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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一1章 一七一


一七一:

        等到秋雨結(jié)束,  季振鴻也終于化為一抔骨灰,徹底安葬于地下。

        季家的兄弟姐妹送了他最后一程,寒風凄冷,  墓園的空氣沉重且肅殺。

        季樂魚跟著季嶼霄一起,站在季振鴻的墓碑前,將手里的白菊放了下去。

        他的眼里彌漫著恰到好處的悲傷,以至于那些嫉妒他拿到季振鴻的遺產(chǎn)的人空有怨妒,卻無法挑刺。

        林洛清沒有拿花,  季振鴻一直不喜歡他,  不喜歡林非,他更是打從心里厭惡著這個枉為人父的男人,  因此,他們一直保持著相看兩厭的狀態(tài),即使是現(xiàn)在,  林洛清也只是陪著季嶼霄,  站在他的身后,  目光關(guān)切的注視著季嶼霄。

        秋風吹開了白菊的花瓣,清雅的花香散落于空氣中,  卻無人在意。

        林洛清順著花香,抬眸朝季樂魚望去。

        季樂魚面容憂靜,似是在為季振鴻的逝去感傷,然而他很清楚,  他根本不會為季振鴻感到一絲難過。

        能讓季樂魚難過的人,從來都不包括季振鴻。

        他還什么都不知道,也因此,他對季振鴻,和路過的路人并沒什么不同。

        不,  林洛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時候林非和季樂魚都還很小,都是剛上小學的年級,有一年,他們?nèi)ゼ炯依险^年,回來之后,林非找季嶼霄去借《安徒生童話》,委婉的暗示季嶼霄他的父親可能并不喜歡他。

        而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無疑是他和季樂魚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林洛清靜靜的望著斜前方的季樂魚,他的表情平靜又憂傷,似是為親人的離開而傷心。

        可他心里大概是愉悅的。

        季振鴻不喜歡季嶼霄,季樂魚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那他這輩子就都不可能對季振鴻再有一絲的感情。

        他甚至不會像看路人那樣去看他,而會厭煩他,憎惡他。

        季振鴻之所以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走到生命的終點,不是季樂魚對他有什么感情或者他有多仁慈,而是因為他是季嶼霄的父親。

        他不知道季嶼霄也和他同樣的憎惡著季振鴻。

        他不舍得季嶼霄難受,所以他將心比心的覺得,自己的父親不開心,做孩子的也不會開心。所以他即使厭惡季振鴻,卻什么都沒做。

        他的愛恨清晰又簡單,可以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提起屠刀,也可以為了他在乎的人立地成佛。

        季振鴻就是最好的體現(xiàn)。

        而這些,季嶼霄都不知道。

        因為季樂魚什么也不會說,不會在他面前露出任何自己兇狠的樣子。

        就像季嶼霄也永遠不會告訴季樂魚他父母死亡的真相一般。

        他們彼此用著自己決定的方式保護著對方,用盡一切,想讓對方開心。

        于是,他們都擁有安穩(wěn)美好的夢境。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秘密。

        季嶼霄的秘密早已伴隨著季振鴻的死藏于地下。

        季樂魚的秘密永遠只會和林非分享。

        而林洛清,林洛清保守著他們的秘密,給予他們充分的理解和支持,讓他們能繼續(xù)堅強的篤定的向前走。

        不管是季嶼霄,還是季樂魚,他都愿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護他們的秘密,保護他們現(xiàn)在的幸福與安心。

        落雨了,昨天才暫停的秋雨,不知不覺,又落了下來,像是沒有盡頭的眼淚。

        林洛清撐開傘,上前一步,走到季嶼霄身邊,將傘罩在了他的頭頂。

        季嶼霄回頭望去,仿佛回到了那天他立在季嶼凌墓前的那一刻。

        那時,也是林洛清突然出現(xiàn),撐著一把傘,遮蔽了他面前的風雨,隨后抱住了他。

        一如現(xiàn)在,他默默站在他的身邊。

        這么多年了,好在,他的身邊始終有他。

        季嶼霄深深地看著他,許久,握住了他握著傘的手,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季樂魚跟在他身后,林非撐著傘,遮在他的頭頂。

