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新奇的超市開張
“哎呀,這個發型真好, 我瞧著, 比原先的這個明星還好看些呢!眹^的幾個少婦眼睛立刻就亮了, 看著劉淑雁那姣好的容貌羨慕不已。
明星畫冊是一回事,理發師能巧手配合臉型做出效果,那是另外一回事, 有了韋青和劉淑雁兩個美人的親自示范在面前,幾個觀望的女人都立刻動了心。
劉淑雁起身拿過小坤包, 正要拿錢,忽然笑盈盈道:“老板娘, 宣傳單上不是說,辦個消費儲值卡什么的,可以打八折嗎?我想辦一個呢!
劉琴花一愣,那也是邱明泉的主意,以前還真沒有想過這樣操作。
一下子預付一大筆錢, 給一個陌生人,這誰敢呢?
“啊,您的話, 就打個……”她嘴里正要吐出六折的話, 劉淑雁玲瓏心竅, 存心幫她招攬生意, 哪里會叫她降價, 急忙就掏出了錢包。
“先辦個五百元的卡吧, 這樣八折就好多了, 價格不那么心疼。”她一本正經地道,“老板娘,那這次的價格就按照八折算,只要二十元了對吧?”
劉琴花還想推辭,邱明泉悄悄按住了她的手,伸手接過了五百元錢:“沒問題,我幫您登記一下,謝謝光顧!
韋青也不動聲色地跟著掏出了錢:“我也辦一張吧。”
那個容貌俏麗的少婦瞥了一眼劉淑雁和韋青,女人之間的直覺立刻就告訴她,這種容貌氣質和衣著打扮,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犯不上幫人做托兒。
可是這種預收錢辦什么儲值卡的行為,可真是聞所未聞。
她心里猶豫,忍不住柳葉眉一挑:“小兄弟,你們這種法子,還真新鮮,萬一你過幾天轉身走人了,我到哪里去找你們呢?”
邱明泉心里知這時候,這種什么年卡次卡的消費觀念還算超前,也就耐心解釋道:“阿姨,您也可以選擇次次當面付清的。我們呢,要這個錢,絕不是想卷款逃走,只不過想留住老客戶罷了!
他指了指裝修豪華的嶄新店面:“這里的店鋪是我們自己買的,有產權證,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對吧?”
那幾個少婦心里暗暗點頭,為首的那個俏麗少婦就狠狠心開了口:“那我先也燙個頭,看看效果再說!
“我理個發吧!绷硪粋人也好奇地選了一本畫冊,精心研究起來,不一會兒,兩人都選好了一個發型。
劉琴花卻沒有立刻動手,仔細端詳了二人一會兒,才開口商量:“這位選得挺好的,不過這個……”
她猶豫地看了看那俏麗少婦:“您選的的這個大波浪吧,有點不太合適您的臉型!
“哦,怎么說呢?”少婦有點不快,那發型她就是喜歡,畫冊上的女明星也特別青春靚麗,怎么她就燙不得?
“您看啊,她的臉是有點方的,比較大氣,配著大波浪呢就撐得起來。您的臉型這么標準,典型的瓜子臉,配這么大的波浪卷,容易顯得累贅!眲⑶倩ǹ隙ǖ氐,“我是建議這樣了。具體怎么選,您做主!
這一說,那少婦就猶豫了起來,劉淑雁在一邊看著,笑盈盈道:“我的發型也是她建議的,我覺得她眼光蠻好!
少婦也就從善如流:“那好,我信你!
不一會兒,店里又來了幾個客人。這個美發廳高端洋氣,發放的宣傳單上價格又很貴,早就引起了附近一些女性居民的注意,今天看到店里人多,都是有點好奇。
邱明泉含笑看著,悄悄轉身出了門。
外面的馬路上,不遠處,封睿和向城正在轉悠。
邱明泉遙遙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轉身就進了隔壁的門。
果然,卷閘門沒鎖死,一拉開,邱爺爺和邱奶奶就在里面抬起頭。
“哎呀,小泉!你回來了?”邱奶奶驚喜交加,顫巍巍地跑過來,拉著他的手上下看,“做題目辛苦不,看你氣色怎么有點不好的樣子?”
