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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云起又和二皇儲在神宮找了又找,　沒有找到軒轅興。

　　“女人，你該不會是眼神出了問題吧？”二皇儲埋怨道。

　　連云起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二皇儲已經習慣，捂著臉委屈巴巴的看著連云起,　屁都不敢再冒一個。

　　夜旦來請他們:“廢皇儲戰的遺體已經呈放出來了，靈堂也布置好了。”

　　連云起與二皇儲對視一眼,　兩人眼中都有哀色。二皇儲紅了眼眶，轉身就走,　把連云起與夜旦摔下。

　　連云起也覺得鼻子發酸,　心里難受,　沖夜旦點點頭:“我們走吧。”

　　夜旦點頭，走在連云起前面。

　　連云起蹙眉,　故意和夜旦平行著走。

　　走到靈堂,　連云起的心越發沉重，來自她身側的夜旦。夜旦半點不悲傷，這不對,　很不對，不符合夜旦的人設。

　　連云起的直覺告訴她,　問題就出在夜旦去取遺書的時候。最后連云起還是沒忍住:“叔叔，發生了什么事么？”

　　“……什么？”夜旦一愣，隨即笑道:“沒事啊，你快進去吧。”

　　夜旦不愿意說，連云起總不能追著別人問吧？

　　嘆口氣,　連云起進了靈堂。

　　昨天這里還是一片喜慶的宴會廳,　今日,　是大皇儲的靈堂。

　　雖然廢了大皇儲的皇儲之位，但神族很講究死后的超度，靈堂還是給大皇儲設了的，看各方面都挺講究。

　　已經有大師在旁邊敲木魚念經了。但連云起覺得有點不對。

　　江晏莞和軒轅夙拿了菊花過來，江晏莞道:“神后表示燒香燒紙不利于大氣保護，所以不燒紙錢那些，該放菊花。”

　　連云起終于知道這靈堂哪里不對了，竟然沒有一點煙火氣息，連香蠟都沒有點一對。不過對于這點，連云起沒有什么異議，這種東西不過都是形式而已，放菊花與燒香也沒有什么區別。連云起接過江晏莞遞過來的菊花，回了房間換喪服，然后與她們一起去排隊。

　　雖然是廢皇儲戰，但長老會還有一些朝臣都過來祭拜，有些人也是反對廢皇儲之名的，可是這是大皇儲父母的決定，旁人說得再好聽又有什么用呢？

　　聽說還有一些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還沒到。像鏡孤白、素青風、秋念容是肯定會出席的。畢竟大家以后要爭那個位置還需要得到幾族皇帝的首肯，正常社交是肯定要的。

　　靈堂中間搭了個簾子，前方是一個大臺子，人們排隊把菊花放在臺子上。簾子前是遺像，遺像前面可以跪拜。簾子后面停留這大皇儲的遺體，要是不怕，或者不忌諱可以去瞻仰。

　　三人中，連云起排在最前面，軒轅夙在她后面，江晏莞排在最后。二皇儲與大皇女夜殷都換了喪服站在前面，二皇儲一臉沉痛。而夜殷看著連云起還笑嘻嘻的眨眼睛，看得連云起對這個女人反感得很:mmp，要不是你是大皇女我都想打你。

　　掃視周圍，連云起并沒有見到神皇神后。不過連云起清楚他們不出席并不是因為痛苦，對自己兒子那么絕情的人哪里會痛苦呢？

　　排到連云起他們時，連云起撩撩裙擺準備下跪突然發現沒蒲團，看了半天也沒看到。

　　連云起與二皇儲大眼瞪小眼。

　　大皇女夜殷默默掏出弓箭對準了弟弟。

　　委屈巴巴的二皇儲看著姐姐:……

　　委屈巴巴的二皇儲看著連云起:“你看著我干嘛？”

　　連云起指著地上:“蒲團呢？我跪哪兒？”

　　江晏莞在后面扯了下連云起的衣擺:“神后說不興這些，就放放菊花就行了。”

　　連蒲團都沒有，意思也就是不要人跪拜了……連云起一陣無語，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三人放了菊花就進簾子的后面去看大皇儲的遺體。

