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心跳四十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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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綠衣的高挑女子, 手持熒光閃閃的弓站在門口,弓已經拉滿, 一支綠色的箭突然出現在弦上,正對著階梯上的連云起:“連氏云起、狡言善辯, 頂撞皇儲, 不敬神后,非議神宮宮事, 當死!”
連云起睜大了眼睛,剛才這女子叫了神皇神后父皇母后?神族不止一位皇女, 但跟眼前女子合得上的只有大皇女夜殷。
神后姓殷,從這位大皇女的名字看就知道這是位受寵的主兒。雖然大皇女并不是神后親生的, 而是神后的陪嫁侍女生的孩子。侍女難產死了, 神皇把大皇女抱給神后養。取名夜殷,也不知道是喜歡神后還是為了膈應神后。
這位大皇女自成年后就經常外出游學,在神族的存在感并沒有多高,外交方面倒是不錯。
現在,大皇女夜殷突然回宮, 是收到了夜戰的死訊么?
不不不, 以上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夜殷的箭對準了連云起的腦袋, 連云起覺得自己要涼。
好在隊友江晏莞及時給了一個醫療包, 出聲阻止, 并且一個箭步擋到了連云起面前:“殷!”
殷?!嗯?!連云起怎么覺得味兒有點不對?空氣中充滿了酸臭的味道, 令她有點生氣。
夜殷放下弓箭, 身形有些不穩, 箭已經消失。夜殷捂著自己的胸口,長吐一口濁氣,大步朝江晏莞走來,神情急切又嚴肅,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把江晏莞抱在懷里。
夜殷靠近,又靠近,終于到了江晏莞面前,伸手,一把扯過江晏莞,推到一旁,含情脈脈的看著連云起:“這個妹妹,我曾經見過。”
連云起:……
江晏莞:……
在場眾人:……
連云起:“我沒有玉。”
夜殷笑了:“這個妹妹說話好有趣,我也沒有玉。”
連云起:……劇情轉的太快,我需要靜靜。
夜殷又含笑道:“妹妹叫甚姓名,芳齡幾何,家住何地,為何我之前不曾見過。我若是見過妹妹這等天人之姿,還去往外地看美人……游學么?”
喂!我聽到了,你說看美人了。所以外出游學的大皇女其實是到處去看美人么?
還有,你剛才明明喊我連氏云起來著,轉身就不記得我名字了,你騙鬼呢。
但連云起還是只有弱弱的道:“殿下,我是連云起。”
“哦,連云起啊,就是莞兒說的那個女子,小三……呃呃呃。”大皇女覺得有些尷尬:“原來是你啊。莞兒真是好眼光呢。”
說著也不管連云起了,上前去給神皇、神后、明初陌見禮。
連云起伸手就掐江晏莞:“莞兒?”
被掐得嘴角抽搐的江晏莞:“誒,云兒很什么事?”
“我特么什么時候成小三了?”連云起壓低了聲音,加重手上的力道。
江晏莞疼得咬牙切齒:“我看,現在我才是小三。”
大皇女見了禮后,又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連云起:“父皇、母后,其實我們應該高興呢。小云兒這么善良,這么聰慧,將來一定是我們神族的棟梁。”
喂,大姐,你之前拿著弓箭對著我時可不是這個態度。小云兒什么的,誰允許你這么叫我的?太膩了喂!云起,云起,那么富有詩意的名字!
神皇神后嘴角不約而同的抽搐,是的,他們也想吐槽來著。畫風換的太快,他們得靜靜。
半響,神皇再次開口:“廢皇儲戰,死于自殺,這點是肯定的。連哲,你勸勸連云起。”
連哲是連父的名字。
一直沒說話,全程看戲的連父和連大哥過來拉住連云起。
連大哥道:“大皇儲……廢皇儲戰真的死于自殺。我之前也不相信,后來發現了他的遺書。”
遺書?連云起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遺書?遺書是真的么?”
