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被魯公子稱尤兄的,也就是笑的最是輕狂的那個,咬牙哼了一聲,道:“魯兄果然是足不出戶,不解世事,先不說保平郡王曾在定王府住了兩年才入宮,那段時間保平郡王走到哪里后面不是跟著蘇家大小姐的影子,兩人公然攜手出入,瞎子都看得出貓膩。便是定王守身如玉這么多年,一直不見有娶妻納妾的心思,不知情的以為人家是眼光高,實際上還不是好那一口,不為人道罷了。要么,他怎會對男女之事那么看不過眼,動輒殺人呢?說白了還不是自己不行,卻表面裝的大義清高,假尋冠冕堂皇的借口以泄心中的嫉恨!”
這就牽扯到前些日子鬧得舉國沸揚的軍事話題了,其他人不敢隨意插話。
那李姓公子便忙轉了話音,感嘆道:“說到這位保平郡王,我方才從山下過來時遠遠見著他正同李將軍家的兒子在那邊說話,說實話,若不是郡王那一身男兒行頭,我簡直都要懷疑是誰家千金了,長得可真是比女子還要漂亮水靈。若生為女子只怕蘇家大小姐也不及萬分之一!”
尤家公子聽了,冷笑一聲,“也不知這蘇家人的眼睛是怎么長的,一個一個都喜歡這種不男不女的貨色。就那副孱弱不堪的腰身,這熄了燈脫了衣服下面能不能用還不知道呢!”
眾人捧場的訕訕低笑,約是說的盡興了,這才相攜朝著山上而去。
阮清慢慢走出一步,越過假山看向那群走遠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他們這是在夸我嗎?”
李恪:“······”
凌風:“······”
······不,這絕對是在罵你。
不過阮清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太久,抱臂望著漸行漸遠的一行人,微挑眉頭道:“那位尤公子可就是蘇叔叔在鳳凰關親手斬殺的副將的表弟?”
鳳凰關一戰,蘇輒為鎮壓安撫軍心一共先后斬殺了三位將領,其中一位便是尤家的姻親,齊祿手下的一員副將蔣明洲。那蔣明洲倒也是個能手,不止仗打得好,色膽也足可包天。因不滿蘇輒溫吞拖延的打法,空有一身蠻勇無處釋放,是以耐不住戰中夜夜凄苦煎熬,私自教唆手下親兵從附近村子里搶了幾名良家女子擄入營中,酣暢淋漓的釋放了一場。卻不巧好事行了一半正被夜間巡營的蘇輒撞見,直接光溜溜的拖出帳子,手起刀落,送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徹底極樂了。
因著理虧,蔣家倒也沒敢大肆鬧騰,關起門在自家府里頭抱頭哭了數日,便將這記悶虧咽進了肚子里。
現在看來,這一大家子基因果然強大的很,生的個個都是色中強將。
阮清的話問出聲,身后卻無一人接話,個個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唯獨李恪臉色難看的好似自己就是被猥.褻.意.淫的那個,頭頂都要冒出綠煙來。但他心中仍有些驚異,他只顧著惱火,一時也沒想到尤肅同蔣明洲的姻親關系,阮清突遭此番非議,非但不見幾分怒色,竟還能立即聯想到這一層上來,這份淡定委實令人佩服。
“許是我多年不來京中的緣故?我還真是趕不上這京中的風尚了!尤家的那個小子,倒是真真令我刮目相看。”山中的亭子里也有人耳聰目明的聽到了這一番暢快言論,揶揄的望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定王爺,幸災樂禍道:“你實在是太大意了,要立威好歹也挑個軟柿子,可是沒想到殺一個蔣家人竟從此背負上了好男風的美名吧?哈哈······”
在座的三人都是習武之人,耳力自是超出常人,方才的話幾乎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里。難得蘇輒還能沒事人一樣穩穩坐著不動。
說起蘇輒身上這一樁不為人道的流言,趙連祁可是最清楚的一個。不禁感嘆的嘖嘖了兩聲,擎著酒杯斜覷蘇輒,對說話的秦煜道:“遠之殺了蔣家寄予厚望的嫡子副將,蔣家面上雖不敢聲張討伐,心里頭可是將咱們王爺恨到了家,尤家與蔣家是姻親,自然也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的,在朝堂上扳不回場子,這私底下怎么也要占上幾分口舌便宜才能痛快么。”
蘇輒垂著眼睛,面色淡淡的看著面前細細流淌的泉水,好似什么都沒聽見。
趙連祁見他不說話,轉眼望向假山那頭緩緩走出的幾道身影,卻是有點認不出似得瞇了瞇眼睛,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嘆道:“也不知我這小表弟吃的什么瓊漿玉露,才幾年的功夫,就從蒜苗高的娃娃長成了這般亭亭的美少年,全看不出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看來,宮里頭的飯食果然與定王府的不同!”
