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及笄獻(xiàn)禮
請大家靜候24小時, 耐心等待哦。母親笑了:“這時候便可以戴了, 只是還不能戴那種盤起頭發(fā)來的長簪。”
笑笑小心將簪子收進(jìn)荷包,又拿出做了一半的蕾絲活計:“本想著第一次做出的蕾絲絡(luò)送給母親用的, 誰知道卻來了個方伯母。”
“你送了她, 我更高興。”母親微笑著看笑笑手中的蕾絲絡(luò), “這是蘭草, 的確別致, 還沒見哪個打絡(luò)子的能打出如此逼真的蘭草呢。”
得到母親的肯定,笑笑很開心,用鉤針繼續(xù)編織起來,手法格外嫻熟, 當(dāng)年的蕾絲小組第一快手的稱號可不是吹來的。慈姑在一旁看得直驚嘆:“姑娘的手快得像飛一樣, 這么個小杯墊兒我看著半個時辰就能做好。”
笑笑覺得自己過于外顯了,只得遮掩道:“也不枉我這些日子徹夜不停的琢磨。”
馬車突然停下,聽到有人敲窗, 笑笑掀簾看去, 見是那丁璐的丫頭, 叫做早燕的:“唐姑娘, 我家小姐有請。”
丁璐找自己?會是何事呢。
后面的馬車上坐著丫頭們, 染碧一直想著把單斗篷給姑娘送過去, 見姑娘下了車, 便也拿著斗篷下車跟著。
笑笑由那早燕引著, 見那丁璐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垂柳下望著自己。
那眼神有些復(fù)雜。
笑笑也不做聲, 只等對方開口。
丁璐似是下了下決心, 道:“唐姑娘,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什么意思?喝了我的糖水兒吃了我的點(diǎn)心,拍拍屁股滾粗不和我玩兒了?
不行,先把糖水兒給我吐出來。
丁璐的個子不如笑笑高,這使她有些不自在,眼睛看著旁邊的柳梢,慢慢地說:“我們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們到底是官家子女,而你卻只是個小商賈之女,所有的也不過只是些浮財罷了,不可與我們比肩。”
這是干嘛呢?發(fā)神經(jīng)病呢?
笑笑道:“何為浮財,那白花花的銀子是實(shí)打?qū)嵉模舆M(jìn)河里也是噗通一聲響便能沉了底兒的,只怕后頭還有人們爭先跳進(jìn)水里去撈呢。丁小姐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需要這些浮財打點(diǎn),這渾身的行頭,坐乘的馬車,吃下去的香茶點(diǎn)心,頭上戴的桃葉渡的珠花兒,據(jù)說也是一兩銀子一朵的呢。”笑笑口上說著,心里卻很平靜,對丁璐這樣二乎乎的女孩,似乎生不起真氣來,“丁小姐今日特地跑來與我割席斷交,莫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丁璐被笑笑噎得一愣一愣的,想起方才飲茶論畫時的情景,便偃了與對方舌戰(zhàn)的念頭。抬眼看著唐笑笑,那對直眉此刻看起來有股子不透氣兒的夯實(shí):“那李通判的女兒李佩瑤你也見到了,她自小便有意于我哥哥,還有那甄巧巧,她祖父在我們趙州還是很有些威望的,還有夏青青,雖說是商賈,卻是巨賈,跟京都的彩箋夏家那都是連宗的,還有曹先生和袁先生,在趙州可謂德高望重,采薇姐作為他們的女兒和徒弟,在我們趙州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好多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子呢!還有……”她用不確定的眼睛看了看笑笑,似乎怕后面的話把這個小商販兒的閨女給嚇?biāo)溃骸摆w知州,趙大人,也有意與我家做親家,他的嫡親獨(dú)女早就屬意于我哥哥了!”
感覺前世的一切都升級了,自己,家底兒,前男友……
“唐姑娘?唐姑娘?”
“那怎么了?”
“什么就怎么了?”丁璐急得直跺腳,“你歇了你的心吧,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雖然你會畫個畫兒,也算有點(diǎn)才氣,但你的地位不行,怨只能怨你的父親,你的祖上,怨你的出身不好!”
怎么了啊!這是必須讓人躺著中槍的節(jié)奏么?
笑笑抬手抿了抿劉海:“你說了半天是說誰呢?配不上誰?”
“我哥哥,丁瑾啊!”
唐笑笑一時覺得怎么回答都不能圓滿,既能解氣又能不失風(fēng)度的圓滿。
她看了看傻傲傻傲的丁璐:“是你哥讓你找我來的?”
