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沖突
那人孤寂的身影顯得與眾人格格不入
燕長風皺了皺眉走了過去,那人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羽絨服帶著帽子蜷縮著似乎在休息。
他走近的腳步聲大概是驚動了那人,那人瑟縮著向后躲了一下。
燕長風蹲下身子才發現這人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年,只是臉上糊滿了干硬的泥水還有血水看不清他的樣貌,但從他低垂的雙眼和身形輪廓能發現他大概在十六歲左右。
“你受傷了。”燕長風伸手想去看看他臉上干涸的血跡來自哪里。
想不到少年如同受驚的野兔一樣猛的后撤,雙眼驚慌的盯著他。
災后應激反應,燕長風心道,他舉起手安慰的說:“我什么都不干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
少年低下頭又蜷縮了起來,過了幾秒鐘才聲音沙啞的開口:“沒事,沒事的,已經處理好了。”
“你家人呢?”燕長風擔憂的問道。
“”少年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都沒了。”
燕長風胸口一凝,他微微嘆了口氣:“抱歉,節哀。”
“沒事”
燕長風指了指圍著取暖的村民道:“怎不么過去,那里能暖和一些。”
少年抗拒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燕長風以為他是剛失去全部親人心情低落只想自己呆著便打算回去給少年拿點熱水,剛要起身他突然聽到少年的低語
“為什么”
燕長風停下了動作:“什么?”
少年的目光投向遠處不停傳來斷斷續續哀泣聲的村民,那幾乎凝成實體的哀痛在空氣中傳染,他們只能用悲痛欲絕的淚水祭奠在災難中逝去的親人和消失的家園,那對明天的迷惘讓絕望漸漸蔓延。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呢喃著:“為什么都這樣絕望痛苦了卻依舊不打算放棄,為什么即便是這樣依舊倔強的想要活著,放棄一切不好嗎”
燕長風這次聽清了少年說的話,他第一反應便是少年在歷經家破人亡的慘劇后萌生了自殺的消極想法,他單膝跪地蹲在少年面前,看著他模糊不清的臉問道:“你所謂的放棄是指逃避嗎?”
少年微微一震,低著頭沉默了下去。
燕長風輕嘆了口氣,他見過很多在歷經慘痛驟變后失去希望打算放棄自己的人,他能做的只是盡自己全部力量去保護拯救危險中的人們,并且早必要時不惜犧牲自己。可他不是心理醫生,他無法保證被他拯救的人最終都能回歸曾經的生活中,但不管是出于同情出于職責或者最簡單的出于身為人的基本人性他此時都不能沉默的離開。
“我救過很多人——”燕長風冷靜的開口:“被救下來的人,有一些如你所說他們掙脫不出痛苦而選擇放棄,有一些他們掙脫出痛苦的束縛大步向前走,但更多的是他們一生都在痛苦中掙扎但一生都未曾停下前進的步伐,因為他們不甘心。”燕長風指了指那些相互舔舐著傷口互相安慰著的人群。
“不甘心嗎”少年重復低語
燕長風看著他掙扎的樣子繼續說下去:“人類自哭聲中誕生便注定了所有人的一生都不會波瀾不驚的駛向結局,在我已經盡全力做了我能做的之后,有的人依然會在行駛過程中選擇停下,對于這樣的人,我尊重他們的決定。但是我希望所有選擇停留放棄的人,在做出決定那一刻他們都是感到解脫的輕松;而但凡你有一絲猶豫、動搖那都證明其實你在不甘心就此放棄。就像如果你問自己‘我會感到后悔嗎’那你就一定會后悔,你的那些鄰里鄉親們他們正處于這個掙扎的不甘心的過程中,他們絕大多數都會像第三種人一樣,在痛苦中掙扎著活下去。”
“我無法像你承諾說活下去一定會有好事發生,因為無論好壞你都得先活下去試試,但是我希望在我說了這么多后,你能試著掙扎一下,不要逃避不要放棄,如果你拼命的掙扎過后發現你越發痛苦,那么就按著你自己的想法選擇一種不會后悔的放棄方式吧。”
