她入睡時的房間。

  觸目所見是低矮昏暗的泥磚房,墻壁上連層白灰也沒有,只有坑坑洼洼的泥磚,頭頂上是黑乎乎的床架子,身上的被子薄薄的,里面的棉絮都結成了硬塊,就這么著,這被子也只蓋了自己半個身子,剩下的一大半,蓋在了兩個看起來年紀比她小很多的女孩子身上,女孩的臉面向另一邊看不清楚,只露出一把枯黃細弱的頭發。

  這是什么情況?

  許秋陽看了看自己依舊蜷縮起來的手腳,還是原來的形狀,不過瘦了黑了很多,也粗糙了很多,她是從小就干很多家務活的人,手掌本來就沒有同齡人細嫩,可也不至于粗糙到這個程度,掌心布滿了繭子,指頭上滿是細小的傷痕,要不是手指修長結實,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年輕姑娘的手。

  年輕姑娘?她現在還是一個年輕姑娘嗎?

  許秋陽“騰”地坐了起來,往四下看了看,房間實在簡陋的很,除了她們現在躺著的這張床之外,只有一張黑乎乎的桌子和一個半人高的柜子,沒有鏡子,照不出現在自個兒的模樣。地板是泥地,在常年累月的踩踏之下變得油光滑亮,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只破布鞋。

  不大的窗戶上糊著舊報紙,報紙上破了一個洞,從洞里面看出去,天色還不太亮。

  許秋陽覺得,她現在大概是在做夢,嗯,躺下繼續睡,睡醒了又能回去了,現實生活雖然不是那么盡如人意,但她還是很熱愛它的!

  “咚!咚!”隔壁房間響起了重物敲擊床板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中氣十足的叫罵聲:“太陽曬屁眼了還不起身,一個個都懶過條死蛇,餓死我老太婆了!”

  聲一入耳,一連串的信息電光火石般地在許秋陽的腦子里爆炸開了,幾乎是同一瞬間她就知道了隔壁房間住的是她的曾祖母,今年已經八十二歲的老太太許曾氏,家里的孩子都叫她阿太的。

  阿太原本身體硬朗,八十歲了還能去菜園里摘菜,兩年前有一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中風了,醒來之后雙腿癱瘓,躺在床上再也下不來了,天天悶在屋里,阿太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天天沒事就指天罵地,沒一刻安寧。

  家里也沒什么人理她,這每天干活都還忙不過來呢,哪有空去聽她嘮叨,一日三餐按時供應,每隔幾天幫她擦洗一次身體換身衣服,就算是孝順了。

  “大妹,快點過來,我要屙尿!”阿太大聲喊。

  許秋陽條件反射地跳起來:“來了!”順手拿起床邊的衣裳匆匆穿在身上,一路小跑著到了隔壁房間,一把抱起瘦成一把骨頭的阿太,給她脫了褲子,放在門背后的尿桶上。

  老人家括約肌不行,稍有尿意就要趕緊去拉,不然的話就會失禁,這大冬天的,換褲子換被褥,有得麻煩。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許秋陽心里忽然一驚:我是誰,我這是在干什么?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她是許秋陽,安平鎮石南村第二大隊許木勝家的長女,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四個妹妹,一家人土里刨食,窮得叮當響。

  許秋陽心中十分震驚,她為什么會知道這些,眼前的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底下卻熟練地做著該做的事,給阿太穿好褲子抱她上床,自己到門外打了一盆井水擦了把臉,洗完以后順手把洗臉水潑到墻根下的菜地里。

  咦,好像還沒刷牙?

  農村人都不刷牙。

  許秋陽覺得自己的身體里似乎有兩個靈魂,一個是原來的她自己,一個是熟知這里的一切的十八歲的許秋陽,后者似乎在她來到這里之后,就把整個身體的主動權交給了她,只是在必要的時候出來提醒一下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難道以后她就要在這個地方一直生活下去了嗎?

  她也算是過過苦日子的人,可是窮成這樣的,她還真是沒見過。

  這身體的原主似乎由不得她胡思亂想,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抬腳往灶間走去。

  稍稍適應了一下灶間內昏暗的光線,許秋陽突然被角落灰堆里的蠕蠕而動的物體給嚇壞了。

  “大姐,我肚子疼。”許翠蘭說完,又是幾聲干嘔,肚子里實在是沒有什么東西可吐,只吐出了幾口清水。

  看樣子是急性腸胃炎,許秋陽急道:“什么時候開始疼的,怎么都不跟家里的大人說呢?”

  “半夜開始疼的,來不及上茅廁,弄臟了地方阿媽要罵人的。”許翠蘭虛弱地說。

  許秋陽明白過來,大概是她半夜肚子疼要拉肚子,可是茅廁比較遠來不及去,又怕弄臟了家里挨罵,只好跑到這里的灰堆來,誰知道接連上吐下瀉,最后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喊人也沒人聽得見,只好躺到了現在。

  “你別怕,大姐燒點水給你洗洗,洗完了帶你去看醫生。”許秋陽手腳麻利地抓了一把草塞進灶膛,開始生火。

  “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睡屙,干點活都干不好,這都什么時候了,早飯還沒做好?”伴隨著這個大嗓門,一個農婦打扮的中年婦女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乒鈴乓啷地掀鍋蓋,“作死啊,燒那么大鍋水,費多少柴草!”

  “媽,小妹生病了,屙了一身,我燒點水給她洗洗。”許秋陽見媽媽李桂芳來了,連忙說。

  “洗什么洗,洗完就不會屙了嗎?趕緊做飯,吃完早飯還要上工呢,待會遲了又扣工分,讓你弟捉兩只白背蟑螂燒了給她吃就行了。”李桂芳不耐煩地說。

  “媽,小妹得去看醫生!”白背蟑螂是李桂芳拿手的治病土方,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有點不舒服,就去墻角抓兩只,塞灶膛里烤干了,碾成粉末沖水灌下去,至于能不能治好,那就看各人的命數了,反正老一輩傳下來,孩子都是吃這個長大的。

  他們這一輩人,說起家里有多少孩子的時候,通常的句式都是這樣的,生了多少個,帶到了多少個。李桂芳這輩子就總共生了十一個孩子,帶到了八個,夭折了三個。整個人熬得干瘦干瘦的,四十歲的人,看起來跟個五六十的老太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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