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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最大兇險


  胡波咽了口唾液, 低聲道:“就在昨天,封云海又出差了, 這一次去的是香江, 據(jù)說行程要七八天。”

  鄭老大陰沉沉地頷首:“所以現(xiàn)在的封家,只有母子倆, 還有一對老夫妻, 男司機(jī)和女保姆。”

  刀疤臉點頭:“這兩個下人的孩子都大了, 所以常住在封家,不過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他們每周日有一天假,回郊區(qū)家里看望老人。”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潦草地圖,字跡扭巴巴的,但是封家的花園和房型卻看得很清楚:“我去摸了兩次底, 地形就是這樣了。”

  旁邊那年輕人湊過來:“這就好辦了,那母子倆能成什么氣候,自然任我們宰割了。對了, 隔壁是那個警察局長的家,但是我也打聽清楚了, 家里也沒有什么警衛(wèi),那個向局長也是夜夜晚歸的。”

  鄭老大臉上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像是沉浸到了遙遠(yuǎn)的某片記憶里。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沉吟一下:“認(rèn)購證在哪里?封云海的書房嗎?”

  胡波點點頭, 恨聲道:“認(rèn)購證他家最少有十幾萬張, 光是從我爸的公司就買了整整十萬張, 這么重要的東西,一般人不放心放在公司,必定放在家里。”

  刀疤臉眼里貪婪閃爍:“就是這玩意,現(xiàn)在價值幾億?!”

  胡波肯定地點點頭:“對,就算現(xiàn)在股市在跌,認(rèn)購證的價錢比前一陣跌了些,可是價值幾個億,還是沒問題的!而且——”

  他呼吸加快,心跳有點加速:“他家的認(rèn)購證,全是不記名的,拿到市場上完全可以自由流通!”

  旁邊那個年輕男子轉(zhuǎn)頭看向鄭老大:“鄭哥,這玩意燙手得很啊。”

  鄭老大淡淡一笑:“那是當(dāng)然。我們干了這一票,就是全國震驚的大案。一旦搶到手,整個東申市的條子,就得全盯得死死的。所以得先找好買家。”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這時才慢悠悠開了口,聲音難聽而喑啞,像是被什么灼傷過似的:“我已經(jīng)找好人了。東西一到手,市價直接三折出手,給現(xiàn)金。”

  胡波一下子就急了:“才三折?怎么這么少?!”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不耐:“幾億的東西,你的意思是自己賣?人家轉(zhuǎn)手分銷,化整為零,不得層層給抽頭?白癡。”

  鄭老大似笑非笑地看著胡波:“就算三折,也有一個億了,我們幾個人分分,每個人還有兩三千萬呢,你還不滿意?”

  胡波看著他微笑的眼,忽然心里一顫,連忙低下頭:“滿意,滿意!”

  忽然,他福至心靈,討好地看著鄭老大:“鄭哥,我出力少,哪能和你們均分呢,我……我就分十分之一吧。”

  十分之一也有一千多萬,足夠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過上好日子了!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那個年輕男子和刀疤臉目光一接,再瞧向胡波時,譏諷的神色一閃而過。

  胡波猶自不覺,忽然抬頭,遲疑道:“鄭哥,我們不殺人吧?”

  鄭老大笑了,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瞧你說的,我們跟他們又沒仇,我們只求財,不是要害命。”

  胡波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了些,惡狠狠地道:“就算不殺人,我也得親手捅那個姓封的小子一刀。報了我這兩年大牢的仇!”

  ……

  “喂,我媽叫你晚上來我家吃飯。”封睿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清亮柔和,“我爸出差了,她覺得家里冷清,說好久沒見你了。”

  邱明泉抱著電話,坐在家里的客廳里,八月下旬的天氣依舊很熱,家里剛剛安上了三臺春蘭空調(diào),現(xiàn)在,客廳里強(qiáng)勁的冷風(fēng)吹著,格外舒坦。

  他含笑道:“好,那我?guī)б黄堪⒁虗酆鹊募t酒去?”

