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第章 半夜翻窗
后續的比武沈妙無心再看,甚至晚間回到住處梅苑以后,她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卻無什胃口。
“你怎么了?”張瑛娘自是不習慣沈妙如此的,她向來是個跳脫的性子,每日最開心的事兒便是看今天桌上有什么好吃的飯菜。
往往沈妙一但不吃東西了,按她的脾氣,不是身子不舒服,就是心中有事,不知道如何排解。
“白日里可能坐的久了,有些受風。”沈妙當然不能同張瑛娘說那些個彎彎繞繞,她只得推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
“那喝些湯便快回去休息吧,晚上要是餓,就吩咐小廚房再給你做。”張瑛娘擱下碗筷,探身離沈妙近些,抬手摸摸她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
“還好不發熱,要是這時候燒的迷暈了,瞧大夫都不方便。”
京郊行宮地處偏僻,的確是不好請醫者。太醫雖然在宮中,可請太醫來診脈是要報得皇帝知道的。
頭疼腦熱還要驚動下皇帝,著實是有一些不合時宜。
沈妙又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悶頭一口氣喝完,便示意雪箋來扶自己回去。
“若是難受了,可別挺著,記得叫人去喚太醫。”張瑛娘還是有些不放心,臨了特意叮囑。
“好。”沈妙回答的語調很輕,倒是真有幾分生病不舒服有氣無力的樣子。
進了自己屋的門,沈妙長舒一口氣。她松開一直搭著雪箋的手,徑直自己拉了凳子坐下。
雪箋連忙回身關好門,又將半開的窗子掩了。“小姐,你沒事兒吧。”
“笨丫頭。”沈妙看雪箋一臉真誠的樣,氣不打一出來。她以食指指尖在雪箋的額頭處點了一下,晃的雪箋一個栽身險些沒坐住。
“你瞧你家小姐現在有事兒沒事兒?”
“我瞧小姐不甚快樂。”雪箋繞著沈妙轉了一圈,摸摸下巴煞有介事的說。“想來是最喜歡的那根釵子丟了吧。”
沈妙聽她提木釵的事,一抬頭又看見滿臉壞笑的雪箋,抬手作勢剛要打,屋外便映出一道人影,緊接著便是叩門聲。
“雪箋姑娘?郡主睡下了嗎?”
門上的影子纖細且輕盈,是玉碧。
“還未。”雪箋見玉碧問及沈妙,連忙望向沈妙征求她的意見,在得到沈妙允準后才回答。
“長寧郡主來了,說要來看看郡主。夫人本回郡主身子不舒服已經早早休息下了,但長寧郡主說她正巧帶了太醫來,可以給郡主把脈診治。”
玉碧通傳的聲音平淡而無感情,沈妙聽得卻越發生氣。
好沒道理,人家已經說了身子不舒服要休息,怎么還恰好帶了太醫要給人家治病,這云南王府的人到底有沒有禮貌?
“雪箋姑娘?”外頭的玉碧半晌沒有等到回話,這才催促雪箋快些給個答復。“夫人要我來問郡主是否想見,不想的話直接擋了去倒也無妨。”
雪箋看沈妙神色不對,剛要出言拒絕,沒料到沈妙先說了話。
“直接把她帶到我這兒來。”
“是。”玉碧得了令,自然便退去領人。
“把我匣子里的安神香拿出來點上。”玉碧走了,沈妙連忙吩咐雪箋替她燃香,她放下幔帳,坐在榻上脫去外披。
既然都告訴沐瑤自己身體不舒服了,就要扮的像些,不然怎么對得起這位大晚上被長寧郡主拉出來上工的太醫呢。
沐瑤進門的時候,幔帳里的沈妙正捏著自己的嗓子琢磨一會兒如何說話顯得虛弱一些。
“老臣見過武陽郡主。”
拎著匣子的太醫率先打破沉默給沈妙見禮。
沈妙在宮中長大,識得的太醫從六十五歲的老院使于清正到新進太醫院的未至而立的年輕人,沒有二十也有三十,但這位太醫的聲音沈妙聽著耳生。
“白日里我或許是見了風,晚上回來便覺著嗓子疼頭昏腦脹。”沈妙道。“你我就擱著簾子說話吧,別回頭真得了風寒過給你。”
“張太醫本是要去給林相診脈的,我正好也要去林相那兒,順路路過你這里,就想著進來問個好。”沐瑤的借口回答的倒是有理有據。
“張太醫便說好久未曾見過大夫人了,也想同我進來拜會一番,誰知正巧趕上你身子不舒服。”
“這位太醫,識得我母親?”沈妙有些驚訝。
“回郡主的話,老臣贛州人士,原先就是在贛州太守府上做醫工,是年后剛剛調職到宮里太醫院的。”
“那您與我母親還是老相識了。”
“老臣不敢。”張太醫哪里敢應下這句話。“只是原來在贛州同沈大夫人有幾面之緣而已。”
“那我母親您也見過了?”沈妙其實心底是有些懷疑的,擱在原先她或許會信任沐瑤。
但自從白日里想通那些事以后,她發現沐瑤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云南王府不擇手段的。
而且她在青稷山只是看著和林月白甚至熟稔,這次又主動提及,再加上沐琛和林月白的關系……
沈妙又想起林月白的那個眼神,云南王府如今怕是也被林家徹底拉倒了統一戰線上,而不僅僅是像原來一樣只有沐琛一人。
“是。”張太醫回答道。“大夫人尚且還認得老臣,這讓老臣欣喜十分。”
“張太醫都來了。”沐瑤適時地打斷兩人的對話。“不如讓他替你診脈瞧一瞧開副方子?也好過這么躺著挨著難受。”
“這倒不用。”沈妙當然不能讓這太醫來給她自己把脈。
她也是杏林中人,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這位太醫只要是真學過醫術而不是拉來濫竽充數的,一搭手便能摸到自己如今跳的強勁有力的脈搏。
健康的都不能再健康了!
