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前所未有的招商會
此為防盜章 “三丫”大丫不贊同的看著 三丫。五丫和六丫也被三丫這舉動驚到了。
“看啥, 難道我不應該吃, 憑啥家里的東西都應該給他一個人,爹娘也只把他一個人放在眼里,我們幾個就要吃不飽穿不暖”二丫被幾人這樣看著,反而情緒激動起來 , 她面色泛紅,這幾句話似乎是從她心底吶喊出來。
“三丫, 你咋能這樣說,六郎是我們的弟弟啊,他是男孩子, 自然和我們不一樣”大丫震驚的看著三丫, 不明白三丫怎么會突然發(fā)瘋。
“男孩子咋了, 我們就不是爹娘的孩子了, 憑啥我們就應該遭罪, 而他就可以像個少爺一樣啥都不做, 無論是啥好吃的還是穿的爹娘都只會想到他”三丫幾乎喊了起來。
五丫和六丫這會兒連桑葚都不敢吃了, 都長著小嘴看著突然爆發(fā)的二姐。
“你咋能這樣說六郎,六郎是兒子, 他以后是要給爹娘養(yǎng)老送終的,而我們長大后就會嫁人,會成為別人家的人,六郎是我們的娘家兄弟, 也會是我們的依靠”大丫這會兒罕見的沒有了溫柔神色, 鄭重的說道。
“誰稀罕他當靠山”三丫尖叫出聲。
“三丫”
“二姐”五丫和六丫也齊齊出聲。
從三丫搶過他手里的桑葚時, 周頤從頭到圍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臉色冷了下來,三丫心思最多,平時干活也最會偷閑,和他也不怎么親近,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三丫心里已經(jīng)埋了一座活火山,對他的成見已有了如此之深。
其實周頤能理解三丫的想法,她自己一天到晚到晚的干活,吃不好穿不好,爹娘也不重視,而家里卻有一個受盡萬般寵愛的弟弟,這樣強烈的對比難免會讓人不平衡。要是放在現(xiàn)代,這樣的父母肯定會受萬人唾棄。
但這是古代,女孩不受重視,是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在許多女孩被賣被趕出家的情況下,周頤的幾個姐姐已經(jīng)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而且周頤也在盡自己的力量幫助這幾個女孩兒。
周頤承認這樣的時代對女孩子很不公平,可他還沒天真到為了幾個姐姐去對抗整個大環(huán)境,他只會盡自己的力量,以后盡量讓自己幾個姐姐在限定的環(huán)境內(nèi)生活的平安喜樂。幫她們找個好人家,做她們的后盾。
可是三丫不領情,周頤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圣母心態(tài),隨便吧,以后遠著三丫就行了。
大丫卻被三丫氣著了:“三丫,你咋能這么說,六郎對我們還不好嗎?他這么小就知道護著我們了,每次吃飯會故意把菜和飯分給我們,今天還為我們挨了打,你看看家里其他幾個男孩兒,誰會這么對姐妹的?再說,沒有弟弟的時候,你不是不知道家里是怎樣的,那些人背地里都嘲笑爹娘沒有兒子,以后連傳宗接代的都沒有,就算為了爹娘,你也不能這么想啊!”