秦煜坐在他們對面,聞聲跟著轉頭,一雙桃花眼微微一亮,“那位穿白衣的可就是保平郡王?倒是果真長得十分靈秀出眾,也怪不得會遭人嫉恨誹謗。便是我見過無數江南美人,竟也無一人能出其左右,當稱得上一個冰肌玉骨!”
這一個“冰肌玉骨”聽的蘇輒眉梢抑制不住的狠狠一跳。
其實他回京那日看到阮清的第一眼也十分驚奇,不過幾年的功夫,曾經還總要他抱在懷里的小兒,竟然已經抵到他下巴,就像世子爺說的,也不知吃了什么靈丹妙藥。真叫他懷疑他未離京那兩年是否苛待了這個小兒,他一走小兒就像扎了翅的雛鷹一般,迅速的成長變化。
用美少年來形容真真一點不差。
三個人打小就有交情,說起話來自也是暢所欲言毫無避忌。加之三人中當屬秦煜最是風流之名昭著,在江南一帶不知勾走了多少美女少婦的芳心,此番來到京中竟也狗改不了吃屎,全沒有收斂的意思,連他眼皮子底下的人都不放過出言調戲,這真叫自幼坐鎮京中卻至今孤家寡人一個的定王爺甚是不爽。
冰肌玉骨?王爺涼涼的看了眼滿眼桃花的煜小侯爺,恨不得將煜小侯爺那雙犀利的罩子給剜出來喂狗。
秦煜被那一眼看的渾身發寒,訕訕的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這位殿下小小年紀倒是得了遠之你的真傳,被人當面說到這個份上,竟也能耐得住性子,全然看不出半點怒氣,實乃可造之材!”
蘇輒對這番不著調的恭維顯然不領情,冷冷淡淡的目光朝山下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執起酒壺自添了一杯,慢慢喝了起來。
趙連祁沒有察覺兩人眉眼間的刀光劍影,愜意的對秦煜搖頭笑道:“你剛來京城,大概還不了解我這個小表弟。他可沒你說的那般有心思深沉,在遠之的教導之下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溫順乖巧的很。但這溫順大度的也實在是有些過頭了······”
早些年世子爺是真擔心好友一時歹.毒心起,禍害了自己的小表弟,但過了這么幾年,小表弟依然活蹦亂跳的,且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了,再看擱淺了五年之久的好友,這次回來似乎也淡了那些個莫須有的心思,世子爺總算是將高懸了數年的心放了回去。也有心情拿小表弟與好友開玩笑了。
當下用手肘拐了好友一把,頗為不滿道:“怎么說人家也叫你一聲叔叔,另一個又是你的親侄女,你們一大家子沾親帶故的被人這般妄議,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卻倒風輕云淡穩如泰山,就干聽著也不管?”
“我聽聞小侯爺此番是帶了瑯琊巨富凌家一起進的京?”蘇輒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秦煜一句。
秦煜微微一怔,不知所以的點了下頭,“沒錯,凌家雖是商賈之家,家主卻是個做派豪放坦蕩不計小利的,這些年在瑯琊同我們家來往的也算不錯,恰巧這一次凌家在京中有些生意要做,我爹就順便捎了個腳,結了伴一起進了京。”
他抬手一指跟在阮清身后穿著水青色文衫的清俊少年,道:“那個走在后面的就是凌家的小子,年紀雖小,卻頗有些才華。看凌家的意思,是準備讓那小子參加今年的科舉,改換門楣。我今日帶了他來,也是依著我爹的意思在你面前幫襯著引薦,以那小子的基礎,若是能得你指點一二,將來定能受益不淺。”
雖不愿承認,但撇去人品不談,蘇輒自身的才學卻是令世人追慕吹捧,無法忽視的。
蘇輒點了點頭,手指輕輕的敲著杯沿,淡淡道:“我聽說凌家除了絲綢生意,還打算投入冶煉行當,這次進京是否便是為此而來?”
趙連祁心中一動,轉頭看向蘇輒。
秦煜也是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蘇輒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說起冶煉,尤家當算得京中冶煉的大頭之一,這幾年更是將鐵器生意逐漸做到了周邊幾個地方,漸有壟斷之勢。
“你莫不是想利用凌家來打擊尤家的鐵器生意吧?”秦煜瞪大眼睛,他就知道蘇輒表面看起來風輕云淡,心里早就將這筆仇記下了,勢必要在尤家身上加倍討回來。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不行,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心眼比針還小,睚眥必報的蘇輒,那不是老虎嘴上拔毛么!
但這條路子實在不靠譜了些。
“別開玩笑了,凌家在瑯琊雖是商賈巨頭,但冶煉一行只是剛剛起步,跟尤家完全無法抗衡,這次來京也是為了取經,學習一些入門的冶煉技術,成不成還不好說呢。”
蘇輒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事在人為。”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功夫,眼見著山下阮清一行已經繞過竹林,朝著南面的水榭走了過去。
水榭里已經坐了七八個世家子,正圍坐石桌前,大聲放肆的談笑。其中便有剛剛妄議誹謗郡王殿下和蘇家大小姐的幾位“大膽實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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