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慕容婉倒是沒忘了此番的來意,除了打聽蘇輒的消息,也是替她爹來向阮清示好,逗弄了一會兒小白,就將小白遞還給了阮清,笑著道:“我爹聽說我要來定王府,還特意讓我給殿下捎了幾件小玩意。倒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只前陣子聽說殿下到處搜找玉石,家里剛好得了幾件,就讓我一并帶過來給殿下把玩。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阮清愣了一下。他前段時間確實托李恪尋找過玉,便是為了給蘇輒打磨發簪。如今禮物已經送出去了,也就不再稀罕那些個玩意了。不過,慕容德是怎么知道他托李恪找過玉?
看來,能在這京中立足的,都有些不為人知的眼線。令阮清驚訝的是,自己何其有幸,竟然也成了眾人監視的對象。
李恪也禁不住皺了下眉,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婉一眼。
慕容婉顯然沒有察覺不妥,還在笑道:“殿下若是不喜歡,回去我再跟我爹說,多尋一些更好的。說起玉,當是西北的玉石為上,便是宮中負責玉器的皇商也是西北的······哪家來著?”
“王家。”蘇綰銘脆聲道。
“對對對,就是王家!”慕容婉豁然開朗,神采飛揚道,“聽說過陣子王家會有人進京送貨樣,到時咱們可以去看一看,若是有好的,就叫我爹跟他們說一聲,留上幾塊。”
蘇綰銘眨了眨眼,“可是,王家是專供宮中玉石的,怕會不合適吧?”
慕容婉不以為意道:“那有什么,王家雖是皇商,但在西北也是有店鋪的。咱們要買他的東西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季香凝在一旁聽著,暗暗嗤笑了一聲,沒有插話。
阮清垂著眼睛喝了一口茶,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是明凈的笑容,“尚書大人有心了。我不過一時興起,想著學人家雕刻點東西,后來發現沒那天賦也就作罷,倒是要浪費尚書大人的一番心意了。”
慕容婉擺了擺手,“不過幾塊玉石罷了,殿下若有興致就拿來練練手,不喜歡就丟到一旁便是。倒是殿下以后若有什么感興趣的,盡管告訴我,我再叫我爹去弄。”
阮清抽了抽嘴角。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爹占著油水豐厚的戶部要職沒少尋便利么?
這姑娘到底是來替自家老爹往臉上貼金的,還是抹黑的?
若是慕容德聽到女兒這一席話,不知會不會氣的死過去。
李恪低低的笑了一聲,心有靈犀的湊到阮清耳邊小聲道:“真不知道慕容德是怎么想的,竟然敢放了這么個蠢貨出門,估計回去之后就得悔斷了腸子。”
阮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李恪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阮清懷里,忽然一凝。不等阮清察覺有異,李恪已經飛快的伸手將小白從他手中拎了出來,急聲對身后喊道:“快拿條干凈的帕子來!”
阮清不明所以的順著他的眼光低頭,就見肘彎處一片泛著泡沫的糟污,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氣味。
阮清愣了片刻,霍然抬頭看向被李恪丟到桌上的小白。剛剛還精神奕奕的小白,此時已是像一灘棉花歪在桌面上,口中不停的吐著泡沫,一雙烏黑的眼睛也漸漸失了光彩。
這是······中毒了?
“小白!”阮清刷的站了起來,伸手要去查看小白的情況,卻被李恪一把拉住,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神色慌張的擦拭著他身上的臟污。
“不要碰它!”李恪按住阮清的手,一邊緊張的替他擦著衣袖,一邊招呼人去打熱水。然后拉著阮清就朝旁邊的屏風后面走去。
阮清被一路推到屏風后面,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李恪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阮清愣愣的順著他的話把外面的衣服脫了。李恪接著遞過來一件袍子,隔著屏風讓他穿上。
阮清看著這件明顯大出很多的袍子,這才稍稍回過神來。當下也沒有多想,扔了自己那件,匆匆穿上李恪的袍子便跑了出來。
蘇綰銘幾個人在李恪將小白扔到桌上時就嚇得紛紛站了起來,臉色慘白。倒是都沒有去留意李恪的舉動。
“阿阮哥哥······”見著阮清從屏風后面出來,蘇綰銘立刻跑過去,躲到阮清身后不敢再看桌上的小白。
李恪面色怒沉,急匆匆的拉著阮清去洗手。他身上的外袍脫給了阮清,只著一身雪白的單衣,一邊搓著阮清的手,一邊厲聲吩咐那幾個同樣嚇傻的丫鬟:“都不要隨便動屋子里的東西,馬上去請李太醫過來!”
