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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最后一句話說出口后,嚴銳之反倒坦蕩了起來。

        他看見賀年的表情變了又變,可是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話來。

        事件的走向都超出了兩人的意料,嚴銳之冷淡地看著賀年的眼睛:“不是嗎?”

        賀年支支吾吾:“我,我……”

        “你可以拒絕。”嚴銳之不咸不淡地說。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代駕把車開了過來,嚴銳之才聽見賀年輕聲說了一句:“……好。”

        嚴銳之越看賀年這副聽話的模樣就越生氣,可偏偏這點氣也不能發(fā),只抿著唇不說話。

        賀年小心翼翼給他拉開車門,自己隨后再坐進去。

        這次代駕接單的是一個中年大叔,蓄著絡(luò)腮胡,笑起來倒是很熱情。

        “現(xiàn)在稍微有點堵,可能需要半個小時。”絡(luò)腮胡代駕說道。

        “嗯。”嚴銳之坐在后排,不太想說話。

        而賀年一臉心虛,急于跟他道歉:“嚴先生。”

        “我說了,我不再逼問你那些事。”嚴銳之壓下心頭那點沒來由的火氣,“你下午跟我說,你晚上要去做家教。”

        他冷笑一聲:“你在這種地方教學(xué)生?”

        駕駛座上的司機大哥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謹慎往后視鏡看了一眼。

        所以說有錢人的世界就是精彩,但他是一個有職業(yè)操守的代駕,鎮(zhèn)定地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耳朵不自覺豎了起來。

        還好后排的二人無暇注意前排的事,賀年耷拉著腦袋道歉:“我錯啦。”

        他的聲音放輕放軟,說不出的好脾氣。

        嚴銳之想著,剛才賀年在包間里,也是這么好聲好氣地跟人說話。

        他知道自己跟現(xiàn)在的賀年來說,也不過比陌生人稍近一點的關(guān)系,根本沒法干涉他的選擇和人生。

        可是……

        嚴銳之音色重歸平靜:“你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做的。”

        車速放緩,前面是一條長長的擁堵路段,紅光閃閃爍爍無盡頭,把車里的沉默也漸漸拉長。

        嚴銳之問出口后又覺得剛才的話有歧義,他吐出一口氣:“今天是第一次么?”

        他知道賀年正看著自己。

        片刻后,他聽見賀年說:“是。”

        一個剎車打斷了兩人的交流,前排的絡(luò)腮胡司機一臉尷尬地解釋:“老板,不好意思,剛才前面那車突然減速。”

        聲音還顫顫巍巍的,生怕打擾了自己跟賀年的交流。

        估計是誤會了什么。

        嚴銳之不打算再交流:“沒事。回去再說。”

        后半句是對著賀年的,然而嚴銳之卻沒說,其實自己沒有權(quán)利綁著賀年,要是不愿意現(xiàn)在也可以提出下車。

        嚴銳之想,即使自己跟賀年沒有深交,他也不愿意再看見賀年出現(xiàn)在這樣的地方。

        所幸堵車的路段很快結(jié)束,代駕把車停到嚴銳之的公寓樓下,畢恭畢敬地替他拉開車門:“老板,到了。”

        就是看著兩人的眼神里帶著點藏不住的八卦和新奇。

        嚴銳之沒在意,賀年還跟在他的身后,兩人都沒說話,但他還是跟著自己上了樓。

        他這一套公寓買在寸土寸金的安京市中心,四十六樓,接近四百平米的大平層,洄游玄關(guān)和二百七十度的全景落地窗,恰好能在絕佳的高度俯瞰半個安京市。

        等門關(guān)上,嚴銳之才重新轉(zhuǎn)過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他一言不發(fā)地拿出手機,找到賀年的聊天欄,低著頭說了一句:“手機給我。”

