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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荒村十


照片上的東西讓人十分眼熟——赫然是一堆避孕藥和避孕套

        盒子里放著不下十盒的避孕‖藥,有一盒已經打開了,還有一堆劣質高仿某杜字開頭的避孕‖套,但是村長的妻子據羅永富說已經去世快十年了。

        聞人澄震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思索了一番,才帶著推測問道:“會不會是以前留下來的?”

        燕長風將照片劃到下一張“所有藥品生產日期都在一年內,避孕‖套倒是劣質的有的超了保質期但是也沒很久,避孕‖藥開封的那個已經用了一半了”他把照片繼續往下劃“看下一張。”

        大概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的原因,村長并不是一個干凈的人,從每次去廚房堆積的剩飯剩菜和后院的亂放的雜物就能看出來,垃圾桶應該很久沒倒了,里面堆積著發黑的果皮和結塊的衛生紙更多的還是避孕‖藥和避孕‖套的空盒,臥室的垃圾桶就算是不怎么用但隨著平日的生活差不多半個月也要倒了,而堆積的空盒的數量讓聞人澄立刻明白了燕長風的意思。

        以一個年紀快60歲,哪怕有配偶在身邊的中老年男人來說,這些東西的用量也太驚人了,就算他天天晚上都用,不說能不能用出來這些,他身體情況也根本做不到!

        “這些套子不是一個人用的?”聞人澄倒吸一口涼氣

        燕長風點頭,他冷峻的臉色下掩蓋著山雨欲來的凝重“我懷疑陳村長在以某種形式組織賣yin,而且被控制的女人就是符婉!”

        聞人澄壓下心中的震撼和一絲反胃的惡心,比起震撼和惡心他更多的是疑惑,疑惑燕長風怎么發現的,“監視官先生,能告訴我您是怎么發現的嗎”

        燕長風靠在背椅上,密閉的空間讓兩人的呼吸相互交纏,少年帶著認真的疑惑看著他,而透過這張臉,燕長風卻下意識地將照片上那張冷漠空洞的面容替換上去,發現好像沒有一絲違和。

        他按了按太陽穴將另一副面容壓在意識深處,

        “第一天,第一天在村長家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種違和感一直干預著我。”

        聞人澄不掩眼中的震撼,居然是在第一天就察覺到了?!

        燕長風繼續說下去:“但是后來怎么想也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個地方、哪個角落讓我感覺到不對。當我查到失蹤的符婉和離奇死亡的雙胞胎以后這種違和感到了極點,直到今天早上我出來的時候看到李小翠抱著洗好的碗筷出來,我才想到哪里不對——我們去村長家的時候是早上,當時他應該剛吃完早飯,他的碗筷還擺在桌子上,但是為什么旁邊的水池里還擺放著另一套碗筷?”

        “也有可能是昨天的晚飯沒來得及收拾啊?”聞人澄反駁道。

        “不會的,如果碗筷泡了一個晚上,那水質肯定會變得渾濁,但當時的水質還非常干凈,碗筷上的油污還未擴散,而且碗里面粘的飯粒都沒有浸泡起來——不用這么懷疑的看著我,我不會記錯的,職業素養”

        李小翠早上無意的那一句‘還是泡一泡好洗’,讓燕長風的記憶的空間瞬間倒退回來到村子的第一個上午,村長家的一切細節都小心而迅速的在腦海中重鑄,甚至連當日的對話都浮現在耳邊,他在回憶中徜徉終于發現了那僅僅一眼帶來的違和,才讓懷疑驗證成了真實。

        也是自昨天晚上聞人澄確定了真的存在污染源后,他內心的懷疑才真的得到了確定。

        燕長風掏出一包堅果扔給聞人澄自己也打開一包,補腦,免得某人大腦短路跟不上趟。

        他繼續說道“昨天晚上,你確定了村子中確實存在污染源,劉亞全死于污染源之手,但是村口的老劉呢?他真的死于意外嗎——我并不相信,因此我進行了一個推測,這個村子存在兩個‘兇手’。一個是我們確定的污染源,一個是我們不知道的某個‘人’;而這兩股勢力都在執著的制造著‘意外’。昨夜劉亞全的尸體雖然已經腐爛,但仍能看出來面色平靜,而大多被污染源殺死的人面容都及其扭曲驚恐,因此我初步推測該污染源應該能操控被害人精神使其‘自殺’。而以老劉為代表的被‘人’所殺的村民呢,人在被害前肯定會有掙扎、呼救,甚至看到危險的人靠近都會自然的進入防備狀態。”

        聞人澄順著燕長風的思路思考了下去,他也漸漸明白燕長風的意思了“但是所有人都被判斷為死為‘意外’;因為他們死前沒有呼救,沒有掙扎,沒人看到兇手,或許說他們沒想到那人會是兇手,沒有料到自己會被害!”