  “可別了,我媽說,你人來就好了。”封睿的聲音終于也帶了點笑意,“早點來,最近你去南圳不在家,我和韓立他們把那個股票軟件又完善了些,你來看看。”

  邱明泉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到了下午四點多:“好,我這就出門。”

  家里沒人,兩位老人是閑不住的人,大熱天的也非要跑去店里看店,怎么勸也不聽。

  邱明泉在桌上留了個條子,轉(zhuǎn)身出了門。

  自從從南圳市回來后,他一直忙于跑商鋪還貸的事,的確一直沒有見過封睿了。

  封家的小洋樓里,封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下樓跑到了廚房:“媽,我邀請了邱明泉來家里,晚上留他吃飯啊!”

  劉淑雁正在廚房里煲湯,聞言笑道:“那當(dāng)然好啊,我也有陣子沒見他了。你向叔叔上次回來,說他又在南圳市立了大功呢。”

  封睿拈起一串葡萄,親手在水龍頭下清洗起來,忽然道:“我跟他說,是你邀請他來的,你可別說漏嘴了。”

  劉淑雁又好笑又覺得稀奇:“奇怪了,就說你自己邀請的又怎么了?又不是叫女孩子來玩,怎么還害羞的?”

  封睿若無其事地洗著葡萄,不知道為什么,耳朵在西曬的日光下,透出了一點點粉紅:“對了媽,上次你做的松鼠鱖魚,邱明泉好像挺愛吃的。再做一次吧?”

  劉淑雁被他一打岔,也就笑道:“我是沒發(fā)現(xiàn)明泉愛吃呢,你倒細(xì)心。行啊,正好冰箱里有剛買的鱖魚,我來做。”

  母子倆正說著話,外面的門鈴就響了。

  封睿飛奔跑出去,一開門,就是一怔。

  門外,向城大汗淋漓,拎著兩個碩大的綠皮黑紋西瓜,笑舉手示意:“我媽買了好幾個,沙瓤的味道特好,就叫我送兩個過來。快快,接一個過去,特重!”

  劉淑雁從廚房里探出頭:“哎呀,是小城啊,快點進(jìn)來。晚上你們同學(xué)邱明泉也來做客,你也一起留下吃飯吧,正好熱鬧。”

  向城微微一愣,俊俏的臉上笑容淡了些,斜眼瞥著封睿,眉峰微挑:“哦,又請他來做客啊?”

  封睿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嗯,是啊。”

  向城和邱明泉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對盤,真不想叫他倆又坐在一桌上大眼瞪小眼,可是媽媽已經(jīng)出口邀請了,總不能趕向城走吧?

  向城瞧著他的神色,心里就是一陣說不出來的氣惱。

  他正要摔下西瓜就走,可是忽然一頓,又展顏一笑,親熱地對著廚房那邊叫:“好啊,劉阿姨。我姐出去和同學(xué)玩去了,我媽在家看書。要不,我叫我媽吃飯時也過來唄?”

  “好啊,你媽一個人在家,還不是面條來對付?”劉淑雁熱情地道,“待會兒飯好了,你去叫她。”

  向家母子在他們家蹭飯可不止一兩次,一個月里總有那么十來回,早已經(jīng)見慣不驚。

  向城殷勤地跑進(jìn)廚房:“保姆呢,您一個人備菜啊?”

  “今天周末,他們回家去了。”劉淑雁隨口道。

  “那我把瓜放這嗎?”

  劉淑雁扭頭對著封睿吩咐:“你來,把西瓜拿出去。拿院子里井下的籃子拴好,用井水湃著,比冰箱放著的好吃。”

  封睿應(yīng)了一聲,從向城手里接過兩個碩大的西瓜,往院子的井邊走,還沒靠近,院子的門鈴又響了。

  一抬頭,邱明泉站在木質(zhì)柵欄外,穿著淺藍(lán)色的條紋襯衫,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正笑著舉手示意:“快開門,好重。我沒帶紅酒,買了兩個大西瓜。”

