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只酥寶寶

　　周圍人的目光在不斷地向蘇衍聚攏。

　　蘇安又墊了墊腳。

　　蘇衍像是明白了蘇安的意思,　攬著蘇安腰肢的手用了點力,　使蘇安可以把大部分重力都放在他身上。

　　這樣的姿勢在外人看來不會顯得不雅,　相反還會顯得小夫妻兩人恩愛和睦。

　　蘇安的另一只胳膊橫在兩人的胸前，手臂豎直隔在蘇衍胸膛上，杏紅的唇在離蘇衍唇角兩三厘米遠(yuǎn)的時候停下。

　　蘇衍不動聲色。

　　蘇安彎了下唇,　笑不達(dá)意。

　　壓低了聲音，掐著嗓子,　蘇安用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喊：“蘇夫人的先生。”

　　“嗯？”蘇衍一向都是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調(diào)調(diào),　此刻依舊沒什么表情。

　　蘇安和蘇衍結(jié)婚兩年她從來沒看蘇衍笑過,　就這一點蘇安挺佩服蘇衍。

　　蘇衍握著蘇安腰肢的手松了一下，順著她的玲瓏有致的腰線滑動了稍許,　停住，五指收緊,　把蘇安徹底扣進(jìn)自己懷里。

　　“蘇先生,　面子給你安排了，我們談?wù)動嘘P(guān)貴夫人的事？”

　　“什么時候？”蘇衍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今晚。”

　　“好。”

　　考慮到寶寶,　蘇衍在晚宴進(jìn)行到中間段的時候就帶著蘇安提前離開了。

　　晚宴上，國外幾家大的投資銀行一直在試探蘇衍的口風(fēng)，奈何正主今晚沒有任何要談公事的意思。

　　蘇衍離開后,　晚宴照常進(jìn)行,　幾家外資銀行和國內(nèi)大的投行管理聚在一起交換著各自所需的信息。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司機(jī)開車。

　　蘇安上車前特意看了一眼,　司機(jī)并不是蘇衍常用的那位。蘇衍這次調(diào)任亞太地區(qū)總裁,　連助理換了。

　　蘇安的手指貼著短旗袍開叉的滾邊線,　貼緊，待坐好后才把手移到腿上。

　　蘇安這個女人，端著時候比誰都優(yōu)雅精致。

　　還是小妖精的那種，妖嬈不自知，偏偏一副純良的樣子。

　　蘇衍收回視線，修長的手指捏上領(lǐng)結(jié)，嫻熟地將領(lǐng)帶扯松，露出流暢的頸線，凸起的喉結(jié)滑動了下，性感萬分。

　　蘇安扭頭，正打算抓緊時間談完她好回家抱酥寶睡覺。還沒開口，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盒包裝精致的小甜點。

　　蘇衍從車載箱中抽了一盒日式甜點出來，遞給了蘇安：“先吃一點。”

　　蘇安接過，沒拆。

　　剛才那場晚宴她給蘇衍安排足了面子，盡力扮演好一個花**陪襯。

　　一個乖順、知書達(dá)理、有大家閨秀氣質(zhì)的附屬品。

　　她幾乎沒吃什么東西，除了配合著喝了一點點香檳，其余的時候幾乎都待在蘇衍的身邊。

　　“不喜歡？”

　　蘇安沉默了會，說：“不是。”

　　她其實很喜歡吃甜的，各種各樣的甜點。

　　有一次蘇衍出差回來，去書房開了一個臨時的視頻會議。她不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洗完澡頭發(fā)都沒擦，趴在床上一邊用小勺吃甜點，一邊信手翻著最新一期的銀行家雜志。因為蘇衍不在家，她就套了件輕薄的吊帶睡衣。

　　蘇衍什么時候結(jié)束會議進(jìn)到臥室里來她渾然不覺，反身趴在床上翹著一雙白的反光的腿，哼著團(tuán)子大家族。

　　團(tuán)子的日語發(fā)音像“蛋糕”，一個一個的團(tuán)子被她咬著勺子哼地稀碎。

　　蘇衍關(guān)上門，轉(zhuǎn)而去衛(wèi)生間拿了干毛巾走到床邊。這一系列動作，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等人被蘇衍撈到他大腿上的時候，蘇安嚇得把小木勺咬斷了一個齒。

