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量小君子 脫險地身喪河底
李從嘉在馬上低著頭,撒韁任由戰馬散走,女英隨行身后,知李從嘉心內悶苦,遂不做一聲,兩匹馬沿著山下小路慢慢前行。李從嘉唉聲嘆氣。知是涂山,已近唐界。不知皇兄身在何處,我只說過幾句,不想真的負氣而走,想到此處,不覺眼潮淚兒落。
確說李弘茂離了李從嘉,催馬向南一路狂奔,轉瞬間,至一河邊,河水狂瀾,渾波涌浪,水面寬闊異常。李弘茂下了戰馬,將身來至水邊,想自己遼邦日久年深,好不容易脫離虎口,不想因一貪財小人,弟兄反目,卻不知該去往何處。前行入唐,私自歸國,不受皇詔,必要定罪。若回遼邦,去受那離鄉之苦,又何必如此前行,去往別處,哪里才是安身之所。想李從嘉千辛萬苦將自己帶出遼邦,回轉唐國。這一路辛苦,只十六七歲,卻要背負這許多。想罷了,思索這許多日里之事。輕嘆一聲:“哎,自性孤身不由己,生世莫入帝王家。”想自己,事不成,功不見。又有何面目,回轉唐界,不如就在此地。了此殘生。想罷,將身上衣擺摟起,把頭一蒙,縱身跳入水中。
李從嘉順著山路一路而來,心內亦思緒萬千。見前面閃出一座松林,于是將手中韁繩一拉,停了下來。雖有明月在頭,也是路黑難行,兩人下了坐騎,將馬栓在樹上,背靠樹干席地而坐。女英道:“主人,二皇子策馬已近兩個時辰,不知去往哪里,若被官軍所見,該如何是好?”李從嘉道:“他在遼邦日久,深習潛藏之法,不會有事。”二人正說話間,猛聽得天空之上,一聲龍吟之聲,抬頭看,只見一只蒼龍,背上馱負四人,正是董青、高麗、李遠、齊輝四護衛。蒼龍落地,四人上前于李從嘉之前見過禮畢,董青道:“公爺,延魯師傅身在何處?怎么沒在一起?”李從嘉見幾人自是高興萬分,見董青問道,便將路上如何偶遇二皇子,并被追殺,以及大周境內,小店之中,殺人之事,說了一遍,延魯喬猙俱沒追趕上來。而二皇兄負氣出走,尚不知去向。自己與女英乏累正于林中歇息,不想你等而至。蒼龍一聽上前道:“主人,莫憂心掛念,待小龍前往找尋,說罷,騰身而起,轉瞬即逝。見蒼龍飛走。李從嘉方問幾人如何?董青道:“公爺,蒼龍傷勢,這些時日已漸好轉。心系公爺,便辭別喬老漢,一路南下,龍眼銳利,早見公爺身在叢林邊上歇息。只在此稍等,一時便有消息。
此刻,天邊已露出一抹蒼白,果然,一聲龍吟之聲,蒼龍落地化成人形。對著李從嘉道:“主人,小龍飛至來路,見延魯師傅并喬猙正向這里趕來。而主人所描繪皇子卻未見,只是前方淮河之畔,一匹白馬鞍韂皆在,正在岸邊游走,卻不見人。
李從嘉聞聽,心急如焚,忙要上馬,蒼龍見此,化作蒼龍,將身匍匐于地,李從嘉一見,亦不再客氣,手拉女英,跨上龍背之上,忽的沖天而起。一瞬,來至淮河邊上,早見那無主戰馬,于河邊啃青,正是李弘茂所乘。李從嘉見了此馬,不覺傷心,口內念叨道:“皇兄,吉人天相,千萬不要有事?”轉身問蒼龍,“這方圓真的無有人影。”蒼龍道:“回主人,龍眼雖然無恩,卻是銳利非常,哪怕細微塵隙,也當一目了然。小龍已搜遍這方圓百里之地,絕無此人在旁。”話音剛落,只聽得咚的一聲,李從嘉已倒在河邊,登時昏厥過去,女英連忙扶起,哭著呼喚,蒼龍在旁,見則傷心,又是勸慰,好容易,李從嘉哭了出來,女英輕撫后背,知已無事,遂放下心來。女英與蒼龍見此,也是傷心,但到了此時,反要百般勸解。
