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當頭棒喝 攬雄心初露端倪
不說從嘉被囚禁石室之中,但說娥皇,在觀中四處賞玩畢,回至廳中,正見從嘉與老道欣賞書軸,知從嘉對琴棋書畫皆是著迷之態,遂不加打擾,遠遠尋把椅子坐著等待。看著看著,見從嘉身子一扭,倒在方桌之上。娥皇正欲上前,只見老道輕輕擺手,示意無妨。老道道:“王妃莫慌,今日本就天色已晚,想是王爺乏累。小徒已將凈室打掃干凈,莫如在此將就一宿,明日下山,亦不會耽誤路程,更兼著天黑路滑,娥皇聽著亦是道理,便隨著小老道轉至凈室,果是安靜整潔,兩個小道童將從嘉攙扶進了凈室之內,便出了凈室,娥皇輕輕扶到床上,見呼吸均勻,臉色紅潤,不似生病之相,只是昏睡。想老道囑咐,不必著急,明日自醒,心內懷疑卻無別法,只得等候明日,一切自有分曉。
再說從嘉,身陷這石室之中,真個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吵嚷一陣,知是無用,便摸索著靠在墻角坐下,一手輕揉頭上隆起大包,一邊思考著諸多細節,身慌心卻不亂,不知過了多久,身心以無聊至極,恐懼,驚魂。再沒有安忍不動。將身站起,寸寸摸索石壁,扣動,如此又再三遍,依舊一無所獲,絕望之情涌上心頭,想如今竟真的是蓮峰居士。真的就葬在這蓮峰之上。哎,身死無可懼,只是這命丟的不明不白,讓人扼腕嘆息。更不知身葬何處。想罷,苦笑一聲,身命俱將終結,竟還想這些。
石室之中,無日無月,無燈無燭,更不知歲月,不知幾日,見從嘉,已不似當時,身已虛脫般,躺在屋角。氣若游絲,朦朧間,好像身邊閃過一人,眼不能視物,感覺中似曾相識,倍感親切,本想坐起,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幾番試煉,均未能動彈分毫,只得眼巴巴看著如漆的黑暗。
只見朦朧中的身影愈發凝重,漸漸的靠近上來,口吐音聲。魂魄正欲離體,聽得有人呼喚,聲音親切異常,不知虛實,疑在夢中,見此人,扶起從嘉,將一粒丹丸納入口中,輕撫前胸,須彌間,已精神回暖,百倍而生,只聽得肚腹之中,如悶雷聲響。此時的鄭王,再沒有了往日矜持。自地上彈起,來至一角,寬衣解帶,嘩啦啦一陣痛快,石室之中,瞬間充滿了腥臭味道。而那朦朧的身影,聞得腥臭而起,猛伸手,似能見般抓起從嘉,奔向石壁,嚇得從嘉閉上雙眼,只感覺飛行之速絲毫未減。這些時日,不大的石室已被摸索何止成百上千遍,大小自知,卻如身在曠野,無絲毫遮擋,慢慢睜開雙眼,四周依舊漆黑,但感覺速度卻已降低,不再飛奔,如行走,終于停了下來,以有微弱之光,透射開來,柔柔的光線不知何物所發,見眼前,朦朦朧朧中一個身影,熟悉中卻又宛如未見,遂上前,深施一禮,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本王離此牢籠,必將萬分報答。”只聽得那人微微一笑,回轉身軀,道袍加身,正是幾日之前,騙自己觀看懷素大師真跡,茂林之中的老道。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從嘉正要發作,見老道上前道:“九尾狐,你可還認識老道嗎?”從嘉一臉驚異,回頭四下搜尋,確認無人,方才面對老道:“你在叫我?”聲音中充滿疑惑。老道一樂,“你說呢!此室中還有旁人?”“你這老道,本王不知你將我落到此處,意欲何為,只是本王警告與你,不知你所說九尾狐究竟是何?以后亦不可再胡言亂語。”老道看著從嘉道:“九尾狐,你若甘愿一世庸碌,我便不再勉強,只嘆昔日豪情,早已煙消云散。哎,輕嘆一聲,將身前行。從嘉心內迷惑,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上前就欲拉扯,不想身影瞬間變淡,如煙如霧,消失不見蹤影。從嘉暗自后悔,這些時日,不見人影,哪管有只小寵,亦可解漫漫孤獨,初見人聲,卻還是轉瞬即散。想罷,斜倚墻角,養養精神。
