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
那份宗親勛貴后妃大臣的資料,寧長安看了些,積攢了幾個疑惑,沒等看完就問問他:“四皇子妃至今都未有孕嗎?”
“沒聽說過有懷孕的消息傳出來。”容涵望向窗外的夜色,漆黑而深邃,猶如他的眼。
以前他就算覺得這其中有不對之處也以為是后宅陰私,不過現(xiàn)在他還真愿意相信,若可能有不對的,說不定是老四自己的意思。
寧長安輕嘆一聲,再問:“睢悅夫人是一位宗親的遺孀?”皇帝不至于這么缺女子吧,遺孀都要,這也太奇怪了。
“是,五年前偶遇父皇,被帶回了宮中。”見她滿是困惑,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容涵嘆息道:“那個賣豬肉的女兒是因為什么,睢悅夫人就是因為什么。”
“啊?”寧長安眨眼,什么賣豬肉的女兒?
容涵被她這小表情弄得心神一蕩,想伸手捏捏她的小臉還好忍住了,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只覺得他現(xiàn)在這日子過的真煎熬。
“就是老五那個母妃,沐恩伯府以前是賣豬肉的。那時父皇還在潛邸,無意中遇見,必定是因為那張臉才帶回潛邸做替身,睢悅夫人得寵肯定是同樣的緣由。”
寧長安歪頭想想,捧著羊乳喝一口,小心的問道:“我是說假設(shè),換做是你,如果你心愛的女子早逝,你會養(yǎng)替身嗎?”
“不會。”容涵神態(tài)決然,毫不遲疑的說:“若我心愛的女子不在了,除非是為子嗣,否則我不會再碰別的女子,更不要說寵。”
“那個,我去建章宮找你父皇問八公主的事,你父皇說養(yǎng)替身是為懷念。”寧長安好奇道:“你就沒這樣的想法嗎?”
“我以為這兩者間并無瓜葛。”容涵垂眸,心思被牽引過去了,沒能察覺到不對之處,他父皇怎么會輕易的告訴她那個是替身,還能說出養(yǎng)替身是為懷念?
“或許是父皇愛的不夠深刻。若是我愛上一個女子,就是刻入骨髓的深愛,這一生都只要她一個就夠。
若我在她早逝之后養(yǎng)替身,將來去地下,我怕她會要生我的氣,不肯再理我。不相關(guān)的人如何能配她生氣,更遑論要影響我和她的關(guān)系?
何況她若是不在了,我的心已經(jīng)隨她而去,活著是為肩上的責任,已無生趣,怎么會有心思去養(yǎng)替身?”
也不知那位駱姑娘怎么想的,將軍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竟然都拒絕?寧長安心底嘀咕,刻意不去想鳳祁會不會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養(yǎng)替身?
瞧他好像還有一絲傷感,默默往攢盒瞄一眼,挑顆銀絲軟糖遞給他。
容涵掃過闖入眼簾的青蔥水嫩的指尖,不解的看向她,寧長安干笑道:“這軟糖軟軟甜甜的,很好吃的。”看我干嘛,看你難過,我好心送你顆糖吃!