“兄長來留下了遺書?”二皇儲也是不姓。
“這是自然。你也可以看看遺書。”神皇再次開口:“過于沉迷情愛,實在是有失皇族的威嚴。革除名號,也是本宮和神皇深思熟慮過的。祖上自殺的人,都被革去了稱號,這也是有列可尋。”
夜殷接著出聲:“妹妹大可放心,雖然他不葬皇陵,但我們也會為他尋一處好地方的。”
連云起扭頭看江晏莞,又扭頭看明初陌。忽然覺得所有人都模糊了起來,這種狀況是從夜殷進來后開始的。
之前有力的反擊突然變得可有可無。神皇神后的態度也有所改善。
事情往好的方向去了,但連云起就是覺得不對。
眸光流轉,落到了同樣癡了的二皇儲身上。連云起終于抓住了線索:“不不不,不可能是自殺。二皇儲這里有疑點。”
“你若是還不信,我可以回溯時間讓你看到昨晚的事。”明初陌突然出聲。
魚之亦與神皇、神后臉色大變。魚之亦更是激動下跪:“宮主,不可。”又扭頭看連云起:“連云起,宮主身體不好。回溯大法太傷身體。”
“無妨。不然她一輩子都過不了這個坎。”明初陌擺擺手,臉上盡顯疲態。
“云起,不要胡鬧。”連父出聲呵斥。
連云起又看眾人,又覺得眼前霧茫茫人,每個人都特別模糊。
其實她知道的。二皇儲殺了大皇儲,但神皇神后為了保全局面,為了神族的臉面把大皇儲的死改為自殺。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為什么大皇儲這個受害者死了還要被剝奪姓氏,還不能葬入皇陵,不能享受供奉。欺人太甚。
明初陌突然又咳嗽起來,這次魚之亦沒能順下明初陌那股咳意。
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現場大亂。連云起睜大了眼睛,她第一次看人吐血,這個時候她選擇性的忘記明初陌不肯幫忙揭露真相,只記得明初陌對自己溫柔的笑意。
“連云起,你還要看什么回溯大法么?”魚之亦紅著眼眶揪住連云起的領子。江晏莞上前推開魚之亦,正處在爆發邊緣的魚之亦拳腳相向,與江晏莞打斗起來。
連云起沒管她們,上前幾步,蹲在明初陌面前:“老師,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大家都在阻止的真相,為了最好的局面。她不甘心又如何?她覺得不公平又如何?她的堅持在明初陌吐血面前沒有一點抵抗力。
唯一的安慰就是知道自己沒有錯。可是沒有錯又有什么用?她難道要讓明初陌去死來換得一個真相么?
明初陌又有錯么?她是明宮宮主,她是仁慈正義的象征,她就活該去死么?
不能,這樣連云起與為了權利殺害兄長的二皇儲有什么區別?
連云起扭頭看不遠處還是癡癡的二皇儲,連云起把這個人的模樣記在了心間。算你好運又好命,有朝一日,我定叫你碎尸萬段,讓你為大皇儲陪葬。
明初陌去休息,魚之亦和江晏莞臉上都掛了傷,魚之亦跟著明初陌離開。大皇女和連云楓圍著受傷的江晏莞噓寒問暖。
軒轅夙也有點擔心江晏莞,跟著站在一旁查看江晏莞的傷勢。
二皇儲被神后帶走,所有人都散了。
連云起一個人站在原地,覺得腳下的地都是軟的,她知道這件事暫時完結了。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她覺得無力又難受。
游戲里、電視里不是沒看過死人,生老病死其實再正常不過了。只是,含冤而死,你知道兇手是誰,又沒法讓兇手伏法,那種感覺太難受了。難受到你覺得世界一片黑暗,難受到你也覺得你也想死一死。
忽然發現除了她還有一人站在原地,是夜旦。
這位年過五旬的叔叔,站在原地,蒼老了不止十歲。
連云起想了想上前:“叔叔,我想去阿戰的房間看看。”
夜旦回神,揉揉自己發紅的眼眶:“云起,你隨我來吧。”
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夜旦也是知曉誰是兇手的吧,也是心疼大皇儲的。可是他跟連云起一樣的無力,什么都不能做。
大皇儲的套間就在舉辦宴會的六樓。按理說皇儲的住所不該設在宴會廳樓上這種地方。因為宴請客人,難免會龍蛇混雜,要是闖入大皇儲的屋子可不好。
夜旦說住處是大皇儲自己選的。
連云起本也不知道為什么大皇儲會把自己的住處設在這里,直到推開了窗,那里可以看到皇城街的連府。
“以前,這里一推窗可以看到你種的白楊木呢。后來,聽說樹木死了,大皇儲難受了好久。”夜旦這么說。
白楊木沒有死,它被挪種到了明都連府。大皇儲,知道它沒有死,你有沒有高興一點?
書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上面的寶石熠熠生輝,連云起覺得眼熟。忽然想起這是大皇儲當初在明都要送給自己的禮物,結果被自己拒收了。
連云起把盒子打開,一顆又一顆的彩色小糖球。她當時認為是很貴重的禮物,不敢收下,如今看來,確實很貴重,那是大皇儲的一片真心。
捻了顆綠色的糖放進嘴里,連云起被酸的面目扭曲,可是酸之后是甜,很清爽的甜,蘋果味。大皇儲呢,你酸過了么?你不知道接下來是甜么?為什么要死,沒死多好,沒死我們就能一起吃糖了。
把糖盒蓋上,發現下面有一張紙:紅色是草莓味,白色是荔枝味,綠色是青蘋果,黃色是橘子、金色是香蕉,粉色是云起。
粉色是云起?