李從嘉哭罷,方問蒼龍道:“即搜尋不到,可有入室?”蒼龍道:“主人,小龍亦是做如此之想,只是若是入室,戰馬當需牽走,卻不會遺留此地,唯一猜測,皇子將落于淮河之中,沉入河底,待得明日之后,小龍定當尋得皇子,于主人有所交代。李從嘉聽得此言,抽抽搭搭,只做無言,蒼龍將眼暗示女英,好好照料李從嘉,飛身而去。不一時,將董青幾人接到此處,眾人商議,還是先到南岸唐國地界,其余事宜,當容后思想,蒼龍將幾人渡過淮河,安頓之后,時天已大亮,蒼龍不再化身,以免引起居民嘩然,幾人來至鳳陽縣內,早有護衛去往縣衙稟報,鳳陽縣令出城迎接,將李從嘉等人請至縣內,擺酒接風。李從嘉哪里還有心情吃酒。遂吩咐鳳陽縣派出水鬼潛入淮河打撈,又派出人馬,沿江搜尋。轉眼三日,一無所獲。這晚,李從嘉將眾人集在一起,商量此事。蒼龍道:“主人,可令鳳陽縣收回兵士,明晚小龍下水搜尋,主人只在岸邊等候即可,不可于多人知曉。小龍即使翻遍淮河河底,也要將皇子找到。閑話不說,次日李從嘉著鳳陽縣撤回全部人等,不準有河邊逗留之人。天將亥時,眾人起身來至河邊,見河水翻涌,蒼龍化身,躍浪翻波,鉆了進去,徑直水底之下。
確說每條大江大河,都有龍王鎮守,這淮河亦不例外,只是近百年來,這淮河頻繁水患,百姓不知,每年祈求龍王,保佑風調雨順。卻不知淮河之中,早已沒有龍王,原來百年之前,淮河來了一只老黿,乃是秦始皇封山祭海之時,感化而生,歷經千年,修成人身,百年之前,偶至淮河之中,見此秀麗,想在此養性修真,便將本地河龍王趕走,自己霸了水府,每年里,興風作浪,兩岸百姓苦不堪言,手下養著五百陰兵,皆是鼓浪之時,落水之人,被鎖了魂魄,不使托生,慢慢積攢戾氣,化作厲鬼,每日于水底操演,這五百陰兵,夜間俱存于水邊,見獨身之人,將陰氣散布,心內陰暗或是委屈不平之人,觸碰陰氣,自然心內失落,自行落水,陰兵則群上,爭食魂魄。已壯氣戾。所以淮河兩岸,連年漲水,百姓走死逃亡,遠離此地。官府逐年治河,收效甚微。
蒼龍潛入水底,推波逐浪,直向前行,早被那河中陰兵發現,遂躲在暗處,見蒼龍行近之處,猛的閃出,大喊道:“你是哪里妖怪,推動我淮水之波。趁早報名受死。”蒼龍道:“我乃是東方青龍坐下,蒼龍是也。只前幾日,北岸之上,走失一人,懷疑跌落水中,特來查詢。尚請于龍王面前稟報。”那陰兵,眼里只有那千年老黿,不認任何佛仙神鬼。見蒼龍無有停歇之意。便將手中長叉一抖,分心便刺了過來。蒼龍原義憑龍眼銳利,搜遍河底,便可知曉,若不得其蹤。將尋到淮河行宮,于龍王之前,打探一二。不想龍王不曾見到,卻見這許多陰兵作祟。內心思量,卻不明就里,本不是一路之物,奈何糾纏一起。正迷惑間,陰兵長叉已到,蒼龍將身一卷,躲過長叉,龍尾輕卷,已將陰兵卷起,扔到三丈開外,其余陰兵見此,忙將身束緊,齊擁而上,將蒼龍圍在垓心。齊動刀劍,亂打亂砍,蒼龍見此不妙,呼啦一聲,將身旋轉,帶動水旋,鉆出水面,敗陣而出,那群陰兵,面無表情,卻不來趕,招呼兵眾,隱入河底。