“我為啥要為他們想,他們沒把我看在眼里,不把我當親生的,我為啥要親近他們?”不知道三丫今天是吃了什么激素,好像要把心里的不滿全都發(fā)泄出來。
“你”大丫氣的直哆嗦,她從不知道這個妹妹是這么想的,竟然連爹娘都恨上了。
五丫和六丫早被這一幕弄蒙了,六丫害怕的紅了眼圈,怯怯的叫了聲:“大姐,二姐”她最小,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二姐,你不把我當?shù)艿芤矝]啥,不過你剛才說的話不要對爹娘說起,畢竟他們養(yǎng)育了你一場,在某些方面可能不周到,但至少也把你養(yǎng)到這么大了,讓你有飯吃有衣穿,村里其他女孩兒的命運你也清楚,你想想,要是你也落到了那步田地,你還機會在這里抱怨嗎?”周頤定定的看著三丫,面色平靜的說道。
三丫被周頤這么看著,身子一縮,想到村子里那些女孩兒的命運,去年冬天和她一樣大的小紅做童養(yǎng)媳的時候被打的遍體鱗傷,生病沒得到照顧直接死了,然后被一張破席卷著扔在了后山上。想到這里,三丫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她發(fā)現(xiàn)她一直嫉恨的不懂事的弟弟突然有了另一面,讓她看不懂,冷風一吹,三丫冷靜下來后才覺得害怕,不管怎樣,今天的這些話落到了爹娘耳朵里,恐怕沒有她的好果子吃。還有這個弟弟,他平靜無波的眼眸成熟的讓她害怕
三丫咬了咬嘴唇,倔強的不肯說話。
周頤心里劃過一陣失望,算了,以后就當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吧,希望三丫自己以后能想清楚。
大丫嘆了一口氣:“今天三丫的話不可以和別人說知道嗎?”她到底還是心善,對弟弟妹妹囑咐道。
五丫和六丫忙點頭。
大丫看向周頤,在大丫眼里,周頤乖巧懂事,愛護家人,但始終是一個孩子,可剛剛他對三丫說的那幾句話讓大丫恍然,那是一個四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六郎你呢,也不要和爹娘說好不好,你二姐今天是有些腦子犯渾,以后就會好的,你不要往心里去。”要是以前,大丫肯定不會這么說的,可是周頤剛剛幾句話已經(jīng)表明了他懂事的超乎她的想象,所以她為三丫解釋了幾句,她不想姐弟之間有什么間隙。
“好。”周頤點頭答應了。
見他答應,三丫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到底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心思再怎樣深,也會害怕。
姐弟幾個回去的路上都默默無言。大丫他們都在想剛剛的事情,而周頤卻把這件事情放在了腦后,和三丫雖然有血緣,但并沒有做親人的緣分,周頤不是一個會強求的人。這會兒他正在思考以后的路該怎樣走。
毫無疑問,在古代,想要生活的好,做一個農(nóng)民是最壞的,靠天吃飯,面朝黃土背朝天,要是生在盛世還好,要是生在亂世或是災年,那這些社會底層的人一條命猶如草芥,沒了也就沒了。
周頤不想這樣,在古代,站在社會金字塔的自然是士大夫階層,做了官,不管什么就來了,可官場太累,周頤不喜歡那些勾心斗角,而且古代的官員風險也很高,動不動就被罷黜抄家,嚴重的還會砍腦袋。
周頤嘖嘖一聲,風險太高。
要不還是干回老本行,經(jīng)商?可是古代商人的的地位比農(nóng)民還要低下,而且財富也不受保證。
要不還是當?shù)刂靼伞?br />
現(xiàn)在看來,當?shù)刂魇亲罘(wěn)妥的了,不愁吃不愁喝,逍遙自在,周頤摸摸下巴,心里決定了就這么干。雖然買地要錢,但周頤相信自己掙到買地的錢還是不會太難的。
姐弟幾個回到家里的時候,聽見了周老二的聲音。
“爹”周頤見站在院子里的周老二,驚喜的叫出聲,對于這個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爹,周頤很有感情。
“六郎。”周老二見到周頤,快步走上前,一把撈起他,將他舉起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古人信奉抱孫不抱子,可周老二只要在家里,他一定比王艷還要寵周頤。
也幸好周頤殼子里是個承認靈魂,不然照著爹娘這么個寵法,妥妥的一個熊孩子。
“爹沒在的時候,在家里有沒有調(diào)皮?”周老二牽著周頤的雙手問。
周頤坐在周老二的肩膀上,有這么一瞬間他生出了自己要飛起來的錯覺。聽周老二這么問,用特歡快的語氣回答道:“沒有,我可聽話了!”