少年抬起頭,兩張糊滿淤泥還有油彩的臉相互對望,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那相互對視的眼眸中翻涌著不同的波濤。
燕長風看著那雙死水般寧靜的雙眼中漸漸綻放出了一抹難以形容的神采,少年好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什么卻被一陣空腹的腹鳴打斷——
少年立刻閉上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燕長風眼帶笑意四下觀察了一下見沒人注意這里快速的從懷里摸出個東西塞進少年手里:“快吃——”
那是一個尚帶著微微青色的蘋果,少年愣了一下連忙要把蘋果塞回去,這種條件能吃到新鮮水果簡直是天大的奢侈,男人顯然只能藏這么一個:“我不餓,我一會吃點干糧就行,您忙了這么久您快拿回去吃吧。”
燕長風將蘋果推進少年的懷里站了起來:“軍人送出的東西絕不會拿回來,不論是子彈還是食物。行了趕緊吃吧,吃完過去烤烤火別自己在這里窩著了。”
說完燕長風見少年心情平復了很多便轉身離開打算在燒點熱水分給大家,他沒有看到身后的少年神色復雜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隨后少年看了眼手里的蘋果,發泄一般狠命的咬了一口,狼吞虎咽的吃下了——
燕長風還未走到隊友休息處時,一個兵哥沖了過來:“隊長,通信兵轉接到第九研究院的電話,指名找你!”
“聞人玨嗎?”燕長風蹙著眉心問,這種時候能把電話打來的研究院人員只有他們的院長聞人玨了,而且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難不成和造成這場災難的污染源有關?
聞人玨是聞人老院長的孫子,在聞人老院長身體徹底撐不住后接手了整個第九研究院。
兵哥點頭,燕長風大步走向通信器拿起無線電話:“聞人——”
不等燕長風開口,電話里就傳出男人著急的快速語調:“長風!我們通過對比污染源污染波動波形最終判定這次暴走的污染源就是s01號‘龍脈’的共生體!同時我們監測到他從150公里外的山區撤回后剛剛就消失在廟耩村附近!”
燕長風一愣瞬間冷冽的殺意凝上眉頭,但對面還未說完
“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你有沒有注意到村民中有行為奇怪的年輕人!——”
徹骨的寒冷涌上四肢,燕長風腦海中瞬間想到那個行為特殊遠離村民的少年,他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狂瀾仔細聽聞人院長的指示——
掛下電話他立刻走出棚子向遠處的樹下望去,那里早已空無一人,他縈繞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殺意拿起裝備安排了下隊員繼續安撫村民等待救援后向那些村民走去。
他帶著那么一絲的僥幸向村民詢問有沒有人認識剛才樹下的少年,果不其然,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少年是誰家的親戚但沒有人認識他。
燕長風按了按眉心,他轉身背著槍械如同狩獵中的雄獅壓抑著殺意順著少年離去時留下的痕跡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少年沒想到燕長風會突然識破他的身份還是他根本不屑于防備燕長風他們,離開的人絲毫沒有掩蓋痕跡的意圖。
聞人玨剛才在電話里告知他,在沒有專業裝備的情況下他們一隊都不會是那個共生體的對手,他要求實力最強的燕長風在不引起慌亂的前提下私下嘗試接觸共生體本人,那個共生體在這十多年的時間從從未暴走也未曾傷害過一人,一定要想辦法問出那人突然間暴走的原因!
十多年間未傷害一人,但僅僅是一次暴走便造成五十多人死亡帶來無數財產損失還有災后連綿不絕的折磨,而他剛剛居然還在試圖安慰那個共生體!
燕長風感覺自己簡直是荒唐到可笑!
