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跳四十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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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云起很少見到神后，神族宮宴神后也不一定會出席。但聽聞神后是個有名的美人。記憶中上次見到神后還是十多年前。
今天一看, 連云起覺得神后就是個自帶桃花buff的人, 美得閃光，就像打了一層又一層的鉆石高光。
可惜幾位皇儲都沒有繼承到神后的美貌。二皇儲跟大皇儲比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但是站在神后面前就覺得二皇儲是個垃圾, 晦暗無光。
軒轅夙之前在明初陌套間的另一間臥室睡覺。神皇神后有請, 幾人才進去把軒轅夙弄醒, 帶了過來。此時軒轅夙站在連云起身后望著座上的神后突然就淚流滿面。
“夙，你怎么了？”連云起連忙找手絹給軒轅夙擦眼淚, 心里萬分擔(dān)憂。軒轅夙的表情太過平常，沒有悲傷, 也沒有喜悅，就是突然淚流滿臉, 沒有緣故的哭。
看起來有點像眼病, 見風(fēng)流淚。媽耶, 小小年紀(jì)眼睛出了問題可如何是好？白內(nèi)障還是青光眼？
好在, 軒轅夙哭了一會, 眼淚也就止住了:“我也不曉得。就是，突然哭了�！�
江晏莞在旁邊蹙眉:“以前有這種毛病么？”
軒轅夙搖搖頭。
“別不是看神后漂亮吧�！边B云起小聲嘀咕一聲, 被軒轅夙扔了個白眼。
神后和神皇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人, 自然也見到了連云起與軒轅夙的互動, 可是卻動也沒動, 好像并不在意。
而明初陌坐在旁邊椅子上, 與神皇神后并排而坐，對他們的舉動也不作聲。
連云起覺得他們?nèi)齻�人有點不正常。軒轅夙哭了，以雙方的身份關(guān)系，他們應(yīng)該問問吧，結(jié)果他們就裝看不到。
夜旦站了出來，面色不好，但還是道:“諸位，大皇儲一事已經(jīng)查明，大皇儲夜、夜戰(zhàn)……”夜旦說不出口了，紅著眼回頭祈求的看著神皇。
神皇不理睬夜旦的目光。接過夜旦的話，很是平靜:“大皇儲夜戰(zhàn)死于自殺。自殺乃是不吉，是怨望、是意志不堅。故革除夜戰(zhàn)皇儲之位，除去夜戰(zhàn)皇姓、除去廢皇儲戰(zhàn)族名、死后不葬皇陵、不享供奉、不受祭拜。”
眾人聞言驚愕，大皇儲的死明明疑點重重，沒有弄清之前定了大皇儲的死因就算了，還要拋棄大皇儲？
死于非命，廢皇儲戰(zhàn)，連姓也沒了。是何等的可憐，是何等的凄涼？
“不，本殿下不同意。父皇，你怎么能這么對兄長？”二皇儲是第一個出聲的人。在連云起眼中就是假惺惺。
沒想到神后的話讓連云起更扎心。
“從今以后。你沒有兄長�！鄙窈蟮拈_口。
“母后，那可是兄長�！倍蕛拥墓蛳聛�，跪在神后面前，雙眼含淚:“兒子、兒子……是兒子……”
“住口。”神后厲聲打斷二皇儲的話。不難想象，二皇儲后面要說的不是什么好話。
二皇儲驚疑的看著自己的母后，半響，垂頭跪下神后面前不再言語，是妥協(xié)之姿。
這算什么？二皇儲殺了自己的兄長，為了保護剩下的兒子，所以對受害者加以這種誅心的酷刑么？大皇儲都死了，不能體面離開么？
連云起咬緊牙齒剛要站出來，上方的明初陌突然開口:“云起！”
連云起扭頭看明初陌，仁慈公正的明宮宮主，她一如既往的笑得溫柔，像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娘娘。
可是她說:“看好軒轅�！�
這是在警告她別出頭，連云起紅了眼眶，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連云起以為明初陌會支持自己，會給大皇儲一個公道。畢竟明初陌是最好的明宮宮主啊。
