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財閥大人的小狼狗19
說實話, 這也許是齊新竹參加過的最簡陋的晚會,沒有打扮和妝容精致的女郎,沒有華麗繁復的裝飾, 但看到人們的表情, 似乎這才應該是晚會的意義。
沒有人別人穿著什么, 沒有人在乎誰的身份地位,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進場。
梁恪輕輕拉著他擠進紛雜的人群, 在摩肩接踵之間給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和著他聽不太懂的歌謠唱起來歌。
梁恪好像是懂的,似乎又不太懂, 不過他偶爾還能跟著接上一兩句,眾人圍成一圈,梁恪沒看他,只是牽著他的手, 剛才宛若實質的悲傷被他收撿得干干凈凈,唇角帶著表面的笑意, 他在很努力地帶著他融入。
齊新竹忽然也有些不敢看他,心里面泛起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一生浪蕩逍遙,心里從來只想要用最少的代價攥取最高的利益,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他, 他心里其實是一直存在著一種懷疑和不可置信的。
他看見過很多人對這幅皮像癡迷,對他極盡殷勤之能事, 也有很多人為權勢財富付出性命, 但梁恪確確實實和他們不一樣。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呆愣, 他強迫自己不要在去想, 而是努力沉浸于此, 仿佛只要他們誰也不提起, 裂痕就會消失不見。
——
在航行的第七天,他們成功登陸,齊家的人早早已經準備好了接他們。
兩人告別藍瓦之后,先回去好好休息了一下,齊新竹躺在可以容納十個人的浴缸里面,屏住呼吸慢慢潛下去,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肺部的氧氣慢慢被抽干,在那個時候,他又回憶起當初在海里的那個吻,那種全身無力瀕于死亡的時候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等他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之后,他猛的浮出水面,激起一大片的水花,很多飛濺于浴缸外面。
他晃了晃頭,粗暴的把自己頭發上的水珠甩干,然后系好浴衣上的腰帶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廳里,齊新竹站在旋轉式的樓梯上,扶著精致的木質雕花扶手,狀似平靜地看著他。
外面等著的是威廉古堡的車,看得出來他很急了,已經如此迫不及待接他過去,梁恪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的東西很少,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提箱就可以裝下。
似乎他只是在這里暫住了一段時間。
他穿著質地厚實的黑色大衣,齊至腳踝,寬肩細腰,身長玉立,明明那么年輕偏偏被生活催生出一副異常沉穩的性格。
他站在樓下,抬頭望他,其實齊新竹的動靜很小,但對于梁恪而言,只要齊先生出現的地方,他就一定會知道,這已經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梁恪遙遙望著他,神色溫柔平和,一如往常他每次回家梁恪給他端糖水的樣子。
齊新竹覺得喉嚨有點干澀,他站在高處,說:“不能再等幾天嗎?”
梁恪輕輕扯了扯嘴角,笑得平和,他緩緩說:“不等了,早點去還能早點回來。”
他深深看了齊新竹一眼,其中濃重的情緒讓他有些狼狽的移開眼神。
他在逃避。
梁恪溫柔笑笑,手指緊了緊,收回眼神中沉重的思念,微不可察地嘆口氣,然后抬起頭對他語氣輕松地說:“我很快會回來,別傷心。”
齊新竹很想說一句‘沒有傷心’,但他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直直拉著嘴角,神色不復平靜,他沉默地看著梁恪出去,再沒有多發一言。
系統:“不挽留一下?”
齊新竹才發現車子已經走了很久了,剛剛梁恪坐在里面和他揮手的樣子還如同就在眼前。
他扭動了一下脖子,終于驅動腿腳,慢慢往下走。
“挽留又有什么用呢?他那么大了,早就有自己的判斷了。”
系統:“可是他很在乎你。”現在梁恪對他的信任值已經達到了九十五的高分,也難為那么多年的相處。
齊新竹緩緩走到書房,打開金屬的窗子,任由外面老樹的枝丫伸進來。黝黑的樹干配上嬌嫩的花,怎么看也不太合時宜。
齊新竹嘆道:“他越是在乎我我越要讓他好好選擇啊,他還那么年輕,以后他就會明白,他現在對我的只是類似于親人間的感情,是因為相處太久而產生的依賴,而并不是愛。”
系統也不說話,他突然覺得齊新竹最近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正如他以前說的,這是某種難以用數據描述的東西。
它只能沉默很久問:“那最后五點信任值你有辦法了嘛?”
