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聚餐怎么那么晚？明天給你們放假嗎？”除了那天程爸爸來自己為了騰地方回去咖啡廳，這段時間都是按著程瑩的上下班時間秦依住在家里。周末有事回來晚就不說了，今天又這么晚回家，秦依總覺得有什么事情。

　　稍有停頓，本已經想好的應對突又改口：“聚餐沒待幾分鐘就出來了，一直和鐘毅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你和鐘毅在一起了嗎？”

　　程瑩沉默，只是想讓秦依覺得她是在默認。

　　“看來遺憾的力量真的很強大。”觀察程瑩的表情，秦依繼續，“蕭然敵不過，鐘毅敵不過，你也敵不過。”

　　“可能吧。”程瑩將鞋擺整齊，然后繼續，“過去的時光的確很美好。”

　　“所以為了過去的記憶，你要放棄現在嗎？”

　　轉身將順手帶來很火的蛋糕遞給秦依：“鐘毅幫你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買到的。”

　　“替我謝謝他。”秦依雖慢一步，但還是接過禮物，稍作停頓還是繼續問道，“我想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么問題？”用刻意露出馬腳的躲避想要蒙混過關。

　　“以前和現在，鐘毅和蕭然，你真的已經選擇好了嗎？”秦依的話說得含蓄，但并不害怕程瑩聽不懂，“為了彌補以前的遺憾，你真的要回頭嗎？”

　　“我跟你說之前我也想先問你一個問題。”程瑩邊說邊進了浴室，“你現在是以蕭然妹妹的身份在問我，還是以我閨蜜的身份？”

　　話已出口，程瑩卻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于是又趕快補充：“對不起。”

　　“我們兩個用說對不起嗎？”秦依笑笑也跟上程瑩的腳步走到浴室門口。

　　“這段感情沒有誰有問題，唯一有問題的是我。是我分不清距離，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相信，怎么溝通，我的問題太多，我太沒有安全感。所以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我一個人生活。”站在鏡子前，程瑩忘記了接下來要干什么。

　　“感情中沒有那么多對錯，所以你不要這樣想。欣雅的事情蕭然的確處理的不利落，但你要知道欣雅的為人，或許你就知道蕭然的難處。至于你和鐘毅，其實要是想挽回，我也能理解。畢竟不是每個遺憾都有彌補的機會。”

　　“你知道的，就算有遺憾。過去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過去了，我不會再去碰。”將牙刷拿在手中，“就算我和蕭然結束了，我和鐘毅也沒有可能。”

　　轉過身對著門口的秦依笑笑，程瑩繼續：“上面那些話我可是只想告訴你一個人的。如果有天蕭然問起，如果有天你憋不住，我希望你明確的告訴蕭然我和鐘毅在一起了。”

　　“你這是幾個意思？是已經連挽留和挽救都不想了嗎？是打算徹底放棄蕭然了嗎？”

　　“是吧。”程瑩的笑連自己都覺得生硬，“最近不是有句話特別流行嗎？我覺得說的可能就是我，我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與其這樣耗著，還不如放別人一條生路。起碼不至于變成壞人，浪費別人的青春。”

　　“你又開始破罐子破摔了嗎？”看似平靜的面龐，但秦依寧愿她發瘋撒潑，“沒有愛的能力比害怕愛都讓人害怕。”

　　“別勸了，勸了也沒用。現在根本聽不進去。”牙膏已經拿了出來，但是等蓋上蓋子了才發現牙刷上空空如也。

　　“那不說蕭然，和鐘毅也不行嗎？”

　　重新打開牙膏，小心翼翼的擠上，回應：“鐘毅昨天和我告白了。”拿起的牙刷剛到嘴邊，程瑩又放下，“你知道嗎？就在三四個小時之前，他竟然拉著我追公交，就好像當年他拉著我追火車我愛上他那個場景一樣。所以比起我，鐘毅或許只是想彌補心中那些遺憾。”

　　“那你是在幫他彌補過去那些遺憾嗎？”

　　“可能吧。”將牙刷放在牙缸上，程瑩開始洗臉，“我都不知道他的遺憾是什么，所以也就是隨心情看。”　

　　看著程瑩不知道再說些什么，秦依越發覺得難過，只能撲過去抱住她：“程瑩，如果蕭然哪里做的不對你就去找他說清楚，我陪你去問清楚。你不能像現在這樣，你們兩個不能就這樣結束了啊。”

　　“你知道我是個沒自信的人，和蕭然在一起之后更沒有自信。其實冷靜一段時間也挺好，大家都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適合？”

　　“我去找欣雅，跟她說清楚！”秦依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你別瞎摻和，你去算什么啊，就算去也要我去找。可是你知道的，蕭然的生命中不只會有欣雅這一個人，可能還會有很多很多人，我難道要挨個去找？”臉上的水還在滴答，但被秦依抱著夠不著毛巾，“所以是我的問題。”

　　“我寧愿你說說蕭然，但也不想聽見說你自己有問題。”

　　“你知道的，我受不了吵架。對我來說去質問一個人太難了。我做不到。”

　　“或許當時我就應該阻止你和蕭然在一起，不然也不至于才那么短時間就這樣？”

　　“這關你什么事啊，你這一天瞎想什么呢。”沾滿水的手朝著秦依的臉就摸了上去，可秦依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有些悲傷。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時候管你的事情有些多？”秦依。

　　“你知道我喜歡你管我，像家人一樣管著我。”程瑩，“所以我哪里會怪你。你這人最近是不是忙瘋了？要不休息幾天出去轉轉吧。”

　　將臉埋在程瑩的后背，秦依許久之后才抬頭：“要不我給你買機票，你出去轉轉吧？”

　　“你可別說，這是你和帥哥好了之后最大方的一次。”程瑩。

　　“那你想去哪？”秦依從程瑩背上爬起來，正兒八經的問道。

　　“大姐，你這說風就是雨也太嚇人了。我還有工作好不好？”

　　“辭了算了，反正現在工作也好找。”

　　“你這人。”程瑩，“就算要辭也不是現在，我雖然沒多大的專業性，可不能連責任感都沒有了，把攤子甩給別人。況且我當時也是想好混個工作經歷的，這會可什么都沒做到。走了不合適。”

　　看著根本不在意的程瑩，秦依想要再說些什么，但覺得一切或許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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