        季家其他人跟著他們的腳步,一步步,結(jié)伴著走出了這承載了太多亡魂的地方。

        季嶼霄回了家,吃了飯,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淅淅瀝瀝落下來的雨。

        林洛清就坐在他的身邊,安靜的,什么也沒說。

        從陽臺往出望去,能看到不遠處院子里的花園,一場秋雨下來,打得花園的花朵紛紛低下了頭,落下來花瓣枝葉。

        世界在雨水中模糊起來,季嶼霄看著不遠處的花園,想起什么的,聲音清淺的開口道:“我不確定我媽媽愿意和他葬在一起。”

        ——他沒有把他的父親和他的母親安葬著一起,他們之間隔了一個小小的“小花園”,以此為戒,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她生前不知道那些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可憐的。”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憐憫。

        林洛清握住了他的手,靠著他的肩膀,“沒事。那就不葬在一起,反正有你哥哥嫂嫂陪著她,你媽媽也不會寂寞的。”

        季嶼霄點頭。

        他抽出林洛清握著的手,摟住了他,眼底有著說不出的疲倦。

        他曾經(jīng)以為他痛恨季振鴻,恨到恨不得讓他代替他哥去死。

        可是當季振鴻真的死了,他卻也好像并沒有什么喜悅,有的,只有滿心的疲憊。

        他的親人一個個的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他,他的母親,他的兄嫂,他的父親,他一路向前走,一路失去。

        明明他從來都是最不喜歡離別的人,卻一直在不停的告別,揮手送走每一個人。

        季嶼霄嘆了口氣,抱緊了林洛清。

        林洛清抬手圈住了他,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脊背,安慰著他。

        沒有人知道季嶼霄背負的壓力與承受的負擔,他在季嶼凌死后站出來,接手了季嶼凌名下的所有遺產(chǎn),接手了季氏,也接手了季樂魚這個孩子。

        他拒絕將季樂魚交給自己的父親撫養(yǎng),他親手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送進了監(jiān)獄。

        有人說他才是既得利益著,那場車禍,說不定就是他自導(dǎo)自演。

        有人說他冷酷無情,一手控制著季樂魚,挾季樂魚來對付他的父親。

        季嶼霄對此毫不在意,他關(guān)心的從不是這些,他關(guān)心的只有真相,只有季樂魚。

        沒有一個孩子能接受自己父母的死亡與自己的爺爺有關(guān),尤其是那時的季樂魚才只有五六歲,季嶼霄不想讓他知道,更不舍得讓他知道,所以他什么也沒說。

        他沒有告訴季樂魚,那場車禍真正的兇手,是季振鴻的私生子譚嘉紀。

        也沒有告訴季樂魚,他的爺爺,在車禍發(fā)生后的第一時間,就從譚嘉紀的口中得知了□□制造意外的整件事,然而他選擇了包庇他,幫助他潛逃,隱藏害死他兒子兒媳的真正的兇手。

        季振鴻聲淚俱下的和他道,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譚嘉紀出事。

        季嶼霄覺得可笑,憤怒又絕望的將他們一個個都送進了監(jiān)獄。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這輩子對季樂魚最大的隱瞞。

        可他永遠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季樂魚,尤其是現(xiàn)在,季振鴻也不在了。

        參與到這件事的兇手、幫兇都化成了塵土,一切就更沒有讓季樂魚知道的必要。

        季嶼霄嘆了口氣,站起身,“我去看看小魚。”

        “好。”林洛清答應(yīng)道。

        季嶼霄出了陽臺,朝著季樂魚的臥室走去。

        季樂魚正躺在林非懷里準備補覺,這幾天因著季振鴻的喪事,他總得早起,難得一切結(jié)束,現(xiàn)在更是下著雨,正是補覺的好時候。

        他抱著林非,一下下的親著林非的唇。

        被窩暖洋洋的,熏得季樂魚有些睡意和醉意,像是打盹的貓,親昵的逗著林非。

        突然,林非咬了咬他的唇,含住了他的下唇,沒再給他逗弄自己的機會,深深的吻住了他。

        季樂魚正和他吻著,卻驀的聽到了敲門聲。

        下一秒,他飛速推開林非,低頭把下巴藏在了被子里。

        季嶼霄推開門,室內(nèi)一片昏暗。

        季樂魚沒有開燈,不僅如此,還拉上了窗簾。

        “要睡了嗎?”季嶼霄猜測道。

        季樂魚連忙點頭,“嗯。”

        他的聲音小小的,“有什么事嗎?”

