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冒死示警
背對著窗戶的劉淑雁驚詫地聽到了異動, 一回頭, 眸子猛然一縮!
幾個人影幾乎同時從陽臺上翻了進來,臉上蒙著黑布, 手里有的拿著棍棒, 有的拿著刀,而為首的人兩手空空,可是劉淑雁目光掠過他的腰間,心里卻猛地一涼。
夏天穿的衣物少, 遮擋不住太多。那明明是一支槍的輪廓!
她心臟狂跳, 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幾步, 抑制住了唇間的尖叫。
可是, 這強忍的冷靜, 在她看到那幾個男人從身后拖出來兩個孩子后,終于消失無蹤, 瞬間淚水模糊了眼眶。
向城被繩索牢牢地捆著, 嘴巴里被塞著破布, 正拼命扭動著身體,眼中充滿憤怒。
而邱明泉卻安靜得多,額頭滴著血, 一動不動,被一個高大的蒙面男人拎著肩膀扯進來, 修長清瘦的身體毫無生氣。
“你們別傷害孩子, 求你們……有話好說, 要錢是吧?我給, 家里的錢都給你們!”她嘶啞著嗓子,想到去隔壁拿荔枝的韋青和兒子封睿,心沉到了谷底。
——上天保佑,叫他們回來時,能發(fā)現(xiàn)不對,千萬別闖進來啊!
為首的鄭老大走近她,揮了揮手,旁邊立刻躥上來兩個同伙,首先拉上了所有厚厚的窗簾,拿起早備好的繩索,將劉淑雁和昏迷的邱明泉牢牢綁了起來。
“知道配合,這很好。”他端下身子,平視著劉淑雁明麗娟秀的臉,忽然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識相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那熱乎乎的手撫摸在劉淑雁光滑的臉上,劉淑雁只覺得就像有爬蟲在皮膚上爬過,沒有感到熱,只感到令人作嘔的冰冷。
旁邊的向城看到劉淑雁被辱,眼睛驀然瞪大了,“嗚嗚”悶叫了一聲,他猛地伸出腿,向著前方的鄭老大狠狠踩了一腳!
鄭老大沒防備,被他一下踩個正著,痛得不輕。
他怒極,扭頭反手就給了向城一個重重的耳光,旁邊的刀疤臉也沉著臉,沖著向城小腹踹了過去。
向城被綁著,立刻就失去了平衡,翻身被踹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起了身子,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立刻紅腫一片。
劉淑雁驚叫了一聲,又急又心疼:“別打他!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鄭老大冷冷轉(zhuǎn)頭:“不懂事的人,容易短命。”
劉淑雁竭盡全力收回淚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要的不外是錢。二樓最東邊的書房里,有一個帶鎖的柜子,里面有五萬多元現(xiàn)金。然后……然后隔壁主臥的梳妝臺里,我常用的首飾全在里面,金銀玉石、翡翠珍珠都有。”她的牙齒有點打戰(zhàn),可是聲音卻清晰,“那些首飾總價值是有數(shù)十萬的。特別是金飾品,最好變現(xiàn)。”
她充滿希冀地看著幾個人:“這些錢也不少了。你們蒙著臉,我也看不見你們,你們拿了錢趕緊走人,不要傷害孩子。”
目光掠過依舊一動不動的邱明泉,她的心里更是急得快要發(fā)瘋。
向城雖然被打得鼻青臉腫,可是人是清醒的。可邱明泉那孩子,額頭有血流淌了下來,還昏迷著,不知道到底被傷成了什么樣啊!
……
鄭老大向著身邊的人點頭示意,那人立刻轉(zhuǎn)身上樓,不出片刻,就帶了一個塑料袋下來,沖著鄭老大點點頭:“是有五萬元,還有不少金銀首飾。”
鄭老大和那個刀疤臉探頭看了看袋子,果然,幾疊鈔票,還有滿眼珠光寶氣。
劉淑雁看著他們,懇求道:“你們都拿到東西了,可以走了嗎?……”
鄭老大微微一笑,被蒙住的臉在黑布下,顯出一絲陰森。他看著劉淑雁,伸手把一邊的向城拉了過來,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就擱在了向城的脖頸間。
劉淑雁猛然尖叫一聲,饒是她心性算是堅韌,這時也方寸大亂。
有人繞到了她背后,伸手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巴。
鄭老大滿意地看著她驚恐的眼神,用刀在向城臉上拍了拍:“這是你兒子吧,剛才這么著急?聽好,我沒時間和你繞圈子。把你家的認購證交出來,我們立刻就走。”
他溫和地道:“你瞧,搶劫和殺人是兩回事,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殺人。”
他的刀,卻在這一刻忽然反手一劃,瞬間就在向城脖頸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殷紅的一道立刻血流如注,流淌下來。
向城猛地悶哼了一聲,死死咬住了嘴唇,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刀疤臉嘿嘿一笑:“這小子倒硬氣得很。”
“可是假如你不懂事,舍不得錢,那你兒子的命,可就難說了。”鄭老大淡淡道,“你覺得我們費這么大勁,就是為了這幾十萬?”