        嚴銳之沒看賀年的表情,只是干脆地轉(zhuǎn)了十萬塊,然后接過他的手機,一手轉(zhuǎn)賬一手收款。

        這個數(shù)字他進門前就想過了,應(yīng)該能解一些燃眉之急,又不至于太多傷到對方的自尊心。

        賀年都來不及阻止,看著自己手機上多出來的錢:“嚴先生……”

        “如果不夠就告訴我,或者有其他方面需要幫助也可以說。”嚴銳之直視著他,“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主顧。”

        “可是十萬也太……”賀年不太敢看他。

        屋內(nèi)很靜,嚴銳之能聽見賀年的呼吸聲。

        究竟是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的?

        “你就當是我資助你。”嚴銳之,“不用放在心上。”

        客廳的燈并不亮,賀年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滿心滿眼都透著一股心虛,知道做錯了事,目光撞上自己的還會躲閃。

        ——可是下一秒就又要小心地看過來。

        嚴銳之看著他,莫名想到那只蹲坐在地上的白色薩摩。

        然后下一秒,他聽見一陣象征著饑餓的聲響。

        他瞧著面前懨懨的人,原本無法厘清的心緒卻敞亮了些,嚴銳之換了個話題:“要不要吃點東西?”

        賀年可憐兮兮看他一眼:“……不用。”

        五分鐘后,嚴銳之換好衣服走出來,賀年開始在客廳里啃起蘋果。

        嚴銳之站在酒柜旁,看著賀年,又問了一個重復(fù)的問題:“明天還做家教么?”

        聽見他這么問,賀年動作一頓:“應(yīng)該要。”

        嚴銳之居高臨下看著他,開口說道:“holic不要再去。”

        賀年點頭:“好。”

        “咖啡店也沒必要,我可以另外付給你。”

        “家教……”嚴銳之刻意放緩語氣,提醒賀年騙了自己的事實。

        賀年悻悻抬起頭:“家教也不能去么?”

        像是在征求嚴銳之的意見,要是嚴銳之不同意,他也一定會答應(yīng)。

        不過嚴銳之松了口,莞爾:“隨便。”

        賀年“噢”了一聲:“那我盡量減少課時。”

        這樣順從的模樣讓嚴銳之原本郁積著的無名火消散了,他想,說得卑鄙些,自己其實不全是想要管著賀年,但真有這樣一個立場,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

        “回去吧。”嚴銳之見賀年吃完一個蘋果,說道。

        對方還沒站起身就停下了:“嚴先生?”

        嚴銳之看著現(xiàn)在的賀年,忽然覺得剛才的十萬塊沒有白花:“怎么了?”

        “您……不是……”賀年欲言又止。

        “哦,你說那個。”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一番,嚴銳之不甚在意,“說了我是資助你。”

        “那這個錢我不能要。”賀年卻突然道。

        嚴銳之心說大學(xué)生的自尊心果真捉摸不透:“沒必要。”

        但賀年的目光很認真:“我以為您當時把我拉出來,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而且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資本,您上次就幫我過我,我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

        “賀年。”嚴銳之卻忽然打斷。

        他穿著寬松柔軟的睡袍,走到沙發(fā)旁坐了下來,問他:“談過女朋友么?”

        對方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搖頭道:“沒有。”

        “我早在跟你認識的第二天就說過,我不管你有沒有雛鳥情節(jié),這些都跟我沒關(guān)系。”嚴銳之說到這里時沒什么情緒,仿佛在談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可是我們就是認識了,您現(xiàn)在幫了我,我卻沒有什么可報答的。”

        嚴銳之捧起桌上的溫水啜飲一口,潤了潤嗓子才放下來。

        他看著賀年,背后是整個城市的燈火,他的輪廓罩在其中,明明是第一次來,卻沒什么突兀感。

        “賀年。”

