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自出面承擔麗貴嬪之死不過三日,婁皇后再次傳召蕭皇貴妃、蘊貴妃、虞貴妃、婁妃,有要事宣告。
婁妃坐下半響都沒等到皇后長姐說話,不耐煩道:“大姐,你傳召我們來究竟什么事,趕緊說吧?”
蕭皇貴妃滿是笑意的接話:“是呀皇后娘娘,您閑著,拿我消遣就算了,何必拖著兩位貴妃娘娘。她們都是潛邸時的老人了,與皇上的情分可不是你我能比的。”
婁皇后掃她一眼,正欲說話就聽到通稟聲,揚聲道:“宣!”
坐在下方的四位看過去,都一驚,就見蕭國公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大殿,行禮、問安。蕭皇貴妃眸光微閃,皇后這是想做什么。
婁皇后幽幽笑道:“蕭國公,可知本宮宣你進宮所謂何事?”
“微臣不知。”蕭鐸如實回道。
“本宮身為嫡母,不忍心看著皇兒做好事不留名,不圖回報,故此特意宣蕭國公進宮,叮囑一聲,回府之后記得給三皇子備份厚禮送去,寧王此番于蕭家可是有大恩德了。”
蕭鐸皺眉:“微臣惶恐,不知何時欠下寧王的大恩而不自知,懇請皇后明言。”
“四日前的深夜,三皇兒與本宮的祖父說,蕭家三兄妹加起來都及不上我祖父。”婁皇后笑意盎然,悠然道:“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蕭國公既然想不透,就當是本宮多此一舉了,全部跪安吧。”
“微臣/臣妾告退。”
走出鳳儀宮,虞貴妃看了蘊貴妃好幾眼,甩著帕子坐上轎輦,轎輦抬起后才冷哼一聲。
蘊貴妃面色平靜,心頭一點點發沉,她不知道皇兒做了什么,但絕對與皇后站出來承認是她處死麗貴嬪有關,更知道皇后今日此舉的目的,就是想要皇上忌憚乃至打壓她的皇兒。
蕭國公的臉色不好,蕭皇貴妃的臉色更差,“大哥,去鸞鳴宮坐坐吧。”
“不了。”蕭國公搖頭,淡淡道:“既然皇后說蕭家欠寧王一個大恩,蕭家無能猜不透,那便只有去請教寧王了。娘娘請回宮吧,微臣告退了。”
蕭皇貴妃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回自己的宮里去。
就在這四位娘娘各自回宮的功夫里,椒房殿方才的對話已一字不落的傳到慶隆帝耳中,抑或說,是皇后根本就沒想過要阻攔,就是要闔宮上下都知曉。
慶隆帝目光幽深的靜默一刻鐘,扯著嘴角笑了一聲,成國公當真是老謀深算,都人老成精了,什么事都能成為他的算計。
德妃幾乎同時收到消息,不過她只知皇后召見蕭國公,無從知曉他們的對話,可這已足夠,或多或少都能估摸出來。
不是皇后出面承擔麗貴嬪的死,而是麗貴嬪的死就是由婁家算計的,根本與裴婕妤無關。而后族設下這個計,圖謀的應該要比她想的大的多。
皇后的出面應該是被截住不得實行,那么攔住此計之人?
德妃跪在蒲團上,看供奉的菩薩一眼,緩緩低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成國公歷經三朝,后族曾經權傾朝野過,如今都已活成人精,她比不過甚至察覺不到人家在布局設計,她認,可寧王呢?
德妃苦笑一聲,論心計,她自認為勝過蘊貴妃,可生出的兒子卻不是差了一星半點。人家的兒子早早的就能憑自己護住生母,可她的兒子卻還要依靠生母去給他出謀劃策。
蘊貴妃真是幸運,能得到皇上的情義,還有兒子護著,可算是后宮中最有福的女人了。
蕭鐸從內廷去皇城,問清楚寧王確實在兵部,便請示要求見。沒想到,進門之后見到是一臉了然的寧王,肯定的說:“王爺知道微臣會來。”
容涵端著茶盞淺飲一口,道:“成國公若不回報,就不是成國公了。”
蕭鐸頷首:“懇請王爺賜教。”
“婁家算計麗貴嬪,再讓平王找到證據幫麗貴嬪謀反,揪出裴婕妤,之后再幫裴婕妤洗刷冤屈,咬死德妃,等德妃死后就該輪到本王和靖王了。
你以為再接下來呢,還是就此為止?”容涵笑問,自問自答道:“我覺得是,成國公應該真沒把蕭家看在眼里。
你大妹子的死就在眼前,這么好的例子夠深刻了吧,他想讓蕭家再次敗落絕非難事。一旦四皇子成為嫡皇子與皇長子,就是蕭家的死期。”
蕭鐸的臉色難看極了:“十五皇子?”