        “對,比如說一個人和他父母一個人去迎接他最好的朋友但他會防范他的朋友帶著兇器嗎,不會的——”

        燕長風突然想到聞人澄的資料上顯示的是父母不詳,他將舌尖的話一轉換了種說法。

        “假如老劉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他殺,那什么樣的兇手才能在夜晚接近老劉并且讓他放下全部戒心、如果是你,你會對什么樣的人毫無防備心?”

        聞人澄低著頭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他,如果他不是污染源而是一個普通人,那么他會——

        “我會對我最親密的家人,朋友放下戒心;同時,我還會對一個深知毫無反抗能力的弱者放下戒心。”

        “對,沒錯”燕長風探身從車卡扣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掏出筆開始給聞人澄一條條捋順線索與推論“那么現在,我們首先以存在一個人類‘兇手’為前提,從村民角度出發這人應具有以下幾個特性——其一與被害人相識甚至熟知,不會讓被害人產生戒心;其二ta也是一個在被害人認知中判定為無‘攻擊性’的‘弱者’、不會主動對其產生防備;再者兇手在夜晚有‘合理’的理由出現在被害人家中或被害人身邊。那我們接下來再從兇手角度出發,兇手將現場偽裝成意外目的是隱藏自己的存在,因為兇手的目標還未全部鏟除、兇手一定和這個村子的死者有深仇大恨,但目前來看村民之間除了小摩擦沒什么積怨。”

        燕長風翻開一頁紙,他看了眼聽得認真順著他的思路一點點思考的少年在第二頁繼續寫下去“我們繼續分析這個村子反映出來的線索——第一個、村子曾經因為意外燒死過兩個小孩,但兩個小孩的骨灰卻以一種‘鎮壓’的方式放在大黑天像下;再次小孩們的母親在小孩死亡后精神失常,明明失蹤了但是羅永富卻說她離開了,并非常抗拒談倒這個家庭,村民甚至給他們制造了一個虛假的‘完美’結局。第三村長疑似在組織賣yin,家里有另外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最后小孩死后第二年村子得到了捐款修了路逐漸富裕了起來;最重要的一點,死亡的12位村民均是蘭木村‘原’住民。”

        “蘭木村重男輕女男尊女卑的風氣及其嚴重,二十多年前比現在只會只增不減。因此我初步推測死者們連同剩下的男性原住民在二十年前一定共同做過什么不敢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這件事女性及老人都被蒙在鼓里,所以在兇手及污染源眼中女性和老人是無辜的,當然也可能是相關老人已經都去世了。”

        燕長風繼續說道:“關于陳村長組織賣yin這件事,蘭木村本就男多女少且人口不多;誰家不見了個女性肯定是瞞不住的,目前來看蘭木村沒有大規模走私婦女的特征;所以被村長關起來的人屬于即使是不見了也不會引起混亂的存在;要么沒人找要么失蹤了不會馬上引起注意,這樣一來,只有一個人符合以上的全部特點,那個失蹤的瘋女人符婉。”

        聞人澄接過燕長風遞過來的筆記本,男人的字還是一樣的瀟灑有力,但是一條條線索寫的分外工整,仿佛一切的迷霧都隨著燕長風慢慢的分析在一點點抽絲剝繭的細微觀察剖析中被吹散,慢慢的露出了背后那泥爛不堪散發著人性惡臭的真相。

        聞人澄低著頭順著燕長風的分析總結道;“所以符婉女兒很有可能不是‘意外’死亡,甚至可能是當時的村民和那所謂的‘善人’做了什么交易用兩個女孩換了一大筆錢;符婉孤身一人又精神失常,她每日在村子里游蕩,直到不見好幾天后村民才發現失蹤并報案,但是沒有人目睹她走進了山里。符婉符合以上的一切條件,她有可能是知道了女兒死亡的真像才動手的、她是個瘋子而瘋子也是最執著最瘋狂的人。可是這以上的全部結論都來自于我們的猜測,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

        現代法律以疑罪從無為根本。這看似最為接近真相的推論在它沒得到證據的支持下它永遠是個推論,燕長風不可能以‘我懷疑’‘我推測’去要求開啟對蘭木村的調查。

        dupont打火機黑色的機身被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把玩著,燕長風手上的老繭摸索著火石輪,略帶著焦香的氣息能讓燕長風保持著思緒的冷靜,聞人澄說的沒錯,所以他并沒有單純的進行推測,用結論去倒推往往比正常演算容易很多。

        “證據倒是有,就看一會許警官的老局長的記憶力給不給力了,我和他聯系了下等他的電話吧,另外我大概知道村長把人藏在哪里了。”

        怎么會?