齊新竹:“……”人還在憂郁,突然被它整得一點氣氛都沒有了。
說真的,他在這個世界里面其實很少去想任務相關的事情,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反而是想做就去做了,并沒有想太多。
也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細細謀劃,小心籌謀,追求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有收益。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會促成今天的局面吧。
但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先等梁恪回來再說,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處理一些東西。
比如那個逼他跳海的混蛋,他本來就不準備放過他,現在一看更是罪無可恕。
齊新竹眼神冷冽,吩咐銘然:“告訴那邊的塔納,從現在開始,齊家會支持他的一切行動,他要一個月內,讓庫特失去一切。”
齊新竹從來不做圣人,是非分明,對他好的人他也會感激,但是傷他的人必然百倍奉還。
況且庫特的德行,在即使在那樣混亂的一個地方也已經讓人積怨已久,失去人心的上位者本就容易扳倒,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的人。
銘然也對他恨之入骨,畢竟那次要不是梁恪趕來,他們很有可能就已經葬命于那了,還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得到齊新竹的肯定,他信心滿滿地離開了,突然整座房子里空蕩蕩的,像地窖一樣的寒冷孤寂。
他搖了搖手邊的鈴鐺,想讓梁恪給他送點吃東西上來。
搖了好幾下卻發現毫無反應之后,他才發現,梁恪早就已經離開了,距離他走已經過去三天了。
他握著鈴鐺的手愣了愣又緩緩放下,這三天里他已經不止一次的犯過這樣的錯誤了。
他嘆口氣,他太習慣梁恪了,或者說梁恪做太好了,無論是哪一個方面,而現在他只能慢慢接受這段時間沒有他的日子。
他自己披了件衣服默默拿了跟手杖往外面走去。
路過花園的時候,他看見很多園丁在修剪灌木,他們看見他走過來,十分誠惶誠恐地問候了一聲,路過的女傭們也幾乎都是這樣一種狀態。
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在別人眼里的形象其實一直沒有改變的,也只有梁恪不害怕他。
他找了個僻靜的湖邊默默站著,一個人孤僻地站在湖邊,倒是挺符合他的人物形象,更何況在外人看來他還在自己自言自語。
齊新竹望著平靜的湖面,有點傷心:“唉,梁恪走了,現在陪我玩五子棋的人都沒有了。”還好他有個系統,現在自己就像一個孤寡老人一樣。
系統在他腦海里迅速畫了一張草圖攤攤平,說:“沒事,我陪你下。”
齊新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是用的計算機算法。”
系統。“來嘛來嘛。”
齊新竹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久沒有梁恪的時間,他只覺得這樣的日子變得無趣又漫長極了。
偶爾他會在半夜驚醒,卻發現再也沒有一個會給他送一杯熱牛奶的人了。
系統并不贊同他的自閉,道:“……其實外面還是有很多值班的傭人,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喝,反正晚上也沒人,我可以給你倒。”
齊新竹想象了一下夜晚的虛幻之中突然有一種無形力量在操控一杯牛奶,這要是被人看見會覺得見鬼了的吧。
況且他只是感嘆一下罷了,他又不是四肢退化,不過現在被它整得毫無氣氛,他沒有什么睡意,索性披著衣服走下去逛逛。
夜晚的齊家大宅像空房一樣寂靜,可他還是睡不著,他穿著拖鞋,腳步聲咔噠咔噠地響起來。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配上他最近瘦削的臉,顯得是有些鬼魅,他有時候會想,其實梁恪就算在,他們也并沒有睡在一起,可是為什么他走之后自己就睡不著了呢?
也許在自己內心深處也知道自己失去他了吧,但他畢竟還年輕,有自己的人生。
他緩緩走到齊家最高的一處建筑物上,才能看見一點遠方的星光,他遠遠看著一個方向,沉默地站了許久。
系統也不再耍寶說話,只是默默地安靜陪著他。
不知道站了多就,知道夜晚寒冷冰涼的風把他吹的瑟縮了一下,他才發現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準備緩緩移步下樓,突然一束強光掃到他的臉上,讓他側身躲避了一下。
巡邏的人這才發現站在水塔上面的原來是齊先生,有些慌張,他剛剛做了什么?
