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一家青樓能得皇后的懿旨,那是天大的恩德和臉面。
無雙閣的媽媽聽聞宮中有太監來傳懿旨,連忙去接旨,知曉還要請花魁來,毫不猶豫的派人去樓上把人傳來,心中的疑惑卻不斷加大,總覺得不是好事。
待傳懿旨的太監宣讀完懿旨,老鴇都怔住了,怔愣過后連連磕頭賠罪,連忙讓婆子把荷包給奉上。
“公公見諒,染墨姑娘這是太高興了,所以失了神。還請公公代染墨姑娘求個恩典,她今年就要十八歲,就讓她在十八歲生辰時得個圓滿,給所有有緣相識的客人們告個別再入成國公府。”老鴇硬撐著笑,手下狠狠的擰這“女兒”一把,示意她趕緊說話。
染墨低著頭,咬牙憑著自制力擠出笑容虛應兩句,把這群太監送走就回自己的房間,肺都要氣炸了,茶杯茶壺花瓶,只要是碰到手邊的,全都一股腦兒的摔了個稀巴爛。
通房,通房?給一個三十多歲的庶子做通房?
染墨氣得眼眶都猩紅,面容微微扭曲,此刻的容貌較之美麗更多的是猙獰,把整個房間砸個稀巴爛都沒出氣半分。
“皇后的懿旨已下,等你過完十八歲生辰就要入成國公府,沒剩幾個月了。”
老鴇鐵青著臉,厲色道:“你今日要出氣,媽媽不攔你,今日之后,把所有的氣給我咽下去,為盟主做點正事才是真的。
要是你忍不了或是認不清,不用再等,今日媽媽就送你回總部聽候盟主發落,至于你將來的前程,要是盟主在你身上看不到一點價值,那才是真的難說了。”
“女兒知道,不用媽媽提點。”話落,染墨便奪門而去。
老鴇搖了搖頭才回自己的房間,即刻就傳信回去。
淮陽郡公剛回府就聽說了皇后的懿旨,重新趕去無雙閣,得知是真的時眉頭就皺緊了,憋著氣去找六皇子,想弄清楚這旨意是怎么回來,沒想到竟然就是六皇子求來的。
“老六,你,你怎么能——”淮陽郡公卡的不上不下的:“老六,你這么做會把染墨姑娘逼死的!”
六皇子的臉色很差,難得神情肅穆:“淮陽,你這話我聽不懂。你要是真喜歡,你就怎么早不把她納到后院去?
這么一直吊著,別說我表妹受不了,我都要看不過眼了!還是其實你是在氣我,今日硬拉著你,沒讓你有機會跳湖里去救人?”
“如果真是這樣?”六皇子閉了閉眼,譏笑道:“你現在說一聲是,我就去我表妹,把婚事取消,也好過你把氣撒我妹妹身上,毀她下半輩子。”
“不是——”淮陽郡公都覺得說不清楚了:“我跟染墨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自問風月的紅顏知己,不是嫖客那種,懂嗎?”
“不懂!”六皇子當即道:“我就看到你對未來妻子的心思連比那位十分之一的上心都比不上,你有這樣的知己,我實在欣賞不來。
母后的懿旨已下,而你下個月就要成婚,你要是還有一點把岳家和妻子放在心上,從今以后就別再往無雙閣去,否則就當我們白認識十八年。再讓我看到你為你的紅顏出頭,親事沒作罷,我就打你一頓。”
淮陽郡公倒吸一口涼氣,揪心了,悻悻的走出六皇子府,看到寧王在大門前遛馬,走過去訴苦:“三哥,你理解我嗎?我沒有不對岳家和妻子不上心,對染墨姑娘更沒有非分之想,我就是作為朋友關心她。”
“理解,我更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容涵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給他:“淮陽,哥哥知道你現在心里不好受,你把瓶子里的藥丸吃了,就能有解決辦法了。”
淮陽郡公接過,倒出一看,有兩粒,不大相信:“什么藥呀,能有這么神奇,三哥你唬我的吧。”
“你看老六出來了,就讓老六做個見證,要是藥不管用,你去年年底有多少結余,我照這個數再給你一份,怎么算你都不虧的。”
淮陽郡公側頭看六皇子一眼,想想也對,一抬手就把這兩粒藥丸吃下去,很快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在六皇子身上:“三哥,這到底什么藥呀?”