連云起把盒子再次打開,發現沒有粉紅色的糖。粉色是云起?是情話么?
連云起慌忙蓋好盒子,放下紙條。轉身飛快的抬手擦擦自己的眼淚。
大皇儲有一個大的儲物柜,上面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清里面的東西。
缺了一個口的茶杯,是連云起不要了的。丑得吧唧的兩個小泥人是大皇儲在手工課上捏的自己和她。漂亮的女俠小泥人是連云起捏的自己,一個大胖子小泥人是連云起捏的大皇儲。
漂亮的透明罐子里有折的一千只千紙鶴,據說在紙里寫下怨望可以美夢成真。連云起拆了一只,里面寫著:云起身體健康。
下一只:云起考試第一。
再一只:云起痘痘快消散。
連云起不敢再拆下去,匆匆把拆的幾只紙鶴合上,鼻子酸澀,眼淚洶涌。
夜旦遞了塊手絹過來,嘆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只粉色的,我當初看大皇儲經常拆來著。”夜旦又道。
連云起一看,這只紙鶴確實磨損挺嚴重,拆開一看:云起喜歡我吧。
終于泣不成聲,蹲在地上,任由眼淚沾濕面前的地板。
記憶中,大皇儲從來沒有正式表白過,記憶中連云起也是把他當兄弟。要不是神皇有意許配連云起給大皇儲,他們還能以兄弟相稱一起走下去。
或許,這也是大皇儲不表白的原因,他清楚,表白以后不能做朋友。
就像,神皇意圖提親后,連云起的逃離,連云起的疏遠,連云起不再叫他阿戰,甚至連大皇豬也不叫了。
連云起緩了許久,夜旦給的手絹已經濕透。打起精神,連云起起身繼續看下去。
還有一些相片,全班合照,大皇儲最惹眼,沒辦法最占面積了。連云起和幾個女生站在大皇儲身旁笑得開心,因為跟胖子一起合照會顯得自己很嬌小,所以那個時候大皇儲是吃香的。
郊游時的照片,連云起捉著鯉魚追趕著大皇儲,大皇儲在前面嚇得逃跑。記得好像是連云起要捉鯉魚給大皇儲親嘴,大皇儲捍衛自己的初吻死活不同意。
連云起坐秋千笑得開心,大皇儲在背后推連云起,汗水把他的劉海沾濕成一團,可是他臉上的笑容也是燦爛的。從這張照片看,兩人竟然很像。
去郊外冒險,連云起不想走了,大皇儲背著她。連云楓和幾個人在前面興高采烈,連云起在后面像騎高頭大馬也很興高采烈。大皇儲臉上是幸福。
有一張是大皇儲吃巧克力香蕉,而連云起擰他耳朵的模樣。廟會,幾位世家子比賽擺攤,連云起他們賣的巧克力香蕉。香蕉是好香蕉,巧克力是上等巧克力,因定價原因沒人買,大皇儲給錢讓人來買,然后到另外幾隊面前去吃。被連云起發現后,擰著他的耳朵,惱怒的說他作弊。
最后,是小時候的兩個人穿著大紅的喜袍,笑得跟白癡一樣。相框被磨損得很光滑。想來主人經常拿來看。記憶里是有這么一回,大皇儲是惡霸強搶民女,連云起就是那個民女。最后大皇儲被飾演好人的小伙伴一頓胖揍。
“其實,你們兩個……在一起會幸福。”夜旦這么說。
連云起點頭:“是。”
大皇儲是真心喜歡連云起。
“殿下還有日記本,你看么?我給你找找……”夜旦去找抽屜:“誒,怎么不見了……殿下把日記本放哪兒了?”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吧。”連云起擺擺手。
“遺書在神皇陛下那里,我去取來給你看看吧。里面……里面有殿下告訴你的話。”夜旦道。
連云起在大皇儲的套間等夜旦,又嘗了一顆糖,大紅色的草莓味,一點也不酸,還有一點點兒的酒味,好吃得很,也甜得很。
甜得連云起想哭。
她以為江晏莞是這里對自己最好的人,沒想到還有大皇儲。可惜,大皇儲已經死了。
不過,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太久,殿下,您放心吧。
連云起正在心里想著怎么暗殺二皇儲,門開了。說曹操,曹操到,來人正是二皇儲。
連云起不說話,在心里盤算殺死二皇儲后的代價。
二皇儲找個地方坐下:“我沒有殺兄長。”
連云起:捂著他的口鼻悶死他如何?不行不行,太容易掙脫了。
“是,我是事先知道了兄長的死。我也想拿到那個位子。”
連云起:要不從背后上,找根帶子勒死他吧?唔,哪里有帶子?