  ……

  “呵呵。”一聲清亮的輕笑從門廳口響起來,向城立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一雙鳳目淡淡斜睨著。

  看著邱明泉手里的西瓜,他神色有點古怪:“也帶的西瓜啊?真巧。”

  一股古怪的情緒飄蕩在空氣里,縱然遲鈍如邱明泉,也感到了這句話里含有的某種微妙意味。

  封睿微微皺眉,伸手接過邱明泉手里的西瓜,每邊手臂各自兩個,四個大瓜吊在手上,縱然力大,手臂上也是青筋暴起,肌肉虬結(jié)。

  井欄吊著的竹籃哪里放得下這么多瓜,他淡淡道:“我去車庫拿大桶。”

  邱明泉和向城幾乎同時開口:“我?guī)湍阋黄稹?br />
  兩人口氣一致,忽然又同時住口,有一點尷尬地都不說話了。

  封睿等了片刻,竟是沒等來一個幫手。他也沒吭聲,一個人徑直往車庫去了。

  臺階下,邱明泉有點莫名地心虛。

  ——封大總裁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一直逼著他分開現(xiàn)在的封睿和向城,他硬著頭皮做了幾次,只覺得實在是莫名其妙。

  不管以后他們怎么樣,現(xiàn)在的向城,可真的是對少年封睿死心塌地得好,自己這樣,簡直就是破壞人家小伙伴的友誼啊!

  難怪向城每次看見他,就有種根本掩飾不住的敵意。

  “喂,你知道嗎?”向城忽然欺身靠近,在邱明泉耳邊輕輕冷笑,“雖然是做了一樣的事,可惜,你比我晚了一步。”

  邱明泉抬頭看著他,腦子里有點糊涂。

  向城好像說的是西瓜,可是……為什么他覺得,他的話卻另有深意?

  ……

  晚飯的時候,韋青果然被叫了過來,一看到邱明泉,她也是滿眼喜悅,忍不住在飯桌上問東問西。

  她其實一向話少,性情也清冷,可是每次見到邱明泉,卻總是意外地投緣和喜歡,對邱明泉噓寒問暖的,直聽得向城直翻白眼。

  向元濤上次回來后,當(dāng)然和韋青也詳細(xì)說了發(fā)生的事,就連和李哥斗毆的事也統(tǒng)統(tǒng)說了。韋青聽得又驚又不信,邱明泉這孩子,明明靦腆又安靜,哪里像是那么兇悍的樣子?

  “以后遇到這種事啊,還是要忍忍。”她實在忍不住擔(dān)心,憂心忡忡地道,“上次幫我們向城擋了一酒瓶,就已經(jīng)重傷了呢。”

  劉淑雁幫邱明泉夾了一筷子松鼠鱖魚,一邊笑著道:“明泉啊,吃這個,小睿說你愛吃。”

  向城嘴角一撇,露出個極淺的斜睨,瞧了封睿一眼。

  封睿恍若未覺,只淡定地聽著。

  邱明泉趕緊點點頭:“嗯嗯,我知道的。實在正巧趕上了。那些人要打斷王大哥的胳膊,我總不能看著……下次一定注意,首先保護(hù)好自己。”

  封睿在一邊插嘴:“韋阿姨,明泉要是怕事躲事的人,當(dāng)時也不會幫我們擋酒瓶了。”

  韋青嘆了口氣,她也知道邱明泉不是好勇斗狠的人,可是一想到那些致命的危險,心里還是說不出地揪心。

  餐廳里兩個女人,三個少年,氣氛倒也熱鬧。

  向城的座位正對著餐廳的窗戶,一抬頭,忽然眼睛一瞇。

  有道影影綽綽的黑色在緊閉的窗戶玻璃上倏忽一閃,又消失了蹤跡。

  是野貓嗎?好像比野貓大很多?

  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璀璨的水晶燈光芒映照在餐廳的落地窗玻璃上,定睛去瞧時,外面黑影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花木重重。

  封睿背對著窗,正看見他的表情:“怎么了?”

  “睿哥,你家院子里常來野狗什么的嗎?”

