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大擺宴席
請大家靜候24小時,耐心等待哦。
笑笑小心將簪子收進荷包, 又拿出做了一半的蕾絲活計:“本想著第一次做出的蕾絲絡送給母親用的, 誰知道卻來了個方伯母。”
“你送了她, 我更高興。”母親微笑著看笑笑手中的蕾絲絡, “這是蘭草,的確別致, 還沒見哪個打絡子的能打出如此逼真的蘭草呢。”
得到母親的肯定,笑笑很開心,用鉤針繼續編織起來,手法格外嫻熟, 當年的蕾絲小組第一快手的稱號可不是吹來的。慈姑在一旁看得直驚嘆:“姑娘的手快得像飛一樣, 這么個小杯墊兒我看著半個時辰就能做好。”
笑笑覺得自己過于外顯了,只得遮掩道:“也不枉我這些日子徹夜不停的琢磨。”
馬車突然停下,聽到有人敲窗, 笑笑掀簾看去, 見是那丁璐的丫頭, 叫做早燕的:“唐姑娘,我家小姐有請。”
丁璐找自己?會是何事呢。
后面的馬車上坐著丫頭們,染碧一直想著把單斗篷給姑娘送過去,見姑娘下了車,便也拿著斗篷下車跟著。
笑笑由那早燕引著, 見那丁璐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下望著自己。
那眼神有些復雜。
笑笑也不做聲, 只等對方開口。
丁璐似是下了下決心, 道:“唐姑娘, 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什么意思?喝了我的糖水兒吃了我的點心,拍拍屁股滾粗不和我玩兒了?
不行,先把糖水兒給我吐出來。
丁璐的個子不如笑笑高,這使她有些不自在,眼睛看著旁邊的柳梢,慢慢地說:“我們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們到底是官家子女,而你卻只是個小商賈之女,所有的也不過只是些浮財罷了,不可與我們比肩。”
這是干嘛呢?發神經病呢?
笑笑道:“何為浮財,那白花花的銀子是實打實的,扔進河里也是噗通一聲響便能沉了底兒的,只怕后頭還有人們爭先跳進水里去撈呢。丁小姐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需要這些浮財打點,這渾身的行頭,坐乘的馬車,吃下去的香茶點心,頭上戴的桃葉渡的珠花兒,據說也是一兩銀子一朵的呢。”笑笑口上說著,心里卻很平靜,對丁璐這樣二乎乎的女孩,似乎**真氣來,“丁小姐今日特地跑來與我割席斷交,莫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丁璐被笑笑噎得一愣一愣的,想起方才飲茶論畫時的情景,便偃了與對方舌戰的念頭。抬眼看著唐笑笑,那對直眉此刻看起來有股子不透氣兒的夯實:“那李通判的女兒李佩瑤你也見到了,她自小便有意于我哥哥,還有那甄巧巧,她祖父在我們趙州還是很有些威望的,還有夏青青,雖說是商賈,卻是巨賈,跟京都的彩箋夏家那都是連宗的,還有曹先生和袁先生,在趙州可謂德高望重,采薇姐作為他們的女兒和徒弟,在我們趙州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好多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子呢!還有……”她用不確定的眼睛看了看笑笑,似乎怕后面的話把這個小商販兒的閨女給嚇死:“趙知州,趙大人,也有意與我家做親家,他的嫡親獨女早就屬意于我哥哥了!”
感覺前世的一切都升級了,自己,家底兒,前男友……
“唐姑娘?唐姑娘?”
“那怎么了?”
“什么就怎么了?”丁璐急得直跺腳,“你歇了你的心吧,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雖然你會畫個畫兒,也算有點才氣,但你的地位不行,怨只能怨你的父親,你的祖上,怨你的出身不好!”
怎么了啊!這是必須讓人躺著中槍的節奏么?
笑笑抬手抿了抿劉海:“你說了半天是說誰呢?配不上誰?”
“我哥哥,丁瑾啊!”
唐笑笑一時覺得怎么回答都不能圓滿,既能解氣又能不失風度的圓滿。
她看了看傻傲傻傲的丁璐:“是你哥讓你找我來的?”
丁璐定了定:“你怎么知道的?”
唐笑笑挺直腰桿,顯得更高了,令對方不得不抬頭看著她,彎了彎一側嘴角:“何事?”
丁璐感覺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唐笑笑牽著鼻子走,對方現在這囂張的態度著實令人不爽。丁璐揚了揚下巴:“不過是家兄寫了個字條托我捎給你。但是,這字條現下在我手里,給不給你也要看我的心情。”
唐笑笑感覺,丁璐是自己在元龍朝遇到的第一朵奇葩。
歪頭看了看丁璐:“何必讓如此小事影響了丁小姐的心情,我不看便是了,反正也毫無興趣。”
“你……”丁璐一時氣結,“難道還讓我還給我哥哥去不成?”
“這字條你還給令兄也好,自己撕了也罷,燒了也罷,你全權做主便是。我實在懶得過目。”
丁璐似乎變成了一個靜止的鏡頭,瞪著眼睛,張著嘴。
笑笑回過身,只留了個背影給丁璐:“染碧,咱們回吧。”
染碧撐開手里的斗篷:“這東風時暖時惡,姑娘該加衣了,莫感染了惡寒才是。”
斗篷用力一抖,撲了丁璐面前一股子風。
笑笑彎了彎嘴角,身邊這幾個丫頭都是好樣的。披上斗篷,是一件瓷青色帶蓋肩的仕女斗篷,越發顯得眉目如畫:“扶我上車。”
染碧脆生脆語:“是,姑娘。”
丁璐望著唐笑笑的馬車漸漸遠去,直跺腳:“我哥哥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尖牙利齒沒有教養。”
早燕在一邊道:“小戶人家的閨女都這樣。”
丁璐道:“剛才怎么不見你開口,你看看人家的丫頭說話多趕勁兒!”