劉淑雁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家里的認購證的確被收在一處隱秘的保險柜里,這群人,竟然是有備而來,專門為了這個!
她深深吸了口氣,片刻的慌亂后,就做出了決定。
“好,我給你們。”
……
隔壁向家的車庫里,封睿正舉著手電,搗鼓著門鎖。
荔枝被放在了向家的車庫里,可是偏偏韋青忽然找不到了車庫的門鑰匙。本想就算了的,可是韋青卻很想把荔枝帶過去給大家嘗嘗,封睿也就自告奮勇,在那里搗鼓起來。
終于,“咔噠”一聲,鎖頭被撬開了。封睿跑進去,把那箱妃子笑搬了出來:“韋阿姨,好了。”
韋青舒了口氣,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瞧你忙得一頭汗。”
封睿淡淡一笑:“回去吧,他們一定等得急了。”
沿著小路,兩個人向著隔壁的封家走去。
……邱明泉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眩暈,夾雜著疼痛。
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急促地大聲狂叫:“醒醒,快點醒來!”
他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可就在這一刻,耳邊封睿的聲音卻更加焦急:“繼續(xù)閉著眼睛,別睜開!危險!”
邱明泉心里一動,依言不動,眼睛睜開了一條極小的縫隙,悄悄觀察著外面。
他的睫毛很長,這樣半閉著,看上去和剛剛沒有任何兩樣,所有人也都沒有注意到他。
這一看,邱明泉的心,立刻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了。
整個屋子里,有四個陌生男人分別占據(jù)著客廳的幾個角落,沙發(fā)上,劉淑雁被牢牢捆綁著,她的面前,半蹲著一個男人,看上去是這群劫匪的頭領(lǐng)。
而他和向城,都同樣被綁著。
“書架第二層……靠窗那一格的書后面,有個保險柜。”劉淑雁聲音沙啞,沒有太多的猶豫,立刻做了選擇,“密碼是502500。家里的認購證都在里面……你們、你們?nèi)ト“伞!?br />
刀疤臉“嘖嘖”一聲:“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旁邊,同樣蒙著面的胡波忍不住恨恨道:“那當然,他們可惜命呢!”
他忽然飛起一腳,對著地上的向城狠狠踢了一腳,心里充滿怨毒:同樣都是富家公子哥,為什么現(xiàn)在他如同喪家之犬,這人卻活得光鮮亮麗呢?
兩年前的那場斗毆,發(fā)生在燈光亂閃的舞廳,他對于具體相貌也對不上號了,向城和封睿都參加了打架,這一刻重見,他只記得眼前這張臉的確是有點印象。
鄭老大沖著刀疤臉和胡波揮揮手:“你倆去拿。”
一邊,邱明泉一動不動,心里卻在焦急地對話。
“你不要睜眼,我來觀察。裝昏吧,叫敵人放松警惕。”封睿感知著四周的情況,沉聲道,“屋子外面還有一個,在前面的院子里放風!”
邱明泉心跳怦怦的,忽然心里警鈴大作:“糟糕,韋阿姨和你,也該回來了吧!”
現(xiàn)在封睿還在身邊,就說明少年封睿還沒靠近這里,可是,那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啊!
封睿顯然比他想到得更早,聲音也帶上了焦躁,心煩意亂下,卻也根本沒有辦法好想:“我隨時會消失的,這里的事……只能拜托你了。”
望著沙發(fā)上發(fā)絲散亂的媽媽和地上鮮血淋漓的向城,他心里猶如有烈火在燒。
重生這么久了,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靈魂存在狀態(tài),可是現(xiàn)在,頭一次,他開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痛恨自己沒有身體的激烈情緒。
“假如可以……好好照顧他們,別讓他們受到傷害。你更要保護好你自己,明白嗎?”他艱難地說了一句。
邱明泉在心里“嗯”了一聲:“你放心,我會的。”
可是,剛剛說完這一句,胸口那種熟悉的牽絆感,卻忽然消失了,封睿和他的聯(lián)系,在這一刻,忽然中斷!
邱明泉寒毛直豎,幾年來的熟悉經(jīng)驗,叫他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少年封睿靠近了!
