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吳修媛終于養(yǎng)好傷,終于能站起來,恰好閉門思過已經(jīng)結(jié)束,雖然她自己沒那個自覺;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那群奴才去準(zhǔn)備轎輦,她要去找皇上,把這群狗奴才全部處死。
柴女官實在受不了的翻個白眼,一邊吩咐宮人去備轎,一邊勸道:“娘娘,奴婢們的命就在您手里,不用急的,還是七皇子和七公主要緊。
表姑娘已經(jīng)生下女兒,七皇子去請封側(cè)妃,皇上沒同意;七公主明年就要十四歲,駙馬爺真的要相看起來了。”
吳修媛冷哼,這種事還她說,可沒一會兒又發(fā)起脾氣來,這衣裳首飾怎么沒一樣全新的,怒罵道:“是不是你們這群狗奴才給貪下了,還不快給本宮拿出來!”
“娘娘,奴婢們哪來這樣的膽子,是內(nèi)府這半年來根本就沒給您送新衣和新首飾。”柴女官把厭惡之情壓下去,賠笑道:“或許是哪位娘娘克扣下了,您不如一并向皇上稟明吧。”
“這群下賤胚子!本宮早晚要把她們?nèi)颗馈!眳切捩潞藓薜牧R道,忍著火穿戴好舊的宮裝和首飾,揚頭往殿外走去。
柴女官深吸一口氣,跟著這蠢女人。
慶隆帝在宣政殿和大臣議事,宣政殿在建章宮正南方,位于皇城之中。
皇城與內(nèi)廷隔著一道又高又長的宮墻,這道宮墻高達二十丈,僅次于皇宮最外圍那道高達三十三丈的宮墻,一般說來便是皇后輕易都不得跨越,更別提后妃。
吳修媛要去找皇帝,哪怕皇帝是在建章宮或宣政殿,想要闖過去不可能,不過慶隆帝給了個恩典,可以讓侍衛(wèi)幫她通稟一聲。
侍衛(wèi)通傳之后,在慶隆七年之前,即還未降位前的素袆夫人毒害親子誣陷賢妃之前,五成的可能慶隆帝會讓侍衛(wèi)放行。
在那之后,當(dāng)年的素袆夫人要找皇帝,侍衛(wèi)依舊還是會幫她去通稟一聲,但放行的可能,只剩一成。
她去建章宮找皇帝十次,只有一次能被放行,不過當(dāng)年的素袆夫人依舊樂此不疲,每次她都會認為能見到皇上,但凡遇到點事,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皇上。
如今分位已降,這恩典同樣沒了。吳修媛如今再想去找皇帝,當(dāng)然沒有侍衛(wèi)會幫她去通傳,守門的侍衛(wèi)一動不動的站著。
吳修媛簡直不可思議:“你們這些個狗奴才耳朵聾了,沒看見本宮要去見皇上,還不快去給本宮傳話,要是耽誤本宮去見皇上,本宮就把你們?nèi)靠愁^!”
守門的侍衛(wèi)們俱是一臉面無表情,充耳不聞。
鬧上好一陣都不管用,氣得吳修媛罵道:“來人,把這幾個奴才給本宮拖下去打死!”
隨行的宮人把自己當(dāng)成聾子,就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
“你們,你們這群奴才不要命了,竟然敢不聽本宮的話,還不快去把那幾個奴才拖下去打死,要不然本宮就先把你們給處死……”
叫罵半日都沒一個宮人動一下,吳修媛氣得七竅生煙,倒是引來不少看熱鬧的嬪妃。
吳修媛怒不可遏,直接從轎輦上下來,隨手拔下金簪或是手鐲的沖著那群女人扔過去,再沖過去,就親自動手打死她們!