邱明泉正要回答,身后,封睿淡淡的聲音傳過來:“是啊,我們一起集訓的,特別累。”
邱奶奶看著他,恍然大悟:“哦,小泉你的同學。俊
邱明泉親昵地抱了一下奶奶:“是啊,他們都是我同學。學校的飯菜太難吃了。終于能回家了,咱們今晚就去劉嬸家里吃好吃的!”
身后的卷閘門邊,封睿和向城雙雙站在那里,好奇地打量著這里面琳瑯滿目的商品。
一排排的貨架上,各種商品整齊陳列,竟然是敞開的!沒有像普通店鋪那樣擺放在玻璃柜或者封閉的柜臺里,卻伸手可得,容得下顧客選擇。
“這是……開放式商店?”向城驚異地問。
國外和港臺片里面的超市售貨大家都印象深刻,可是在整個東申市,卻從沒看過這樣的店鋪,別的不說,怎么防止小偷呢?
扭過頭,邱明泉微笑著向封睿和向城招呼:“是的,這是我家開的小型超市,行不行的,先試試看吧。”
一邊,邱爺爺坐在那里,正在緊張地給貨物核對價格標簽。
這時候沒有計算機,也沒有條形碼,每樣東西結賬時,只能人工嚴格按照標簽來算。
邱明泉已經和供貨商那邊商量好了,要求每件商品上單獨再貼一個小標簽,打印了價格在上面,這樣結賬時就可以直接讀取。
這些天,他在住院,商店里的貨物,已經在兩位老人的操持下,擺放得整齊有序,三大排貨架上,分別是日常用品、零食小吃、煙酒罐頭,基本上涵蓋了一家小超市的常見用品。
封睿默不作聲地看了一圈,才忽然開口:“小東西不要擺放在貨架上,還是有風險的!
他隨手拿起一盒子小水果糖,放在了收銀臺邊,比畫了一下:“這里放個微型貨架,把所有小物件和容易攜帶的貨物,集中在這里。要想拿,就得經過收銀員。”
邱明泉恍然大悟,還別說,封大總裁也疏漏了這一點,回想起來,后世見到的那些超市,收銀臺附近都是帶著這些小物件擺放處,口香糖、避孕套等等。便于管理,也會促進銷售。
不愧是商業總裁少年版,天生就在這些地方頭腦敏銳。
“啊,你說得對!”他急忙點頭,“謝謝!”
他拍拍腦袋,轉身到后面隔開的倉庫那邊找了一個閑置的小貨架,親自搬到了收銀臺邊。
他又轉身去找貨架上的小商品,口香糖、小糖果,小塊的巧克力。啊……還有避孕套。
哎呀不對,這東西沒進貨呢,這個時代,社會風氣很不開放,避孕套都是公家發放為主,單位計生部門偷偷摸摸給已婚婦女塞上一盒就是福利。
店里擺放這個,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了!
正在貨架邊來回地跑,身邊兩個人影默不作聲地跑了過來,和他一起挑選貨物,搬運到了前面。
正是封睿和向城。
一會兒,終于把小商品擺放到了前面,邱明泉忽然興致勃勃:“爺爺奶奶,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今天開業吧,和劉嬸他們家一起!”
邱爺爺和邱奶奶明顯地緊張起來:“這這……這會不會倉促了點?”
封睿在一邊淡淡接話:“年節將至嘛,這時候不開業,什么時候開呢?早點回流資金也是好事!
邱明泉點點頭:“就這么辦!”
他猛地跑出了門,把半開的卷閘門徹底打開,露出了早已做好的門匾。
“邱氏百貨”的金色招牌在陽光下,驕傲地閃著光輝。
明亮的光線穿過街道,直射進整齊的貨架,一排排名優日用百貨赫然在目,顯示著改革開放帶來的富足。
也就是幾年前,人們的生活中,很多東西還要憑糧油票供應,而現在,只要有錢,你已經能買到絕大多數過去要托人購買的商品。
……
隔壁的美發廳里,剛剛做好頭發的年輕少婦美滋滋地在鏡子里左盼右顧,越看越覺得果然洋氣。
小碎花的卷波浪既時髦,又顯得輕盈,把她原本顯得有點過尖的臉型修飾得有了幾分少女的感覺,真是年輕了好幾歲。
身邊幾個等著看效果的女人也都心動不已——假如說那兩個不認識的女人她們信不過,這王姐可是她們熟悉的人,天天在一起打麻將的牌搭子呢!