連綿的細雨再次下起,泥濘的山路很好分辨留下的腳印,燕長風終于在一處斷崖上追上了背對著他的少年。
他舉槍瞄準鏡對著少年的后腦,他聽到自己壓抑著怒火的聲音:“轉過身來——”
那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少年依舊帶著寬大的帽子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轉過身后燕長風在發現少年手中提了個如同螳螂一般詭異惡心但依舊死去的污染物。
少年把死去的污染物扔到腳下啞著聲開口:“馬上就要蛻變顯形的污染物,你們那個什么研究員的組織應該需要它,送你了——”
燕長風記得他冰冷的注視著少年說了些什么,而少年緩慢的點了點頭。
“砰——”槍聲震徹山谷
在雨幕中,他瞄準少年的胸口扣下了扳機——
少年跌落山崖的身影在燕長風眼瞳中縮小消失,最后那一聲“謝謝你的蘋果真的很好吃——”也隨之飄散在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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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槍聲震碎了夢境,男人從簡陋的木板床上猛地彈起,冷汗滑落鬢角,燕長風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夢境中少年跌落山崖的身影和十多年前倒在血泊中的父母重疊,那是他跨不去的噩夢。
他起身露出精壯勁瘦充滿爆發力的赤‖裸上身,簡陋的屋子角落里有一個洗手臺上面放著洗漱用品和刮胡刀還掛著一個老式鏡子,他走到洗手臺前洗了把臉把冷汗洗掉,抬起身的時候鏡子里映出了一張狂野不羈的英俊臉龐,男人利落的短發將深邃的五官俊美的容貌以一種具有沖擊性的美感展示在眾人面前,他劍眉如橫山臥云飛、目光中凝落著寒星;水滴順著隆起的肌肉線條滑落在排列整齊的腹肌上,優美的肌肉線條和偉岸的身材如希臘雕塑般的完美。
燕長風快速的穿上迷彩作訓服,1米88的完美身高讓作訓服勾出他肩寬腿長猿臂蜂腰,如勁松版挺拔的身姿下是軍人的氣宇軒昂。
他端起水杯漱了漱口,方才那真實到身臨其境的夢境讓他有略顯浮躁。
大概是接到了隊長的通知‘長明’計劃即將啟動,讓他今天立刻做好任務交接從邊境撤離的命令才使得他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場災難,和那場相遇。
他記得自己不顧地上死去的污染物舉著槍咬著牙問那個少年這場災難是不是因他而生出自他手,少年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點了點頭告訴他‘是’。
那一刻想到自己前赴后繼犧牲在污染物手下的戰友和無辜的百姓,想到廟耩村凄慘瘡痍的場面,殺意裹著怒火讓他瞄準少年的心臟按下了扳機——
燕長風深知普通的武器對這些身居異能的‘異端’沒有任何意義,他可以瞬間躲開或者將子彈擊落——至少在子彈穿透少年的身體,鮮血噴涌而出前他都是這么想的。
少年沒有躲開,沒有使用異能,他只是稍微轉了下身子讓子彈避開心臟的要害站在原地生生受了這么一槍。
燕長風看著狠狠踉蹌了一下努力站直身體抬手擦著自唇齒中噴涌出來的鮮血,他來不及思考是少年故意沒有躲開還是出于其他原因,但此時受傷的少年露出的破綻卻給了他抓捕的機會!
他帶著復雜的怒意飛沖了上去——
少年沒有做任何解釋也沒給他抓捕的機會,他直接退到山崖邊,望著男人那涂滿偽裝色的臉上凝落著灼熱鋒芒的漂亮眼睛,在男人沖上前試圖將他捕捉時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的蘋果,真的很好吃。”
便如墜落的孤雁般縱身躍下了山崖——
少年的衣角在燕長風揚起的手中滑落,他跌落山崖的身影在男人眼中漸漸消失,燕長風狠狠地錘了下地面,少年是故意沒有躲開的!