單說從嘉養足了精神,撐身站起,借著微弱的光線,見前方似一條甬路,似乎卻不是很長,不想走到盡頭,卻又向旁邊岔開,走了不遠,又岔開,心中默認,如座迷宮,不知指向哪里,只得迷惘著一路向前,彎彎叉叉,萬道出口,直轉的暈頭轉向,不辨南北東西,只是覺得一路向下,腳下愈漸潮濕,不覺間,行入一間石室之中,察覺這石室約有兩丈見方,四周墻壁盡是光滑堅厚石塊,但此室雖寬大非常,卻是空無一物,欲要轉身,想這甬道之中,通道繁復,若無人帶領,亦是空乏其身,即使燈火輝煌,亦易迷路,更何況是這點微弱之光。只是此等枯坐亦是于事無補,即使亂走瞎摸,亦有一線生機,想罷。重新將身站起,隨手撿起一塊石子,扶著石壁繼續沿著來路,遇到拐角之處,分叉之路,便用石子在石壁之上輕劃一道,做了記號。生怕再走此地,迷了路徑。如此又走了許久,進了一室又一室,見此規模龐大,通道曲折,驚詫不已。走了許久,每間石室均感似曾相識,但卻沒有留下的記號。本來從嘉就有著不屈的性格,只是平時略顯懦弱,但見這路無休止的重復,任誰都無法淡定下來,漸漸的心生煩躁,以頭磕撞石壁,口中歇斯底里般的嚎叫,凄慘的聲音在甬道之中回蕩,哭聲掩蓋了一切,見從嘉蹲在地上,雙肩不住的顫抖,鼻息不斷抽動。忽然頭頂之上,一團輕煙漸漸凝聚,化成人形,正是墮落的天神葆江。雙眼瞇瞇的看著從嘉。哭罷多時,聲音輕了下來,只有鼻息煽動,偶爾抽搐一下,葆江亦不言語,只在身后偷偷看著。見從嘉站起,環顧下四周,向著前路將欲前行,猛感覺衣帶一緊,似有什么東西掛住一般,回頭看時,卻又偏偏無物,只見衣帶飄起,抬頭觀瞧,見葆江正飄在空中,手里牽扯著衣帶。那真是得遇親人般眼淚又流了下來。抬著頭道:“這許多時日,我真是后悔將紅繩鈴鐺扔到淮河之中,若還在手中,何必自己在這黑漆漆的迷宮之中游走,連個說話之人也是不見。”葆江見真的流淚,忙雙腳落地道:“主人切莫啼哭,請隨我前來,定將您帶出迷魂陣外。說罷,雙眼放出毫光,周遭瞬間點亮。因鬼魂自生便有五通,這迷宮已窺探全境,知洞口何在,拉著從嘉直向洞口,堪堪經過一間石室就要出離,前方甬道之上,‘砰’的一聲,一座巨大的石門轟然而下,堵住了出口。嚇得這一人一鬼向后退了幾步。葆江一見,罵道:“這是什么鬼東西,真他娘的要將老子困死這里?”話音未落,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一個小小的鬼魂,也敢在此嚎叫。莫不是九幽之地空曠不成。”話到人到,見一老者,現在面前。從嘉卻是認識,還是那騙了自己的老道。而葆江卻是不識。大嘴一咧。“老道,你是何人,莫不是你將我主人囚禁在此地?速速搬開石門,放我等出去,如若不然,你家大爺可不是好惹的。”說完,將雙臂舉起,展示了一下上身滿是肥肉的軀體。老道一笑,對著葆江輕輕彈了下手指。轉過身對著從嘉道:“九尾狐,想好了嗎?是要躲在蓮峰之上庸庸碌碌,終老一生,亦或轟轟烈烈成就一番作為,你可自己斟酌。”從嘉道:“老仙長,非是弟子不愿成就作為,只是在下手無縛雞之力,每每做事,皆是眾人之功,我亦無有能為,再說,弟子自小篤信佛道,不愿過多造作殺業,更不愿卷入紛爭之中,弟子知曉,皇兄太子為人猜疑,故而弟子才隱居這蓮峰之上,跳出權利之中。還望仙長知曉弟子難言之隱。”老道靜靜的聽完道:“九尾狐,你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普通者醒自身,持守律論,修持自身,精進功德,功成之日,羽化仙佛。而精進者,居于鬧市,隨眾而生,伴眾而行,以身化法,以心處行,以善法為根,以慈悲為繩,以方便為網,必獲無上利樂。”老道侃侃而談,聽得這唐朝皇子不住點頭。