確說蒼龍濕噠噠鉆出水面,化成人身。李從嘉一見,忙上前,拉過雙手,眼中流露焦急之態。蒼龍上前道:“主人,此事中生變故,此水底,尚有不凈之物,小龍無能,不是邪物對手,敗回岸來。若想探究,當另想良策。”說罷,低頭不語。李從嘉道:“蒼龍,我等這許多人,只有你能呼風喚雨,潛水推波。其余皆是肉眼凡胎,若你再不行,這可如何是好?”說罷,眼淚簌簌掉落。蒼龍見了,將頭轉向一邊,龍性本就暴躁,見不得落淚哭泣,偏偏李從嘉又是個淚壇子,雙眼如不干清泉,不時奔涌一番。蒼龍見過數次,只是無計可施,若不是尊了王命,認了主人。早已離此遠去。見此情景,上前道:“主人,莫如先去往棲霞寺,掃聽智渡禪師下落,聽言禪師乃是當世神仙,必有可解之法。”“哎”李從嘉長嘆道:“師傅傷重,被神仙救走,信中并未言明身將何處,若師傅不出言相招,我哪里尋找。”“莫如這樣,你再下去,將那邪物召喚上來,我和它講明道理,或能幫助你我也未可知。”蒼龍一聽,簡直是氣得想樂。對著李從嘉道:“主人,孰不知人鬼殊途,并非同類,任你磨破嘴皮,無異對牛彈琴,舉措失當。”李從嘉道:“你怎就知它不會聽從教誨,改惡向善,言不同類,你我尚且不同,何時失卻溝通。汝心生懶惰,卻言說有此不凈之物,不愿再行下水?”一番話,直氣得蒼龍七竅生煙,雙眼陰森森看向李從嘉,李從嘉卻不與對視,口內依舊絮絮叨叨,講些慵懶、膽怯之語。見蒼龍,身化原身,龍尾啪啪拍向地面。四護衛上前,輕撫蒼龍。蒼龍道:“主人,想當時,您于朱雀之主之手將我等龍族救下,小龍感激不盡,若是小龍存力不盡,蓄力不出,如何對得起,龍族信任,您如此看我,想是蒼龍有不周之處,望主人諒解,待小龍這就下水。龍頭輕擺,龍尾游動,只聽得砰的一聲,身已撞入水中。瞬間,只見淮河之中,千層洶浪,萬迭俊波,嚇得李從嘉,在四護衛攙扶之下,回至岸邊,又向外走了里許之地,不見了白浪翻騰。董青上前對著李從嘉道:“公爺,蒼龍本就不是水怪對手,此番負氣而去,小人心中驚悚萬分,不若召回,再做道理。”李從嘉道:“我也不想他會如此暴躁,現在想將之召回,誰去傳令?我等皆是凡胎,如何下得這水中。這可如何?”幾人正自議論。突聽得淮河之中,震天的一聲響亮。水面深陷,接著又是一鼓,河水如瓢潑般傾瀉而下,一只碩大的身軀直直的摔上岸來。李從嘉等卻顧不得河水倒懸,上前扶起昏迷之中的蒼龍,搖動龍角。正此時,只見淮河之上,顯露出一截黑塔,細看之下,乃是一物,頭大脖細,身披重鎧,立于河水之上,對著李從嘉等人叫道:“汝那人蟲,本大王今日無意殺生,是你等欺人,無故擾我水府,區區小龍,也敢于本大王之處撒野,趁早滾開來去,免得本大王動手。”說罷,就欲潛入水底。李從嘉一見,忙上前道:“你即是這淮河之中大王,就當視兩岸蒼生為自子女,佑護眾界生靈,不想你卻以己之念,任意而為,興風作浪,濫殺無辜。此豈是河神之所責也,視人命而為草芥,涌洪水而毀田園,難道你就不怕天譴不成。”那水怪見李從嘉眼光冷冷的看著自己,本要沉入水底的身軀,慢慢停住,仔細打量著李從嘉,臉上顯出鄙夷神色,口內喔喔長嘯:“小小人蟲,焉敢于本大王頭上動土,真是不自量力,在此絮絮叨叨,你即想死,本大王就成全于你,也叫小的飽食一番。”說此,水怪手中已多出一柄兵器,似瓢似勺,只是尺寸大于異常,名叫驚水抄。只見將此物,舉過頭頂,就要向下,忽聽一聲箭翎之聲呼嘯而來。水怪忙將驚水抄對著聲響之向,輕輕一抄,見勺窩之中,一只雕翎長箭突突跳動。