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推波助瀾
直至第二日,瑾譽才匆匆回來。他剛掀凱開門簾看到跪在床邊的松陽和躺在床上的傾溶,他問道:“怎么回事?”松陽被他的聲音驚醒了,她趕緊抓住瑾譽的手:“四哥!你去哪兒了?怎么才回來?”瑾譽死死滿臉無血色的傾溶:“傾溶怎么了?”
松陽帶著哭腔說道:“昨晚我們在園林里遇刺,傾溶中箭了!”她說著整件事的發生和經過,瑾譽腦子嗡嗡直響,他立馬求見魏貴妃。魏貴妃服侍圣上通過早膳后召見了瑾譽,他們走到天因寺的閱江樓上遣走了所有人。
瑾譽一臉的心事忡忡,不知從何處開口。魏貴妃問道:“昨晚一夜未歸?你們去哪了?”瑾譽說道:“昨日三哥未盡興,拉著兒臣去喝花酒,我實在是說不過他。結果喝的太多頭痛難忍,就睡過去了。第二日才醒來,我一看天亮了趕忙回來。傾溶怎么會無故遇刺?”
魏貴妃邊聽邊揣摩著:“昨晚未抓到刺客,本宮總覺得此事與宣妃有不可逃脫的關系。”瑾譽狠狠拍著木頭圍欄:“右相?”魏貴妃皺著眉頭:“宣妃昨晚宴席上突然說她為皇上祈福修建了長壽花園林引我們去觀賞,結果在園林內傾溶就遇刺了,怎會有如此巧合?”
瑾譽:“看來殺了芙齡,右相這是要我們血債血償了?”魏貴妃伸手打住他的話:“本宮覺得此事不會如此簡單,但是他們不會就此罷手。”瑾譽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魏貴妃舒展了眉頭:“我們不如順水推舟,昨晚本宮已經在你父王面前大贊傾溶救駕有功。你父王本就疼愛她,如今她受傷陛下更是自責不已。陛下的內疚,就是最好的利器。”
瑾譽:“可是傾溶現在生死未卜,我實在無心思…”魏貴妃:“御醫已來回話,只要等她醒了便可大安。在湖州多有不便,也不知是宣妃到底還有多少陰謀詭計,必須早日回程。”
瑾譽對傾溶也是無限愧疚:“是我,如果昨晚我不與三哥出去喝花酒。傾溶怎會遇刺!”魏貴妃:“芙齡雖然是右相為了自保狠心撇出來的替死鬼,但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怎么對大皇子的就能怎么對付我們,看來,我們不可在明面上如此偏袒傾溶了。否則,他急眼了不知要生出多少事。”
瑾譽:“彥書來回話,盛公不服右相跋扈執政,右相監國對文官打壓。不知我們回去后,他要在父王面前生什么事。”魏貴妃:“如果盛公被打壓,未嘗不是好事。避其鋒芒,總比強出頭被他按進大牢里好。如若朝堂上右相彈劾盛公,你不可盲目求情,一定要保住盛公性命要緊!”
瑾譽:“與其等待右相出手,不如我們先發制人!”魏貴妃:“本宮也是如此想,怕你狠不下心。”瑾譽堅定住心:“母妃,等回陵都后。我會與舅舅商量,我不會再讓盛家受到威脅。”魏貴妃捏住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下狠勁的眼神,瑾譽回頭望向湖州山水,心里各種情緒翻滾著。
傾溶于當日下午漸漸蘇醒,她不停地咳血,瑾譽看著干著急,恨不能所有的痛苦都加在他身上,他來替她承受。傾溶問道:“你何時回來的?”瑾譽把昨晚被三皇子絆住的事情說了一遍,接著安撫她:“御醫來回話,你是傷到了肺,湖州多有不便,我們要趕緊回陵都你才能好生養著。”
傾溶有氣無力地抬起手,瑾譽緊緊握住她,她虛著聲音:“不可讓父王與母妃擔憂,也不可耽誤圣駕。”瑾譽心疼萬分,沒想到傾溶在此刻還在為皇家顏面著想。玉蟬拿著紗布與藥膏走進來:“殿下,王妃該換藥了。”瑾譽柔聲對她說道:“你好好養著,我去吩咐彥書辦些事。”傾溶微微點頭。
瑾譽走出房間,彥書正在門外候著。見到瑾譽立馬跪下不敢回話,瑾譽冷眼問道:“王妃遇刺時,你在做什么?”彥書低頭回道:“松陽公主正與屬下在交談,是屬下疏忽了!還請殿下賜死罪!”
瑾譽踱步走到他面前:“你都跟著去了,還出了這么大的事?”彥書抱拳:“殿下!是屬下的失職!”瑾譽來回踱步,彥書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不敢收回去。瑾譽停下腳步開口道:“從現在開始,王妃的安危就是你的職責,這樣的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你聽明白了嗎?”