齊新竹倒是沒生氣,畢竟大半夜也沒幾個人會到這個來。
他看著對方誠惶誠恐的眼神,溫和又清冷地吩咐了一聲,“沒事。”然后就像鬼魅一樣準備飄走。
不過還沒走出去幾步,齊新竹突然回頭說:“明天給我帶只貓回來吧。”
齊新竹說完這句話,就慢慢離開了,他走的很慢,但路程畢竟就只有這么短,無論怎么消耗,他都無法靠著走路消耗完這個夜晚。
可這個狀態,他卻是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久了。
他走到房間里,打開自己的床頭柜,從最深處掏出自己藏起來的安眠藥,從里面倒出來兩顆,拿起一邊已經冷掉的水生生咽了進去。
這才終于安心躺上床,雙手搭在胸前,等待好久不見的睡意造訪。
——
第二天一早,齊家的傭人就聯系了好多家貓舍讓他來挑選寵物。
所有的都是赫赫有名的貓舍,聽說是齊先生買貓,帶來都是賽級品種貓。
一個個看起來漂亮極了,而且性格軟糯黏人,齊新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它們都會伸出自己粉粉的肉墊扒拉他,似乎都在極力地推銷自己。
齊新竹很少見過這樣可愛的生物,軟軟的,沒有一丁點威脅力,它們被精細喂養著,毛發蓬松,都長得極好,像一個個嬌貴的小主子。
他一邊看,一邊有人給他輕聲介紹貓的基本情況。
他剛好路過一只白色的長毛貓,通體雪白雪白,看樣子年紀不大,像一只白色的毛球。
“波斯長毛貓,因為一般長得好看也被稱為仙女貓,但它們腸胃嬌氣,很難養活。”
齊新竹聽罷可惜地收回逗弄它的手,雖然小家伙確實長得好看,一聽到那句很難養他就收回了心思,畢竟他在這方面確實沒有半點天賦,他就不要在去禍害人家了。
又一連著路過好幾個小東西,它們花色各異,有的是黃色,有的是黑色,但無一例外,都長得非常好看,臉圓的像滿月一樣。
但聽了主人們的介紹,他又不敢嘗試了,他對自己毫無信心,他也不想傷害這些小動物。
有人勸他,“齊先生,到時候請一個專門的營養師就好了,不需要您親自動手的,也對寵物好。”
齊新竹愣了愣,可是那他養它的意義在哪呢,他本就是為了找個生物陪著自己。
他沒說話,緩緩搖搖頭,繼續往下看下去。
直到最后一個籠子里看見一只通體灰色的短毛貓,那是一直這邊很常見的動物,但它的臉其實長得很好。
但似乎有些萎靡不振,縮在籠子里,像是害怕,但又像是無聊。
齊新竹突然問:“那它呢?”
那人愣了一下,終于第一次說出不建議的話。
“這只貓品種也不算純凈,不過臉型長得不錯才一直拿出來賣,但最重要的是它不怎么親人,齊先生還是選別的吧,要是這一批不滿意,我那還有很多,今天下午我就能再送一批過來讓齊先生過目。”
齊新竹聽到他說這貓不怎么親人的時候就蹲了下來,它相比于其他的,確實顯得孤單又萎靡,似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但是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它居然對著齊新竹細細地叫了一聲,那聲音不大,但足夠讓人感到詫異。
它的主人也驚了,要知道,這貓從出生之后就很少出聲,他也試過很多方法,但就是沒用,更不要說主動親近人了。
可現在他居然主動用兩只爪子抱住了齊新竹的手指,然后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之后把小小的灰色的頭靠了上來。
齊新竹不敢動,因為小貓咪似乎靠著他的手指睡著了,睡得香甜,沒有半點不適。
齊新竹抬頭看向貓舍的主人,果不其然從他眼里看到震驚。
他突然笑了,難道這就是天注定的緣分?
齊新竹聲音壓的很低,說:“就它了。”
“辛苦你把其他小動物帶回去吧,它們都很可愛。”但那時他已經選定了。
貓舍主人雖然也沒料到這一出,事情發生的都像一場夢,但好歹齊新竹是選了,他答應了一聲,招呼人把其他籠子搬上車里。
齊新竹突然叫住他,說:“你應該比較了解它,它平時吃的玩的就給我送來一份,不論價格,我之后會讓人給你結錢。”
對方聽到這差大氣粗的話,差點閃了舌頭。
“好嘞好嘞,我回去馬上準備。”
走之前他還看了一眼,那只灰色的短毛貓,感嘆一聲,這不就一飛沖天?
難道以前那些都是鋪墊,就是為了今天一鳴驚人?他想得入神,直到看見它慢慢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想到哪里去了,那只是一只小貓崽子而已。
也許,真的是剛好和齊先生有緣吧,他在上車的最后一秒回頭看了一下造型氣派至極的房子,感嘆一聲,也許人家就是有這富貴命呢?
齊新竹開心極了,它在自己身邊根本沒有它的主人說的那么害羞。
反而非常適應,因為齊新竹聽說過,小貓換了新環境之后是會有一段時間應激的,可是看樣子,它完全沒有。
把它放出來之后,他反而非常‘霸氣’的巡視著整個屋子,四只腿有條不紊,仿佛國王視察他的領地。
它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十分尊貴,看樣子比齊新竹更像是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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