“哈哈哈啊,是嗎!”周老二暢快的大笑,就這么把他舉著進了屋子。
這時候王艷正忙著給周老二做飯,周母免不了又老大不高興:“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回了家里,還要給他開小灶,難道是個啥大爺不成,大郎和老四他們念書這么辛苦,還不是跟著我們一樣吃”
王艷對周母的念叨充耳不聞,真要和周母計較,只怕會被她氣死。周老二出去是掙錢了,在主家家里做活,就是個下人,不挨餓就不錯了,還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周母怎么說的出來。
周頤一把拉住了大丫:“大姐,你忘了大奶奶說你們干活不利索了?還是讓淑姐幫忙吧,免得你待會兒挨罵。”
“這”大丫遲疑,三丫倒是快速的站在了王艷身后。
“娘,別讓姐姐干活了好不好,我想讓她陪我玩兒。”周頤忙看著王艷眨巴著眼說道。
王艷聽了周頤的話,看了坐在院子里繡花的周淑,眼睛一閃,對李二妹說道:“大嫂,大丫和三丫笨手笨腳的,免得給你添亂,你還是讓二丫給你搭把手吧,大丫,三丫咱們回屋。”
大丫和三丫抬頭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王艷,都不是傻子,誰又會真的喜歡干活呢,而且還是被別人使喚。只是以前家里沒人為她們出頭,沒想到現(xiàn)在娘真的為她們說話了。
“好,娘。”大丫忙答應,一家子跟著王艷進了屋子。
“哎,二弟妹”李二妹看著這一出沒有反應過來,什么時候二弟妹將幾個丫頭看的這樣重了,以前不管怎么使喚幾個丫頭,老二兩口子可一句話都沒有。想到剛剛就是因為周頤的一句話,才讓王艷出聲,李二妹臉色沉了沉,一個四歲的小孩兒也太聰明了些。
鄭瑩一直悶頭洗碗,剛剛的一幕她也看在了眼里,不過并沒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王艷帶著幾個孩子進了屋子后,一一看過幾個女兒,半晌才出聲說道:“以前是娘不好,把你們忽略了,女孩子雖然不能懶惰,但也不能過多的操勞”她摸了摸大丫枯黃的頭發(fā),似自言自語:“還是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知道今天她似乎才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在她沒注意的時間里有十三歲了,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過不了兩年就要看人家,可看著眼前頭發(fā)枯黃,身量瘦小的女孩兒,哪里有一點大姑娘的樣子?這樣以后怎么好找婆家?
“大丫,三丫,以后你們只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就成了,至于你們幾個嬸嬸要是還讓你們幫著干活的話,就說我不讓就行了。”想了想,王艷囑咐道。
“好。”大丫瞇起眼睛,很暢快的應了一聲,三丫也勾了勾嘴角,看向王艷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孺慕。
周頤在一邊看的分明,這是缺愛啊。
等周老二回來的時候,王艷把心中的顧慮給他說了:“他爹,咱家?guī)讉丫頭以前是咱們忽略了,現(xiàn)在眼看著年齡大了起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也給她們找個好人家”后面的話沒有多說,畢竟在幾個孩子跟前。
但大丫和三丫年齡不小,都聽懂了王艷的意思,一時羞的低下了頭去。
周老二在幾個女兒之間看了看,五丫和六丫還小,這會兒還懵懂著,但大丫和三丫已經(jīng)算是大姑娘了,看著還是瘦瘦小小的模樣,畢竟是自己的血肉,周老二心里也不好受,便點頭:“好,以后你多注意點兒。盡量讓她們做些家里的活計,下地的活少干,還有以后吃飯的話,我在家的時候會看著,要是我沒在家,幾個丫頭的飯要是比著二丫來,要是比她少,你就鬧,沒道理我一年掙了錢,女兒連飯都不能吃飽。”
“爹”大丫感動的眼淚在眼眶里只轉(zhuǎn),三丫也悄悄吸了吸鼻子。
周老二伸出手,遲疑的摸了摸五丫和六丫的頭,眼含慈和。
周頤看的欣慰,不枉他這兩年悄沒聲息做的改變。不求王艷和周老二將幾個女孩看的多重,至少要讓她們吃飽穿好,不受欺負,以后找個可靠的人家。
他們一家人在這邊和和睦睦,上房里氣氛卻有些沉重。
“老三,你一直說要拿錢去打點,這些年你拿的錢還不夠嗎?一筆一筆的都有一百兩左右了,而你呢,一個子都沒有拿回來過,你現(xiàn)在還好意思。”周老爺子抽了一口煙,沉聲說道。
“爹,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你看看,我做活計一個月才半兩月錢,一大家子住在鎮(zhèn)上那花費大了去了,我就是想拿錢回來也不行啊,以前的那些錢也沒白費,我與東家和大掌柜交好了關系,再加上岳父的關系,這次一定能上。”周老三忙陪著笑說道。
“放你娘的屁,你們一家子住在鎮(zhèn)上,吃的糧食和菜都是從家里拉去的,你能有多大的花銷?”