  封睿皺眉:“沒有啊,什么事?”

  向城猶豫一下,搖搖頭:“沒什么。”

  晚飯后,邱明泉沒立刻走,韋青和向城也就留在封家的客廳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消了一會兒食,封睿跑到了井欄邊,把吊在大木桶里的西瓜取了一只上來,搬到廚房里切了,果然皮薄瓤細(xì),鮮紅的瓜肉被冰涼的深井水鎮(zhèn)得清涼可口,格外沙甜。

  忽然地,韋青就是一拍腦袋:“哎呀,家里還有元濤的老戰(zhàn)友下午托人捎來的一箱荔枝呢,從南邊帶來的妃子笑,味道很好,我想著吃飯時帶來的,怎么就又忘了。”

  她站起身:“小城,你跟我一起回家搬過來,大家嘗嘗鮮。”

  向城正要應(yīng)聲,抬眼看見封睿正站在邱明泉身邊,忽然眼珠一轉(zhuǎn):“叫睿哥陪您去吧,我和邱同學(xué)有話要聊呢。”

  就是不想留下這兩個人在一起,可總不好指揮外來的客人吧?

  封睿站起了身:“韋阿姨,我跟您去。”

  兩個人出了院門,向著隔壁去了。

  封家的餐廳后窗外,兩個黑色的影子匍匐在灌木叢里,忽然,旁邊有人躡手躡腳地湊了過來:“好了,來做客的那對母子終于走了!我親眼看見他們出門了!”

  埋伏的兩人中,有人壓低聲音,有點焦躁:“屋子里剩下的是封云海的老婆和兒子吧,還有個同學(xué)?那個小王八羔子怎么還不走?”

  一直默不作聲的鄭老大死死盯著餐廳,有窗紗遮擋著,看不太清女主人的樣貌。只聽得見隱約說話和幾個人影,大致能推斷出來走掉的是那對鄰居家的母子。

  “再等等,總是要走的。”他低聲道,“做大事,要有點耐心。”

  兩個人只得縮起了脖子,在酷熱的夜晚里,忍受著蚊蟲的叮咬,心里對那個來做客的少年惱得不行。……

  屋子里,邱明泉正和劉淑雁聊天,少年封睿不在,封大總裁難得能夠上線,正也在心里絮絮叨叨地感慨。

  “我媽這時候真年輕啊,她真漂亮,對不對?”他唏噓著,有點難過地看著劉淑雁這時年輕溫婉的容貌。

  前世他們出事的時候,媽媽已經(jīng)差不多六十歲了,雖然保養(yǎng)得當(dāng)養(yǎng)尊處優(yōu),但是和現(xiàn)在這剛剛四十出頭的樣子比起來,依舊是蒼老了許多。

  “對啊,你媽媽真的特好看。”邱明泉真心實意地道,“做菜還特好吃。”

  “你這個吃貨!”

  向城在沙發(fā)另一邊坐著,有點無聊。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忽然就又是一愣。

  是他眼花了嗎,怎么好像又看到什么東西一閃?

  他站起了身,走到餐廳的落地窗前,疑惑地往外看了看。從明處往暗處看,什么都看不見,一片漆黑。

  他打開了落地窗,邁出了北陽臺,一個翻身,落到了外面的后花園里。

  今晚的月色不太明亮,星辰也稀疏。他的視線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四周的黑暗,四下打量著黑黢黢的園林灌木。

  什么也沒有,只有唧唧的蟲鳴,還有微風(fēng)。

  不是微風(fēng)!

  腦后的微風(fēng)忽然變大,變成了一陣極小、卻尖銳的破空之聲!