丁璐定了定:“你怎么知道的?”
唐笑笑挺直腰桿,顯得更高了,令對方不得不抬頭看著她,彎了彎一側(cè)嘴角:“何事?”
丁璐感覺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唐笑笑牽著鼻子走,對方現(xiàn)在這囂張的態(tài)度著實(shí)令人不爽。丁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不過是家兄寫了個字條托我捎給你。但是,這字條現(xiàn)下在我手里,給不給你也要看我的心情。”
唐笑笑感覺,丁璐是自己在元龍朝遇到的第一朵奇葩。
歪頭看了看丁璐:“何必讓如此小事影響了丁小姐的心情,我不看便是了,反正也毫無興趣。”
“你……”丁璐一時氣結(jié),“難道還讓我還給我哥哥去不成?”
“這字條你還給令兄也好,自己撕了也罷,燒了也罷,你全權(quán)做主便是。我實(shí)在懶得過目。”
丁璐似乎變成了一個靜止的鏡頭,瞪著眼睛,張著嘴。
笑笑回過身,只留了個背影給丁璐:“染碧,咱們回吧。”
染碧撐開手里的斗篷:“這東風(fēng)時暖時惡,姑娘該加衣了,莫感染了惡寒才是。”
斗篷用力一抖,撲了丁璐面前一股子風(fēng)。
笑笑彎了彎嘴角,身邊這幾個丫頭都是好樣的。披上斗篷,是一件瓷青色帶蓋肩的仕女斗篷,越發(fā)顯得眉目如畫:“扶我上車。”
染碧脆生脆語:“是,姑娘。”
丁璐望著唐笑笑的馬車漸漸遠(yuǎn)去,直跺腳:“我哥哥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尖牙利齒沒有教養(yǎng)。”
早燕在一邊道:“小戶人家的閨女都這樣。”
丁璐道:“剛才怎么不見你開口,你看看人家的丫頭說話多趕勁兒!”
早燕在一旁又不敢吱聲了。
丁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疊成方勝的桃紅色紙箋,正欲撕碎了,轉(zhuǎn)念一想又打開了,見上面寫著:“三月初一,為兄將陪家母去柏林寺上香,妹妹如能出府,急盼寺前一聚。”
丁璐撇撇嘴:“誰知道這是寫給誰的,誰得了便是誰的,全看我愿意給誰了。”
夜藍(lán)色的絲絨禮服很適合今日的女主角,雖然露背的設(shè)計令脊柱發(fā)涼。不過,披一件桑蠶絲披肩剛剛好。
唐笑笑不習(xí)慣濃妝,她總覺得濃妝之后的面孔往往與內(nèi)心背道而馳。
初春的夜風(fēng)格外溫煦,手輕輕扶在華美的露臺欄桿上,中指的碩大藍(lán)寶石戒指令天邊的早星失輝。露臺上裝飾著新鮮帶露的雪山玫瑰,唐笑笑低嗅花香,眼前世界令人有一種不可置信的快樂。
和光同塵的快樂。
“你沒考慮改個名字?”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白憐花穿著昂貴的鑲鉆低胸晚禮服,手持半杯白葡萄酒,步子略略搖晃地踱到唐笑笑身旁:“新一代金女郎的名字叫唐笑笑,也太路人甲了吧。”
與“唐笑笑”的路人甲相比,“白憐花”這名字明顯珍異奇葩太多。
“其實(shí)挺順口挺好記的。”唐笑笑望著半醉的白憐花,暗忖女人喝醉的樣子真是要不得。
唐笑笑忘了,自己正是因?yàn)榫坪蟀脽岵排艿竭@露臺上貪涼的。醉酒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醉了,不然,這兩個一向以冷面交鋒的女人怎會端著酒杯熱絡(luò)交談。
“我還真納了悶了,金總怎么會挑中你來當(dāng)電影女一號的?長相身段都是電視劇三線女星的水準(zhǔn),演技么,聽說你只上過一年表演培訓(xùn)班?”白憐花笑得酒杯里的酒水亂濺。
“不是一年,是八個月。”唐笑笑坦言。
“金總跟你有交情?”這才是白憐花最想問的。
“我爺爺和他爺爺是棋友。我們是發(fā)小。”
“你一個學(xué)設(shè)計的跑來和我們搶飯碗,也要有些真本事才行。光靠劇本背得熟可遠(yuǎn)遠(yuǎn)不夠。”白憐花聽說,這個可惡的女人把全戲的臺詞都背了下來,導(dǎo)演對此非常賞識。