可是，明初陌沒有……她就像神皇神后一樣冷漠。
明初陌看著連云起對自己失望的模樣，胸口一疼。這件事不是現(xiàn)在可以解開的，就算連云起誤解她，憎恨她，她也不能說，否則……幾族再無寧靜。
連云起扭頭去看江晏莞，江晏莞溫柔的眸光好像一潭水，是那么的平靜又那么的包容萬物:“我知道你會不甘心，會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所以去吧，我在你身后�！�
連云起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她的晏莞，最好的晏莞。想到自己已經(jīng)悄悄做了的時，連云起心疼難耐，如果沒有明姬……
拉回思緒，連云起眨巴眨巴眼睛才把眼淚逼回去。
“江晏莞！”明初陌出聲呵斥:“你應(yīng)該保護她，看好她，而不是縱容她胡鬧。”
“無所謂啊。我有資本讓她鬧。捅破天，我也能幫她補上�！苯梯父纱嗌锨皫撞轿兆∵B云起的手，給她力量:“云起，去吧，我是你永遠的忠仆�！�
神皇神后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無奈。神后嘆息一聲:“這邊請了大巫，廢皇儲戰(zhàn)確實是死于自殺。他的尸體里也沒有留下怨恨與不甘，他是自我解脫。”
“真的是這樣么？那么有人誣陷我是怎么回事？”連云起看向跪著的二皇儲。
二皇儲看了眼連云起，移開了視線。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連云起，生前不珍惜，死后的彌補又有什么用呢？”神后再次開口。
“正因為生前不珍惜，所以才后悔，才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好，他是自殺。那么，有人誣陷我是怎么回事？”連云起抬了抬下巴，努力讓自己不要膽怯，不要憷，不要松口，不要退縮:“好，不談大皇儲的死。就談有人誣陷我，我作為被害者，我可以申訴吧？！”
神皇神后二人一時語塞不再說話。他們不想讓連云起再談此事，但也沒辦法不讓連云起申訴，主要是明初陌還坐在一旁，江家家主還在下面站著。強硬的手段不能使用，唯有沉默。
有仆人稟告，連家人的人來了，在神皇的示意下，夜旦去開門迎接。
沉重古樸的大門開了，連父與連云楓就站在門外，連云起回頭沖他們笑笑:“眾所周知，我連家是武將世家，不僅家學(xué)淵源，頗有民望，還在長老院有一席之地。向來是支持在嫡在長的大皇儲殿下。”
“而大皇儲殿下的近侍凱文，一個長期與二皇儲接觸的人。我想稍稍調(diào)查，神皇陛下您就會知道您的二兒子給大兒子身邊安插人。呵，其心可誅。”連云起越說膽子越大，甚至上了階梯，一步一步往二皇儲靠近:“有人冒充我給軒轅夙寐紙條，讓軒轅夙寐給大皇儲。而實際上大皇儲已經(jīng)去天臺等我了。大皇儲的去向，這位近侍難道不知么？在得知了大皇儲去向后，近侍凱文通知了二皇儲，一場殺人栽贓的戲碼悄然上演。為的是打擊連家的勢力，又把自己的繼承變得名正言順�！�
“一派胡言�！倍蕛诱酒饋�:“你覺得你們連家是好東西么？不過是看兄長軟弱可欺，妄想控制兄長罷了。女人，野心就是你們連家的代名詞。我放凱文在兄長身邊是為了讓兄長不被你們蒙蔽！”
“哦？不讓大皇儲被連家蒙蔽？這就是您放人在大皇儲殿下身邊的借口？這里這么多人，您以為多少人會相信呢？想必神皇神后都沒辦法替您辯解與解釋呢�！�
最后一句，成功堵住神皇神后的口，他們看連云起的面色越來越不善。但連云起才不怕呢，有種現(xiàn)在就殺了我，晏莞說了可以替我收拾攤子，我全心全意相信她。
沒辦法，神皇神后看向了明初陌。明初陌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一時不順竟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魚之亦連忙幫忙又是順背，又是遞茶的。
