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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陰魂不散


  不好的聯(lián)想忽然升起來, 向城的臉色更加古怪。

  邱明泉哪里敢叫他看見東西,又急又慌, 兩個人扭作一團(tuán),在衛(wèi)生間里激烈地開始糾纏。

  “打昏他!”封大總裁比他還急,這時候也顧不得情誼,只一個勁地攛掇, “打昏了你快走,事后就說他記憶錯亂!”

  可是邱明泉哪里敢真的傷人,這不是歹徒,不是小偷, 是向城!

  心里發(fā)慌,加上不敢真的用力, 生怕爭奪中把玉石碰碎, 他的反擊就顯得被動。

  這邊,邱明泉單手死死護(hù)住了脖頸, 向城卻雙手都空著, 忽然抽了個空當(dāng), 一把將他推倒, 壓在了洗臉臺邊。

  邱明泉背后被大理石盆邊壓著,前面的小腹就是一痛,雙腿一軟, 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向城這一下壓制, 卻正撞在邱明泉的傷口上。

  “當(dāng)啷”一聲, 洗臉臺上的玻璃漱口杯被碰掉在瓷磚地面上, 跌成了碎片。

  向城手疾眼快,一把撈住蜷縮著身體的邱明泉,正要焦急地趁機(jī)拉出他脖子上的紅繩看個究竟,可是忽然地,就是一頓。

  邱明泉面如金紙,捂住了左邊的小腹,臉上有點扭曲。

  向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在舞廳里幫他們擋了一下時,可不就是左邊受傷的嗎?

  他嘴巴微張,茫然地停在那里。

  就在這時,門口卻忽然響起了一聲帶著輕怒的叫聲:“向城,你在干什么?!”

  封睿站在門口,被玻璃杯碎聲引來的他,此刻正一臉驚詫,很快,英俊眉目間帶上了怒氣。

  任誰也看得出來,是向城壓住了邱明泉,在動手打邱明泉!

  向城怔怔地松開了手,腦海中忽然還是有什么一閃,模糊地覺得不對。

  “睿哥,他、他脖子上的東西……”

  他急切地回頭,想要拉著邱明泉脖頸上的紅繩給封睿看,可是下一刻,就揉了揉眼睛。

  東西呢?剛剛還在的紅繩呢?

  “你、你……”他目瞪口呆,忽然醒悟過來,又氣又急,“你藏哪去了?!”

  忽然狐疑心起,他心里有個不好的聯(lián)想——到底是邱明泉偷了睿哥的東西,還是睿哥悄悄地把貼身的寶貝吊墜送給了他?

  后面的聯(lián)想簡直叫人如墜冰窟,他呆呆地扭頭轉(zhuǎn)向了封睿,顫聲道:“你、你的……”

  他忽然閉上了嘴。

  封睿正站在對面,脖頸上一抹鮮紅刺眼,向城呆呆地?fù)淞诉^去,猛然拉出來封睿脖子上的繩子!

  ……還在。

  他猛地舒了口氣,這時候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兩個人就在他眼皮底下,當(dāng)然不會是剛剛邱明泉把吊墜還給了封睿,那么……不管怎樣,就算他藏了起來,那也是他自己的東西。

  內(nèi)疚和慚愧飛快地涌上來,他訕訕地回過頭,看著一臉冷汗的邱明泉,心里懊悔不已。

  “對不起。我、我看錯了。”他低聲道,忍不住有點埋怨,“給人看看又不會少塊肉,你干嗎拼死不給看?像個被強(qiáng)-暴的小媳婦似的……你要不要緊?……”

  封睿面沉似水,大步走進(jìn)衛(wèi)生間里,伸手拉起邱明泉:“怎么回事,你怎么樣?”

  邱明泉心如鼓擂,在看到封睿的第一眼竟沒覺得是救星,反而覺得更加危險。

  現(xiàn)在稍微冷靜下來才反應(yīng)過來:沒事了,這個少年版的出來,危機(jī)倒是解除了!

  果然,脖子上的玉石吊墜已經(jīng)神隱,再無蹤跡。

  “真的沒事,一點誤會而已。”他勉強(qiáng)一笑。

  封睿轉(zhuǎn)過頭冷冷瞪了向城一眼,心里惱火萬分:誤會,誤會什么?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了向城這個暴脾氣,竟然又動手打人了?

  畢竟是他的生日會,在他家里打架斗毆算怎么回事?更何況,雖然不知道到底問什么,可是向城這尷尬又懊悔的神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又是他主動挑釁。

  “你又打人?是不是太過分了?”他一字字道,語氣冰冷。

  “我……我沒有打他。”向城茫然無措地道,“他身上有個吊墜,我,我覺得眼熟,我只是想看看……”

  他扭過頭,充滿希冀地看向邱明泉:“你藏起來了,對不對?”