　　連云起本意是不要軒轅夙進來的，但軒轅夙表示自己不怕，連云起心想人死如燈滅，看看也沒什么，軒轅夙以后要成為明宮宮主的話這份膽量還是要有的。

　　大皇儲的遺體被殮妝師收拾過，沒有什么可怕的模樣，安靜的躺在棺木里，平靜得就像睡著。從面容上看大皇儲確實很平靜，沒有丁點兒怨恨，不是解脫自殺，這種死者的神情多少都有點異常，因為不甘因為痛苦。

　　如果是解脫的那種自殺，是不會有不甘這種情緒的，也不會覺得疼痛，疼痛即使解脫。

　　其實她是害怕死人的，但看著大皇儲一丁點兒也不怕，不是因為他是數據，而是明白大皇儲不會害自己。

　　大皇儲，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秋風是你，春雨是你，我知道你在守護著我。

　　“啊！”連云起紅了眼眶，準備離開了，眼睜睜的看著軒轅夙跌進棺木趴在了大皇儲遺體上。

　　軒轅夙驚叫一聲，昏在了棺木里，連云起和江晏莞也嚇得不行，外面的人趕緊進來看看情況。

　　神后居然也在，見連云起已經把軒轅夙抱出來，揮揮手表示沒事:“把她帶回去休息吧，本宮會讓大夫過來看看。”

　　“就這么算了么？冒犯了兄長的遺體。”二皇儲不能接受。

　　神后淡淡的看了二皇儲一眼，二皇儲低下頭不再說話。

　　連云起動動嘴，抱著軒轅夙走，江晏莞緊跟其后。夜殷想跟過來，連云起回頭瞪了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連云起一直在想二皇儲的話。冒犯了大皇儲的遺體，神后也沒有什么反應。為什么大皇儲死后，神皇神后的態度天翻地變呢？好像大皇儲是個陌生人。

　　聽聞大皇儲死后，神皇深受打擊病倒，神后也是精神不佳。怎么一轉眼就變了？真的是人死如燈滅？

　　難道……大皇儲不是神皇和神后的親生兒子，而是被人調包了？大皇儲死后，收拾遺體時檢查出來血脈不對，所以神皇神后夫妻的態度大變？

　　哇撒，電視里很多都是這樣演得。發現之前寵愛的兒女不是自己親生的，養父母態度突變，男女主不明所以長大，最后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很牛逼，投奔親生父母的懷抱。為提現男女主的善良，不關心男女主的惡毒的養父養母還是得到了善待。

　　雖然以上劇情有點三觀不正，但很多騙眼淚的腦殘劇都是這么演的。觀眾也只看到養父母不關心男女主角，看不到人家沒有把你趕出去，也沒有短你吃喝，不要你讀書。人家只是心里有個坎，想到自己的親生孩子還下落不明就對你這個被換了的孩子笑不出來。總之，不關心男女主角就是惡毒就對了，反正牛逼的親生父母會來帶走男女主角，男女主角毫不猶豫的離開不關心他們的養父養母是正確的。

　　但，縱使不是親生的，多年來也有點感情吧。不公布出來是為了臉面著想，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讓大皇儲體面走也沒什么吧？畢竟大皇儲都死了。

　　當然，不是親生的，這只是連云起的猜想。事實上，混淆皇室血脈是不可能的，在大門大戶，每個孩子生下來都有檢查。而且一些家族有自己特殊的血脈傳承，感受不到血脈傳承這個孩子連被家族承認都不可能。

　　進院門時有個門欄，連云起抬腿跨過去，瞬間愣住。

　　大皇儲的棺木到自己的腰部，而軒轅夙只有自己肩膀那么高，那么大皇儲的棺木是在軒轅夙的琵琶骨這一塊吧？

　　這樣的高度，軒轅夙怎么可能摔進去？難道軒轅夙墊著腳王里面看，還撲在棺木上么？這不可能，連云起就站在軒轅夙的前面，軒轅夙有這種動作，連云起不可能不知道。看來等夙醒了，得問問她。

　　但軒轅夙一直沒醒，大夫過來看過，說是受了驚嚇。

　　神皇神后親自來看過，兩人看軒轅夙的目光都充滿了慈愛，比他們對大皇儲冷漠強多了。

　　“這里條件不好，不如移到我宮里去修養吧。”神后摸著軒轅夙的臉突然有點激動。

　　“皇后。”神皇喊道。

　　神后扯扯嘴角，憋出一個笑容:“本宮只是太喜歡孩子了。她睡著了就睡吧，不挪動她了。”