“哎喲,爹哎,你沒在鎮(zhèn)上住是不知道,那里喝水都要錢呢,一天啥都不干就要一筆錢。”周老三忙說道。
“那既然這樣,就讓你媳婦帶著幾個孩子回家住,家里這么大的房子,是住不下你們還是怎的?”周母忙趁機說道。她頂頂看不慣這個三媳婦,剛成親沒多久就搬到鎮(zhèn)上和老三一起住了,逢年過節(jié)才回來一趟,害她不能拿捏兒媳。
趙春兒心一緊,過慣了自己的自在日子,要是再回來在周母手底下討生活,那還不如殺了她算了,她連忙碰了碰周老三,周老三笑嘻嘻的接過:“娘,你也知道岳父岳母就只有春兒這么一個女兒,住在鎮(zhèn)上也可以時不時的看一下,岳父這么費心費力的將掌柜的位子傳給我,讓春兒和他住的近些還不是我們該做的。”
“滾犢子,大妹和幺妹還不是我的女兒,咋沒見我要求他們住到下灣村來?”周母臉色一冷,直接開罵。
“我并沒有說大哥啥,只是大嫂明知道我是因為腿疼才暫時沒接活,她這樣說是啥意思?”
“這二叔,你可千萬別多心,我就是隨口一說。”李二妹忙說道。
“我爹也是隨口一說呢!”周頤睜著大眼睛嫩嫩的說道,一家人就欺負他爹一個,必須要幫架啊。
這個話題岔過去了,周老爺子抽了一口煙,說道:“既然你收了人家定金,那就沒辦法,但做完了就去接活吧。”
周老二忍了又忍,一雙手捏緊又松開,最后還是意難平,直直的看著周老爺子:“爹,您還當我是你的兒子嗎?大哥,你當我是你兄弟嗎?”
周頤知道周老二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準備攤開說了。
“老二,你在說些啥胡話,我咋不把你當兒子了,我要是不拿你當兒子,能把你養(yǎng)大給你取媳婦?”周老爺子臉也沉了下來。
周老大也連忙說道:“老二,你這么說不是讓我們傷心嗎。”
周老二閉了閉眼,周頤上前牽住他的手,王艷也擔心的看著周老二,兒子稚嫩的手掌讓周老二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如果當我是兒子,兄弟,為啥家里有大事的時候,我卻連聽的資格都沒有。”
上放屋里的人都一臉懵,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倒是周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不好看。
“老三從家里拿走三十兩銀子,你們一個都沒落下,甚至連出嫁的女兒都能聽,唯獨將我撇下,就這樣你們還說當我是一家人?我在你們眼里,也就只是一個能掙銀子的長工罷。”周老二說完慘然的笑了一聲。
他的話讓周老爺子身子一震,周老大啊了一聲:“我們沒故意漏下你”周頤聽的冷笑,不是故意的更讓人心寒,那代表著這些人習慣性的不把周老二當回事,在他們下意識里就沒把周老二當成親人。
周老大的話讓周老二更是心灰意冷,算了,他終于看清了這些人的心理。
周母一直忍著沒說話,這時卻忍不住了:“咋了,見老三拿了銀子你心里不舒服了?你個小婦養(yǎng)的,還想做當家人不成”
“啪”響亮的耳光生驚了屋子里的人一跳,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周老爺子,這么多年來周老爺子可從沒打過周母。
而周母睜著兩只渾濁的眼睛,滿是不敢相信,待接受了事實后,猛然一聲尖嘯,“你竟然打我,你為了一個小婦養(yǎng)的竟然打我,我和你拼了。”邊叫囂邊要伸手去撓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把眼袋往炕桌上一磕,聲音能結(jié)冰來:“再鬧,就從老周家滾出去。”
周母看著周老爺子充滿怒火的雙眼,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她知道這個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丈夫是什么樣的人,心里發(fā)虛,只低低的抽泣起來,她拉著周老大:“老大,娘命苦啊”
周老二見周老爺子竟然甩了周母一巴掌,先是驚愕,然后便是快慰,小時候一直被周母磋磨,他早就對這個大娘厭煩至極。
“老二,你大娘是胡說的,你千萬不要吃心,還有你說的老三拿銀子的事情,不是不讓你知道,只是想著你太累,就沒叫你。”周老爺子難得的對周老二露出了笑模樣。
“爹,大家對我咋樣我知道,您老也不用拿這些面子話來唬我,畢竟誰都不是傻子,我的年齡大了,身子趕不上以前,腿疾也越來越嚴重,以后也只能接些輕松的活計了,交給你們的錢也可能沒有以前多了,到時候大家省著點花吧。”說完帶著一家人出了上房。
周母也顧不得哭了,她抓住周老大問:“他這是啥意思,啥叫交的錢沒有以前多了,那家里咋辦?”
