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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此為防盜章

  趙瀲駭了一跳, 忙強迫自個兒鎮(zhèn)定,一眼瞥向身畔的君瑕。

  坐在輪椅上的衣冠勝雪的男人,面容依舊是寵辱不驚, 溫潤白皙,在初夏晴柔浮動的日光里,顯得柔軟而鮮亮, 賞心悅目。趙瀲看著便心頭一喜,差點沒顧上盧子笙這傷心往事,不留神在他眼前笑開了。

  殺墨將君瑕推了過來,趙瀲忙又端正坐好,“先生有何見教”

  君瑕微斂唇, “見教不敢, 只是來時前,將此事說與過殺墨他們幾個兄弟, 殺硯膽小,雖有心前往汴梁,可他年歲是最小的, 正符合被擄走的少年年紀(jì)。”

  先生將這四個少年帶在身邊養(yǎng)著照料著,這四個少年該都是相仿年紀(jì),趙瀲一時意會到自己想偏了,清咳一聲, 道:“先生想管這一樁閑事”

  不待君瑕答話, 趙瀲便道:“在汴梁, 莫說本公主, 就連太后也無法在毫無根據(jù)的情況下觸了士族公卿的逆鱗。這才是近年來人販子猖獗橫行、堵不住根源之水的緣故。”

  倘若是無根之木,交辦大理寺,恐怕早已水落石出。

  這也就是說明,大理寺分明得到了風(fēng)聲,卻畏怯不敢動。因為作案者,絕非尋常人家。

  君瑕道:“此事牽連甚廣,在下沒有心力多生事端。”他將漆黑得深不可測的眼眸一轉(zhuǎn),瞥向了趙瀲,趙瀲感覺到了恐嚇,身子微微往后仰,君瑕一笑,“公主也不想插手么”

  真得把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啊。

  倘若不是事發(fā)在眼前,趙瀲心道一聲事不關(guān)己,就略過去了,可偏偏盧子笙的弟弟遭此毒手,罹難亡故,卻要忍氣吞聲,由著光鮮燦爛的少年冤屈隕落趙瀲做不出來。

  何況如今公主府上還有殺墨,還有幾個年紀(jì)小的幫工的,萬一那些人轉(zhuǎn)移目標(biāo),又愛上了十六七的少年,他們危矣。

  趙瀲拾掇起右手的食指,在光潔如玉的下巴上敲了幾下,不無感慨地道:“如今這世道是怎么了沒有采花的,卻有鋤草的,看不上如花似玉大姑娘,卻都喜歡毛沒長齊的小屁孩”

  一院死寂,不敢搭話。

  君瑕撫了撫眉心,嘴唇緩緩地勾了起來。

  趙瀲是個識時務(wù)的人,遇到自己的破事兒,糟心就糟心了,大不了縮龜殼里假扮一段時日的鵪鶉。但有些時候,義字當(dāng)頭,有口氣不出不快,要是忍了,那和王八犢子沒有區(qū)別。

  片刻功夫后,趙瀲讓盧子笙起來,退了院子里不頂事的婢女下人,柳黛也識趣兒地去準(zhǔn)備午膳,只留下君瑕主仆和盧子笙在場,趙瀲讓盧子笙將情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雖說是殘忍了些,但倘若要為弟報仇,盧子笙是一定要交代來龍去脈的,盧子笙握著竹笛的指節(jié)在泛白,額角迸出了幾根纖毫畢現(xiàn)的青筋,趙瀲擰著柳葉眉,靜靜地看了眼君瑕。

  盧子笙長吐了口氣,捏緊了竹笛,道:“我和弟弟從小相依為命,父母早逝,家中沒有田產(chǎn),鄉(xiāng)下的茅屋也漏雨,我們搬出去住在城外不遠的一間荒廢的破廟里,那兒還住著幾個乞丐,大家一起相安無事。我和弟弟都靠著我賣字畫為生。去年他十二歲生辰,我攢了許久的錢,要給他買福記的醉雞吃,但等我從城里回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趙瀲眉心一聳,這故事不好,趙瀲早已將心放平,卻仍有幾分郁悒。

  天子腳下,毫無王法。不論她自己如何,也要想法說服母后將此事徹底查辦。

  盧子笙將頭垂得更低,聲音里雜了嗚咽,更是低沉:“破廟里的乞丐,死了兩個。有一個被打傷了,沒有湯藥錢可以醫(yī)治,氣絕之前,他說我弟弟是被人擄走的,他們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弟弟,也被抓走了。”

  “乞丐也抓”趙瀲一拍桌。這是來者不拒、寧濫勿缺啊。

  盧子笙補了一句,“那個小弟弟眉清目秀,只是衣衫破爛些,人也活潑,我弟弟沉悶懂事,兩人關(guān)系素來不錯。”

  既是要抓,當(dāng)然一起抓。盧子笙只恨,當(dāng)時他明知有人在汴梁城中變態(tài)地劫掠少年,卻忘了弟弟也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biāo)。

  君瑕撫過輪椅扶手,眼眸一低,“盧生不必自責(zé),即便你不離開,也不過是多一條屈死的冤魂而已,你一介布衣書生,也不能挽回。”

  言下之意,你又打不過別人,那天走了正好撿回一條命。這意思是不錯的,但盧子笙沒法說服自己,他捧著的醉雞還沒涼,回來時弟弟人卻沒有了。他翻遍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那身破舊的長衫也拿去當(dāng)了,到處托門路詢問弟弟下落,直到有人告訴他,近來亂葬崗經(jīng)常會有少年尸體扔在那。盧子笙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到尸首堆里找,心里怕得發(fā)抖,怕見著弟弟,可最終,還是找到了