說實話,眼下還真沒人敢亂動,屋子里除了李恪和阮清,清一色都是千金貴女,幾個丫鬟也是年輕膽小的,乍見到這等場面俱是臉色慘白的僵在了原地。
李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臉色驟變,拉著阮清的手緊張的問:“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若說小白是吃了什么中毒,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塊玫瑰涼糕。而另一塊玫瑰涼糕便是被阮清吃了。
李恪自然不會在糕點里下毒害阮清,可他還是害怕萬一,他甚至不敢想若是因自己的疏忽害了阮清,自己會怎么樣。
蘇綰銘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原本就嚇得慘白的小臉更白了。阮清試著感受了一下,并沒覺得哪里不妥,連忙按了按李恪的手,“我沒事,應該不是糕點的問題。”
“這是怎么回事?”季香凝同樣臉色泛白,看了慕容婉一眼,再看看桌上的小白,此時已經挺著四只爪子僵硬了。
慕容婉一想到剛剛自己還抱過小白,便是一陣嘔意襲來,搖搖欲墜的踉蹌了兩步,幸虧被丫鬟及時的攙住。
不一會兒李太醫就趕了過來。李恪讓他先給阮清把了把脈,確認無事后,又將屋子里的飲食都檢查一遍。
等李太醫將茶水糕點都檢查一遍之后,得出的結果卻是都沒有問題,眾人方松了口氣。可再用銀針驗了一下小白的嘔吐物,那針立馬黑了。
“是砒、霜!”李太醫只一嗅,面色當即驟變。
“小白是不是之前吃了什么有毒的東西?”季香凝不愧是書香大家之后,首先鎮定下來,轉頭看向阮清。
昨晚阮清是抱著小白睡的,早上也是阮清分了它小半碗肉粥,期間再沒吃過別的東西。且砒、霜發作快,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暖閣里中的毒。阮清搖了搖頭,“不可能,小白一直和我在一起,它吃的東西我也都吃過。”
季香凝掃了一圈桌上的茶點,柳眉蹙起,“那會不會它咬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說到這,頓覺失口,連忙看了慕容婉一眼,用帕子捂住了嘴巴。
然而眾人已經聽清楚,再看到季香凝的帕子,便是得了提醒一般齊齊望向慕容婉。
慕容婉仍靠在丫鬟身上,神色倉皇的有些無措。就聽李恪沉聲道:“還請慕容小姐配合一下,讓李太醫檢查一下慕容小姐的衣物是否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免得不小心毒物入口而不自知。”
這話說的還算委婉客氣,但慕容婉再蠢也聽得出什么意思,猛地從丫鬟身上起來,俏目圓瞪,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下了毒!”
李恪哼了一聲,不與置辯。
季香凝見狀,有些尷尬的上前圓場,笑道:“慕容小姐莫要多心,李公子只是怕慕容小姐不小心沾上了有毒的東西,不留神傷到自己就不好了。讓李太醫看一看,大家伙也能安心些。”
慕容婉且因身處定王府極力收斂著脾氣,但仆隨主性,慕容婉身邊的丫鬟卻也是個不好糊弄的,全沒顧忌的叫嚷起來:“說白了你們還不是懷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好心來府上做客,竟然還要遭受這等屈辱,真是沒了天理!不過就是一只狗罷了,死了就死了,李太醫既然說茶水都沒問題,大家也沒有中毒不就得了。若是我家小姐今日在這里脫了衣服,豈不是名聲全毀,你們到底安得什么心?”
慕容婉雙眼微紅,亦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阮清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不用查了,我相信慕容小姐。”
“可——”
阮清打斷了李恪的話,對慕容婉報以一個歉意的笑,“實在抱歉,恪哥哥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著急了些,還望慕容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婉怒沖沖的瞪了李恪一眼,多少還是要看阮清的面子,勉強笑道:“我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憑白被冤枉任誰也不好受。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我也就不與一些人計較了。”
李恪氣的臉一黑,脫口道:“誰知你是不是在裝無辜,大家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除了阿阮也就你抱過小白,之后小白就中毒了,你若真的問心無愧就證明給我們看!”
“你!”
“放肆!”丫鬟連忙扶住氣結的慕容婉,兇巴巴的瞪住李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這般冤枉我家小姐,對我家小姐不敬!”
李恪本就是個不好惹的,若不是看在阮清的面子上,早就一記飛腳踹了過去,“你又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也敢跟小爺叫囂,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丫鬟仗著幾分底氣要為自家小姐撐腰,眼下見著李恪怒容狠擰,也不由得嚇的一個哆嗦,猛地想起李恪的身份,便是嚇得再說不出一個字。
季香凝笑意譏誚的瞥了那丫鬟一眼,換上一副溫和得體的笑容,曼聲道:“都別吵了,事情還沒有查明吵又有個什么用。”似猛然想起什么,又轉頭對慕容婉道:“慕容小姐畢竟是千金之軀,貿然接受檢查確實不妥,我也相信慕容小姐是清白的,只是被抱一抱應是不會中毒的。倒是我依稀記得小白曾經咬過慕容小姐的帕子,慕容小姐可否將帕子取出來讓李太醫驗一驗?若是帕子也沒有問題的話,那一定是小白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慕容婉一怔。這話看似是在為她開脫,其實還是懷疑,可她若是不依,倒是顯得做賊心虛了。
不過就是一條隨身帶著的帕子,還能有什么問題。
慕容婉咬了咬牙,也只得暫退一步將帕子取出來遞給李太醫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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