        嚴銳之開口。

        他音質(zhì)微涼,與夜色契合,澄澈而好聽。

        “那你聽好了。”他看著賀年,墨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對方的臉,說道。

        “首先,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而你不一樣,沒談過戀愛,沒交過女朋友,只是跟我上過一次床。”他的嗓音被溫水潤過,便沒那么冷。

        “其次,我沒什么道德觀,我剛才沒打算跟你維持這種關(guān)系,只是覺得你年紀不大,心性不定。”

        “我不想強迫你,你太年輕,太多事情沒經(jīng)歷過,我不想后面你因為喜歡上什么人、有了戀愛的心思后開始搖擺,增加你的道德負罪感,我會覺得很麻煩。”

        他的語氣有些散漫:“更何況,我并不喜歡什么結(jié)草銜環(huán)的高尚戲碼,所以并不排斥有一個固定的、有償?shù)拇舶椤!?

        “當然了,主要是你的確天賦異稟。”嚴銳之最后淡淡補充了一句。

        他站起身來,并不指望賀年能很快給出什么答案:“走的時候記得關(guān)門。”

        只是他才剛轉(zhuǎn)過身,就聽見賀年微微啞著嗓子,開了口:“——好。”

        回答得這么快倒是讓他有些意外,嚴銳之回頭看他。

        賀年的眼睛很亮,像某種珍貴的寶石。

        嚴銳之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是您說的。”賀年也站起來與他對視,可能他個子太高,而客廳光線太暗,竟然嚴銳之感受到一點淺淡的壓迫感,“我答應(yīng)。要簽協(xié)議么?”

        “不用。”嚴銳之沒回避他的眼神。

        只是莫名身上有些熱。

        “那從現(xiàn)在就作數(shù)么?”賀年問。

        嚴銳之知道自己的酒量,晚上那一杯酒根本不可能有醉意,然而好像就是遲來的醺然涌了上來,嚴銳之想,不然換一種環(huán)境,也許自己不會再說出今天這樣的話。

        但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了:“好啊。”

        “對了。”

        看見賀年走近,嚴銳之覺得還是要再提醒他一次:“這段關(guān)系對我來說并不羞恥,你也不要有任何負擔(dān)。但是……你要是對其他人有了但凡一點談戀愛的打算,就趁早說出來,我們好斷個干凈,不耽誤你。我覺得煩。”

        “嚴……先生,”賀年的聲音壓得略低,“那如果您有——”

        “我這邊自然也跟你一樣。”嚴銳之明白他要說什么,打斷道,“當然,不過你假設(shè)的情況不會發(fā)生。”

        他的聲音輕慢:“我沒什么戀愛觀,也不會談戀愛。”

        “我知道了。”賀年說。

        “那好。”這次嚴銳之淺淡地提起唇角,“既然都說明白了……”

        “你是打算再想想,還是今晚就要留下來?”

        “——但我家只有一套洗漱工具。”

        -

        安京市的晚春終于少了些殘存的寒意。

        夜里下了一場急雨,而嚴銳之渾然不覺。

        他的睡袍軟而輕,仿佛能被手掌一拂就散。

        他明明記得這座城市總是干燥的,可此刻身上卻總有細而密的、拭不盡的薄汗,他有些煩躁,有些不安,可是剛皺起眉頭就被人輕輕揉散。

        這棟公寓太高,往下看時總帶著一股空蕩蕩的驚惶感,而身體的重心像是只有一個虛無縹緲的點,快要找不到支撐。

        但還好,賀年的指腹是溫暖的。

        他被打撈、被掬捧,耳邊只剩不那么平穩(wěn)的呼吸。

        長夜若深海,而他被浪潮的波動淹沒。

        等窗外的雨漸漸停下,他陷在帶著潮氣的被褥中,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賀年用手捧著他的蝴蝶骨,問他:“嚴先生,那你給我錢,我也要跟那些人一樣叫你嚴總嗎?”

        嚴銳之語調(diào)喑啞,眼睛埋在對方的肩膀里,悶聲說。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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