這當(dāng)中還有懷孕六個月的冰婕妤,這一鬧可不得了,紛亂中被踢到在地,下身不斷流紅,尖叫聲陣陣,吳修媛一點沒在意,再踢兩腳過去。
柴女官定立在不遠處,額頭冒著冷汗,只覺得要出事了,皇帝不再縱容,肯定不會再輕饒,說不定要把他們這群伺候的宮人處死的。
慶隆帝黑著臉走進冰婕妤的攬月軒,婁皇后和蕭皇貴妃急忙迎上去,行禮問安。
“如何?”
“皇上息怒,龍?zhí)]保住。”婁皇后垂首請罪:“臣妾失職,還望皇上降罪;已查證,冰婕妤流產(chǎn)是為吳修媛所害。吳修媛暫且關(guān)押在攬月軒的偏殿中,不知皇上是否要見見?”
要如何處置那位禍害,婁皇后一點沒提,皇上要處罰自然會處置的,不想處罰,那位惹再大的禍都沒事。
慶隆帝一臉陰沉,緩緩道:“冰婕妤晉位為貴嬪,賞白玉觀音象一座,紅血珊瑚一株,寶石頭面一副,金步搖十對,手鐲十對,白銀千兩。
吳修媛降為婕妤,罰俸五年,杖則三十,移居茗香齋,宮人全部換新,過年前別讓她再出來了。原先在瑤華宮伺候的管事太監(jiān)和女官全部杖斃,其余人等皇后看著安排吧。”
至于這棄掉的替身為何還要留著,慶隆帝就是用來警醒自己的,讓他看看自己曾經(jīng)究竟是有多糊涂了,免得下次再犯同樣的錯。
關(guān)著她,就是防著她一個勁的找死,三天兩頭的就要被處罰,會死的太快!
婁皇后聽得舒暢,蕭皇貴妃勾勾嘴角,又可以好好的去去惡氣了,保證給她扒下幾層皮。
平王府,正院。
平王妃看著銅鏡中那張滄桑的臉龐,自嘲的笑了,下個月,她就要滿三十歲了,怎么能不老?
可三十歲,真的就老了嗎?
蕭皇貴妃已經(jīng)31歲,可她比那位婆婆看著還要年長十余歲,甚至比那位親婆婆,已經(jīng)45歲的麗貴嬪,還要年長幾歲。
她曾經(jīng)也年輕過的,這張臉龐也曾秀美青澀過,怎么眨眼間就換上了滿面滄桑,皮膚發(fā)暗發(fā)干,眼角溝紋叢生,她這是為誰呀?
是為了那個早已把她拋之腦后,連敷衍都有些不耐的男人!
到今天,已經(jīng)兩年11個月零22天了,正院變成了一座冰窖,哪怕他為著表面功夫來了,也是蓋著被子睡覺,再不曾碰過她。
可她如今這般還不全是為他費盡心思所致!打理后院,操持王府,結(jié)交宗親命婦,幫他圖謀大計。
麗貴嬪是揚州瘦馬,連名字都不是爹娘取的,平王哪里有母族可言?可他有那份心思,這妻族就是最初唯一的依仗了。
十四年過去,她為他傾盡了一切,甚至還早早地生了幾根白發(fā),究竟得到了些什么?!
是后院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是平王府公賬上連萬兩銀子都不足了,是他依舊什么都沒撈到,是他對她越來越多的不耐,能少看一眼就不多看。
內(nèi)府大清查,平王要繳六十萬兩白銀,一半的銀兩就是從公賬上走的。可她也知道,他私下五十萬兩肯定是有的,結(jié)果硬生生地從公賬上多出了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都趕得上平王府兩三年的進項了。
她的大女兒已經(jīng)十三歲,再過兩三年就該嫁人,到時郡主的封號該能有的,嫁妝至少要三萬兩;次女再過四五年也要嫁人了,可這王府如今還能剩多少銀兩?