這幾個同行的婦女都是相熟的人,家境優渥,同樣住在這個高檔商業小區,正愁這附近人煙稀少,配套服務不夠,這不,眼見著門口就開起了品質一流的美發廳!
王姐狠狠心,從錢包里也掏出了五百元鈔票:“老板娘手藝真不錯的,以后就長期你家做了,要給我上心的哦!”
燙一個頭長則幾個鐘頭,短也要一個鐘頭左右,這一下,旁邊的幾個少婦都有點著急了,臨近春節,采辦年貨等越來越忙,還是趕緊搞定頭發為好,看著店里的生意,怕是傳出去口碑后,都要提前預約的呢!
“那我也辦一張卡吧,我下午來,還有沒有時間的呀?”
“我辦一張三百塊的,九折是吧?……”
劉琴花目瞪口呆地連連接過一疊疊鈔票,粗粗一算,這一會兒工夫,就收到了足足三千多元!
天啊,她家老劉快要下崗了,這個月的工資可是減半,只拿到了一百二十元,這……這雖然只是預收款,可是就算這一會兒約好的全天做頭發的收入,實打實的也有接近兩百元了。
自己店鋪沒有租金壓力,水電也是小數目,這一天工夫,收入已經遠超過了過去一個月!
劉琴花捏著一疊百元大鈔,心怦怦跳個不停,火熱而激動。
還是明泉這孩子說得對,手藝好,就不怕沒人愿意付高價,投入大,高級客戶反而愿意買單呢!
一墻之隔,走過街道的幾位家庭主婦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邱氏百貨?新開的小商店嗎?
這門里頭的景象,怎么這么古怪呢?
韋青和劉淑雁正好走出了門,看著隔壁收銀處的邱明泉,又是微微吃了一驚。
“邱氏”?這孩子家里開的?
踏進隔壁的明亮商鋪,果不其然,自家的兩個孩子正在幫忙呢,顯然就是邱明泉家的店鋪。
“哎呀,小邱真是能干。”劉淑雁和韋青和邱家兩位老人打了招呼,看著這店鋪也覺得新奇。
兩個人都出過國,在國外見過這種超市,可是在國內她們也僅僅在燕京市見過,主要顧客也是面向國際友人。
這種開在居民區的小超市,可是真的前所未聞,勇于吃螃蟹的第一家呢!
東西很好,品質都是比較高級的,一看就是針對附近的富裕居民。劉淑雁在貨架上掃視了一會兒,就聽見身邊兒子的聲音淡淡響起。
“定位準確,貨物豐富,涵蓋了基本用品。”封睿審視著道,“我們封家準備做的大型連鎖超市,說了兩三年了,還在選址階段呢。看看人家,都直接開起來了!
劉淑雁當然知道自家生意的情況,她頭腦靈活智慧出眾,雖然在家里做全職主婦,可是婚前是響當當的名校畢業生,在生意上也常給丈夫不少助力。
聞言劉淑雁點點頭,贊賞地向著邱明泉看了看:“這孩子啊,可真是很不簡單的!
頭腦清醒聰明,為人又善良仗義,比起自己兒子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其實更加厲害了點不是?
一邊,韋青拉著向城,母子倆已經開始往小提籃里不停放東西。不得不說,這種開架式的售貨方式,體驗是新鮮而有趣的。
不一會兒,店里就又進來了好幾個人,有附近的家庭主婦,也有幾個路過的男人。
“哎呀,這不是外國片里的那種超市嗎?”有人就好奇地問。
邱明泉長身鶴立,站在門前,微笑著遞過去一個手提籃:“是啊,阿姨,進來看看吧,買點年貨唄?巧克力和糖果都有進口的呢!
邱爺爺和邱奶奶一個在門口坐著等結賬,一個在貨架附近轉悠,心里都緊張得厲害——這么個賣法,能行嗎?