彥書有些吃驚瑾譽沒有斥責他,抬頭望著他。瑾譽緩下責怪的眼神:“彥書,此次回陵都,恐有大變。你務必要保住王妃的周全,不可再怠慢了。”彥書立馬抱拳點頭:“是!屬下領旨,屬下一定護好王妃。”
返程之日,圣上也因天氣寒冷龍體違和。傾溶傷勢未好,因為路途顛簸更加嚴重,日日咳血不止,整個人都虛透了。瑾譽看著傾溶這般受苦,鏟除右相的想法更加激進。回到陵都后,傾溶高燒不止在王府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走動。圣上已然臥床不起,右相繼續監國。瑾譽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與魏協相約棋館。
瑾譽剛進門就愣住了,只見盛公坐在魏協身邊。盛公連忙起身:“老臣拜見瑾南王。”瑾譽連忙扶起他:“岳丈何故在此?”魏協笑著作揖:“盛公是來助殿下一臂之力的。”瑾譽一知半解,有些恍惚。魏協坐下娓娓道來:“盛公忠心為國,不愿權柄相移。你們伴隨圣駕南游期間,盛公多次公然指出右相不敬。我們商量著,與其等右相發作,不如我們先發制人。”
盛公點頭:“殿下,老臣耿直,有什么便說什么。右相已經容不下老臣了,他就等著圣上回來彈劾老臣。”瑾譽聽著他們的闡述,開口說道:“母妃與我也是這么想的,右相膨脹狂妄。岳丈為人清高,絕不可能委身投入他的門下,不如就此避一避。”
盛公作揖:“殿下英明,魏大人與老臣商量好,明日上朝我會故意彈劾頂撞右相。圣上龍體欠安,一切都交由右相裁定,右相必定會按罪名于我。”魏協接過話:“到那時,殿下要先一步責怪盛公大不敬,并且提出流放盛公到瑞錫都反思。”
瑾譽有些擔憂:“右相老奸巨猾,他會同意嗎?瑞錫都是富地,他怕是會流放盛公到邊塞,或者按進大牢也未可知?”魏協:“我已與娘娘通氣,明日娘娘會守在圣上身邊。只要右相不同意,娘娘就會祈求圣上裁奪。憑借圣上對嘉瑞長郡主的情誼,不會置盛公于萬劫不復的。”
瑾譽:“瑞錫都近幾年科考中舉人士越來越少,大多都從商,盛公去那里整治文風也可行。”盛公點頭:“瑞錫都的仲孫侯是傾溶的舅舅,他素來安穩。就算他有瑞錫這富庶封地,卻一直掩飾鋒芒不敢張揚。如若殿下有天子之心,老臣擔保仲孫侯必定會擁護您,馬首是瞻!”
瑾譽被他這一席話戳中內心,他也不避諱:“有岳丈這一席話,瑾譽定不負眾望!”盛公示意他不要聲張:“殿下,您一定是個賢明的君主。”瑾譽內心澎湃不已,盛公叮囑道:“此時萬萬不可讓傾溶知曉,右相耳目無處不在。只有她真的相信了老臣被驅逐出陵都,才不會露出破綻。”瑾譽想到傾溶與他已經琴瑟合鳴,心心相印,他實在不忍心再傷害她。魏協知道他猶豫:“殿下,盛公一番心意,不可辜負。”
瑾譽回到王府,站在臺階下望著玄月殿。他冥冥中有預感大業將成,但這漫長的過程中他要不停地傷害傾溶冷淡傾溶才能達到目的。只要熬過這段時日,一切都會結束。他會封她為后,再也不讓她受任何委屈。他暗自給自己勇氣去下狠心,這就是走向天子之路的代價。
第二日在朝堂,盛公果真如計劃般公然頂撞右相:“右相,您雖有監國之責,但您還是臣子。如何有權利隨意處置進言的言官?”右相早就忍無可忍盛公對他的不尊重,他本來一直忌憚著圣上對他的偏袒不敢發作,如今圣上臥床他直接不想佯裝:“盛公好生糊涂,言官彈劾要有理有據方可成立。自從老臣監國,言官進言大多數都是彈劾莫須有的事。難道要一直放任不管?”
盛公譏笑道:“吳大人彈劾孫大人挪用糧資,誰不知道孫大人是您的門生?”右相被戳中痛點立馬大怒:“盛公!朝堂之上,你敢如此放肆污蔑本相?”盛公絲毫不畏懼:“李大人多次上書彈劾湖州私鹽之案重大,您也不處理,臣記得您祖上是湖州人士吧?”
右相火冒三丈指著盛公:“你!”盛公繼續惹怒他:“圣駕在湖州遇刺,右相作為監國抓不到刺客也沒有給圣上一個交代,何謂監國!”右相大喊:“老臣世代輔佐天子,從未有不臣之心!盛公如此莫名揣測,老臣不得放任!”
瑾譽見到時機了,立馬上前說道:“右相息怒,盛公無故頂撞監國使,罪責難逃。不得不加以懲罰,否則朝廷難安。”右相見瑾譽沒有偏袒盛公,喘下氣問道:“殿下,您說該如何處置。”瑾譽看他上鉤了,不慌不忙地說道:“右相歷來忠貞,臣心可鑒。其他臣子都不明白監國的責任重大,這次對盛公略施懲戒,以儆效尤。”
右相見眾人議論紛紛,也不好在瑾譽這番話后繼續發作,以免傳到圣上那里。瑾譽正色道:“傳本王口諭,盛公今日朝堂之上莽撞行事,即日流放瑞錫都思過,非詔不得回陵都。”右相吃驚瑾譽會突然提出流放,他被打的猝不及防。
魏協見右相陰著臉不說話立馬推波助瀾:“盛公,王爺寬仁,還不領旨謝恩?”右相本不想這么放過盛公,想拿他殺雞儆猴。但立馬考慮到如若他不就此作罷,傳到圣上那里必定會減輕盛公的責罰,也有可能不會流放之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他只能壓制住心中的不甘,聽從瑾譽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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