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第章 路遇馬匪
“我不怕的小姐。”
雪箋心中明白沈妙一直不肯同意自己一起的原因,但是就算前路不平又危險,她也想跟她一直在一起。
“您路上和王爺他們在一起一行人都是男子,若只有您一個姑娘的話多有不便。我會騎馬,身體好膽子也大,不會在小姐你們做事的時候給你們拖后腿的。”
沈妙知道雪箋說的是對的,上一次自己請旨監軍遠赴邊關的時候路上就只有自己一名女子。
沿途過程中兵士們都很照顧自己這倒是真,但是月余的時間都同一群陌生男子在一起吃喝住行,是打心眼里有一些無趣且不方便。
若再粗俗一點說,在野外上個茅廁都要自己一個人走出去好遠。
“妙妙。”從始至終沒有插話的張瑛娘開口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談話。“我聽說燕王會帶隨行的護衛是嗎?”
沈妙點點頭算作回應肯定,她解釋道。
“這次奉旨秘密出京尋醫,帶護衛太過招搖,不帶護衛又有危險,我們會有一群人一起扮成江湖門派共同出行。”
“既是如此,你更要帶雪箋一起去了。”張瑛娘道。“一群男子中只有你一個女子,這樣的隊伍是很突兀顯眼的,若加上雪箋兩個人便會好很多。”
張瑛娘的理由說動了沈妙。
于是第二天一早蕭恪來到沈府門前接沈妙一同出京的時候,雪箋背著行囊拎著箱子跟沈妙一起出現在了蕭恪的面前。
“她也去?”蕭恪挑眉詢問。原先在他的計劃之中只有沈妙一人,因為先前沈妙出京去邊關尋他的時候也只有她自己。
蕭恪今天穿了一襲白色云錦長衫,外頭罩著棉質的騰云祥瑞紋樣披風,一頭發絲去冠用黑色的發帶高高束起,清澈明亮的眼睛狀若星河。
他的本性本就瀟灑肆意,此刻打扮隨意起來,有心往江湖俠客的方向靠攏,倒是真有幾分游俠英豪的味道。
沈妙愣了幾秒鐘,點點頭。
“對。”若是說她昨晚還在搖擺不定的話,那現在聽完蕭恪的話以后就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雪箋去又怎么,路上會發生很多事,誰知道雪箋會不會起幫到大家的關鍵性作用?
今兒個蕭恪沒有準備馬車,江湖兒女出行,自然是策馬仗劍走天涯的,所以大家要一同騎馬。沈妙瞟了一眼蕭恪身后跟著的人,只有蕭義一個是她的熟面孔。
剩下的人瞧著五官年紀都不大,一眼望過去有十四人,統一穿著深青色的服裝,腰間配了劍,整整齊齊地站在蕭恪與蕭義的身后。
氣質莊嚴肅穆,行動整齊劃一,年輕力壯還忠心耿耿,可以同時滿足這些條件又能湊齊這么多人的話,在沈妙腦子里只有一種人。
軍士。
蕭義將為沈妙準備好的馬牽來遞給她,這匹馬是匹棗紅色的母馬,靠近沈妙的瞬間還溫溫柔柔地蹭了她一下。
沈妙拉過韁繩,便感覺的到這馬蕭恪確實是用了心來給自己準備的。握韁的地方纏了絨制的手握,以此讓韁繩長時間纏繞在手上的時候磨疼腕掌處的皮膚。
她用指尖捻了捻馬鞍,馬鞍邊沿上本該是皮革的地方改成了棉布墊子,這樣騎馬的時候不會覺著硌腿。而整體的皮革框架也沒有變,鞍體還是會很有托舉性。
“因為我沒有想到雪箋也會跟著一起來……”蕭恪支支吾吾地解釋。“所以……”
“我知道。”沈妙笑笑。“現在時間正好,過會兒路過城外車馬行的時候,給她挑一匹好馬就行了。”
雪箋暫時跟沈妙同乘一騎,蕭恪本還擔心這馬和沈妙雪箋都不熟悉,認生會抗拒同乘兩人的命令。
但棗紅馬打了個響鼻,乖乖順順地讓沈妙與雪箋先后爬到了自己背上。
現下還未出正月,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飄散起了不大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雪片落到地面,在地上鋪上一層淺淺的白色地毯。
因著是清晨,所以稍遠處的景物和人都變得迷蒙起來,全都像是在灰色煙霧中似的,再遠那就干脆看不清楚了。
守城的士兵查驗過蕭恪的通關文牒確認無誤以后,這才開城門放行。最近京城局勢微妙,雖然進出暢通無阻,但是都要一一經過身份的查驗。
城外的管道上,松樹蔥翠蒼勁地站在雪地里,隨著凜冽的冬日的風輕輕搖擺著身子,好像在鄙視這個日日寒風尖利吼叫的冬天。
門口的早點攤剛支起來,老板正在鍋灶前包包子。趁著蕭義去車馬行給雪箋挑馬的時候,沈妙溜到早點攤旁準備買點吃的。