        “沒有。”季嶼霄溫聲道,“就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季樂魚當然沒事,他甚至不明白季嶼霄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有事。

        “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季嶼霄見他想睡,心疼他這幾天一直在早起,便打算等他醒來再和他說話。

        季樂魚應(yīng)了聲,看著他走了出去,關(guān)了門,疑惑的看向林非,“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叔叔怎么會覺得我有事?”

        “正常情況下,身為孫子,你爺爺不在了,你自然會傷心。”林非平靜的解釋道,“更何況,他把全部的遺產(chǎn)都留給了你,你這幾天看起來,也十分憂傷。”

        季樂魚明白了,“所以是我演技太好了,我叔叔怕我難受?”

        “嗯。”林非回答道。

        死亡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沉重到即使是林非這樣冷漠的人,在親眼看到季振鴻入土的那一剎,也不由有些傷感。

        這種傷感與季振鴻無關(guān),只與生命的消逝有關(guān)。

        他并不為季振鴻的離世而感傷,但是他卻無可避免的想到已逝的他的母親,季樂魚的父母。

        林非抱緊了季樂魚,感傷著他皮膚的溫度。

        他低下頭,親吻著他的眉眼,順著他的鼻梁,吻上他的唇。

        季樂魚輕笑出聲,柔柔的蹭著他的唇,若即若離的引誘著他。

        林非翻身壓住了他,含著他的唇舌,纏綿的吻著他。

        他們吻的激烈又深情,沒一會兒,就雙雙和對方起立。

        林非的手滑過季樂魚的腰際,少年的肌膚溫熱細膩,像是春水煮過的花瓣。

        他舔了舔季樂魚的上顎,舔的季樂魚身體有些顫抖,卻又被他握住了命脈,只得勾著他的脖頸,不斷的在他懷里流露出他的柔軟與依賴。

        他的聲音低低的,眼睫輕輕顫動,他的唇濕潤嫣紅,他靠著林非,像是隨風而落的花,緊緊被林非箍在懷中。

        窗外的雨慢慢停了下來,露出金色的天光。

        季樂魚躺在床上,倚在林非懷里。

        他突的笑出了聲,一聲又一聲,最后竟是忍不住笑著抵住了林非的肩膀。

        “笑什么?”林非疑惑道。

        季樂魚抬頭看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笑你最開始的時候紋絲不動,現(xiàn)在竟然都開始白日宣x了。”

        林非:……

        季樂魚咂舌,“你要是早這樣,我哪還需要問什么朱醫(yī)生牛醫(yī)生鹿醫(yī)生啊。”

        林非看著他臉上明媚的笑意,聽著他輕松愉快的語氣,他確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季振鴻離開的影響,甚至還能鮮活的燦爛的盛開在他眼前。

        他緊緊抱住了季樂魚,珍惜又親昵。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tài),這世上每天都有人會死去,每天都有人在離開。

        不過還好,季樂魚還在他身邊。

        他也還在季樂魚身邊。

        難得又幸運。

        “嗯,”他輕輕應(yīng)道,“我喜歡你,這不是很正常。”

        季樂魚被他這話說的心花盛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擁緊了他。

        “我也喜歡你。”他語調(diào)柔軟的說著。

        “我知道。”林非道,“所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永遠也不會離開季樂魚,季樂魚也永遠都會陪在他的身邊。

        就算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他們會葬在一起,骨灰交纏,睡于一座墳?zāi)梗瑩硪粋墓碑。

        日月星輝,江河湖海,世間萬物都與他們無關(guān)。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他們的身邊始終都是彼此。

        他們生在一起,死也與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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