“我也沒什么別的癥狀,只是白日里吹風吹的頭痛,嗓子一疼便吃不下東西。”沈妙說罷還故意咳嗽了幾聲。
“晚上用膳的時候耍了些脾氣,我母親便覺得是我病的重了,因此或許說的嚇人了些,勞煩張太醫替我開些治療風寒的方子就好。”
“此處倒是無有紙筆……”張太醫話音拉長,待誰主動接起。
原是在這兒等著,沈妙這下倒是明白了沐瑤大半夜來這兒的意義何在。
“雪箋。”她吩咐一直站在幔帳與床榻之間侍候的雪箋。“側室有紙幣,你去帶張太醫到隔壁留副墨寶。”
“是。”雪箋應聲,側身掀開簾子讓了出去。“張太醫,請隨我來。”
這臥房之內一時間只剩下沐瑤與沈妙兩人,沈妙倒是不急,她捋著散下來的頭發,在指尖繞成一個又一個的圈兒等沐瑤先開口。
這姑娘大晚上的來敲門,是存心要見自己一面要些獨處的時間,還害怕自己以身子不爽為借口拒絕,連太醫都拉來了。
“沈妙……”還是沈妙感覺的對,到底沐瑤先開口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沈妙道。“怎么忽然之間如此正經起來?”
“那日在青稷山的時候,是我唐突求燕王幫我云南王府的忙……”沐瑤說的言辭懇切。“至于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想去問問燕王殿下身體如何,卻又不好意思主動拜訪。”
“那我便好意思了?”沈妙聽得她說話只想笑,本得也是個爽利干脆的姑娘,撒起謊來還真是前言不搭后語。
“我不是這個意思。”沐瑤連忙解釋。“都知道你和燕王殿下的關系很好,我以為你會比我們知道的多些。”
“哪來的話,我們只不過是幼時同窗而已,何況我今日也沒見過他。”沈妙自然不能將事實說出來。“不過看他傷的也不輕,現下比武輸了,陛下不會怪罪他吧。”
“不會。”沐瑤嘆了口氣。“要怪也只會怪我哥哥傷的不是時候,這本來是云南王府的事情,如今反倒連累別人和我們一齊受罪。”
只消兩句話的功夫,雪箋便引著張太醫,拿著方子從隔壁屋里轉來了。
“那我便也不多打擾了。”沐瑤站起身告退。“林相那兒還等著。”
“多謝。”幔帳隔人不隔影,在外邊還是能看得到沈妙的輪廓,她自床上向沐瑤與張太醫點頭致意。
送走了兩人,沈妙當然輕松許多。她自床上下來,拿過雪箋手中的房子掃了一眼。
用藥種類和數量倒是都規規矩矩,這位張太醫說不上有什么華佗再世的醫術,倒也算不上庸才。
“誰?”
沈妙剛準備繼續報雪箋方才的調笑之仇,便聽見窗框處有響動。
“沈妙,是我。”
還未等沈妙說話或是近前開窗戶開門,窗外那人只輕輕撥弄兩下窗栓,便自外朝內地推開了窗子。
蕭恪穿著一身夜行衣站在窗前,雪箋因為驚訝瞪圓了眼睛,嘴巴也能塞進去一整顆雞蛋。
“你……”沈妙瞥見了蕭恪頭頂的釵子,正是那柄鳳釵,她知道他是來解釋的。
只不過,雪箋好像不能在這兒聽。
“我……”沈妙一個眼神兒,雪箋頓覺自己在屋里呆的發亮。“小姐,我忽然想起來隔壁的墨沒收好,放一晚上就干了,我去收拾一下。”
雪箋走后,還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蕭恪自窗戶翻了進來,鉆戶關窗的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當是哪里來的登徒子,半夜翻窗進人家姑娘的房間?”沈妙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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