他感受到了少年身上的矛盾,燕長風狙殺過成百上千個污染物,他并未在少年身上感覺到那種無法抑制的惡意,卻隱約感覺到了少年深深地悲傷和歉意,但不論出于什么原因他一手制造的殘忍災害都成為了這兩年間燕長風心中的一根利刺。
這也讓他再這后來同意成為‘長明’計劃的監視官并接受其嚴酷的訓練。
燕長風收拾好行李準備踏上回歸獵鷹的路途,隊長季雁回通知他最后一名污染源已經找到,長明計劃即刻啟動,監視官燕長風被推選為首次任務執行人,要求他立刻歸隊——
希望再次見面后,你能給我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答案——
長明計劃十三位共生體全部到位,人類是否能由此破開黎明前的黑暗,還是將永遠沉淪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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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西部藏區某特殊管理基地——
這里是關押污染物污染源的監獄,但對于那些被污染源寄生后變成寄生體而尚且保留一絲人類思維的異端,在他們被關押前需要對其進行審判,七位審判官會根據其危險程度,造成的傷亡情況,污染源性質是否對研究有幫助,是否可長期控制等方面判斷寄生體是在‘配合’研究的前提下終身關押在監獄,還是直接“抹除”將尸體送給研究院研究,因此,這里也被稱之為‘審判庭’。
而此時,這里正在進行著一場審判——
自古以來,不管是哪個朝代,不論是哪個國家,但凡和‘審判’沾上邊的地方,必然是肅穆莊嚴的,是秩序的化身,是神圣的典范;人性在這里被剖析得盡致淋漓,人們在這里追求應得的正義。
這里和一切與舒適有關的詞語絕緣。
身穿囚衣的人“全副武裝”的站在有兩個籃球場大,約十米高,就像一個方方正正及其空曠的籠子的審判庭中央真正的‘籠子’里。
他脖頸上被黑色項圈勒住喉結,項圈中藏有為了‘他們’專門研制的麻醉劑,如果需要可以在必要時刻瞬間穿透后頸。同色系的黑色手銬,應該說是是‘手套’——在金屬‘手套’中的雙手呈握拳裝被整個包圍住,直到小臂處都是被包裹的,雙手之間被一道道鐵棍連接固定,動都無法動,沉重的金屬緊貼著皮膚,帶來絲絲危險的涼意,沉重的腳銬摸磨破了皮膚,一閃一閃的紅燈提醒著少年炸藥的存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東南西北墻中間均有一把槍伸了出來,狙擊鏡對著少年的心臟,配備特殊子彈的槍口對著他,墻后全副武裝的戰士等著擊斃的命令下達。
就像這里是他的刑場一般,冷漠而殘忍。
但那人卻卻桀驁的揚著頭露出一張年輕的臉,他脊梁挺筆直,漂亮的眼睛中涌動著凌厲狠勁,眼神深邃帶著永不停歇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的光芒,充滿的少年的傲氣,就像是頭狼一樣,兇狠機敏,永不屈服。
他站在籠子做的審判席上正對著自上而下貫穿整個審判庭的七根柱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有點像玻璃,但是又無法穿透光線,有點像灰寶石。
而此時那七根柱子就像是電影中那樣,突然變得像水幕一般,逐漸明亮起來,然后幾個人影子在光柱中慢慢顯露。人影逐漸由淺變深,但是即便是到最后變得最深,也只是相蒙了一層紗一樣的模糊,只能看到人的輪廓,卻看不清性別和五官,但能感覺到他們高高在上的,審判的眼神——他們是審判庭的七位審判官。
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通過光柱中的人影響起、電子加工后的聲音分辨不出性別,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聽著這道聲音就已經是在受刑了。
“共生體13號,16歲,20xx年12月24日被as02號污染源‘麒麟’寄生,寄生后由于能力失控造成南峻市下城區東方路117號建筑‘金臺月’會所坍塌毀損,導致36人死亡,53人重傷,208人輕傷。事發后共生體13號逃亡,逃亡時間1年零2個月,經核查,共生體13號在逃亡過程中對青城市、西葉市等共計8座城市污染物進行了清理圍剿,未造成人員傷亡,以上情況是否屬實。”
少年本來面無表情的聽著審判,但在聽到‘金臺月’以后倒是挑了挑眉,審判官等了一會見少年沒有說話,再次重復了一邊
“請共生體13號回答以上情況是否屬實。”
他看著眼前光柱中的審判官模糊的身影,突然間嘴角扯出一抹傲然但扭曲的笑容,甚至是有點興奮快樂的回答道
“審判官先生,您說的事情大部分都屬實,只有一個地方說的不對”
“請共生體13號明確回答何處與真實情況不符,并對真實情況進行解釋。”
“我不是異能失控,我是故意的。”