  后腦一下悶痛,向城身子一軟,徹底倒了下去。

  “封叔叔要多久才能回家?”邱明泉望了望偌大的客廳,封睿剛剛隨著韋青去了隔壁,向城剛剛好像打開窗,去陽臺透氣去了。

  整個客廳里,忽然只剩下了他和劉淑雁兩個人,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劉淑雁笑道:“總得還有三五天吧,這次有個香江的大集團(tuán)要來談內(nèi)地的地產(chǎn)開發(fā)合作,怕是有不少細(xì)節(jié)要推敲。”

  落地鐘猝不及防地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整點報時,一只布谷鳥從鐘面里的小木巢忽然跳出來,“咕咕”叫了幾聲。

  白天還覺得這報時的布谷鳥可愛,可不知道為什么,到了晚上,小樓里沒有什么人,這叫聲好像就忽然陰沉了些。

  邱明泉看看墻上,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十點,韋青和封睿還沒回來。

  忽然,心里封大總裁的聲音有點凝重:“你和我媽說,過幾天,抓緊再花錢請兩個專業(yè)的保鏢常住家里——不不,現(xiàn)在來不及了,你現(xiàn)在就說,今天太晚了,你不回家,想留宿在這里。”

  就在這一刻,感知敏銳的他忽然有點奇怪的心底不安,腦海里各種奇奇怪怪的新聞舊事都涌上了心,不知怎么,那個香港巨富李嘉誠的兒子被悍匪綁架的驚天大案就忽然冒了出來。

  ——也是一樣,在初富起來時,沒有做到嚴(yán)密異常的安保,導(dǎo)致就算是港府首富,也被這人間惡鬼盯上。

  封睿忽然心里一冷,想到了一件事:現(xiàn)在的封家,剛剛到手億萬巨財富,和前世的軌跡,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不同。

  那么別的事呢……一切都會照舊嗎?會不會在遙遠(yuǎn)的哪里,已經(jīng)有只蝴蝶無意中扇動了翅膀?

  邱明泉一怔,雖然有點覺得莫名,可是他聽出了封睿的鄭重,立刻開口,硬著頭皮道:“哎呀,封叔叔不在家,你們這里可真有點太大了。干脆我今晚在這里住一晚吧,正好有點計算機(jī)程序的事,想和封睿研究一下呢。”

  劉淑雁挺高興,立刻笑瞇瞇地道:“那好啊,睿兒的床大,睡你們兩個人沒關(guān)系。這天氣,連被褥都不用準(zhǔn)備。”

  窗戶開著,邱明泉的話清晰可聞。藏身在陽臺附近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里咒罵了一句。

  居然還不回家了!

  “動手吧,這個小赤佬既然趕著投胎,那就一起收拾了。”刀疤臉湊近鄭老大,惡狠狠地低語。

  封睿聽著邱明泉和媽媽的對話,忽然問:“向城呢?”

  落地窗開著,剛剛邱明泉的眼角余光有看到向城曾經(jīng)打開窗,似乎往外看了看,就縱身跳了出去。

  封家一樓的北陽臺緊挨著后花園,這時候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惡性案件,大家都沒有做封閉陽臺的裝修習(xí)慣,封家這樣的獨棟別墅,甚至高墻都沒有。

  邱明泉這才也感到有點奇怪,他站起身,也向著落地窗那邊走去。

  客廳里開著空調(diào),一逼近大開的窗戶,戶外的灼熱氣浪就襲了過來,黑黢黢的灌木似乎也被熱氣灼得蔫了許多,耷拉著腦袋。

  “向城?”邱明泉試探著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他皺了皺眉,半邊身子探出了北陽臺的欄桿,再度叫了一聲:“向城,人呢?”

  “小心,快回去!”封睿忽然在他心里用力嘶吼,某種巨大的危機(jī)感襲來,令他警惕陡升。

  本來他的感覺原本比任何人都要敏銳,可惜今天難得少年鋒睿不在家,他終于能夠又和久違的媽媽見面,所以心情激蕩之下,全部心里都放在媽媽身上。完全沒有再去注意外界,這個時候感到不對,卻已經(jīng)晚了。

  邱明泉寒毛直豎,視線中的前方,他果然看到了什么東西在正對面的灌木叢里一動!

  正當(dāng)他的注意力被前方吸引之際,忽然地,側(cè)面的陽臺柵欄下,一邊躥出來一個人影,手里掄著東西,一左一右,向著邱明泉的頭和上半身,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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