“靈藥,保證能讓你臥病休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再也沒心思去操閑心了。”容涵冠冕堂皇的說:“等你新婚前一日,哥哥給你一半解藥,讓你有力氣去迎新人和入洞房。
等那位入成國公府后,我再給你另一半解藥,保證會讓你一切都順順暢暢的沒有煩擾。從今日起你就告假,放心,哥哥會幫你去跟父皇和衙門都說清楚的。”
淮陽郡公連哭的心都有了。
六皇子沒好氣的把這堂哥給送回他府里去了。
今晚宮中有個端午家宴,黃昏前夕,寧王帶著王妃進宮去參宴,兩人走到一半發生爭執,一個往翊坤宮走,一個要去永和宮。
“我去看母妃,你不陪著,像話嗎?”
“那我要去看我姑母怎么了?”寧長安氣悶道:“這都三個月了,你母妃還在給我立規矩。今早我給你母妃捶肩錘了一個時辰,不想再去伺候了。
反正我絕不去翊坤宮,你要去就自己去,你母妃要是問罪,明兒我就裝病,病三個月。”
僵持半響她都不肯退讓,這還是在靈犀宮附近,就怕一直僵持下去沒準要撞上惠妃或是聞貴嬪,容涵只得退讓,直接就帶著她去拾翠殿參加家宴。
如今宮中風頭最勁的是冰婕妤,已經有孕,今晚的家宴就陪著皇上坐在龍椅上。
靖王隨意看著歌舞,偶爾用眼角掃過冰婕妤幾眼,又瞥了幾眼恣睢悅夫人,再想想老五那母妃,還真是都有幾分相似。
這還真都是替身,他父皇竟然還是這么癡情的,靖王著實覺得意外了。
容涵把那位皇兄的動作盡收眼底,唇角一彎,好心拿筷子給身旁的王妃夾塊鹿肉,笑道:“試試看,口感不錯。”
寧長安夾起來輕咬一口,味道確實不錯,三兩下吃完,端起清甜的果酒小啜,接著吃菜。看歌舞還不如用膳實在,畢竟這是御廚做的,平常很難吃到。
“王妃恕罪。”倒酒的宮娥把酒撒出些許,撒到寧王妃的衣裳上,當即跪下請罪。
“寧王妃的衣衫臟了嗎?”沒等寧長安說話,蕭皇貴妃就笑吟吟地說:“那去換一件吧,本宮那里新做了幾件衣裳都沒穿過,有兩件顏色嫩的,配寧王妃正好。”
寧長安想說不用,那位皇貴妃直接就叫宮女要帶她去,想了想后問:“母妃,能否讓王爺陪兒臣一起去?”
蘊貴妃聽得剛喝下的酒差點沒噴出來,還有沒有體統了!
容涵手上都抖了一下,阿寧說話怎么就沒個顧忌呢!
蕭皇貴妃挑眉,好整以暇地問:“為何,難道怕本宮宮里藏了個野男人要陷害你嗎?”