他再也禁不住焦慮,悄悄睜開眼,向著客廳另一邊的院門方向望去。
正如封大總裁說的那樣,外面的門廊邊,影影綽綽地有個暗影躲在門邊,從明處望過去,邱明泉看不到封睿的身影,但是,很顯然,就在這一瞬間,時空中的錯位發(fā)生,少年封睿一定是剛剛出現(xiàn)在小院的附近。
假如他和韋青毫無察覺地走進來,偷偷守在門口的歹徒,一定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怎么辦!怎么辦?!……
一時間,邱明泉心急如焚。
忽然地,他的目光落到了身邊的餐邊柜上。
兩個歹徒去了樓上拿認購證,樓下只有為首的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幫手,根本沒人看著他。
腦海中一個倉促的主意閃過,他猛然掙扎站起,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身邊那裝滿瓷質(zhì)咖啡具、茶具和花瓶的餐邊柜,狠狠撞了過去!
“嘩啦啦!”一陣驚天動地的脆響,餐邊柜整個被撞倒,無數(shù)精美的瓷器滾落到了地上,碎成了無數(shù)片!……
剛剛走到封家小院門口的封睿和韋青,全都被這巨大聲響驚到,猛然抬起頭,愕然地看向了一樓。
就在這一晃眼之間,封睿忽然呼吸一頓,腳步驟停。
韋青不明所以,正要說話,封睿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急促地道:“韋阿姨!您別說話,停下!”
韋青一怔,已經(jīng)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對:“嗯?”
“窗簾全部拉上了!”封睿急促地道,“剛剛那聲音不對!”
他一個人搬著荔枝,不容置疑地低喝:“您站在這里看著我。萬一有什么不對,您第一時間拼命快跑,去報警,知道嗎?!”
韋青頭皮猛地一炸,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狂起:“你也別去了,危險!”
封睿充耳不聞,隨手在木質(zhì)柵欄上抹了一把灰塵,使勁抹在自己臉上和襯衫上,然后徑直地邁著步子,抱起荔枝箱子,踏進了自家的小院。
剛剛沒走幾步,忽然,一個黑影就從門廊的陰影中閃了出來,正是那幾個人中,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封睿迅速地抬眼,看了看他。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樣貌平平,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來,可是那雙陰沉而木然的眼睛,卻叫封睿有種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沒等這人說話,他就憨厚地笑了笑:“大哥好!您姓封是吧?這是您家訂的水果,對不住啊,我和我娘路上耽誤了點,沒及時送到,您千萬擔待點!”
他放下荔枝箱子:“一箱妃子笑,還帶著冰呢,保管您吃了覺得好!”
中年男人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眼前的少年臉上烏漆麻黑的,汗水混著一道道污印子,身上的襯衫在夜色下,隱約可見也臟兮兮的。
不遠處,院門口一個看不清樣貌的婦女正站著,似乎在焦急等待。
封睿耷拉著眼皮,站立的地方,距離他能伸手襲擊到還有幾十公分,目光似有還無地,瞥了一眼那男人的手。
大熱天的,卻揣在褲袋里,封睿視力極好,這電光石火的一眼間,就看見了某種長條狀的東西。
短刀。……
那中年男人再次看了看院門口的女人,終于覺得無法保證同時搞定這意外的母子倆。
“嗯,你放下吧。”他含糊地道。
封睿站著不動,他探頭探腦地望了望窗簾密實遮擋的屋子,口氣有點好奇:“哎喲,這有錢人也打架啊?摔盤子摔碗的,跟我們村里人打架一樣?”
“走走走!”中年男人終于忍不住,低聲呵罵,“送完貨還不快滾!”
封睿趕緊縮了縮脖子,嘴里嘟囔了一句:“城里人真兇!”
他轉(zhuǎn)過身,慢吞吞地離開了。
背后,那人一直盯著他的背,直到他和韋青兩個人消失在封家門前,才收回了目光。
“外面什么聲音?”門里探出一個腦袋,低聲問。
“沒什么,來送水果的伙計,被我打發(fā)走了。”那中年男人應(yīng)道。
門重新關(guān)上了。
鄭老大反身走回客廳,忽然抬起腳,暴戾無比地,向著地上倒在一片碎瓷中的邱明泉狠狠踢去!
“還真以為你昏著,原來在這里憋壞招呢。”他聲音不大,可是下腳卻又狠又重,“你以為發(fā)出聲音,路人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對?做夢呢!”