  邱明泉尷尬地閉著嘴,完全沒辦法接話:要命了這是!

  封睿狐疑地看看邱明泉沉默的臉:“什么吊墜?”

  邱明泉張口結(jié)舌,脫口而出:“沒、沒有!”

  封睿終于眉頭一皺,不快地看向向城:“夠了,別再胡說八道了!”

  向城蒼白了臉,看著邱明泉緊閉的嘴巴:沒有?!

  他的眼睛里忽然眼睛里顯出一絲憤怒:“好,你說沒有,那當(dāng)然就是沒有!”

  他扭頭就往外走,路過封睿身邊,死死咬住了牙:“算我眼花,或者是我誣陷他!”

  邱明泉大氣兒也不敢出,同時只覺得小腹真的有點不舒服,向城那一下好死不死地,正碰在舊傷上,剛才猛地一下劇痛過去,現(xiàn)在還在隱約跳痛。

  “我出來一天,怕家里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玩。”他佯裝微笑,提出告辭。

  封睿沉默一下,以為他和向城的確鬧得非常不愉快,只得默默點頭。

  “我送你。”他簡短地道,親自把邱明泉送到了門口。

  猶豫了一下,他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邱明泉,歉意地道:“我替向城道個歉。向城的確太莽撞了,脾氣又壞。你……別生他氣。”

  邱明泉笑了笑,他一個重生了的老男人靈魂,哪里真的會和孩子置氣。

  所以他的眼神特別坦誠:“我真的沒生氣。向城他就是敏感,想多了而已。”

  ……

  坐在封家派來送他的車上,他按了按小腹,早前縫線的傷口早就長好了,雖然不會裂開,可是現(xiàn)在的確在隱約作痛。

  這向城,還真是和他犯沖啊。

  “你下次別讓他,直接揍回去,他就是欠揍!”心里,封大總裁惱火地冷聲道。

  邱明泉苦笑:“還不是你叫我和他處好關(guān)系?”

  “我叫你把他和小時候的我分開!這才是重點。”封睿有點兒理虧,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今天你送的那個生日禮物,他滿意不?”

  邱明泉忽然語塞了。腦海里猛地想起那剎車導(dǎo)致的雙唇相觸,那陽光下的兩人目光里的震驚。

  “怎么了?”封大總裁看他這忽然發(fā)愣的模樣,心里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他不喜歡?不會吧,我了解我自己啊,我應(yīng)該喜歡別人親手做的心意。”

  邱明泉窘迫無比地笑了笑:“不是不是,他、他挺喜歡的。”

  “是嗎?”封大總裁總覺得他似乎隱瞞了什么,狐疑地問,“那為什么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邱明泉抿了抿嘴唇,忽然輕聲道:“那個……你也生日快樂。”

  封睿一下安靜下來,半晌才別扭地哼了哼:“又沒有生日禮物。”

  明泉充滿歉疚地笑了笑:“是啊。”

  封大總裁幽怨地不出聲了。連個身體都沒有,要什么禮物呢!他還是能吃,還是能玩?真是糟心!……

  司機(jī)將邱明泉送到了小區(qū)附近,將他放下了車,掉頭而去。可是邱明泉剛一下車,卻忽然一怔。

  離開封家時,正是天色將晚,現(xiàn)在的暮色已經(jīng)籠罩了街道。

  各家店鋪還有不少亮著燈,可就在這街上有客流的時候,一群穿著灰撲撲衣服的男人,戴著口罩,騎著摩托車呼嘯而來,在邱家店面門口驟然停下。

  人人都拿著大棒,開始瘋狂地砸著邱氏百貨剛剛修復(fù)好的鋁皮卷閘門!

  邱家店面的隔壁,就是劉家的美發(fā)廳,此刻還有兩名小學(xué)徒在看店,吃驚地跑了出來,一個男學(xué)徒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你們干什么?!”

  為首的一個流氓掄起大棒,“嘩啦”一聲,就直接打碎了劉家美發(fā)廳門前的紅藍(lán)彩柱,一聲獰笑:“滾!不然連你家一起砸!”

  紅藍(lán)燈柱玻璃碴亂濺,那個男學(xué)徒的臉上立刻被劃出一道血痕,嚇得驚叫一聲,趕緊跑回了店里,死死關(guān)上了門。

  “快打電話報警!”他心驚膽戰(zhàn)地小聲叫,太可怕了,十幾個人來砸店!

  隔壁的那家邱氏百貨是自己東家的鄰居,這是得罪了什么厲害的壞人?

  邱明泉只覺得一股熱血,忽然就涌上了頭!上個月的無妄之災(zāi),巨大損失、銀行那邊的小人作祟,以及斷貨的壓力……

  今天好不容易全都搞定,一切有了曙光,而現(xiàn)在,這背后的人一天都等不得?