臨了,老道說道:“九尾狐,這里是一顆荔枝,本是與你福緣深厚之人托我送與你吃,如你不愿,盡可丟棄,無人可勉強于你,只是聽我相勸,莫辜負了一番心意。”從嘉道:“老仙長,弟子有一事不明,請問這福緣深厚之人?”老道道:“莫問,待你功成之日,便知此是何人。”說完,對著葆江之處,輕輕一指,身形慢慢淡化,消失得無有蹤影。葆江伸了伸腰,雙眼掃視下四周道:“主人,那老道怎么不說話就走了,還沒讓他把石門打開呢,這樣,我兩個怎么出去?”從嘉正思索著老道適才所說的話語,聽得葆江,猛的驚醒。微微一笑,見確有一枚鮮紅的荔枝在手中,剝掉外殼,放入口中,但覺得清冽甘甜,無比舒暢。葆江見從嘉臉上露出喜悅之色,上前問道:“主人,因何而笑?”從嘉正要回答,忽聽得呼隆隆聲響,那擋在門首的石門已然升起,沒入石壁之中。
一人一鬼出了甬道,陽光直射過來。葆江雖身死法力不退,卻依然還是鬼身,見不得陽光,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從嘉見身處于高山之巔,方圓只有十數丈大小,周遭卻無路可走。正思量間,見前方有一株大松樹,高五丈有余,童童如車蓋。從嘉至樹下,斜倚樹干,正值烈日當頭,朦朧中困乏,遂倒在樹下。只見樹枝壓低,遮掩其身。
日影西斜,從嘉伸伸懶腰,樹下坐起,見天色將晚,只得站起將身靠在樹上四下觀瞧,俱是懸崖峭壁,蒼松古藤,不知該如何下得山來,直急的搓腳連心。叫苦不迭。無奈之下,見一面坡勢相對較緩,怪石突兀,正好攀抓,更兼著古藤垂蔓,遂慢慢向下,點點挪動,手肘膝蓋以被突出石塊割磕出血,眼見天漸漸黑了下來,身卻掛在山腰之上,幸喜山坡已不再陡峭,站直了身軀,一步步向下滑行,好不容易轉過一道山壁,前方閃出一塊方圓十余丈平臺,本已絕望的心情,又恢復平靜,不如就在此處歇息一宿,明日天亮再慢慢下山不遲,想罷找個背風之地,合衣躺下。此一出來。不知多少時日,娥皇現在如何?身處險地,無暇細想,如今靜下心來,思量起娥皇來,甚是牽掛,心里著急,想著早些回轉,只是黑夜難行。輾轉反側,卻又睡不著了,自食用了老道贈送的鮮果荔枝,肚腹之內卻不思饑餓,想的多了,亦是無用,還是等待明日清晨再做道理。閉上眼睛,意隨思想,感覺似有一部部古書典籍在眼前游動。翻看尋找解決之法。突然,一篇典籍慢慢打開,映入眼簾的乃是一塊纖薄的石板,板上有字,時隱時現,略一掃視,已知其意,乃是一部提起騰身之法。講的是上古之時,黃帝戰蚩尤大戰于鹿野之時,黃帝被困山頂,應龍負傷不能飛騰,輔臣隸首集中生智,集樹枝扎成拍子,麻衣覆蓋其上,雙手抓牢,自山頂跳下,借風向脫離蚩尤包圍。從嘉初時亦是不信,以為是焦慮,甚少睡眠而心生幻覺。又想,即是無覺,又覺無聊,試試又有何妨,遂按著石板之上,找尋樹枝,扯下山藤為繩,扎了一個拍子,脫下長衣,覆蓋其上,先雙手扯住,跑了兩圈,初時把控不住。練了一陣,漸漸平和,若無辦法,只待天明慢慢爬下山峰,如今新會了這般,便是歸心似箭,亦不想山下有無碎石尖峰,將手抓牢,后退幾步,向前飛奔,呼的直向山下墜落,只覺得身旁風聲呼呼,身子不住的向下墜落。偶爾自山崖之上生出的樹枝,亦被撞斷。而拍子亦被撞折,心中原想的簡單,不想實際相差甚遠,只得聽天由命,忽見腳下,一支尖峰,直直向上,正是自己將落之地,人之本能,從嘉大叫一聲,只聽得‘砰’的一聲,跌落于地。