“我不喜歡吃糖,也很少吃甜的。”容涵不識趣的說,提醒她道:“晚上最好別吃糖,會傷牙的。我曾經(jīng)碰見過一個士兵,小時候特別窮,沒吃過糖,參軍后有了軍餉,一個勁的買糖吃,才兩年就把牙齒弄壞了。
“不吃算了。”白好心了,寧長安撇嘴,把銀絲軟糖放入自己的紅唇中,慢慢細嚼,再飲一口羊乳,慢聲問:“蘭妃是誰呀,怎么什么訊息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容涵解釋道:“蘭妃是鄉(xiāng)野女子,是父皇微服出游是認識的。去年下旨冊封,未經(jīng)采選,甚至還未入宮就封了從二品的妃子,太不尋常了。
宮中又翻新了原本閑置的一座宮殿,父皇親自賜名為琉璃宮,就是為蘭妃準備的。去年7月,父皇派單驥去迎蘭妃入宮,沒想到單驥接的那位蘭妃竟然是個幌子。”
“幌子?”寧長安好奇。
“嗯,那個蘭妃是假的,真的蘭妃應(yīng)該是由褚太醫(yī)在私下護送,至于為何沒有回宮就不得而知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身旁的人俏臉刷的一白,容涵詫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沒,沒有。”寧長安當即否認,心頭撲通撲通的,眼神慌亂的厲害,以至于她也沒注意到身旁的人臉色也變了。
容涵突然意識到,琉璃宮,會不會就是指的這雙盈盈閃爍的琉璃眸?是,他可以和阿寧相識,那么有沒有可能,父皇在出游的時候也遇上了阿寧?
這時間似乎是湊的上的,阿寧是怎么說的,失憶,遇見她的大師兄,又被她師父帶走,接著收到賜婚的消息,然后回家隨家人進京!
褚太醫(yī)是她的大師兄?!容涵咬牙,他明白了,明白了。
父皇是在賢妃宮里見到她時怔住了,當時把人留在宮中是為把事情探查清楚,并且權(quán)衡應(yīng)當如何?阿寧是不知情,只知道要嫁給寧王,所以父皇放手了!
“我剛剛猜到,你應(yīng)該也猜到蘭妃是誰了吧。”
寧長安猛地抬頭看著他,睜大眼睛,身子都有些發(fā)顫。
容涵站起來走過去,改為坐在她身側(cè),攬著她安撫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不要再想了,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蘭妃,只有寧王妃。”
寧長安忍不住就要靠入他的懷里,抓著他一只手臂,喘了好幾口氣,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將軍,我渴了,能不能把羊乳遞給我?”
容涵被抓著的右臂也沒抽出來,用左手把白瓷蠱拿起,遞到她的唇邊,喂她喝。沒想到她竟是不停歇,一口氣全部喝完,怕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過去了,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異樣。尤其是若有機會見到父皇,要一如往常,明白嗎?”
寧長安抓著他的衣袖,良久,才低低道:“我知道的,將軍。”
容涵抬手,輕輕摸摸她的小臉,猛然想到:“阿寧,褚太醫(yī)是敦文皇貴妃的娘家人,可他又是你的大師兄,這么算來,你不會認識敦文皇貴妃吧?”
“沒有,我拜入師門時師姐早已去世。當年就是師姐去后,大師兄才抱著師姐的女兒,就是大公主,離開梨源谷的。”
“怪不得你師父的版籍上能蓋著玉璽。”容涵眸光一閃,再次意識到一事:“你不是跟你師父游歷時去到過抗遼大軍中找蕭鐸要過手書嗎?那他有注意過你這雙眼睛嗎,有沒有可能,他能認出你來?”
寧長安一怔,細細回想一下后搖頭:“就是士兵要過來牽馬時我說不用,他轉(zhuǎn)過頭來說這是地主之誼,我們大概隔有丈遠,只就這句話,應(yīng)該不可能的。”
容涵嗯了聲,柔聲道:“還有疑惑之處嗎?一并問的。”
“這冊子我還沒看完呢,目前沒有疑問了,等我看完,若還有疑惑,再問將軍吧。”寧長安直起身子,含笑道:“耽擱將軍了,你去練武跑馬吧,我再緩緩也要沐浴洗漱了。”
“好,你早點歇著。”
明白她沒這么輕易緩解過來,容涵這晚等到子時才回,并且已經(jīng)沐浴好。他沒掌燈,借著夜明珠的幽光解下外袍,輕手輕腳的躺入床榻,再將她擁入懷中。
在夜色中凝視她許久,不由自主的吻了吻她的紅唇,把人抱抱好,閉眼睡去。
天空灰蒙,飄灑著零星的雨絲兒,陰沉沉的無端透著一股壓抑之氣。
寧長安正在屋中做繡活,聞聲轉(zhuǎn)過去,就見大公主已經(jīng)向她走來,把針線放下,站起身迎上去,含笑道:“大姐,何時來的,你跟我說一聲,我好去迎你呀。”
大公主擺擺手,給自己灌下茶水,再把屋中伺候的奴婢揮退下去,坐下來無奈的嘆口氣。
“我剛從宮里來的,母妃跟我說……哎呀,三弟妹,你老實跟大姐說,大姐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是不是心里還念著鎮(zhèn)國公府上的表哥?”