　　那會蘇衍只是涼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兩個字：“張嘴。”

　　她聽蘇衍的話成了條件反射，乖乖把嘴張了開來。

　　帶著口水的小木勺子和斷下來的那根齒就砸到了蘇衍手心里。

　　蘇衍把勺子扔掉后，抽了一張面紙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又看了蘇安一眼。

　　蘇安坐在蘇衍大腿上，覺得蘇衍大腿上有釘子，她坐不住……

　　蘇衍向后一仰，靠著床頭，看了蘇安好一會，看得蘇安都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黏上奶油了。

　　末了，手腕被人一扯，蘇安坐到了蘇衍的小腹上。

　　蘇衍掐著蘇安的腰，直接吻了上去，撬開了蘇安緊抿的唇，舌尖掃過她口腔中還殘留的甜膩的奶油。

　　后面的事蘇安沒多少印象了，只記得蘇衍親過她之后，問了一句：“喜歡吃甜的？”

　　那時候她點了點頭。

　　蘇衍就沒再說話，給她擦干頭發(fā)后又出去工作了。留她一個人趴在床上，沒趴一會，管家上來敲門給她重新送了一個勺子。

　　蘇安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囿于老習(xí)慣的人，口味單一，以前喜歡吃甜的，現(xiàn)在帶著酥寶一塊吃甜的。

　　看著車窗外面不斷倒退的香樟，蘇安閉上眼：“蘇衍。”

　　“稍后再說。”

　　離住的地方越近，蘇安心底里的不安也被一圈一圈的擴(kuò)大。

　　現(xiàn)在蘇衍給她的感覺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車，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

　　司機(jī)下去了。

　　蘇衍沒開口，大長腿閑適地交疊著，在等蘇安的話。

　　談判不是蘇安的強(qiáng)項，對上蘇衍這種在談判桌上長大，天生就適合吃這口飯的她沒有任何勝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扯皮，蘇安直接切入主題：“蘇衍，我們離婚了。”

　　“我簽字了？”蘇衍反問，看向蘇安。

　　蘇安一噎。

　　這句話實在不像蘇衍能說出口的，她接不上。

　　“根據(jù)中國的法律，離婚只有協(xié)議離婚和訴訟離婚。”蘇衍垂下眼瞼，又說：“《婚姻法》第三十二條規(guī)定：男女一方要求離婚的，可由有關(guān)部門進(jìn)行調(diào)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蘇安，你向誰申請了？我么？”

　　“三年前我沒簽字，現(xiàn)在也不同意離婚。”

　　“蘇衍，你別太過分！”蘇安氣結(jié)。

　　離婚涉及的問題太多，當(dāng)年只要蘇衍簽字，他倆就算協(xié)議離婚，她不需要蘇衍一分財產(chǎn)只要離婚才會選擇協(xié)議離婚。

　　“你不覺得過了三年再來找我談這些很像笑話嗎？期間空了三年，分居三年，你以為是分開了三天還是三個星期？”蘇安現(xiàn)在不想講道理，只想懟蘇衍。

　　蘇衍長睫垂下，繼續(xù)說：“而夫妻雙方因感情不和分居滿兩年的，在調(diào)解無效的情況下，應(yīng)給予離婚。我和你……”

　　“不和！感情不和！”

　　“夫妻雙方必須是感情不和而分居，分居必須連續(xù)且滿兩年，夫妻雙方互不履行性生活的義務(wù)，分居滿兩年需要證明。”蘇衍搭在膝蓋上的指尖輕輕敲了下，不經(jīng)不慢地說：“滿足以上條件才可以訴訟離婚，訴訟需要證據(jù)且會涉及寶寶的撫養(yǎng)權(quán)，蘇安，你確定？”