　　“嗯，我們回去吧。這里這么多人圍著，軒轅可能會休息不好。”神皇起身要告辭。神后有點不愿意，最后還是挽著神皇的手離開。

　　一大堆人走后，空氣也變得新鮮起來，軒轅夙依舊沉睡著，時不時皺眉，時不時眼珠轉動，連云起知道她睡得不好。

　　什么情況？連云起覺得自己有點懵。神皇神后也太關心軒轅夙了吧，好像軒轅夙才是他們的孩子。可是之前對軒轅夙還是比較冷淡的啊。

　　連云起想不通。

　　江晏莞送客回來，手里拿著一本書遞給了連云起:“夜旦給的。”

　　連云起一看。是自己那本《明姬傳》。與江晏莞一對，才知道江晏莞是把《明姬傳》給送進審訊室了的。但夜旦怕有問題所以給了連云起另外一本。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是《明姬傳》連云起就能用。

　　“晏莞，我覺得是我害了大皇儲。”連云起把遺書的內容說給江晏莞聽。

　　江晏莞臉色蒼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我沒有拒絕他……誒……”連云起嘆口氣。

　　江晏莞回神:“不關你的事，是他自己想不通。你沒有錯，我覺得你已經很委婉了。不愛一個人就要早點跟別人說清楚，拖著別人算什么？舍棄你的感情，只為了別人的痛快，這對你也是不公平的。而且他……”江晏莞頓了頓:“云起，你別想太多。”

　　連云起把頭靠在江晏莞的肩膀上沒有說話，江晏莞也不再說話，兩個人兩相依靠，連云起感到了力量。

　　好像有晏莞就什么都能面對了呢。可是，這么好的晏莞，我終究是要辜負的。晏莞啊晏莞，我即希望你恨我，恨我才能記住我。又希望你不恨我，記憶里的我永遠是自帶柔軟的小朋友。

　　但，世上并沒有兩全法，就像我得和明姬在一起。和她在一起就是辜負你，和你在一起，我就得死。

　　抱歉，是我不夠愛你，但我真的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沒了，下輩子也不會記得一個叫江晏莞的小姐姐曾對我那么好。

　　連云起抬頭去吻江晏莞嘴唇，江晏莞沒什么反應，往時的她肯定已經扣住自己的腦袋回吻起來，今天的她心不在焉。

　　連云起嘆口氣，何止江晏莞心不在焉，她不也是一樣的么？這些事堵在心里難受得很。

　　或許，時間久了，她好好理理會平靜下來。

　　連云起靠在江晏莞的肩膀上蹭了蹭:“晏莞，跟我說說你和大皇女的事吧？她喊你莞兒，我嫉妒得很。”

　　“沒事。她有病，你別搭理她就好了。”江晏莞摸摸連云起的頭發。

　　“可是我想聽，嫉妒和猜測使我丑陋。”

　　“噗。”江晏莞沒忍住笑了:“我的小朋友永遠最可愛最美。”

　　見連云起沒吭聲，江晏莞妥協:“好吧，我和她是同學，這你知道的。就是同學之誼罷了，我們那個時候玩得比較好，一起捉弄老師、一起逃課打架什么的。我是法坦，她是射手，我們配合得很好，僅此而已。”

　　連云起點點頭，突然想到一點:“你說你支持的是大皇女。我記得除了特殊情況，皇女并不能繼承皇位吧？”像人族素青風之前雖然是皇儲，但也是因為人皇只有她一個子嗣，只能傳位給她。而神皇這邊子嗣并不少，怎么也排不到夜殷啊。

　　“是這樣沒錯。可是皇女也有自己支持的皇儲，她同樣需要勢力。沒有勢力的皇女過得一樣不如意。”江晏莞解釋道。

　　連云起明白了，點點頭。

　　下午，軒轅夙還沒醒。連云起站在院落中也能聽到靈堂那邊的念經聲。連云起對這些不太懂，問江晏莞:“這念得什么？”

　　江晏莞聽了一會兒道:“《地藏菩薩本愿經》，超度念的。”