這家店雖然稱不上店,就是個攤位,可他們家的花瓣酒是沈妙覺著整個京城之中最好喝的,就是太遠了些。上次她去青稷山赴會的早上因為順路還來喝了一壺,平日里也就偶爾才會派人出來買。
沈妙原本是想打兩壺的,自己一壺雪箋一壺剛剛好。花瓣酒不醉人,喝起來還有味道,總喝白水要有趣味的多。
但她剛下馬就聽到背后的蕭恪故作姿態地咳嗽了兩聲,所以她打了三壺。
回來的時候蕭恪接過這壺酒,滿臉是一副小孩子做壞事得逞以后的笑容。他其實喝什么吃什么都無妨,行軍打仗苦慣了,不過他就是想同沈妙湊這個熱鬧。
“王爺。”那邊蕭義也牽著買好的馬回來了,沈妙搭了一眼那馬匹的馬鞍,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馬鞍并沒有選擇慣常用的普通馬鞍,而是稍貴一些的軟鞍。
這樣騎者路上會舒服些。
“蕭義,我說過了,出京以后不能叫王爺。”蕭恪抿了口花瓣酒,慢條斯理地糾正蕭義稱呼上的錯誤。
自己一行人出京尋醫問藥是秘密進行的,當然不能讓沿途的所有人都知道燕王駕到郡主到此一游。
所以齊睿便給了幾人飛羽宮弟子的身份,這樣在路上有需要打聽什么事情的時候也會方便很多。從年齡來講蕭義是幾人的大師兄,蕭恪則是行六。
沈妙便是眾人的小師妹了。
“叫我幼安。”蕭恪把花瓣酒壺的蓋子擰緊,系在自己坐騎韁繩之上順好。為了隱藏身份,今天他也沒有以王追當座駕。
畢竟北疆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聽說過烏云蓋雪的故事和王追傳承的神奇之處。
“好。”明顯是因為第一次同蕭恪如此稱呼,蕭義顯得有些不習慣,扭捏半晌才緩緩地念出幼安兩個字,弄得沈妙和雪箋忍俊不禁。
蕭恪也想笑,但醞釀了半天還是忍住了。他回頭看向身后其他隨行的護衛,揚了揚馬鞭示意他們也要記住。
“出發。”他輕輕道。
漫天的風雪依舊在洋洋灑灑地下,沈妙穿的厚實,雪中騎馬居然有些怡然自得的感覺冒了出來。
她伸出手想接住雪花,雪片落在她的衣服袖子上,六瓣紋樣清晰可見。原本在城內不算大的風在幾個人進入到山林之中以后變得大了起來。
山間呼嘯的風和搖曳零散的樹影讓整個旅程的始發站有一些別樣的氣氛。
頭頂上也不知道是沒有太陽還是因為霧氣太大而看不清楚,在沈妙意識到周遭的樹木晃動的幅度有些不對勁兒的時候,好像已經晚了。
她余光瞥到自己側后方的蕭義雖然還坐在馬上,但是他的右手早就已經按住了腰間的武器。
雪箋雖然對于此情此景遲鈍了些,但是她也是個能感受得到氣氛不對的,此刻噤了聲,慢慢操縱著馬,挪蹭到沈妙身邊。
周圍沒有任何的異動,可樹木和灌木叢隨著一行人向前的速度,一直在進行大幅度的搖晃。
“幼安。”蕭義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他策馬快了些,讓自己能和首騎蕭恪的身為平齊。
蕭恪側過頭來,蕭義借著持韁繩換手的機會揚起自己的披風,讓蕭恪可以一眼看得到自己腰間的武器,領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蕭恪看到了,然后他搖了搖頭。
沈妙也看到了,所以她有些不解。正當她心里的疑惑就像著雪中的迷霧還未散去的時候,前頭不知道哪里鉆出來兩個壯碩的蒙面大漢,手持明晃晃的大砍刀,以黑布遮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下沈妙明白了為什么蕭恪沖蕭義搖頭,拒絕他現在就出手,因為這些人根本不值得真面沖突動手這么一遭。
不過現在離了京城以后這盜匪真是猖狂,這里是官道啊,他們居然敢在此攔路搶劫?
“大爺。”蕭恪清了清嗓子,翻身下馬后上前拱手道禮。“您行行好,我們給你們錢財,不要傷害我們的性命。”
“算你小子識相。”其中一名大漢顯然對于蕭恪的客氣十分受用,他放松了拿刀的架勢,正要朝著這群人的方向走過來。
沈妙覺著有些不對,算上自己和雪箋,現在官道上有十八個人,這兩人就算是土匪身懷絕技要劫十八個普通的年輕旅人,也太過膽大妄為還技藝高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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