早燕在一旁又不敢吱聲了。
丁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疊成方勝的桃紅色紙箋,正欲撕碎了,轉念一想又打開了,見上面寫著:“三月初一,為兄將陪家母去柏林寺上香,妹妹如能出府,急盼寺前一聚。”
丁璐撇撇嘴:“誰知道這是寫給誰的,誰得了便是誰的,全看我愿意給誰了。”
這么好的一個丫頭,自己日后竟無緣消受了。笑笑的預感應該沒有錯。
織金似是下了下決心,才緩緩道:“既然姑娘問起奴婢,奴婢便斗膽說出自己的心事了。姑娘應該早便知道奴婢與滿昌定了娃娃親的事,或是因為這層關系,我與他自小便親厚,視對方也與別個不同。這一趟滿昌回來,一來是辦老爺交代的事情,二來是向我家提親的……”
“這可是喜事呢,你與滿昌恰也能如那慈姑與瑞祥一般。”
“奴婢沒福……”織金深深低首,“老爺在京城的一處莊子想要交給滿昌打理,滿昌的意思是……成親之后帶著我們娘幾個一同去莊子上住……”
能與夫君朝夕相對,誰人不想。更何況,娘家人也跟過去,便更自在了。記得那滿昌是個孤兒,看來是以織金娘家這邊為家了。
“難得他有這份心。”笑笑親自扶織金起身,“我記得你父親便在這趙州打理著一處莊子吧?”
織金起身,仍低著頭:“是,父親替老爺打理著兩個染坊。罷了,姑娘既然提起來,這家丑奴婢便腆著臉說上一說。我那不成材的爹,被老爺重用之后,因那莊子皆有抽成,是過明路的,手里便很攢了幾個錢。偏偏人有了錢便失了心,買了個小老婆,與她住在那莊子上,據說莊子上的人對她都以管家娘子相待。尤其那婦人有了兒子后,我那爹更是拋開我們娘四個,以那邊為家了。”
父親手下的得力干將,娶了小老婆,更可氣的是以妾為妻,不知道父親怎么看:“老爺可知此事?”
“自然是知道,什么事情也瞞不住老爺。我爹娶那婦人時,老爺還給送了個賀禮,他們的兒子百天時,老爺還給了個紅包的。”
哦,這便是父親的態度。
笑笑含著一個金橘,雖然用蜜腌過,但仍覺得酸:“對了,滿昌打理的莊子在京都何處?”
“在京都東郊,是離京都唐家最近的一處大莊子,說是以織造絹、綿為主,間以纈染。”
笑笑一笑:“那咱們離得并不遠,你若想我們了便回唐家看看,再說每月給太太交賬也總要回來的。日后,我若在唐家待的厭煩了,就去莊子找你玩兒去。”
織金吸吸鼻子,拿起帕子擦擦眼睛:“姑娘成全之心,奴婢竟無以為報。”
“別哭鼻子了,你成了親,娘和妹妹都跟著,且嫁的還是自己心上的人,這樣的喜事哪里找去。”
你伺候了我十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我這屋子里丫頭要嫁人,自然不會虧待你的。父親對下人們娶妾都要送個賀禮,我這貼身丫頭明媒正娶,焉能矮人一頭。
這話不可過早說出去,無端給人以期盼,有時候并非好事。
“如此一來,姑娘身邊便只剩下描紅和染碧了,這屋子里的丫頭本就缺著一個,這下子更少了。”織金忍不住道,雖說此刻說這話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但卻也是出自本心。
“你可有合適的人選?”笑笑索性問。
織金想了想:“這院子里的丫頭里,細心些的也就是鵝梨了,其余皆都貪玩得緊。只是,鵝梨未免年紀過小,今年不過八歲,過兩年提拔也不遲。”
“其他院里的呢,煮飯的洗衣的做雜活的,只要人合適便好。”
許是因為自己要離去,織金反而沒了顧慮,各種關系紛擾統統丟在腦后,反正自己是要離開這院子的人了,哪里還管什么勖嬤嬤馬嬤嬤的,她們那些親的疏的與我又有何干系,我只管幫我家姑娘挑個可心的,也算是給自己找個接班人了。
織金先道:“我那兩個親妹子,大的倒也十一歲了,只可惜我娘未曾管教好,有些嘴饞手懶的毛病,實在要不得。”先把自己的親戚撇清了,才好說話:“依著奴婢看,那做點心的桂圓兒,還有熬藥的小笛兒,都是不錯的人選。兩個人都是十一二歲,年紀上也合適,且都是老實可靠的。細論起來,那小笛兒比桂圓兒還要細心一些,行事上也有分寸,很識得些眉眼高低。”
織金還是有眼光的,也正合姐的意思。
“我心里有個數便是了。”
織金笑道:“這兩個丫頭都是好的,提拔上來,咱們屋里正好湊個四角俱全。”
兩人正說著,但見染碧擁著一蓬鮮亮的黃花進來:“迎春花兒還沒開盡呢,雖說插**不大合宜,但顏色好得很,襯著屋子里也亮堂。”說著便繞過博古架去臥房,將桌上的殘杏花同白瓷**一并收了,換上一只天凈琉璃**,將這一束金燦燦的軟枝養進去,很有春天的味道。
笑笑也跟進來,湊過去聞了聞,非常疏淡的馨香,摘下一朵小黃花簪在鬢間:“這花兒的確很像迎春,但實則是連翹花兒。”
說得兩個丫頭都奇了,湊過來看那花兒:“這不就是迎春么?”
(https://www.dzxsw.cc/book/143598/754202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