只聽得一人焦急的叫道:“王爺,你怎么了?”從嘉睜開眼睛,見一人蹲在身前,正扶著自己,卻不是娥皇還能有誰。忙從地上站起,覺得渾身酸痛,掃視四周,見自己身處一寮房之中,陳設簡陋,娥皇服侍在旁。驚愕道:“本王如何會在這里?”娥皇道:“王爺不知,您與仙長正在欣賞懷素大師真跡之時,突然昏睡,臣妃意欲叫人,仙長言說無妨許是乏累,只需凈室睡上一會便好。不想果真如此”說完,倒了杯水,送到從嘉身前。“什么?我被困山洞之中,已有十數日,怎會是一會。”娥皇亦是一愣。“王爺,莫是睡糊涂了,自您昏睡至此,只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何來十數日之說?”從嘉聽了,亦不再言語,知所經所歷,皆是不可思議,只是想不透這道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只能待到天明,細細盤問方可。
確說二人一覺睡醒,不覺得東方發白,睜眼抬頭仔細觀看,哪里還有道觀柴扉,樓閣殿宇,兩人只睡在林中,身下鋪著細草,慌得娥皇驚呼。從嘉亦是詫異,只是聯想所經歷,甚是淡定,道:“這林中睡眠卻也是快活,平時何曾有此一樂。此事且不可亂說,以防好事者妖言惑眾。”說完,哈哈大笑。整頓衣物,兩人攜手直向山下。
回到府中,已是過午,早有家人侍衛前來服侍,說七皇子早晨過府,見王爺不在,便回轉府中,小人們打聽可有要緊之事,待王爺回府也好轉達,言說無事。小人們亦不敢深問。從嘉擺手,讓家人下去。遂對著娥皇道:“我欲進宮一趟,一則給母后請安。二則也打聽一下前方戰事,愛妃也好久不見母后,可與本王同行入宮。娥皇應允,二人收拾停當,直奔宮門。
值班太監領著二人,來至后宮之中,稟報之后,皇后娘娘懿旨宣入,見從嘉娥皇,伸手拉住,自去往棲霞,蓮峰之下,已盡數月,真有嘮不完的磕,說不完的話。
母子正然說話,聽得殿外一陣腳步之聲,值班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眾人忙從座起,來至門首,跪迎圣駕,見元宗皇帝,龍行虎步,跨進屋內,身后宮女太監皆留在門外。元宗走入里首,回身叫了聲。“平身吧!”宮女忙搬過椅子,服侍元宗皇帝坐下,從嘉等人俱在旁落座。元宗問道:“從嘉,朕即特許你不必上朝,你也該相隔幾日,與朕分憂,如何許久不見蹤影?”從嘉忙站起,道:“回父皇,兒臣本就無意國事,每日里于蓮峰之上,調琴弄歌,執棋書畫,自得逍遙,還望父皇諒解。”元宗輕嘆一聲道:“從嘉,你篤信佛道,父皇不怪,畢竟我唐國是以孝道為立國之本,父皇知你仁厚,但即生于皇帝之家,就該肩負使命。”從嘉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今日前來,正是要了解一下前方戰事,不知戰況若何?”元宗大笑:“從嘉不必擔心,父皇該好好感謝于你嘍。”從嘉不解,疑惑的看著元宗皇帝。
“皇兒不知,自上次周軍攻破光、舒、泰州等,一路向南,直奔我揚、潤州,我國內兵微將寡,父皇只得采納李德明之言,先派鐘謨,后遣司空孫晟,禮部尚書王崇質,上書稱臣,割地賠款,以保社稷。不想周世宗不應,竟然獅子大張口,要我江北全部奉獻,真是豈有此理,父皇一怒,斬殺李德明,派你皇叔齊王率兵至壽春,虧得皇兒舉薦朱元,一路收復舒、蘄、泰三州,我軍現已大獲全勝,此不是皇兒功勞?”