“小十五太小了,很顯然成國公不會傻到去等小十五長大,可惜朝堂后宮上下,最該看透的人,蕭鐸你看不透。”
容涵搖搖頭,嘆息道:“這一局若是等到牽出德妃再叫停就太晚了,成國公甚至可與德妃做交易,以她的死來釘死我和老二,確保老四能成功上位。可無論怎么算,本王想要叫停,就一定會牽扯進去,免不掉被父皇忌憚。”
蕭鐸狠狠攥拳,沉聲道:“王爺此次的恩情,蕭家一定銘記。”
容涵勾勾唇:“好說。”
日薄西山,窗外的光輝暗了,窗內的沉重如同這無邊的夜色聚攏而來,壓彎了燈芯里的火苗,壓得書房連呼吸都變輕了。
對面的人一直沉默著,聞閣老眉頭微皺,最終先開口:“岳父,喚小婿前來,有何吩咐?”
“麗貴嬪之死,你怎么看?”良久,成國公才問。
“是岳父的手筆。”這是必然的,否則皇后不可能站出來,聞閣老垂眸:“被寧王給阻截住了。”
成國公笑了:“寧王比我小了快50歲,50歲啊!三日前皇后站了出來,都三日了,蕭家還看不透,虞首輔看不透,朝堂上下都看不透,這項莊舞劍究竟意在何方?”
聞閣老默然不語。
“寧王他說,這局若不就此結束,哪怕最后便宜給六皇子,可我們四方誰都別想逃過此劫,就看我敢不敢拿后族去和他賭上一把。”
成國公笑呵呵的說:“我以為我的對手早已不在人世,我以為我活了七十多年,早已無人可再匹敵。
沒想到,就這么不期然的遇上了,還是一個比我小了快50歲的小輩,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聞閣老抿抿唇,依舊沒接話。
成國公笑了一聲,直接問道:“靖王與蕭家不足為慮,寧王才是心腹大患,你覺得如何才能在你致仕前擊敗寧王?”
聞閣老垂首:“小婿愚昧。”
意料之中的答案,成國公淡淡道:“回去想想吧,我也會好好想想,我們翁婿倆加起來都130多歲了,總不該連個25歲的小子都不如。”
聞閣老走出書房,走出成國公府才忍不住長嘆一聲,對手,岳父若是能年輕個二三十歲或許愿意周旋下去,拼出勝負。現在他根本等不起,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這個對手消失。
可寧王既然能被成國公認可為對手,難道會猜不出成國公的做法嗎?
聞閣老搖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他都已把身家性命交付出去了。
綠染大地,天一日日的回暖,不知不覺中枝頭的迎春花已悄然怒放,姿態不一的綴滿枝頭,疏影橫斜,清新宜人,在春風中翩然起舞,幽香四溢。
黃昏時分關上窗戶,似乎都能聞到一陣陣的迎春花香飄蕩進來。容涵感嘆道:“以前我沒感覺,現在真覺得屋子里不用放熏香,花香就足夠了。”
“各有各的好,有些香并不是只為熏屋子,就像這烏沉香,能驅蚊殺蟲,除霉味臭味,還能提神醒腦,屋中該擺上兩盞的。”
寧長安把手邊的木匣子推給他,笑道:“你要的藥物,我給配好了。”
容涵笑了,把木匣打開一看,竟然有四個瓶子:“哪個才是?”
“都是。”寧長安解釋道:“白色的瓷瓶裝的是藥水,每日給那人的茶水中滴上一滴,連服21日。靛藍色的瓷瓶裝的是粉末,趁那人沐浴之時在熱水中灑入半勺,連用七日。對了,在藥水服用7日后開始使用,藥效最佳。
第三瓶裝的是香粉,味道很淡,不過功效很好,只要靠近那人十個人的距離之內便可,等粉末用畢后開始用香粉,讓那人每日能夠吸入這個氣味半個時辰以上,連用七日便可。
這個瓶口最大的瓷瓶裝的是香球,就是藥引。
那三種藥物全部用完后,三日之內只要那個人聞到這個藥引,便能在那人無意識之中套出她心中所有的隱秘,不過三日之后就要失效了。”
他真是想的太簡單了,只是這么多種藥物連用兩旬?容涵詢問道:“這會不會有異常,或是被察覺到?”
“不會。”寧長安肯定道:“只有用上最后的藥引才能起藥效,否則那幾種藥物跟一般水滴、藥粉無差。并且只有三日的期限,若是那些藥物全部用完三日內沒有藥引,那么三日后用藥引也不會起作用了。”
容涵真心說道:“好,我知道了,這藥真是要謝謝你。”
“不必,就算是為孩兒,需要我的時候讓我給你搭把手也是應該的。”寧長安低頭看著高聳的肚子,抬手輕撫,慈愛的笑。
“孩兒動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我覺得他應該很活潑。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把他拘在金絲籠中,讓他長大后能有機會多看兩眼這天下的壯闊。”
“自然。”容涵把木匣合上,改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小手一同放在她高聳的肚皮上,打趣道:“若是孩兒長大后不出去走走,不成井底之蛙了。”
寧長安撲哧一笑,側頭看他,板臉道:“哪有這么說自己孩兒的,按你說的,我和你都成什么了?”
容涵捏捏她的小下巴,樂道:“好好好,我說錯了,是龍游潛底。”
“沒個正行的。”寧長安拍掉他的手,扶著腰說:“我累了,要去床上歇息了。”
容涵連忙扶著她站起來,這些日子為了把藥配出來恐怕是累著她了,孕婦還是不要多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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