因?yàn)樽砹耍菩πB應(yīng)付場面的軟話都不會說了:“《晚清三絕》和設(shè)計美學(xué)也不能說不沾邊。”
《晚清三絕》,即將開拍的這部電影的名字。金氏影業(yè)今年的主力作品,預(yù)計將在賀歲檔上映。除了女一號陌生,其他角色都是一線明星,也正因如此,這位神秘的女一號吊足了觀眾的胃口,可謂未拍先火。
白憐花冷哼了一聲:“我十九歲就紅了,這十幾年在娛樂圈屹立不倒。你今年多大了?怎么也超過二十五了吧。”
這個……早超過了。
你紅得早怎么了?先胖不叫胖,后胖壓倒炕!不怕兒女晚,就怕壽數(shù)短!胡思亂想的當(dāng)兒,唐笑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有點(diǎn)兒醉了。今晚的慶功宴,大伙敬酒針對最多的就是自己,縱然酒量大也抵擋不過,投資方的一幫人,制作方的一幫人,各大媒體的一幫人,影迷粉絲團(tuán)的一幫人,有‘縱情大笑’粉絲團(tuán)的,有‘三笑’聯(lián)盟的,有‘笑紅塵’親迷社的,還有‘白蓮教’的 ……哦,連白憐花的粉絲都跑過來簽名留影了。姐看來真要紅了。
不怕兒女晚,后胖壓倒炕!
“你笑什么呢?”白憐花灌了一口酒。這個美艷迷人的女星不得不承認(rèn),其實(shí)最倒霉的人是自己,明明已經(jīng)被定下演女一號的,還喜滋滋發(fā)了個微博與民同樂,結(jié)果就發(fā)成了“要擔(dān)任金氏新片《晚清三艷》的女主啦,與大家分享一下這個喜訊。”,再附上一張勾魂奪魄的自拍照。
然后,任性的金氏就急了,總裁金仲倫覺得這個錯誤絕對不可饒恕,差點(diǎn)把她白憐花踢出金氏,好說歹說找了很多老相好過來幫忙說合,才勉強(qiáng)被留下了。
好吧好吧,白憐花承認(rèn),自己不是筆誤,而是看劇本的時候大概掠了一眼,沒看清楚。把‘絕’給看成‘艷’了,特么的這倆字明明就很像不是么!再說那晚清三絕不就是介紹織布的嗎,那有什么可看的!若是三艷,那得多么吸引眼球啊!
白憐花那一陣子根本不敢上網(wǎng),但信息時代不由你躲閃,各種大標(biāo)題騰騰騰地從各種途徑劈面而來——“白憐花想當(dāng)賽金花想瘋了”,“金仲倫另覓新歡,白憐花人老珠黃”,“看雙商感人的白美人如何詐尸反擊”,“白唐照片大對比,你就知道艷俗與清麗的真正區(qū)別了”……
真是恨得人牙根癢癢:“金總怎么挑中你的?你有演技么你!你你你連花瓶兒都算不上!”
我我我怎么了?我為了背臺詞每天就睡三個小時,我為了找戲中感覺專門去蜀錦絲織廠培訓(xùn)了半年,我為了得到這個角色第一次去求仲倫哥給我一次試鏡的機(jī)會,我為了能成為明星放棄了最愛的設(shè)計專業(yè),我只是為了證明給那些人看,沒有他們我也可以活得很好,我們可以比他們活得更好,更加富足,更加精彩……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唐笑笑摘下一朵白玫瑰,任由那刺扎得手心生疼。她看了看面前的白憐花:“花瓶兒算什么呢,何必與人去爭那個。”
白憐花一時竟找不出詞匯來反唇相譏,干笑了兩聲,氣急敗壞地揪了很多玫瑰花瓣,憤憤扔出去。突然,白憐花一笑,居然甩掉高跟鞋,攀上了露臺的欄桿:“這兒的風(fēng)景可真美,我記得這部電影有一幕戲就是在高塔上拍的吧,女主角險些被人推下高塔,很驚險的戲份呢!笑笑,如果沒記錯,你好像有嚴(yán)重的恐高癥。”白憐花把身子朝外探了探,酒精的作用令她一點(diǎn)兒不覺得怕,她大笑著:“我可是跳傘俱樂部的成員呢,37層的高度對我來講根本無所謂。可是你呢,唐笑笑,你不怕嗎?難道那場重要的戲你要全程找替身?你還真以為你是大腕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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