　　“哦。”連云起站著聽了會，還是聽不大懂，簡直不是念經，而是唱經。

　　江晏莞以為連云起對這個有興趣便道:“死者生前不信佛所以念《地藏菩薩本愿經》，若果死者生前信佛便念《阿彌陀經》或者《無量壽經》。”

　　連云起點點頭，她對這方面其實不敢興趣。忽然想起二皇儲說大皇儲去望北寺為連云起祈愿的事，而且記憶中也有大皇儲去燒香的事，連云起又問:“大皇儲不是經常去望北寺么？是信佛的吧？怎么會念這個？”

　　江晏莞一愣，隨后笑道:“是我聽錯了，念得是《無量壽經》。”

　　江晏莞這么說，連云起點點頭，再聽也聽不懂，回了屋守著軒轅夙。

　　因軒轅夙這個原因，飯菜會送過來，連云起他們便不去飯廳用餐了。

　　傍晚，夜殷端著飯菜領著一群侍者賊高興的送飯菜來:“連妹妹——”

　　手里的托盤應聲而落，托盤里的菜落在地上，油污了地板。

　　夜殷不可思議的看著連云起，聲音抖了又抖，連云起以為她又要做什么妖，只見夜殷指著連云起扭頭問神后的侍者:“這個丑八怪是誰？”

　　連云起:……mmp。

　　連云起悄咪咪的翻了《明姬傳》，桃花buff已經過期，難怪夜殷態度巨變，此時正緊貼著江晏莞:“莞兒，我好怕，我的心跳的好快，不信你摸摸。”

　　說著就不要臉的拿自己的大胸往江晏莞的臉邊湊。

　　mmp不就是胸大么？我告訴你，你這種大胸一輩子不可能混時尚圈。我這種平胸在時尚圈可是利器呢。連云起站起來，深聲道:“大皇女殿下，我幫您摸摸？”

　　“別……”夜殷一瑟縮躲在了江晏莞身后:“連云起是吧？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知道不當講還講怕是有毛病吧！”連云起嗆聲道。

　　“果然，這年頭小三總是彪悍的。”夜殷嘀咕。

　　“你說什么呢？”江晏莞蹙眉，不滿的看著夜殷。

　　“哼。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瞎了眼。原配又漂亮又好看不知道珍惜，出軌一個丑八怪，她是不是床上很騷啊？”夜殷拿小拳拳錘江晏莞手臂。

　　“說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你再這樣，就不能好好玩耍了。我從始至終只喜歡云起。別人我是看都不看的。”江晏莞站起來站到連云起的身邊。

　　“你你你……”夜殷委屈極了，雙眼含淚的看著江晏莞。

　　江晏莞覺得好笑:“要我幫你數數你讀書時的小甜甜有多少個么？”

　　夜殷一噎說不出話來，連云起看得高興，勾住江晏莞的脖子就去親連云起的唇:“你沒說錯，我就是很騷。您是大皇女，您也可以去學學怎么伺候人啊。您要是想學，我可以教您的。你的莞兒啊，就是喜歡我這種騷，怎么了？嫉妒么？不過教你，你也沒用。你騷她也不會看一眼。”

　　“會看。”江晏莞出聲，被連云起掐得手臂疼:“當笑話看，回來講給你聽。”

　　連云起紅了臉，mmp，被這種不要臉的騷操作撩一下，連云起也覺得很幾把爽，雖然她沒有幾把。

　　受到一萬點暴擊的夜殷:“……過分了，兄dei！行，我走，狗女女，祝分手！”

　　氣走了夜殷，江晏莞嘆口氣:“我跟你說了。她很怪的，之前不是還挺喜歡你的么。你看她現在又對你沒感覺了。你下次見著她小心些，別被她套路了。”

　　心虛的連云起點點頭:“啥套路不套路的？我只喜歡你——”

　　話張口就來，想到后面的事，連云起恨不得打自己兩嘴巴，可是看江晏莞這么高興，連云起又不忍心現在就說。

　　算了，還是回明都再說吧，也給自己一個緩沖。

　　床上當背景板的軒轅夙忽然驚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連云起和江晏莞連忙過去:“夙，你怎么了？”

　　軒轅夙抱著頭痛苦得很:“好疼，好疼，我得頭好疼。”

　　“我去叫大夫。”江晏莞起身出去。

　　軒轅夙忽然就不疼了，定定的看著連云起:“姐姐，江晏莞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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