內(nèi)府沒清查前,王府每年能有個六七千兩的結(jié)余就夠多了;內(nèi)府清查后,他還不肯把心思放下,還要結(jié)交大臣,要私下培植勢力,這花錢就跟流水似的。
平王妃癡癡的笑了,說不定不用等她大女兒出嫁,這王府就只剩個空殼子了。
她都看明白了,靖王和寧王聯(lián)手的時候就看明白了,內(nèi)府大清查把家底交上去的時候就明白了,平王不可能再隱在幕后了。
那個寶座哪怕不是靖王和寧王,還有皇貴妃,淑妃和婁家,甚至還有四皇子、六皇子,根本就沒有平王的份了。
可他一心掉進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夢醒,哪怕閉門思過都上躥下跳的想盡辦法要去結(jié)交大臣,折騰地家底都空了還是不介意。
應(yīng)該還會拿著女兒去交換利益,納商戶女進門以求錢財,繼續(xù)去做著那遙不可及的夢,他以為沒人注意,其實連她在邊上看著都覺得可笑啊。
恐怕不是她一個人在笑吧,說不定旁人都在笑呢。
平王妃閉上眼,把菱花鏡按下,撐著梳妝臺站起來準(zhǔn)備去看皇長孫,婢女就急急忙忙的來報:“王妃,貴嬪娘娘身旁的桂公公來了,娘娘今日游御苑時不慎摔著了,傷的不輕,要請王妃進宮侍疾。”
平王妃笑了,若說五皇子妃是被婆母往死里磨挫,那她就是被婆母往半死不活磨挫。
平王一歲時與生母被送到皇莊上,那時麗貴嬪才十七歲,直到先帝駕崩才被接回來,麗貴嬪已經(jīng)27歲。以為能苦盡甘來,可潛邸、后宮多的是美人,哪里還能入父皇的眼。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仗著有兒子去欺負后宮中最不受寵的妃嬪,等有兒媳婦后,再使勁磨挫兒媳婦,以此來發(fā)泄心中的憤恨氣悶。
十多年過去,平王妃已經(jīng)很平靜,平靜到平淡無謂,淡定的先去依次看過三個兒女,收拾好幾樣細軟才往宮中去。
麗貴嬪的不慎摔傷,但她更相信是被人害的:“這賤人,竟然還敢給我使陰招,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平王妃皺眉,伺候婆母喝完藥,再不輕不重的給婆母捶腿,折騰半個時辰伺候婆母睡下,這才向?qū)m娥弄清楚前因后果。
平王上半年剛被罰閉門思過三月,這次又要被罰半年,麗貴嬪作為生母自然也憋氣,這些日子的氣就沒順過。從平王再次被罰就盯上裴婕妤,她這段日子隔三差五的就往柔福宮去,可勁的欺負裴婕妤。
今日就是在從柔福宮回自己宮里的路上給摔著了,那條道被潑了大片菜油,麗貴嬪走過時沒注意,一時不慎就直直的摔倒了。
平王妃垂眸,滿腹疑慮,裴婕妤的心思深,這么淺顯的事不可能是她做的才對。可依這婆母的性子,一定會算到裴婕妤頭上的。
換言之是有人故意為之,要引起平王與八皇子之間的對立,好坐收漁利嗎?
那么會是誰呢?
“不是蘊貴妃就是虞貴妃!”柔福宮中,裴婕妤恨聲道:“這是借麗貴嬪的手想折磨死母妃,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母妃,您太武斷了。”八皇子不贊同道:“兒子以為,無論是貴妃還是皇貴妃真想要我們死,就是直接給下毒,被查出來,父皇不會追究,照樣沒事,她們何必多此一舉?
兒臣算來不是她們?nèi)齻,惠妃的品德擺在那里,亦不會是她;小十三才四歲,淑妃沒必要去做什么,那就只有老四母子了。”
八皇子幽幽一笑:“德妃的心思深與淺,我還真看不出來,不過是她,我不會覺得意外,就是不知德妃的目的了,就是想讓我和老大對立嗎?”
裴婕妤攥緊拳頭,這半年來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尤其是這兩個月,麗貴嬪就像半個瘋婆子似的,折騰的她喘口氣都不行!
“皇兒,讓他們?nèi)ゲ椋绻媸堑洛诒澈螅稿^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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