  他猛然撒開腳步,向著那邊狂奔而去!

  “停下,不準(zhǔn)去!”封睿厲聲狂喝,“你孤身一個人,不要逞強(qiáng)!讓他們砸,你的安全更重要!”

  上次好歹有少年封睿聯(lián)手,來的歹徒也只有五六個,現(xiàn)在情勢完全不同,他真的以為自己能以一當(dāng)十?

  邱明泉腳步一頓,驟然停住了。

  就在這時,卷閘門已經(jīng)被砸開了,一張蒼老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發(fā)瘋一樣舉著一根木棒:“滾,給我們滾!你們這群雜碎!”

  為首的流氓一愣,店里一直安靜得很,沒想到,居然藏著人?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流氓已經(jīng)沖了過去,其中一個照著邱爺爺?shù)纳砩暇鸵还髟伊讼氯ィ骸袄贤醢耍≌宜腊。浚 ?br />
  一切只在片刻之間,邱明泉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爺爺忽然雙膝跪倒,雖然聽不見,可是他的耳邊,卻好像有一聲沉重的回響。

  那是前世,爺爺被王大全一棒砸斷了腿骨,小小的他耳邊聽到的聲響。

  隔了一生一世,他卻依舊記得清清楚楚,猶如噩夢。

  “啊!”他狂叫一聲,滿眼血紅,瘋狂地沖了過去!

  忽然,街道的盡頭又沖過來黑壓壓的一群人!

  ……邱明泉驚詫萬分,一邊跑,一邊揉了揉眼睛。

  昏黑的夜色里,那些人雖然穿著便衣,可是一個個氣質(zhì)彪悍,帶著煞氣,他不會認(rèn)錯的。

  領(lǐng)頭的人明明就是劉東風(fēng)!

  劉東風(fēng)心里帶著一股邪火,狂風(fēng)一般急沖到了邱氏百貨門前。

  ——還以為這些壞種不會這么急著跳出來,擔(dān)心今天帶這么多人埋伏會無功而返呢,沒想到,這背后的人,就真的這樣喪心病狂。

  一看到汪科長暴露,一看到邱家的貨源危機(jī)解除,就急著再次下手了!

  一群流氓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后面趕來的便衣民警包了個餃子,密不透風(fēng)。

  “放下武器,趴下!敢反抗的,別怪我們不客氣!”劉東風(fēng)怒吼,抽出粗大的警棍,劈頭蓋臉就向著最后的一個流氓砸去,“趴下!統(tǒng)統(tǒng)的!”

  一群流氓立馬就蒙了,雖然平時干盡壞事,可是對警察的畏懼出自骨子里,這帶著警棍和手銬的一群警察顯然是有備而來,瞬間就瓦解了他們的心理。

  一開始還有人企圖反抗,可帶頭反擊的人還沒舉起棒子,就被劉東風(fēng)身邊的幾個刑警飛身撲上來,踢的踢,打的打,幾乎沒過一分鐘,就都立刻丟盔卸甲,被揍得四仰八叉,哀嚎著“撲通”紛紛跪倒在地。

  “別打別打!我們不動了,我們自首!”

  邱明泉狂奔著終于趕到,發(fā)瘋一般擠開眾人,跑到了爺爺身邊:“爺爺,爺爺你怎么樣?!”

  邱爺爺額頭上一層冷汗,一條腿不太自然地彎曲著,一聲不吭,只死死地抓住了邱明泉的手。

  邱明泉心里痛得無以復(fù)加,一眼看去,就看得出爺爺?shù)耐葢?yīng)該是被打斷了。

  前世的噩夢,本以為可以保護(hù)著家人不再重新經(jīng)歷,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換了一種方式,還是沒有避過!

  “爺爺。我?guī)闳メt(yī)院。”他哽咽著,小心地抱起來老人。老人家一直偏瘦,抱在懷里,邱明泉才感覺到爺爺?shù)氖莨轻揍尽?br />
  劉東風(fēng)踏著自家的美發(fā)廳紅藍(lán)燈柱的碎玻璃片,一步步走過來,滿臉都是寒氣。

  “誰打的老人!”他旁邊一個隊友看見他的神色,知道他生氣,立馬吼了一聲。

  一群混混互相看看,終于有人硬著頭皮支支吾吾:“是……是我!”

  那個隊員冷笑一聲,劈手就給了狠狠一巴掌,頓時打得他鼻血長流:“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找死嗎!”

  那流氓也不敢吭聲,心里連連叫苦:這是怎么說的,怎么剛出手,就惹來了這么一幫子埋伏!