“啊?”寧長安都神奇了:“大姐,你在說什么呀,我進盛京前都沒見過京中的親戚,我為何要念著鎮(zhèn)國公府的表哥?”
“當然是你們有約定,父皇下旨把你許配給老三前,你不是想著要嫁到鎮(zhèn)國公府,這馬術(shù)都是為他去學(xué)的。寧國公府那個——”大公主沒好氣道:“那個寧懷嫻,別人跟她打聽,她竟然肯定的說是。
母妃剛知道,傳我入宮告訴我的,就是讓我來提前跟你說一聲,蘊貴妃那里估計也已經(jīng)知道,你明日進宮請安記得要有準備,免得蘊貴妃要發(fā)難。”
呃——這是,什么情況?寧長安困惑道:“大姐,什么約定,我不知道呀。
我的馬術(shù)是我?guī)煾附涛业模菫閺娚斫◇w的,跟素未謀面的表哥有何關(guān)系?”是樵爺爺教她的,說成是師父也沒什么。
呃?大公主愣了愣,疑惑道:“你不知道你家里跟鎮(zhèn)國公府上的約定,你師傅教你馬術(shù)?你師傅怎么教這個,不是該教女紅才對嗎?”
寧長安咳嗽兩聲,解釋道:“大姐,我?guī)煾甘悄凶樱任夷觊L六十歲,不過身子骨很好,他是我祖父相交幾十年的好友,是位世外高人。我不僅會騎馬,我還會爬樹呢。”
呃?這個,這個是,大公主都有些糊涂了:“就是說,三弟妹你學(xué)這馬術(shù)沒有別的含義,你也不知道你家里原本是想把你嫁到鎮(zhèn)國公府上,你對陸襄朝完全別的想法。”
“當然呀。”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我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去鎮(zhèn)國公府的時候,干嘛要收下人家送的馬,還要給他回禮。”大公主都要哭了:“這是私相授受,不知道誰把事情傳出來的,說的活靈活現(xiàn)的。
然后就傳出來你跟人家有過口頭的婚約,你們余情未了!
前幾日有人拿這事去問寧懷嫻,她竟然說是,還說了好些捏造的,這都算給你定罪了,沒法再解釋,盛京的貴婦少說有一半都知道了。”
寧長安面色一變,不可置信的說:“寧懷嫻,堂姑母?大姐,你沒說笑吧,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可牽扯到整個寧家姑娘的名聲,她這是為何呀,她瘋了嗎?”
“因為她腦子有病。”大公主毫不猶豫的說,氣憤道:“自從她和離后,越來越不正常,有一回竟然進宮來,想在母妃宮里勾引父皇。
而且她就見不得母妃好,竟然還在我面前說我母妃的壞話。這樣的人,比蕭家那大姑奶奶都沒差多少了。”
寧長安眼中微澀,笑了笑,安撫道:“大姐,清者自清,沒事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不是說清者自清,而是老三和蘊貴妃怎么想。”大公主干脆就打聽一下:“這幾天老三有回后院嗎,臉色好不好?”
“都有回后院的。”寧長安抿唇笑:“王爺?shù)哪樕鸵酝粯樱瑳]有不好,大姐放心吧。對了,我現(xiàn)在就要回永寧侯府去,就不留大姐,下次再去看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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