所有人包括皇上他老人家都不說話了,就等著看這兩位交鋒,想看看寧王妃能說出個什么來。
寧長安輕咳一聲:“母妃誤會了,是兒臣看話本子里說,都是類似的情況,就是衣裳被弄臟了,然后帶著婢女去換新的。
婢女在路上陸續被借走,又被帶路宮女帶歪去別的地方,然后就容易出事。兒臣想有王爺陪著,就是丫鬟被借走,被帶著走歪路走不到母妃宮里也沒事的。”
蕭皇貴妃笑了,原來這兒媳婦喜歡看話本子呀,然后這兒媳婦又說:“如果母妃您不嫌麻煩的話,喚個人去把衣裳拿過來,讓王爺陪著兒臣去就近的偏殿換,兒臣覺得更妥當些。”
反正怎么說就是要寧王陪著就是了,蕭皇貴妃懶洋洋的揮揮手,應了,反正是看不了熱鬧了。
容涵端著酒杯默默飲酒,蕭皇貴妃真是夠無聊的,肯定不是找個野男人來誣陷,就是捉弄捉弄阿寧。
一場家宴中規中矩,無風無浪的結束,蕭皇貴妃回到鸞鳴宮,卸下妝容,準備就寢,一覺好夢到天亮。可去給皇后請安回來,她的好心情就沒了。
蕭嫣兒不大好了!
剛被鞭打完,身上的傷太重,蕭嫣兒就暫且在娘家養傷,十來天后好轉些了,蕭二爺才送長姐回安親王府,交代好所有的丫鬟婆子細心照料才走的。
可這才回到婆家休養三四天,病情又惡化了!再去接回來太打安親王府的臉了,蕭二爺就讓他媳婦去安親王府陪著大姑子,好好照料。
蕭二爺始料未及的是,蕭二夫人過去才兩日,他就被叫過去一同陪著,連著請好幾位太醫連番診治都沒見好轉。
大哥還沒趕到,大姐就已經斷氣。
親姐姐就死在他的面前,蕭二爺眼眶通紅,有些無法接受。不會的,怎么會,麗太妃、五皇子一家子都沒死訊傳出來,怎么會就他大姐沒熬過去?
蕭國公接到口信,猶豫稍許還是決定去看看,為著年幼的外甥和外甥女能在安親王府立足,他也得走這趟。
還沒趕到安親王府,再次接到報信,蕭嫣兒去了。蕭國公勒了勒韁繩,定在馬上,片刻的失神,他的大妹子真的死了?
追根究底,是靖王和寧王太狠了!
蕭二爺猩紅著眼跟兄長回到蕭家,額角青筋直冒,恨得咬牙切齒:“大哥,大姐沒了,你真的就打算什么都不做?
外甥問我,他娘身上為何全是鞭打的傷,我都回答不了他,我都沒敢看他的眼睛。好,你不去回擊,但你也不準攔著我。”
說到最后,蕭二爺幾乎是用吼的:“我不去找靖王和寧王把這筆賬清算,我絕不罷休!”
蕭國公神情有些木然,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歇斯底里的小弟,他就顯得平靜的詭異了,他動動嘴皮子說:“不要失掉分寸,還不到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
弟弟如何回答的,蕭國公似乎沒聽見,弟弟何時走的,他也似乎沒看見。他就一直在書房坐著,坐到夕陽的斜影打進來。
他在想,弟弟妹妹會如何報復,又會否把他的話聽進去?隔著大妹一條命,蕭家和靖王、寧王也要結成死仇了,蕭家的前路該怎么走才不會重蹈先帝時期的覆轍?
蕭國公心頭一片凝重,恍然才發現已經是黃昏了,長嘆一口氣,站起來,打算去看生母,若是生母還不知道大妹的死訊,他就告訴她吧。
書房的門打開,管家就跑上前去稟告:“國公爺,府外來了一位夫人,說是您故人的朋友,要請您去府外見她,您不去,她就不走。”
“故人的朋友?”蕭國公疑惑道:“這位夫人夫家尊姓,看得出來多大年歲嗎?”
“國公爺,這夫人身在馬車中,是身旁的侍女傳話的。那位夫人帶著四名侍女,連車夫都是侍女,個個佩劍,衣著打扮像是江湖中的女俠客。
女俠客?蕭國公皺眉想想,沒想出對方的來意,便就抬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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