水怪一驚,甩頭向著羽箭來勢方向,仔細觀瞧,見水岸之上,飛也似的跑來一人。左手執弓,右手帶箭,已將彎弓拉滿。李從嘉等人趁此之時,見蒼龍已慢慢縮小,化成人頭龍身之物。李從嘉大哭:“悔不該逼你入水,釀成今日之禍。蒼龍雙眼迷茫,顯已失去光澤。龍口張合,終未吐露一字,閉上雙眼,一行熱淚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李從嘉見龍身萎縮,知大限已至,將身軀抱起,奈已沒了聲息。李從嘉抱著尸身,大哭道:“我的蒼龍,李從嘉一路虧你照料,不曾報得,不想因一時之語,斷送你的性命。實叫李從嘉抱憾終生。”跪在地上,哭個不停,眾護衛忙上前規勸,方止了哭聲。眼前一蒙,昏了過去,眾人抬眼向前,見一人拉弓正與水怪相視。正是喬猙,而在遠處一個消瘦的身形,卻正是延魯。董青、高麗將李從嘉扶起,背負身后,其余兩人將蒼龍抬起,一路小跑轉向城內。
回至城內,鳳陽縣衙之中,燈火通明,自縣官之下,無人敢睡,見眾人回轉,忙上前,來問,可曾尋到?董青道:“難啊,難啊,那淮河之中,有著妖精水怪,神通廣大,我等與他斗了許久,俱是不敵,還折損了蒼龍,皇子此時尚自哭泣不已。幸有勇士與水怪周旋,我等才能護衛皇子,回轉縣內。”那縣官害怕道:“皇子乃是仙人臨世,尚不能服得此水怪,我等凡人豈不是案上魚肉,等待宰割。這該如何?”此刻,李從嘉似如夢初醒,哭述道:“喬猙與我的延魯師兄,為何還不見回轉?”眾人低頭不語。董青道:“公爺,我等皆是凡胎肉體,哪里還敢在水邊逗留,只喬猙擎弓箭與水怪對持。我等方回轉縣城之中。而河邊如何,無人留意。正說話間,聽得外間吵雜,只見衙役領進二人,正是喬猙與延魯和尚。喬猙跨進門檻,見李從嘉斜倚在床邊,張開大嘴,詢問道:“主人,你怎么惹了這個怪物,幸得我兩個跑得快,不然就變成怪物的食物。哪里跑出這么個東西?”說完,兀自呼呼喘著粗氣。董青等人直向喬猙使著眼色,喬猙哪管你那許多,嘴里依舊嗚嗚渣渣的說個不停。雙眼亦不看李從嘉。自己吵了一會,見眾無人接續話茬,遂安靜下來。董青上前,貼臉耳語一番,剛剛安靜的情緒又將爆發,哭叫著喊著蒼龍。
待喬猙哭鬧之聲漸小,李從嘉方對著延魯道:“師兄,路上無恙,小弟心內稍安,大家商量商量,這淮河水怪兇猛異常,卻還是油鹽不進,本愿慈悲感化,導之不再使生靈涂炭,亦是功德無量,不想此物不聽教化。眼下該如何結局?”眾人皆不語,喬猙道:“主人,待我手拿利刃,下到這淮河之中,將這水怪劈做兩段,再來與眾商議。”說罷,就欲回身向外。李從嘉直氣得頭頂生煙。七竅噴火。示意四護衛將喬猙拖出去。只見董青上前道:“喬大爺初回南邦,我弟兄當盡地主之誼,請大爺痛飲幾杯。喬猙所好,只有酒即可,聽得此字,真如小爪撓心,隨著幾人出離縣衙。
確說李從嘉見幾人將喬猙帶走,遂回身對著延魯道:“師兄,蒼龍因我一句,負氣下水爭斗水怪而死,我心實是內疚,只是此時不是傷心之時,要想法收服這淮河水怪,還百姓安樂生活,亦不負天地所生。延魯道:“師弟,淮河岸邊,水怪與喬猙對持之時,我用慧眼觀瞧,卻不知前生為何物,混沌一片,蒼龍已死,就我弟兄二人,焉能商量出個所以,古語講到,人多出韓信,智多出孔明。莫如多找幾人,或能想出降妖之法。”