邱明泉一聲不響,只咬著牙,忍受著那大力的踢打。
胸口像是被重錘一下下敲打著,劇痛鉆心,一股鐵銹味從胃里往外冒,被他死死咽了下去。
鄭老大被這忽然的突發(fā)狀況鬧得有點心煩意亂,再一看邱明泉那冷靜自持的模樣,更加無名火起,他重重揪住了邱明泉的頭發(fā),向地上的碎瓷片按去:“我叫你撞!撞啊!”
尖銳的碎瓷片立刻劃破了邱明泉的額頭,鮮血一條條飛流而下,滴落在地上雪白的瓷器片上,觸目驚心。
可是邱明泉的心,卻忽然松了下來。
……因為心里,封睿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了,充滿驚恐和痛惜:“邱明泉,你怎么了?!”
他既然出現(xiàn)了,那么,就證明剛剛還在附近的少年封睿就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
聰明機警如他,終于因為自己的這冒死提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帶著韋青,遠離了危險。
“我沒事,真的。”他微微一咧嘴,含著滿嘴血腥味道,在心里低聲道。
一邊,劉淑雁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求求你!……別打了,孩子不懂事,他不敢了,求求你……”
向城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死死盯著鄭老大施暴的手。剛才的推搡拖拽下,他嘴里的破布終于松動了些。
眼看著鄭老大又要按著邱明泉的臉往瓷片上按,這一刻,哪還有什么少年間小小的齟齬,他悄悄吐出了堵嘴的布,瞅準了一個空當,發(fā)瘋一般滾了過去,一口咬住了鄭老大的腳踝!
鄭老大悶哼一聲,疼地狂甩腳,好不容易才甩脫了向城,可是腳腕上已經(jīng)鮮血淋漓,竟活生生被咬下來一塊血肉。
他又痛又怒,瘋了般一腳揣向向城的半邊臉,向城慘叫一聲滾到了一邊,嘴巴一張,吐出了滿嘴血沫和咬下來的一塊血肉。
鄭老大吃了這樣一個大虧,怎么不暴戾心起,已經(jīng)忘記了邱明泉這邊,只是追過去沖著向城死命地狂踢:“小王八蛋,很仗義啊?啊!我叫你看看死字怎么寫!……”
向城雙手被綁,沒辦法護住頭,只能蜷成一團挨打,忽然肋骨那邊就發(fā)出了一聲斷裂的輕響。可是任憑鄭老大施暴,他卻硬是一聲也沒呼叫和討?zhàn)垼⌒愕哪樕虾芸炀蛻K白如紙,嘴角溢出血來。
邱明泉在一邊,猛然眼角一跳,不忍目睹地閉上了眼。
……
挽著韋青的手臂,封睿站在了街道的視線死角,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
驚懼、憤怒、焦慮,齊齊沖擊著他的心,媽媽,邱明泉,向城!全在里面!
剛剛臨走前最后一眼,他抬眼望去,正看見二樓父親書房的燈光忽然亮了。
燈亮的瞬間,厚厚的窗簾拉上了。而那一刻,映在窗簾上的人影,是兩個男人。
——那不是邱明泉和向城的身影。他敢保證!
“韋阿姨,我家出事了。”他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聲調(diào),可在這灼熱的夜風中,他自己都聽出了自己的聲音尖銳而陌生。
不是害怕,是全身的血都涌到了頭頂,逼得他想爆炸。
“您快跑,回家打電話給向叔叔,告訴他現(xiàn)在的情況。”他竭力冷靜下來,“記住說清楚,歹徒起碼有三人,上限不知道。向叔叔知道怎么處置的,您報完警,就在家里鎖好門待著,千萬別回來。”
韋青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但是心中早有最糟糕的預(yù)感,聞言眼前就是一黑。
可是,沒有封睿預(yù)想中的尖叫崩潰,她只是雙唇顫抖了幾下,然后,就低聲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封睿點點頭,轉(zhuǎn)身欲走的瞬間,手臂卻被韋青死死抓住,指甲幾乎摳進了他的皮肉。
韋青臉色變得煞白,厲聲低喝:“你要干什么?我不準你去冒險,你自己也還是個孩子!”
看情形,那邊可都是真正的悍匪,絕不是普通打家劫舍的流躥作案。——已經(jīng)有兩孩子栽在里面了,她怎么能再看著這一個陷進去!
封睿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一點點地,他扳開了韋青痙攣的指尖,用盡全身力氣。在模糊的黑夜里,他輕聲道:“韋阿姨,時間不等人,您快去吧。”
他露齒一笑,猶如黑色罌粟花開。英俊的眉目這一刻不再是無邪少年,卻有成人才有的狠厲和果敢。
像是想緩解一下這緊張到絕望的氣氛,又像是在解釋,他淡淡道:“我一定要去的。那邊,全是我在意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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