連云起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也沒有過去，明初陌剛才的行為真的傷到她了。仁慈又正義的明宮宮主啊，您的公平與明理呢？
說了會保下她，于是大皇儲疑點重重的死便成了自殺。這不是連云起想要的結(jié)果，如果模糊真相讓她脫罪，那她不如悲慘的死去，世界已經(jīng)這么黑暗了，多她一點也不多。
可是，明初陌咳得很厲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肺給咳出來，她這次是做的不好，但平時對自己可好了。連云起又有點猶豫。
下面的江晏莞對于自己枕邊人的心思哪里不知，笑瞇瞇的開口道:“哦呀，宮主大人又犯病了么？不如回去休息吧�！�
神皇也道:“宮主，不如回去休息吧。一會朕會將結(jié)果告知，勞煩宮主了�！�
連云起一聽，趕緊點頭，雖然言語還是生硬:“對，老師，您回去休息吧。”
明初陌拍著自己的胸口，無力的看了眼連云起，隨后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不用回去休息。傻孩子，我在這里，你便多一分保障。你真以為江晏莞可以保下你？江晏莞再厲害也是臣，這里是神族。
看明初陌沒事了。連云起又道:“二皇儲，您謀害大皇儲殿下，真正該被除名的是你�！�
“本殿下發(fā)誓，絕對沒有謀害兄長。如果是我謀害兄長，在那么短的時間，我怎么安排好了一切？”二皇儲忿然:“我怎么也要提前知曉兄長會死，才能去安排吧？”
“……這�！睍r間確實是太急了，等等:“不是一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凱文讓大皇儲借助神皇陛下的名聲讓我去天臺。如果是凱文慫恿的大皇儲殿下，那么一切就有解釋了。大皇儲一死，您就著手陷害我，以達到你的目的。”
看二皇儲又要梗著脖子反駁，連云起嗆聲:“殿下，你反駁我的時候，也要想想目前證據(jù)好吧�？湛诎自挘啦徽J(rèn)賬，恕我直言，就像個白癡�！�
“本宮再說一次，廢皇儲戰(zhàn)死于自殺�！鄙窈蟛荒蜔╅_口。
“是我最后那句白癡惹怒了您吧？呵。”連云起嗤笑:“您的二兒子，不能被叫白癡。那您的大兒子呢？廢皇儲戰(zhàn)，戳不戳心？您就不疼么？您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就算是為了您的二兒子鋪路，可是對阿戰(zhàn)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他都死了，還廢他皇儲之位，奪他夜氏姓名，族譜除名，不葬皇陵，不享供奉。從此，人們只能稱呼他為廢皇儲戰(zhàn)，從此，他就是一個孤魂野鬼�！睕]忍住，眼睛太酸澀，熱淚滾落，沾濕面頰，連云起顫聲:“您是二皇儲的母親，就不是阿戰(zhàn)的母親了么？您平時不是很疼愛阿戰(zhàn)的么？阿戰(zhàn)死了，這份愛也很快被轉(zhuǎn)移了么？”
神后忽然激動起來，眼眶泛紅，神皇伸手按住了神后的手臂，神后又平靜下來:“從現(xiàn)在起，他不是我的兒子，我為什么要心疼？”
“神宮的殘忍，聞所未聞�！睕]想到神后這么直接，連云起冷笑，后退兩步，差點從階梯上滾下來。
“母后……兄長，兄長他……讓兄長葬在皇陵吧。兒子也不支持您與父皇這個決定�！倍蕛υ俅喂蛄讼聛�，含淚磕頭。
“我支持父皇母后的決定�！币宦晪珊菑纳砗髠鱽恚娙说哪抗�，連云起等人回頭一看。
一身綠衣的高挑女子，手持熒光閃閃的弓站在門口，弓已經(jīng)拉滿，一支綠色的箭突然出現(xiàn)在弦上，正對著階梯上的連云起:“連氏云起、狡言善辯，頂撞皇儲，不敬神后，非議神宮宮事，當(dāng)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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