        聞人澄心中猛地一震,但他隨即適時地驚訝道:“您已經知道符婉被藏在哪里了?在哪里!”

        少年驚訝的表情確實是無懈可擊;燕長風后來漸漸發現,他所有的表情都那樣的完美自然,但是沒有一個情緒深入他的眼底。

        他套著一幅名為完美的皮囊。

        “地窖,在他家的地窖。這里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村民也不怎么開地窖了,我觀察了羅永富家的地窖和其他村民家的地窖,蓋子上都覆著一層厚實的土,土的狀態是長久沒動而經常被人踩踏后形成的積壓土質,但是我兩次路過村長家發現他地窖都是新土,從砂石緊實度和沙土的顏色都比別人家地窖的土更松更淺,那明顯是蓋子被經常打開后人為覆蓋上去的痕跡,村長家我上下搜查了一圈,沒發現有能藏人的地方,唯一能藏人還不會被發現的就只剩下地窖了。”燕長風亮出了他最后的底牌。

        少年愣了一會,似乎是沒想到燕長風能觀察的如此仔細,幾乎是所有的線索都是燕長風一點點剖幽析微絲分縷解中發現的,到現在,聞人澄才真正的認識到為什么他能當上監視官。

        “啊,對了,村長說他明天一早就要下山去鎮子上準備大集的事情,要去一天多,我們可以明天去搜一下。”

        燕長風手中動作一頓,‘啪’的一聲將打火機關上,那一聲輕輕地敲在了聞人澄心上,他兩根手指夾著打火機轉動,并沒湊巧了的感嘆,他淡淡的說道:“哦,是嗎,那明天去看看吧。”

        聞人澄沉默了一下,他總覺得監視官先生好像發現了什么,他又想起了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某個東西,難道——

        不!不會的,他做的很小心。

        但是沉默讓他感到事情好像有一點開始脫軌,他不得不再次開口打破這片沉默“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等。”燕長風平靜的道:“等孫警官的電話。”

        燕長風看了看手表,已經快11點了,老局長應該已經去了。

        “二十多年前蘭木村獲得捐款的時候正是老局長當值的時候,那時候外來人極少,這群人從到這里再接觸到陳村長直到最后進村捐款,肯定有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我已經找孫警官去和老局長落實了。”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不一會,燕長風的電話就響了,正是孫系打來的,燕長風接起電話,那面傳來孫系敦厚的語音“誒,燕警官,我把你給我的圖片拿給局長看了,您別說,雖然有點細微的差別但是整體很像,局長說那群人最后上山給蘭木村送錢的時候就拿著和照片上很像的箱子去的,說是里面裝的錢——”

        聞人澄的聽力沒有慕池魚那么好,他聽不到電話里面在說什么,但是能感覺到燕長風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直到掛斷電話,燕長風臉色結出冰霜般的嚴肅。他緊握著手機,慢慢的揭開了最后的真相——”

        “杜暖杜陽是被取了器官后偽造成意外被謀殺的。”

        器官移植手術是現代醫學發展上的一次革命式的進步,它賦予了無數人第二次生命。同樣的在它光輝而偉大的軀體下,卻隱藏著人性最為丑惡不堪充斥著欲望黑暗交雜的可笑而荒唐的衍生品——黑市器官交易。

        自人類進行了首次的心臟移植的嘗試后,便在不斷的試錯中人類發現心臟,肝臟,腎臟,眼球,角膜都成為了可以移動的生命源。在器官移植開始正式被世間接受后、這種在人類歷史上前追100年可以稱之為枯骨生肉起死回骸的技術為很多絕望的病人帶來了第二次生命。但同樣,有的人為了活下去籌碼越加越高。人類永遠逃不出權力和金錢的誘惑,在市場需求的刺激下他們終于將手伸向了無辜人,他們用花言巧語用高官名利去誘惑著在生活中掙扎的人,甚至到最后他們連那偽善的謊言都不屑于提供,直接將手伸向了那些無辜的孤兒、那些弱小的婦女等;他們將活生生的人變成待宰的牲畜,將他們跳動的器官變成可交易的物品,用他們的生命作為換成金錢去‘拯救’別人的生命。