從嘉聽完,心內亦是高興,道:“回父皇,朱元本是離赤部下,赤膽忠心,經此一事,便知離赤之心。”元宗高興,設宴款待從嘉等人,并下旨賞賜朱元,著其統兵至清涼關會和韓熙鎮守清涼,命從嘉親赴洪州褒獎離赤。
眾人宴會以畢,離宮回轉棲霞蓮峰莊院之中,喚過家人護衛,準備馬匹車仗,去往洪州。又在護衛之中,精選了幾名身手矯健的衛士隨行。只因董青、高麗、李遠、齊輝四人跟隨皇子功勞無數,皇帝加恩,俱是將軍之職,官升而去。雖都不愿舍卻從嘉,但皇命難違,從嘉見之亦喜。如今不甚出門,亦不另加選撥培養。今卻是往日不同,京城到達洪州,亦是不近路程,也需有人打理衛護。并差人召回宣威將軍喬猙一路同行。
確說從嘉帶著圣旨,率領著幾十護衛上馬長行,離了京城順著長江奔往池州。這一日,來到九華山地界,只見這山真是高山險峻勢崢嶸,遙山疊翠遠水清。從嘉遂吩咐眾人山腳下歇息,自帶著喬猙并三兩護衛登上九華。經化城寺,天臺直奔十王峰。傳說十王峰上住著神仙。幾人說說笑笑,不覺已到山腰,早見云霧繚繞,真如榮登仙界。再向上行,山路愈加陡峭,手下護衛便對從嘉道:“王爺,山路難行,莫如回轉山下,休整一日,莫誤了皇王圣旨。”從嘉道:“入寶山而空回,豈是本王所做,你等乏累,可于此處歇息。”說完,將長衣撩起,掖到大帶之中,手腳并用,瞬間,已將諸人拉下好長一段。堪堪將入山頂,回身細看,見群山攬勝,峭拔凌空,真有種一覽眾山小的味道。
從嘉深吸了口氣,見馬上就到山頂,心內歡喜,跨步向上,忽見山石之后,閃出二人,持刀挎弓。從嘉問道:“汝等何人。”其中一人答道:“我等乃是這山上獵戶,正追趕一只大鹿。”從嘉抬腿便欲前行,不想一人舉刀望從嘉頸項砍來。從嘉大驚,忙低頭,躲過一刀,就欲下山。一人早抽弓搭箭,正中從嘉左臂,另一人舉刀就砍,從嘉手無兵器,只得躲閃后退。正危及之時,只聽得嗡的一聲,一支長箭正中一人前胸,仰面跌倒,另一人見識不好,就欲逃跑,此時喬猙手執弓箭已到山頂,忙搭箭,正中那人腿窩,砰的一聲,跌倒在地。護衛上前一頓拳打腳踢捆綁起來。喬猙見從嘉傷了臂膀,扶住,拔下箭頭,乃撕扯衣角,裹住傷口,回至池州尋找大夫治療傷勢。
(https://www.dzxsw.cc/book/137766/763200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