　　蘇安兩個字蘇衍念的輕緩，似眷念。

　　蘇安指尖掐著虎口，未置一詞。

　　協(xié)議離婚蘇衍不同意，訴訟離婚她沒勝算。

　　涉及酥寶的撫養(yǎng)權(quán)，蘇安秒慫了。

　　她和蘇衍爭撫養(yǎng)權(quán)是爭不過的，不談財力上的差距，蘇衍能給酥寶一個除了母親角色以外完整的一個家。而她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家人。

　　況且蘇衍要是認(rèn)真起來，她連證據(jù)都拿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廂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蘇安松開手指，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孤注一擲地問：“理由呢？”

　　她抬頭看向蘇衍，眼尾染了一抹輕紅。

　　蘇衍審視了良久，削薄的唇動了動，說了幾個字。

　　蘇安沒聽見，耳朵中嗡嗡嗡的，只看得見蘇衍的唇分分合合。

　　蘇安沒反應(yīng)，蘇衍也不急，他對上蘇安耐性要好上很多。

　　過了好一會，蘇安徹底冷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只當(dāng)蘇衍是在放屁。推開車門，蘇安沒再端著，當(dāng)著不遠(yuǎn)處司機(jī)的面，“砰”的一聲甩到了車門。

　　她現(xiàn)在覺得蘇衍不但瘋，還癡人做夢。

　　司機(jī)上來之后，蘇衍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還亮著燈盞的窗戶。淺黃的光暈，柔和又寧靜。

　　“先生？”司機(jī)詢問。

　　“等等再走。”

　　蘇安開了門，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徑直走到客廳小吧臺處，倒了小半杯水喝了。

　　“噓———”冬青指了指小臥室的門，示意蘇安輕點。

　　“酥寶睡了？”

　　“早哄睡著了。”冬青保存好課件，收起了平板，起身：“我先走了啦。”

　　“我送你？”蘇安又準(zhǔn)備去拿車鑰匙。

　　“別別別，你趕緊去陪酥寶，我自己打車就好了。我喂酥寶吃了點蘇打餅干，等會夜里他可能會口渴，你倒點水涼著。”冬青打完招呼就走了。

　　蘇安關(guān)了客廳的燈，在黑暗中靜了一會才去卸妝洗澡，洗完澡后她把酥寶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熟睡了的酥寶喜歡攤開四肢，蘇安抱他的時候還被他踹了一腳，肉乎乎的腳底板蹬著蘇安的手掌心，哼哼唧唧。

　　蘇安撓了撓酥寶的腳底板：“酥寶你親爹最近腦子可能不太好。”

　　藏在睡衣中的玉在不知不覺中滑了出來。

　　菩薩低眉，玉色潤澤。

　　如水的夜色中，男人的喘息聲似是炸在耳邊，又低又啞。

　　蘇安仰頭，被迫承受，目力所及仍舊是一片深沉的黑暗，黑的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充斥著逼厭感。

　　輕紗簾被清風(fēng)拂起，星星點點的月華落進(jìn)室內(nèi)。

　　月華給相擁的兩人附上了一層虛光，如虛如幻。

　　蘇安低頭，原本柔順的鋪在后背的長發(fā)頃刻間傾瀉下來，鬢角微濕，發(fā)絲滑落過的一小截瑩白圓幼的肩膀。

　　不知道被頂?shù)搅四睦铮�蘇安放在男人身上的手不由地收緊，指甲陷入對方的皮肉。

　　男人頓了一下，長指穿過蘇安垂下來的長發(fā)。

　　柔順干爽的黑色長發(fā)帶著她用久了的洗發(fā)水的獨(dú)有的清香。說不上來的味道，青檸中滲著股淡淡的海鹽味。

　　舒適又安心。

　　勾過蘇安的長發(fā)，將發(fā)絲重新別至她的耳垂后面，男人微微喘息了聲，垂下一直懸空的著腕骨，另一只一直搭在蘇安后腰的手臂微微收緊。

　　下一秒，一個翻身。

　　蘇安的視野發(fā)生的天旋地轉(zhuǎn)的變化。

　　男人低頭，親了親蘇安微濕的額角，說：“安安？”

　　“嗯……”蘇安累極，虛聲應(yīng)了，說話間眼皮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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