“作,作,作,終于把人家作的離了心,啥意思你不懂,要不是你成天嘴碎,對老二罵罵咧咧,他能這樣?”周老爺子大喝一聲。
“好啊,你這是怪我了!你自己聽聽,人家到底是怎么離心的,是你們商量事的時候沒叫他,這才小心眼的,反了他了,竟敢忤逆不孝”周母叫囂著。
周老大到?jīng)]有那么擔心,畢竟這個家里又不是只有他們大房需要銀子。
鄭瑩看著亂作一團的眾人,心里冷笑,她是真的搞不懂,既然明知道這個家里唯一能掙錢的就是周老二,周母哪來的那么大底氣動不動就對二房的人非打即罵。
這個家遲早得散,可是想到讀書讀傻了的丈夫,不禁悲從中來,要是不能扒著上房,他們四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周老二從上房出來,步子突然輕快了許多,說開了,壓在心里的陰霾好像也也散了,聽著上房互相埋怨的聲音,他頭一次明白,在這個家里,對他們講親情是不通的,只有利益。
“爹”周頤拉住周老二,擔心的看著他,就怕他郁結(jié)于心然后來個英年早逝啥的。
“兒子,哈哈哈,爹沒事,我要掙錢了,以后給你留一份大家業(yè)。”周老二將周頤抱起,爽朗的說道。
王艷見丈夫沒事,松了口氣。
周老二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制作嬰兒車當中,前一批的制作已經(jīng)讓周老二熟練了起來,在王艷帶著幾個孩子打下手的情況下,他的速度快了許多。
本來還怕五天時間來不及,沒想到四天就制作完成了。
這次照舊叫了李老漢的牛車,給了三十文把他一天的時間都包了,樂的李老漢找不著北,他平時一天能掙個十文就不錯了。
這次王艷也跟著去了,畢竟這么多嬰兒車,周老二一個人忙不過來,周頤也賴著跟了去。
上次因為錢地主的案子,他根本就沒好好看看縣城,這次去送貨,差不多能把大半個縣城逛完。
到了縣城,周老二開始按著地址送貨。
周頤坐在牛車上終于完成了他逛大半個縣城的夙愿。這次嬰兒車一共賣了七十兩銀子,周老二在經(jīng)過上次的沖擊之后,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許多。
但壞消息也來了,已經(jīng)有人開始仿造嬰兒車了,一些買主告訴周老二,要不是因為交了定金,說不定就在別處買了。
一天下來,幾個人都很累,坐在面鋪里,因為李老漢在,周老二沒說詳細,只含糊到:“有別人也在做小車了。”
“啊,那咋辦?”王艷很心疼,短短幾天就掙了這么多銀子,要是能一直這么下去,那還不發(fā)財了!