  殺墨差點擠出眼淚來,最怕聽人說生離死別的故事了。

  他的先生貼心地將遞給了他一塊帕子,殺墨就著捂著臉,將淚珠兒都藏了起來,怕公主瞧見了丟人。

  趙瀲看了眼殺墨,嘆了一聲,“盧生,就我所知,這汴梁算得上公卿之家的,有二十八家,其中我明確知道,曾有過風(fēng)流艷史的,有十九家,牽涉甚廣,本公主也沒法頃刻之間給你答復(fù)。此事只能徐徐圖之,用過午膳之后,我入宮求見太后,聽她如何說。”

  倘若太后愿意施以援手,那就公辦,倘若太后不愿意,那就只有先私辦再公辦了。

  盧子笙緩緩點頭,事已過了一年,盧子笙早不期望還能遇上峰回路轉(zhuǎn),但見著了公主,直覺猶如見著貴人,如同天降鴻運,是他盧家有幸,有機會為弟弟報仇了。

  午膳之后,趙瀲依舊讓支走了情緒低迷的殺墨,推著君瑕的輪椅走到了浮橋上,陰翳重重,碧水浮浪,清幽的黃鸝聲從葉底飄出,趙瀲興致不高,但對著君瑕,總是莫名覺得輕松,“先生,今日聽了盧生的故事,覺得我這事管得是不是多余”

  君瑕喜歡午睡,這正是他歇晌的時辰,趙瀲將殺墨支走,推人出來遛彎本來就不大厚道,她有點臉皮厚,悄然在背后吐舌頭。

  君瑕慵懶地撐起了額,微笑,“公主是個孤傲卓絕的性子,有些事不必人提點,也不會聽人的。即便一整個公主府都但愿公主莫要招攬閑事,但你既答應(yīng)了,即便撞破南墻也不會反口。”

  趙瀲嘻嘻一笑,“先生倒很了解我。”

  相處幾日,先生對她能有這種看法,定然是對她十分關(guān)注了。趙瀲喜歡地從他身后俯下身,將嘴唇緩緩貼近他的耳垂,呼吸滾燙,一縷一縷的熱霧直往君瑕耳朵里鉆,她欺負他看不見、腿又不方便,躲無處躲,只好任由她輕薄。

  趙瀲一歪頭,嘴唇正好碰到了君瑕的耳垂。

  君瑕:“”

  趙瀲有點兒疑惑,“先生,我離得這么近,你怎的臉都不紅一下”

  話音一落,君瑕那張白皙如名貴細瓷的俊臉,刷地如抹了一層胭脂,極快地暈開了薄粉。

  趙瀲震驚之下,心滿意足。

  “先生,你擺好棋盤等我回家,咱們再對弈幾局。”

  她直起身,將君瑕推過了浮橋。

  身后碧波蕩漾,翠竹翻新,竹籬笆里頭,粼竹閣一隅冒出了筍尖似的小木棚,里頭擺了幾壺酒,一副杯盞,趙瀲好像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笑逐顏開。

  “先生好酒那正好,我家還有窖藏了十幾年的牡丹酒,不如改日我與先生對飲弈棋”

  一低頭,只見君瑕的耳朵還紅著,臉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神情,只是下意識在躲著什么,有幾分掙扎。

  趙瀲特別滿足,“先生莫羞,我這人向來風(fēng)流不羈,先生既然知道我不愛聽人勸,也就該知道我特別垂涎美色啊。”

  君瑕:“”我不知道。

  剛才那什么,還像是登徒子輕薄,她這會兒把話挑明了說,這就像土匪惡霸要強搶了。

  趙瀲將他推到粼竹閣的一片碧綠修竹下,人就飄然遠走了。

  到馬廄里牽了她最愛的寶貝馬,打馬朝皇宮而去。

  趙瀲做什么事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愛拖泥帶水,也不喜歡暗箭陰謀。

  君瑕將臉微微仰起,碧光幽浮之間,俊臉恢復(fù)了一片雪白,幾乎不帶一絲的紅。

  綠竹葉拂人眼,猶如在清湛的眼底割裂開來。

  不用裝瞎的時候,君瑕總是不遺余力地欣賞粼竹閣的美景,只可惜,那人太聰慧,他總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多看她幾眼。

  輪椅背后的少年回道:“先生上山采藥時不慎受了點傷。”

  趙瀲眉眼微顰,將記錄著君瑕的木牌一翻,的確,他在姑蘇有幾家產(chǎn)業(yè),除了販棋之外,還有一家藥鋪,汴梁的這家也是香藥鋪,他來汴梁是來收租的。這么看來,君瑕雖說不上富有,但溫飽絕對不成問題。

  見她面露懷疑,少年低了頭,將先生看了眼,然后鎮(zhèn)定道:“我家不短吃喝,我的月俸也不需公主掏腰包,先生能養(yǎng)活我,只是先生為公主辦事,請公主每月賜給我們一株人參。先生病體纏身,要這個養(yǎng)身。”

  趙瀲點頭,明白了,“那行,我的公主府里藥材是不缺的,你們家先生既然身子不適,我也不讓他做重活兒。先生既然販棋,想必棋藝精湛,我閑來無事,正好缺個棋友打發(fā)時日呢。”

  君瑕揚起下巴,那張白皙若瓷的臉,漆黑無瀾的眼沒有神采,卻又分外引人琢磨探尋,在趙瀲心神一分之時,意外覺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熟悉之時,君瑕又低了頭,“多謝公主收留。”

  “哈哈哈,沒事沒事,小事情小事情”趙瀲覺得這兩人很不錯,底下人辦事越來越靠譜了。

  至少,一個看著心思純凈、沒有心機,另一個么,不管他秉性脾氣如何,單單就這張臉,擺在家里實在賞心悅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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