        直至今日,器官交易扔在看不見的陰溝中恣意橫行著。更不要說二十多年前,器官移植手術剛面向世界。那時各個國家的黑色勢力如附骨之蛆一般瘋狂啃食著社會和政治,將潰爛的腐肉一點點擴大。

        那時西南山區混亂無比,各種勢力糾扎對峙,同時交通不便信息閉塞讓這里成為了犯罪分子的天堂,摘取的器官經過他們隱蔽的通道送向各地,甚至可以迅速出境在更為混亂的鄰國帶上飛機送達世界各地的‘買家’手里。

        燕長風發給孫系的是器官移植箱的圖片,二十年前的罪犯大概沒有想過在二十年后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會在種種巧合之下、冥冥之中以一種抽絲剝繭的方式剝離了層層謊言將那最喪盡天良的真相陳鋪在二十年后這狹小的空間里。

        所以當年他們犯下罪行的時候甚至都不屑于掩飾躲藏,帶著移植箱正大光明的和陳村長進入了‘爛木溝’村。

        聞人澄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是該為當時猖獗的犯罪行為感到震驚還是該為這群人盲目的自信感到慶幸,慶幸于他們的自大留下的線索。

        那對母女過著清貧而艱難的生活。但對她們來說只要有彼此,有可愛的女兒和偉大而慈愛的母親在,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平凡而幸福。

        但人心的欲壑難填讓女孩們埋骨深山無人問津,讓失去女兒的母親變成了神志不清的瘋子,她發瘋的時候心里一定想著女兒什么時候能回來。

        而女孩們的五臟六腑早被被生生掏空換成了了爛木溝村通向財富的一條并不完美的石板路。

        聞人澄臉上是對真相暴露的驚嘆,但似乎沒有對真相如此殘酷骯臟的震撼。燕長風將少年的表情看得透徹,他像是對惡意了如指掌,所以無論遇到什么都不足為奇。

        就像現在,哪怕知道了真相,少年也只是帶著恰到好處的需要展現的表情然后繼續和燕長風談論事情。

        “監視官先生,您的推論是兇手是符婉而寄生體另有他人,但符婉不是更符合寄生體的側寫嗎?”

        一個痛失兒女的瘋子母親,她有污染源喜歡的一切特性,悲傷,痛苦,瘋狂又沒有理智,寄生后不用和母體搶奪精神控制,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堆肉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樣子——這是多么好的宿主啊

        燕長風并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從你的角度看,為什么寄生體會縱容一個兇手的存在。”

        這個問題對聞人澄來說并不難,他或許不了解人心,但他一定了解這些異端的特性,畢竟它們比人心簡單多了,簡單的丑陋、直白的不堪以及毫不掩蓋的欲望——他垂眼開始思索著,如果我是這個污染源的話——

        “污染源并不是神,因此它不能監視到每一個人的行動、所以如果村民都沒有發覺到兇手的存在,那么污染源也有可能并不知道誰是‘兇手’。但是對這個污染源來說,兇手的存在對目前的它是個好事情。從第一個死者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說明它剛被寄生沒多久,屬于低級寄生體、能力有限;污染源雖然會忠于欲望行動,但是并不代表它們是傻子;它知道蘭木村人口并不多,如果在這期間造成大量死亡制造可吸的恐慌能量、會馬上被驚慌的村民告知外界,最后會引來圍剿,所以它選擇以制造‘意外’死亡悄悄的屠殺村民。將恐懼、不安和臨死時候的絕望作為自己的養分——”

        “而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幫它一起以‘意外’的方式制造死亡,讓恐慌加速蔓延。如果我是它,我會默許這個人的存在,讓兇手成為我的劊子手,幫我散播絕望和恐懼,讓我不停的汲取能量。而萬一真的被懷疑了,作為污染源的我可以不被普通人察覺,但人類的行動一定有痕跡存在,到時候我還可以將這個‘兇手’推出去——”

        他莫名的越來越興奮,蒼白的臉龐滲出了一點病態潮紅——

        “我則繼續隱藏,這個村子將會是我最完美的巢穴和養料,直到將整個村子吞噬后我將成為中高級污染源,到時候我將不在懼怕你們的圍剿和其他污染源的威脅;然后我將去人類更多的地方,尋找一個人口幾千萬的大城市蟄伏進去,繼續誘惑著人類將痛苦擴散轉為我新的營養,最好讓他們尸骨無存不見蹤影;我可以將目標放在外來打工的人,從事色情行業的人,流浪漢,甚至離家出走的孩子,畢竟那么大的城市一年走失個十來個人不會是什么大事,我——”

        砰——!!