不可一世的聲音透過眼前的屏幕傳來,哪怕經過電子技術的傳導過程也沒有掩蓋話語中的愉悅與狂傲。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個性!我實在太喜歡這個小鬼了!”站在墻后看著這場審判的男人笑的不可自拔,身邊的少年無奈的看著毫無形象可言的男人。
很簡單的技術,從玻璃墻后他們能清楚的看著這一場判決,還有全方位無死角的攝像頭給他們直播,讓他們能清楚的看見站牌審判席上少年的一舉一動。
“是嗎,他可殺了三十多個人呢,聞人玨。”少年云輕輕的說道,他想到了曾經同樣站在這里的自己接受審判的模樣,那絕對不是一種值得回憶的經歷。
被稱為聞人玨的男人抬頭看著大屏幕上少年對付審判官的樣子,屏幕的燈光照在他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英俊臉龐,而他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九多,但卻不單薄,白色大褂下的軍裝包裹著有力的軀體。
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就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年輕張狂,但卻沒有大學生的青澀與年輕人特有的毛躁,反而是歷經時光洗禮沉淀下的美酒,濃郁但是卻烈然。
男人停下笑聲,嘴角依舊勾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開口:“是嗎,但是和你做的事比起來也算是小巫見大巫吧阿澄,還有,以后記得叫我老師。”
被稱為阿澄少年身材瘦削干練,皮膚如細膩但卻有點不健康的蒼白,隱隱能看到手上青色的血脈,普通的發型微微有點長了發尾蓋過后頸,劉海也時不時晃過雙眼,少年的發色正如那上好的濃墨一般純粹。燈光下的他有著一張雋秀的臉龐,眉眼清麗溫柔。
一張毫無攻擊性的臉——是所有人對這張臉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幅江南煙雨的水墨畫一樣,濃墨重彩下訴說著山溫水暖的情誼,黑白分明卻交融的洽到好處。
而就是這個甚至帶著點陰郁懦弱氣質的少年,卻是s01污染源龍脈的宿主。
聽到聞人玨的話少年沉默了,聞人玨卻毫不在意自己這種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行為繼續開口:“不用試探我,在我看來這小鬼還是手下留情了啊,如果我是他,整個地下五層的那些人模狗樣的畜生一個都不會有命跑出來。”
阿澄沉默著消化了一會這位為人師長的豪言壯語,他好像絲毫不在意身為‘學生’的他還站在身邊,算了,他要是能在意這些就不是聞人玨了。
“我想我終于知道陳參謀長為什么不過來了,大概是怕聽到老師您的話以后當場掏槍清理門戶吧”少年干巴巴的開口。
聞人玨聳了聳肩毫不在意,他望向還在進行審判的另一位少年,狀似聊天的隨意開口:“對了,‘長明’計劃的第一次任務我打算派你一個人去執行。”
并沒有太大的意外,阿澄開口道:“是因為我最特殊嗎。”擁有最高程度幾近于完美的共生下的穩定性,同時也是被污染源影響最深的最不穩定性。
“怎么會呢,身為老師的我一向一視同仁!”男人靠在一旁抱著手臂戲謔的道:“這么重要的任務我當然得派我最信任的你去啦,不要緊張不要有壓力,就當工費出去旅游吧,但是記得要和監視官好好相處啊。”
說好的一視同仁呢,阿澄在心里默默吐槽,只是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猶豫了一會試探著問道:“現在,知道監視官是哪位了嗎。”
聞人玨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們監視官們都是‘絕對中立’的,我相信他們都能做出最正確的‘指引’,你可以相信他們,也相信自己。”
而且我為你選擇的監視官,對你來說絕對是最特殊最優秀的那一位——
隱藏的想法沒有說出口,對于聞人玨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場賭博,但是他一定要趕在一切尚未開始前,將所有不穩定因素都抹殺。
他不想看著有一日人類美好的品性被玷污,這個目標就是他永不茫然的前行目標,哪怕山高路遠荊棘累累,他也將為唯一目奉獻出一切,包括一切不擇手段的手段。
審判已經結束再次扣上枷鎖的少年緩緩的走向來時的通道,少年將會和阿澄一樣接受一系列的‘管控’改造,將野獸套上枷鎖,然后讓他重歸森林。
“好,我聽您的,那我先回去了”阿澄低聲說:“我回去等著你把最后一位帶回來。”
少年離去的單薄身影帶著孤注一擲的蕭瑟,他終于踏上自己的贖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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