  他只有苦哈哈地點頭哈腰:“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咔嚓嚓”,一串串手銬聲接連響起。歹徒帶來的棍棒丟了一地,一個個三下五除二都被銬了起來。

  邱明泉抱著爺爺:“東風(fēng)哥,借您的車,送我一下。”

  劉東風(fēng)心里內(nèi)疚,他們想抓個證據(jù)確鑿,動手晚了這么半分鐘,沒想到邱爺爺在里面,竟遭了殃。

  “上來,我開車。”他飛奔出巷子,把警車開了進(jìn)來。

  警車一路風(fēng)馳電掣,向著附近的醫(yī)院開去。

  邱爺爺一直沒有吭聲,靜靜地躺在放下來的后排座位上,邱明泉緊緊握著老人的手,悲痛一點點淡去,心里刻骨的仇恨開始涌了上來。

  “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攔你。”心里,封睿有點內(nèi)疚。

  邱明泉淡淡地道:“這不怪你。”

  是他自己太大意了,也太低估了豺狼的兇殘!

  好半晌,臨近醫(yī)院,前面駕駛座上的劉東風(fēng)看了看后視鏡,眼睛里閃著銳利的光,沉聲道:“向局昨天親自督辦的,說要嚴(yán)防壞人反撲,叫我領(lǐng)隊辦案,所以我們今天在專門守著。”

  局長就是局長,料事如神啊!只可恨,自己沒能完美地辦好事,還是傷到了自己人。

  邱明泉怔怔地發(fā)著呆,心里一股熱流悄然涌了上來,叫他沒由來地眼中酸澀。

  向元濤……原來一直在關(guān)注著他。

  劉東風(fēng)狠狠咬著牙:“所以你放心,這事沒完!”

  心里,封睿的語聲像是帶著無比的寒氣:“你東風(fēng)哥說得對,這事沒完了。”

  ——本想把那個姓胡的弄到牢里去就算了,現(xiàn)在既然這樣,那就不死不休,來陪他玩到底!……

  胡家的客廳里,富麗堂皇,燈火通明。

  胡靖康的老婆洗完了澡,穿著雪白的睡衣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有點詫異地問:“今天怎么了,回來這么早?平時不是都要應(yīng)酬?”

  胡靖康拿著本養(yǎng)生雜志,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實在不想多看那張年老色衰的臉,更懶得聽那審視的口氣,淡淡道:“有點事,回家等消息。”

  他老婆看出他的厭棄,眼光里也是譏誚一閃:“看來是重要的消息了,你慢慢等。”

  她剛施施然站起,想往樓上臥室走,就聽見家里客廳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一回頭,就看見胡靖康飛快地?fù)溥^去抓起了話筒,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怎么樣?辦好了沒?”

  電話里,手下的聲音充滿沮喪:“胡總,不好了!我守在街口看著他們,結(jié)果那群混混剛沖過去,就全都被抓了!”

  胡靖康斜倚在沙發(fā)上的身子,猛地挺直了:“怎么會?!今天剛布置的,走漏消息了?!”

  那名手下惶恐地低聲道:“我、我瞧著像是埋伏好的,早早地就等著呢!來了起碼十幾個警察,全都是好手,像是市局的精英!”

  胡靖康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算是邱家那小子是幫向局長的兒子擋過一刀,有點情誼在,可也沒道理叫向局出動市局的精英啊!

  “汪科長那邊怎么樣了?”他陰沉地接著問。

  “我打聽到的,好像很嚴(yán)重。”那名手下更加忐忑,“工行那邊的關(guān)系都問遍了,只說是行長親自過問的,勃然大怒!”

  “給錢!今晚上就把錢給我送去汪科長家,警告他——”胡靖康焦躁地厲聲道,“他反正完蛋了,要是想留點錢傍身,就把嘴巴給我閉緊點!”

  “好,知道了。”手下小心翼翼地應(yīng)承著,“我剛?cè)ャy行取了錢,這就去辦。”

  胡靖康只覺得一陣肉疼,握著電話的手都有點顫抖,這次本想著把邱家逼死,取得那些店鋪補(bǔ)償,可現(xiàn)在倒好,一點利益沒見到,搭出去這么多!

  叫供貨商壓貨,已經(jīng)付了一筆錢,再加上給汪科長辦事的好處費,還有這次叫他閉嘴的一大筆錢……對了,那些流氓的花銷,叫他們的頭兒跑路的費用!

  全都是錢!

  一筆筆地花了出去,全都打了水漂,可是那個邱明泉還是完好無損!

  胡靖康的老婆側(cè)耳聽著,一回頭,忽然嚇得臉色驟變,疾奔過來:“老胡,你怎么了?!”

  胡靖康臉色煞白,金絲眼鏡下微微翻著白眼,半晌才緩過來。

  “心口有點疼。”他緩緩道,忽然拿起手邊的那本養(yǎng)生雜志,狠狠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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