        伴隨著驟然緊收的領口引起的窒息感而來的是肩胛骨被撞擊的痛楚——剩下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憤怒的情緒碾碎在唇齒間。

        聞人澄直到被狠狠慣在車門上的時候才猛的回神愕然的看到燕長風那憤怒的神色。男人眼中的怒火燒灼著他的靈魂,他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那帶著天真的殘忍模樣。

        “夠了、別再說了。”燕長風忍著怒火帶著冷意擠出了這句話。

        聞人澄像是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后又在燕長風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曾經熟悉的模樣被嚇到了一般猛的低下了頭,瞬間他那病態的乖戾都消散無蹤又變回了馴服沉默的模樣。

        他輕輕囁嚅著開口“對不起,我剛才有點被影響到了,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抬起頭看一眼燕長風。

        燕長風保持著身體前傾狠抓著少年領口的姿勢,t恤的領口已經被他攥的扭曲緊勒著少年蒼白的脖頸,少年維持著一個并不舒服的姿勢沒有掙扎,溫馴無害的逃避著他的注視。

        他知道少年誤會了,少年以為的生氣原因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氣原因。

        燕長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松開了少年的衣領,順手輕輕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撫平了褶皺。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環繞,燕長風還是沒忍住掏出了煙,他摸了下打火機,才發現打火機已經隨著他剛才的動作掉在了聞人澄腳邊,聞人澄卻比他搶先一步撿起了打火機,像是狼群中的最弱的孤狼展示他的無害卑微一樣,他微微低著頭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乖巧的為燕長風打了火,燕長風看了他幾秒鐘將頭低下就這少年的手點了煙,少年將打火機還給他。

        濃烈的煙草味在車廂內飄散,燕長風發現聞人澄并沒有露出一絲抵觸的表情。

        “如果符婉是污染源寄生體的話,那她的行為就與我們的分析形成了悖論。”燕長風似乎是將剛才荒唐的一幕翻篇,他回答起了少年最初的問題:“我對污染的研究并不比你少,瘋子確實是最容易被寄生的選擇,但也是污染源最不喜歡的宿體;污染源寄生就是對精神的控制和剝奪,瘋子容易控制但難以剝奪原有思維,因為他們的想法過于簡單執拗,如果污染源寄生的是符婉,那么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謹慎小心的布局,她會瞬間將心中最單純的惡意增長到飽和,她不會采取‘意外’的方式一點點制造死亡,她會不擇手段的將她認為最該死的人第一時間以殘忍的方式虐殺。”

        燕長風仰起頭呼出一口煙圈,下顎和脖頸拉伸出了鋒利的線條,微微滾動的喉結和顫動的肌肉落在了聞人澄輕抬的眼中,如雕像般完美的人也應堅毅到眼里容不得沙子。

        “還有一點很重要,如果兇手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在還有另一個未知兇手的情況下這樣的冷靜。”

        空氣再次靜默了下來,就像破碎的瓷器不論如何修復裂痕還會存在,折過的紙張不論如何按壓折痕依舊明顯一樣。

        最后還是燕長風打破了這難言的沉默,他很少這么正式叫他的名字:“聞人澄,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最后我的推測是對的,那么請你不帶隱瞞、誠實地回到我一個問題。如果我輸了,我可以答應你所有要求。”

        所有要求,意味著不論聞人澄在這次行動中做了多么越界的事情,他都可以要求燕長風隱瞞欺騙審判庭。

        他只能點頭:“好”

        他已經無法取勝,但輸的也不是很徹底。

        煙快燒頭了,燕長風推開車門下車,他將最后一口煙吸到肺中,帶著回歸冷靜的語氣以不可抗拒的話語下著命令:“那么接下來我搞定符婉,你解決污染源。順便盯著羅永富,他要跑了,如果他要跑的話,那么下一個死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給我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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