會不會有人偷,會不會太貴?
一會兒,劉淑雁和韋青都極有默契地拎著滿滿當當兩大籃子東西,走向了結算臺。
有心送錢物給邱明泉感謝這份大恩,可是這孩子根本不收,這下好了,名正言順地的給了個感謝的機會。
邱明泉一看這滿滿當當的籃子,心里也猜到了兩位媽媽的心意,自然不好拒絕。
他一件件地拿出來東西,看了一眼價格標簽,又一件件放進一邊備好的塑料袋。
沒有按計算器,沒有在紙上寫寫畫畫,在東西拿完的一瞬間,他就報出了總價:“韋阿姨,您這些東西總共元。”
韋青一怔,旁邊剛進門的幾名顧客也都驚了一下,狐疑地看看他:“這……怎么知道的?”
邱明泉笑了笑:“我心算挺好的!
這一下,一個顧客就不信了:“小伙子,你這要是錯了,回頭我來找你,你也不認!”
邱明泉撓撓頭,只好笑道:“我不會算錯的!
那名顧客真心不信邪,較真地拿過來計算器:“我來算算!”
一件件輸入價格,最后當總數蹦出來的那一刻,旁邊幾個人伸著頭,都忽然驚叫了一聲。
“哎呀,一個小數點都不差!”
“這孩子,數學一定逆天了吧?”
劉淑雁在一邊也看著,頗為驚奇地對著韋青笑:“哎呀,這孩子的心算,我瞧能和你家明麗比呢!”
向城在一邊伸過了頭,酸溜溜的沒說話。
他姐姐向明麗也是數學好得很,遺傳了媽媽韋青的高智商,可惜他自己這種才能絲毫也沒有,總叫他有點暗暗地沮喪和自卑。
劉淑雁把自己手里的籃子也遞了過去:“也算算我的吧。”
旁邊就有人湊熱鬧地叫起來:“來來,我按計算器,比比誰快?”
一邊,封睿斜著眼看了看那人,不屑一顧。
“肯定是他贏,計算器輸入很慢的!彼淅涞馈
那位男顧客好勝心起,擼起袖子:“來來,誰報數!”
“5.88元,4.,12元,3.5元……12.8元!币淮當底衷谂赃吶说淖炖镲w快念出來,還沒等最后一個數字按完,邱明泉已經微笑著脫口而出:。
“元。”
分毫不差!
里面轉悠了一圈的幾位顧客也都湊了過來,有人就又驚又笑:“小同學,你是這店里的伙計嗎?以后收銀,就都靠著你心算?”
邱明泉忍俊不禁:“不會不會,我要上學的,這里是我家人照看,平時啊,當然是計算器來算。”
門口就有越來越多的顧客涌了進來,本來這開架售貨就新鮮,加上這門口小伙子的絕活,一時間,竟然門庭若市。
一進來細看,這家小店東西還真不錯,年節將近,平時家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東西都想買一點,不一會兒,結賬處的顧客就開始排了小小的隊伍。
一個下午,邱明泉都忙得暈頭轉向。兩位媽媽已經開車告辭,封睿和向城卻主動留了下來幫忙。
幫忙結賬、去后面的倉庫幫忙上架臨時賣斷貨的一些奶糖,邱明泉一邊擦汗,一邊暗暗感激:要不是有他倆,今天的火爆還真應付不過來!
終于忙到傍晚,隔壁劉琴花家的女兒送來了晚飯,幾個人才匆忙吃了點。
八點多時,邱明泉才送走了封睿和向城,狠狠心關了店門。
他一直親自收銀,心里這時候已經有了一個驚人的數據總額——這短短大半天的銷售,竟然帶來了大概一百一十多人的進店,流水額達到了三千八百多元。
去掉進貨成本和少量的水電,要是算全天的純利潤,大概就在一千多元!
一個月利潤三萬多,刨除每個月的高額房貸利息,依舊能剩下兩萬元左右的總利潤,足夠秒殺市面上的絕大多數成熟店鋪了。
雖然這是年節帶來的流量,可是考慮到附近的高級商品房一定會熱銷,人流量會越來越大,這樣的利潤不僅不會下降,一定還會有繼續提高的可能!