倒是周頤沒有多大意外,只能感嘆聰明人不管哪里都有,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出現(xiàn)山寨了,在這個沒有專利的時代,這個虧只能白吃了。
周老二看了一眼李老漢,說了一句回去再說,變專心吃起面來。
李老漢家里只有兩畝地,家里人口又多,平時都是野菜混著粗糧熬粥,湯湯水水的混個肚飽,哪里舍得吃白面。
現(xiàn)在一碗細面擺在他面前,推辭了一番后,實在熬不過口腹之欲,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末了連湯都喝了。
吃完喟嘆一聲:“托了周二哥的福了,沒想到我竟然能吃上這么一大碗白面,工錢也給的這么高。”
周老二笑著說:“今天跟著我們把半個縣城都走完了,這么辛苦,哪能讓你吃虧。”
他們吃完了正要結(jié)賬走的時候,突然聽見隔壁的兩人在討論:“聽說了嗎,錢地主的案子已經(jīng)判下來了。”
周頤聽了周母的話,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邏輯的人啊,簡直不可思議,人家打架,她不去罵打架的人,反而罵他們旁觀的人。
“大奶奶,我們剛剛在干活,沒看見她們打架。”大丫擋在幾個弟妹面前,解釋道。
“你們眼睛瞎了啊,這么大的動靜你們沒看見?”周母厲聲問。
踏馬的,周頤實在受不了這個死老婆子了,“大奶奶,我?guī)讉姐姐在院子干活,哪里注意得到她們在干啥,等看見的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打在一起了,我們這么小,怎么勸架,你看看我姐姐,還沒有淑姐一半兒壯呢,我看她們就是閑的,要是也給她們分派一些活計,淑姐她們就沒空打架了。”
“你說啥?”不光周母聽呆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聽的驚了,這樣的話是一個四歲小孩兒能說出來的?
周母看著周頤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樣,她一直就覺得這小崽子邪性的很,現(xiàn)在看果然如此,這么小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以后長大了還得了,又把自己的孫子比下去了,想到這里,周母的心里就像踹了一座火山,隨時都要噴薄而出。
“六郎”大丫感動的將弟弟護在身后,五丫六丫也緊緊貼著周頤,只有三丫依然離得遠遠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周老二和王艷在外面借桌子回來了,見一大家子都在院子里,而且周母還盯著他幾個孩子,生怕周頤受到欺負,周老二放下桌子,擋在幾個孩子跟前:“你們干啥呢?”
周頤告起狀來毫不含糊:“爹,剛剛淑姐和慧姐打架,大奶奶就罵我們黑了心肝,說沒有拉架。”
“大娘,六郎說的是真的?”周老二沉著聲音問。
“啥真不真的,小孩子說的話你也當真,都圍在院子里干啥 ,還不去干活!”周母到底不敢和周老二真的分辨,含糊過去了。
不管怎樣,周母始終是長輩,周老二除了質(zhì)問幾句也不能做什么,周母不敢接招,周老二只好算了。
到了下午,周大妹和周幺妹也帶著丈夫孩子回了娘家。周大妹的丈夫叫孫錢行,兩個兒子的名字很有“寓意”:大兒子叫孫金進,小兒子叫孫金來。一個八歲,一個五歲。
周幺妹是在周頤兩歲的時候嫁出去的,丈夫叫朱嚴華,兒子今年一歲,名字也非常奇葩,叫朱如,周頤第一次聽見這名兒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沒見過這么咒自己兒子的,看著被周幺妹抱在懷里睡得無知無覺的小孩兒,眼帶同情,但愿以后不要應驗。
周大妹和周幺妹果然合伙給周老爺子合起來做了一套衣服,雖然布料看起來不咋樣,但周老爺子還是給面子的笑了笑。
這些壽禮雖然今天給周老爺子過了眼,但是明天請客的時候才會真正拿出來,是向眾人展示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后人孝順,老人有福。
家里一下子多了這么多人,到處都是吵吵鬧鬧的,周頤被吵得腦仁疼,想著躲開吧,周德這個小尾巴又總是跟著,周德一跟,他弟弟周文也拖著鼻涕跟在了身后,連帶著周興和孫金來也跟了來。
“你們跟著我干啥?”周頤看著后面的一串,煩的很。
“六郎,你想個好玩的法子吧,上次你弄得那個打水漂太好玩兒了。”周德一貫喜歡跟在周頤后面,周頤腦子里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好玩兒的想法。
“沒有了,你們自己玩兒去吧。”周頤揮了揮手。
周興忙問:“啥是打水漂啊?”