李從嘉道:“喬猙暴躁,只會砍砍殺殺,其余亦無有何人可以商量?”延魯道:“師弟,你可忘記你身帶之物?”李從嘉恍然大悟,忙自懷中,取出紅線鈴鐺,執在手中,輕輕摩挲,只見輕霧彌漫,幻化成型,赤條條站定一人,正是鬼魂葆江,見李從嘉在旁,上前見禮。李從嘉道:“葆江,今日找你,皆因淮河水怪,遂將此事原本講述一遍,之后確說,實在想不出辦法,才請幫忙想個方法?”葆江道:“主人放心,若是妖邪,屬下許是無能為力,倘是鬼魅,定難逃干系。主人可在此歇息,待屬下,查看一遭,天明之時,定將回報。”但見輕煙消散,已無有蹤影。
二人焦急等待著,此時,天將露白,只見輕煙灑下,葆江已回轉堂前。對著李從嘉道:“主人,我此去淮河,動用了此地方圓三百里之城隍土地,打聽這淮河水怪出處,終于在濠州之地,尋得消息。原來濠州土地,乃是秦朝將領李信,只因當年秦軍伐楚,李信于秦始皇前立下軍令,率二十萬軍即可滅楚,不想失卻先機,兵敗城父。羞憤自刎于潁河之上,尸身順水漂流,經月不毀,入淮河,至濠州之地,忽尸身直立,逆水而行,面向濠州。于是濠州百姓將尸身撈起,埋葬于向陽山麓。秦滅六國,始皇帝念其功勛,封為濠州土地,允建廟祭祀,如今已歷千年。正巧小的查詢行至濠州地界,得遇李信。聽得講說,此乃始皇帝封山祭海感化而生的一只老黿,修煉千年,化成人形,不久之前來到此地,逐了河龍。占據了這千里淮河,在此興風作浪,無人能管,近日又收了五百陰兵,鎖了魂魄,形如厲鬼,只聽命于水怪一人。沿路山神土地,雖是正神之銜,卻是法力低微,無法與之匹敵,只得放任自流。至于收服之法,需得懼留孫手中二十四根捆仙索中的一根,雖知破解之法,但若想見到懼留孫已是萬難,借與不借尚未可知。李從嘉道:“難道就沒有其他之法?”葆江道:“若說沒有,也不盡言。”李從嘉急道:“何種辦法?”葆江道:“就是以身飼虎。舍此身命,在未鎖靈魂之際,將嗜血之繩從水怪鼻孔穿過。此怪便告馴服。只是誰可舍此報身,去做此事?”屋內二人一鬼,瞬間沉默。許久,李從嘉道:“此事不需商議,待我前去。”回首向著葆江道:“這嗜血之繩該如何俱結,還請明示。”葆江見李從嘉說話語氣,已不似往日。知心意已決,便將結繩之法盡皆告知。休息一日,相約明晚同去。
日間,李從嘉吩咐鳳陽縣準備黑貓、以黑貓血沁漬丈長麻繩。不覺金烏墜地,素娥東升,見李從嘉身束停當,腰系血沁麻繩。手中提一把防身利刃。帶領延魯來至淮河之畔。稍息片刻。李從嘉將身上之物件件取出,放在地當中,乃是紅繩鈴鐺,陰陽古鏡及一些隨身之物。一切放妥。拿起紅繩鈴鐺,輕輕摩挲,放出葆江道:“葆江,你曾言說,前世死于我手,今生生命不再還你,待得來生,你愿取去,我自不悔。自今日起,你將不受此縛。”說完,將紅繩鈴鐺甩手扔進淮河之中。回頭對著延魯道:“此陰陽寶鏡,乃是師傅叫取之物,可拿回棲霞,交與師傅。”轉回身,向著江寧府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口內念叨。一切事畢,將身站起,再不停留,直向淮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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