“你說得沒錯,我陷害你是為了打擊連家。你很聰明,兄長總夸你聰明來著。”
連云起:勒死以后可以偽裝成自殺。殺了大皇儲,二皇儲心理愧疚自殺,沒毛病。
“凱文也的確是我的人,不過不是凱文讓兄長讓你去天臺的。我并不知道兄長具體的死亡時間,不然,肯定會在舞會前找人假扮你讓軒轅夙寐跟凱文接觸。這樣時間也扣的上。”
連云起:不不不,還是不行。勒死是一條圈,后頸必然會留下痕跡。上吊自殺是喉嚨受力,傷勢都不同。
“我之前同兄長去望北寺燒香,兄長說他在明都見到你了,你過得不是很好,還要去打工。于是打算燒香讓佛祖保佑你來著,我便跟著一起去。然后認識了軒轅興,軒轅興是個游方道士,他給我們算命,說我前途坎坷,而兄長命不久矣。”
連云起:對了,上吊的話可以在脖子上圍一圈這種上吊法。勒出來的痕跡跟勒死的痕跡一樣。我有十倍力量buff,我可以勒死他的。
“他算的很,我舀一勺子飯,他能算出米有幾顆。他能算出兄長會在下山的時候跌倒。他算出我窗臺養的花會在幾時幾分開花,還有一切其他的事都一一應驗。”
連云起:勒死他以后,我把他掛起來,然后跑出去,制造他自殺的假象。媽耶,馬上就要殺人了,我有點慌。
“其實我不想讓兄長死,但軒轅興說兄長是必死。我甚至夢到了你們在天臺的情景,我夢到你們都哭了,我夢到你親了兄長。然后兄長覺得終于解脫,跳下了樓。軒轅興說我會死在連家的手里,我得打壓連家,連家最后一個人死干凈了,我才能活下來。”
連云起:這個傻逼死了會不會有人懷疑我——嗯嗯????連家最后一個人死了?
連云起回神,理了理自己聽了就聽了的話。什么意思?軒轅興?這個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里聽到過。軒轅?
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紅眸男子,請自己跳舞的那個人不是就叫軒轅興么?
“等等,你說得軒轅興,是不是今天,哦不,昨天晚上參加了宴會?”連云起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游戲、小說、電視劇里的套路告訴連云起,這個軒轅興有問題!
“你認識他?”二皇儲道。
“不,你接著說。你說到哪兒了?哦,軒轅興告訴你連家最后一個人死了,你才能活命?”
二皇儲沉重的點點頭:“是的。我知道這很荒誕。但我在宴會時遠遠的看了你一眼,你穿的衣服就是我夢里穿的那套。并且兄長也是那樣穿的,我之前明明囑咐過凱文,讓凱文不要讓兄長穿那種顏色款式的衣服。我甚至讓凱文把相近的衣服都扔了。但……那套衣服還是莫名其妙的出來,穿在了兄長的身上。”
連云起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自己做夢,近侍刺了她一刀,她沒有流血,耳邊有聲音問她:小姐姐,怕鬼么?我林正英哦。
“我、我怕鬼。”
“嗯?你覺得是有鬼?”二皇儲也跟著打了個哆嗦:“難道是鬼害了兄長?那套衣服就是索命用的?”
“不,我只是為了召喚林正英而已。咳,你繼續說。”
“于是,我信了,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套進去。軒轅興說他可以,讓我給了他一筆錢。我也是打算試試這個人,于是給了他錢……后來,軒轅夙就拿著紙條上去了。一直在廚房工作的廚子也被人假扮成侍者來引你上樓。”
“……”連云起突然說不出話來,這個二皇儲怕是個智障。
“后來,兄長死了。和我夢里的死法一樣,而你也被套進去了。如果不是明宮宮主來,我想計劃是會成功的。但是,兄長也是因你而死。沒有你,兄長也不會死,你在我心中就是兇手。所以我才會到明宮宮主的套間來嘲諷你。”
“兇手是你,智障。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被人利用了。”連云起疲憊的摸摸臉。是了,二皇儲那邊也有一些點扣不上,但是加入了第三方,事情變得更復雜,但也更明朗。
“你是說軒轅興么?他……應該不會吧,沒理由啊。”
“這特么不廢話么?相信女人的直覺。”套路都是這樣的。
不過,話說回來,二皇儲是不是在撒謊呢?連云起垂了垂眸子:“你先去把軒轅興抓起來,證明你無罪我再考慮要不要跟你合作。”
“呵,你以為本殿下愿意跟你合作么。你么?”
連云起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二皇儲發蒙:“不聽話。就把你吊死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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