會不停生蛋的金母雞,也不過如此了吧。不行,流水額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得立刻請營業員了,兩位老人忙不過來!
……
氣溫極低,一月底的夜色里,寒風凜冽,深夜里掠過光禿禿的樹枝,在小洋樓的窗外呼嘯而過。
向元濤悄悄走進臥室,脫下警服掛在了門后。臥室里角落的落地燈亮著,調節到很暗淡的亮度,照著床上正在熟睡的妻子。
他雖然輕手輕腳,可是動靜還是驚醒了床上的韋青。
“回來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半晌才好像回過神,聲音有點喑啞。
向元濤憐惜妻子,低聲道:“你快接著睡,以后別給我留著燈。”
一邊脫衣服,他一邊看了陰影中的妻子一眼,忽然發現了什么:“新發型?挺好看的。”
韋青微笑著,有點羞澀:“是啊,今天去接邱明泉那孩子出院,在他鄰居家的理發店做的!
兩人相識于最年輕美好的時候,幾乎是一見鐘情,多年來夫妻恩愛,感情極好。
在外面冷血鐵面的男人,只有回到家時,才會有這樣的柔情一面;而平時清冷知性的韋青,在向元濤面前,也才會露出外人見不到的嬌羞和依賴。
向元濤掀開被子上了床,靠得近了,才忽然一怔。
韋青的眼角,有點點殘余的淚痕。
“你怎么了?”他一驚,急忙把被子往妻子那邊裹了裹,遲疑地問,“做噩夢了?”
韋青慌忙伸手擦了擦臉頰,果然,濡濕一片。
夢里依稀的片段在眼前浮現,她半晌沒有出聲。
那些夢境景象有點模糊,可是帶來的痛苦心悸卻深刻得猶如真實發生,忽然地,她的淚水再度滾滾而下。
“元濤……我夢見、夢見我們的明泉了。”
向元濤心里也是狠狠一痛,伸手將妻子摟在了懷里。男人胸膛寬厚,可是從外面帶來的冷氣卻激得韋青一個激靈。
“我知道……知道!毕蛟獫吐暤,將額頭抵在她淚痕儼然的臉上,心里隱約明白妻子痛苦的緣由。
——他們生活里最近出現的那個孩子,也叫明泉啊。
假如他們夭折的那個孩子平安長大,到今天,恰好也該是這樣的年紀。
也該和那個同樣叫明泉的孩子一樣,風華正茂、青春逼人,渾身充滿鮮活的生命力。
“元濤……”韋青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來,流淌在枕巾上,平日的清冷堅強消失不見,露出無比地脆弱,“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孟裼袔资昴菢,在夢里,我們的孩子沒有死,他活著!
向元濤心里一陣絞痛,狠狠用力摟住了妻子:“對不起……”
韋青哭得更加厲害:“在夢里,他沒人照顧、沒有父母……孤零零地成了流浪兒,被人欺負,到處漂泊!
夢境的片段浮光掠影,可卻觸目驚心,叫她哽咽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后他就長大了,過得特別苦……最后、最后活到中年,竟然出了意外,死了。”
明知道這是荒唐的夢境,可是帶來的沖擊卻如此真實,甚至那個消瘦的孩子茫然看過來的時候,他的臉都如此清晰。
就是白天看到的邱明泉的臉。
她知道,這是因為那個邱明泉年紀相仿、名字相似,所以才會在自己的夢里變成了他們孩子的模樣。
可是在夢里,那張臉卻毫無違和。一片黑暗中,他看過來的眼神,充滿孺慕之情,似有千言萬語,欲說不得。
向元濤感受著妻子輕輕的顫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笨拙地摟緊了她,低聲安慰:“別難過了,那是夢……沒有的事!
半晌,懷里的女人忽然低聲哭泣:“元濤,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沒死?會不會呢?”
向元濤沒有說話,耳中窗外的北風呼嘯聲聲凄厲,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何嘗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午夜夢回,那個慘死的孩子也曾一次次出現過,撕扯著他心底最痛的傷疤,鮮血淋漓。
可是那個孩子,畢竟是死了,死在喪心病狂的毒販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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