“你沒玩兒過?”周德興奮的睜大雙眼:“我告訴你可好玩兒了,走走,咱們?nèi)ズ舆呂医棠恪!?br />
周德拉著周興還有孫金來興奮的走了,周文見周德走了,拖著鼻涕喊:“哥哥,哥哥”晃蕩著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你們別去河邊,七郎這么小,小心些。”周頤見他們真的往河邊去了,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周德和周興哪里還聽得進周頤的話,拉著手走的飛快。周文被落在了后面,見追不上了,不禁悲從中來,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周頤認命的去將小崽子牽回來,強忍著和他躲了一會兒迷藏才把他哄好了。
“六哥,給你吃。”周文將手里一塊黑乎乎的糕點遞給周頤,周頤忙擺手:“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周文本就是想著周頤帶著他玩兒才給他的,現(xiàn)在見周頤拒絕,眉開眼笑,啊嗚一口將糕點塞進了嘴里。
臟啊哎,算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不過這糕點哪兒來的?只怕是周老三帶回來的,果然是親疏有別,親侄子還是知道給東西的,果然自不自私也要分是對誰。
“七郎,你的糕點哪兒來的啊?”周頤哄到。
周文將嘴里的糕點咽下:“三伯給的。”
周頤冷笑一聲,果然。人家才是親兄弟,他們二房一家是被排擠在外了。
周頤看著周家院子,復雜的嘆息了一聲,不管是周德,還是周淳,周文,他們因為年齡小,本性并不壞,和他也經(jīng)常在一起玩兒。但大的那幾個已經(jīng)在父母周母的言傳身教下,對他們二房防備的很。
想到這里,周頤只更加心疼周老二,他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周老爺子不管事,有一個視他為眼中釘?shù)闹苣福瑤讉兄弟姐妹也視他為異類。恐怕是傷透了心,所以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即便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和上房也只維持著面子情,能不和他們接觸就不接觸。
這樣一想,周頤覺得自己和周老二還真是同病相憐,前世的他三歲的時候媽媽得病去世了,后來父親另取,生了小孩。后母對他并不刻薄,只是客氣,父親在外面忙事業(yè)也沒空管家里,后來他和家里越走越遠,回到家里他越發(fā)覺得自己是一個客人,而他們才是一家人,這樣冷冰冰的家庭關系讓他窒息。
后來他和父親已經(jīng)到了相顧無言的地步。
也許是為了補償他上一輩子親緣薄弱,這才來到古代做了周老二和王艷的孩子吧。
吵吵鬧鬧的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就到了周老爺子真正的壽辰日,周家早早的擺好了桌子,等著客人上門。
周家在下灣村雖然算不上地主,但確確實實是過的好的人家了,所以抱著吃大戶的心態(tài),來吃酒的人很多。
上門的客人有的拿幾個雞蛋,有的是一小袋糧食,或是一小把細面,更有甚者,拿了一把野菜就上門來了。
周母站在收禮的地方,見著禮物拿的多的,就給人家一個笑臉,見著禮物寒酸的,就沖人家翻一個白眼。
可是人家既然好意思拿這么點兒東西就上門來,可見臉皮也夠厚,周母一個小小的白眼人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吃吃喝喝一樣不誤。
周老爺子穿著簇新的衣裳坐在正屋里,和祖老還有村子里一些輩分高的人坐在一起,享受著眾人的恭維。
“要說咱們村子里還就是老二最有出息,看看,這么大的瓦房,還有那么多地,家里還有兩個讀書人,這日子嘖嘖,有滋有味啊。”一人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迎合,周老爺子笑得臉上的褶子又多了幾條。
“屁,咱們就是命不好,要是也遇著一個有錢的媳婦兒,誰還不會過日子咋地?”
周老爺子笑臉刷的一下就僵硬了。他生平最恨的就別人說他靠著媳婦兒發(fā)家致富。
“老二,老四喝醉了說胡話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其余人見周老爺子變了臉色,忙打哈哈道。
周老爺子強笑道:“不會,不會。”只是后面就再沒路過笑臉,總覺得今天來的人都在嘲笑他靠著女人才把日子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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