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飛燕痊愈，公孫策便分出一半心思放在了查案上，為求安心，他恨不得將飛燕拴在褲腰帶上，走哪帶到哪。

　　這日，二人來了寧遠縣的玉石市場，準備從那兩塊玉牌的玉材入手，查一查這玉牌的來源。

　　市集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玉器、首飾以及一些未加工的璞玉，小到地攤，大到鋪面，飛燕睜著亮晶晶的眼，四處打量著，她的小臉又被她折騰成不起眼的樣子，公孫策要除了她的妝容卻被她捂著臉躲開了，開玩笑，江月清還沒回京城，她龐飛燕還是低調些好，自己如此閉月羞花，人見人愛，可不能太招搖了。

　　這玉石讓飛燕看花了眼，不由得拉上了公孫策的袖子，抬頭嘆道：“這些玉器甚是精美，未來秦州前從不知秦州還是玉石之鄉。”

　　公孫策搖頭晃腦反駁道：“非也，你此前定是聽說過的。鴛鴦玉沒聽過，涼州詞總聽過吧，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飛燕好奇：“自然聽過，可這和鴛鴦玉有何關系，我倒是看不出這玉和其他玉有什么太大區別。”

　　公孫策含笑指了指街市上的玉器，里面最多的竟是造型各異的玉杯，隨后才講解道：“這詩中所提到的夜光杯，就是用秦州鴛鴦玉制成的玉杯，秦州臨近河西走廊，盛產釀酒的葡萄，據說，用這玉杯盛著著葡萄酒，能最大程度發揮出酒味的甘甜，若是夜晚，映著些許月光，杯身會折射出奇異的光彩，若隱若現，別具一番特色，故而稱作夜光杯，而其他地方的玉則沒有這光彩，再者，你看不出，行家一看便知鴛鴦玉與其他玉石的區別。”

　　“哼，賣弄！”飛燕甩開他的袖子，走到前面，嫌棄地離開他些距離，眼光卻盯著那些形態各異的杯子上不愿離開。

　　公孫策會意，拉上飛燕的手哄道：“待會查完了，我們挑上一對兒，再買些葡萄酒，今晚我與你好好切磋切磋。”

　　飛燕猛然抬頭，狠狠捶了他一下，跺腳罵道：“無恥。”說完，甩開他的手跑了，跑出些距離，才不忘笑出聲來。

　　公孫策一臉莫名，喃喃自語道：“切磋酒量啊！這女人，腦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待追上飛燕，公孫策將一枚鴛鴦玉的合歡扣塞到她的手心中，紅著臉說：“上次你送我荷包，這次我買了合歡扣送你，咱們可扯平了。”

　　飛燕看到公孫策已將另一枚合歡扣系在了腰間，便抬起手仔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枚，玉質細膩純凈，光澤極好，且雕工精細，一看便是上品，她一邊將合歡扣系上腰間，一邊嘟囔著：“誰稀罕！”

　　兩人打情罵俏花了些時間，便不敢再耽擱，沿著市集，一個攤位一個攤位查看并打探著，從頭走到尾，也沒找到一個飄紅的玉件兒。

　　飛燕未免有些泄氣，公孫策卻不放棄，二人走至市集盡頭，停在一個華麗的大鋪面前，抬頭一望，牌匾上寫著“羅氏瑯瑛閣”，兩人對視一眼，心道，這是到了羅石家的鋪子了？

　　走入鋪面，一個掌柜迎來，四十余歲的年齡，掌柜認得公孫策，忙向他行禮問好，公孫策回禮，并說明來意。

　　聽聞意圖，掌柜不假思索道：“若說飄紅花的玉，并非沒有，可那都是鴛鴦玉中的極品，極其罕見，有價無市，哪能隨便買到，不過大人來這便來對了，雖說這玉不賣，但給大人把玩把玩還是可以的。”

　　說著，掌柜的進了里間，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錦盒，小心地打開，里面是一個拇指大的吊墜，黃陽綠的底色上飄著兩絲榴花紅，呈給公孫策后，那眼中的得意怎么都掩飾不住。

　　飛燕皺了眉不滿道：“你這紅色怎么這般淺淡，還有沒有朱紅色的飄花。”

　　掌柜眼神中的得色盡消，他擺著手說：“也就羅氏的鋪子里能有這么一件兒飄紅花的精品，其他地兒別說找不到了，聽都沒聽過！飄朱色的那更是少見，都是哪家的私藏，見不到光呢！”

　　飛燕皺著小臉點著頭，一臉苦色，感情今天是什么也沒查出來。

　　公孫策禮貌一笑，從懷中掏出張準身邊的那塊玉牌，遞給掌柜，掌柜眼睛登時泛了光，伸手便接了過來，可這玉牌一接到手中，掌柜又驚到了：“這就是我家老爺死前身邊那個玉牌嗎？”

　　公孫策點頭：“也算是吧！”

　　掌柜小心地捧著玉牌，贊不絕口：“真是好玉啊！這紅色如此正，真真是罕見啊，可這雕工，也太潦草了，暴殄天物啊！”說到后來，掌柜幾欲捶胸頓足了。

　　從寧遠離開，案情雖沒有太大收貨，但公孫策手提著一對兒夜光杯和一小桶葡萄酒，飛燕不僅沒攔著，反而很是高興，看樣子，對切磋一事極為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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