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撿的打手
這是很奇妙的地洞,高天在下墜的途中被數(shù)不清的絨線纏住,正當他在想不會掉進什么盤絲洞了吧的時候,下墜停下,并沒有預想中臉或者屁股先著地,而是被一干紅色絨線掛住了,高天這才從眼冒金星中緩過來,第一時間先抬頭看去。
只見烙女蛇在地洞口幾番嘗試,發(fā)覺是自己太大后,竟然開始將自己身子慢慢縮小,一遍一遍嘗試看能否進入。高天咽了口口水,沒時間停留了,只能在烙女蛇進來前找另外一條出路了,或者在它進來前遮蓋自己身上的氣味。
從絨線網上掙扎下來,高天揉揉已經有些犯渾的腦袋,定定神,心臟差點漏跳。
這哪是一般的地洞,這些纏在地洞周圍的絨線上還纏著鈴鐺,但可能是因為風吹雨打的,鈴鐺大多生銹沒法發(fā)聲,可依舊能夠辨別出來,這些是封印用的東西,再隨手撕下洞壁上的白色紙條,這哪是普通紙條啊,分明是符紙,顏色雖已褪去,但是上面的符咒依舊清晰。
“可惜系統(tǒng)不同,看不懂。”高天恭恭敬敬的把符紙貼回去,失去粘性的符紙在洞壁上勉強掛了會兒,晃晃悠悠的脫落。高天都不忍直視了。自己這幾天是犯太歲了嗎,來做個勘察能發(fā)現(xiàn)滅絕的烙女蛇,被蛇追就算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打破了什么封印,又冒犯了哪位老前輩。
現(xiàn)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在這待著肯定會被吃掉,往里走萬一被封印的東西沒醒過來,打算睡個回籠覺,自己就還能活。
越往里走,反倒是越敞亮。深處有幾盞蠟燭,燃著滲人的藍綠色火焰,卻將整個地洞照得清楚。高天看著壁上隱隱發(fā)著熒光的“鬼畫符”,這些應該是屬于茅山道術一排的,古早茅山是兼顧驅鬼除妖的,隨著茅山來者不拒的門規(guī),很多弟子都沒有靈力,更加適合驅鬼這類不需要太高天賦的事情,除妖反倒是交給了委員會。
但是誰能解釋一下,那個坐在墻邊垂著一頭黑發(fā)的裸男是誰。饒是高天這種鐵直男都沒眼看這個畫面,心底剩下的只有怒吼:如果我有罪,請把我關起來,而不是出現(xiàn)在這種尷尬的地方。
原計劃是在這里脫下衣服,然后找另一個出口出去的,但現(xiàn)在這里有個不知生死的男性生物,高天再厚的臉皮也不敢脫了。
萬一人家醒過來,覺得自己是個變態(tài)怎么辦,而且洞口那的符咒都到了褪色的程度,少說幾十年是有的,一個正常的人類怎么可能在這坐個幾十年,就從嬰兒開始坐起,現(xiàn)在也該臭了,但是眼前這個生物,就像個藝術品。
那種陳列在國外博物館里的什么希臘神話里的雕像,本質上應該是神圣的,但是因為有藍色燭火照著,現(xiàn)在的氛圍詭異至極。
“已經沒有什么能嚇到我了。”高天深吸一口氣,在確定這個地洞沒有別的出口之后,高天決定先把衣服脫掉,然后用地上的泥土來掩蓋氣息,希望烙女蛇進來只是簡單轉一圈,不會因為找不到自己而對衣服下手。高天在心里默默對地上的生物拜了拜,心理念著“打擾莫怪”,生死攸關,臉這種東西,一文不值。
就算等會坐著的這個站起來,變成什么鬼怪自己也不怕。高天安慰自己道:“就當鍛煉了,出去看能不能報名個馬拉松,鐵人三項什么的。”
當高天一邊脫衣服,一邊尋思墻上的“鬼畫符”自己是不是見過的時候,一只人類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前一秒還在說沒有什么能夠嚇到自己的高天,這一秒嗷一嗓子就嚎了出去,特別是在這種比較封閉的地洞里,一聲更比一聲高,震得人眼冒金星,差點當場昏死過去。高天緩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看見原本躺在地上的生物已經站在自己身后。
這張臉,是真爺們。高天不由感嘆,不像現(xiàn)在那些妖物,不知道被什么荼毒了,一個個變得人樣都差不多,乍一看都分不清男女,而眼前這張臉,棱角分明,氣質清冷,一雙狹長的眼睛隱隱透著殺氣。
帥是挺帥的,但現(xiàn)在這種臉型都要留山羊胡了嗎。高天小小的腦袋里滿是大大的問號。
“無義冒犯。”高天推著眼鏡,以掩蓋自己的慌張,畢竟是自己闖入了這里,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把目標引到外頭的烙女蛇身上比較好。“那個,我被外面那只烙女蛇追到這里,就暫借此地躲避一下。”說完還雙手合十,鬼使神差地鞠了個躬。
“無妨。”那個男性生物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驚訝于高天這個類似禱祝的姿勢,然后走到洞口,在高天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踩著絨線飛了出去。高天這才松了口氣,轉念又想自己怎么出去,這玩意不會把自己丟在這里不管吧?
好像……還真的沒打算管的樣子?
上面似乎打起來了,烙女蛇的嘶嘶聲焦急憤怒,下面的高天心急如焚,只能就著不光滑的洞壁往上攀爬。“可惜我只是個除妖師,不是什么修真者,不然我現(xiàn)在就能御劍飛出去了。”高天嘴里叼著手電筒,腰上別著鎮(zhèn)妖盤,含糊不清的抱怨。
待高天爬到洞口,外頭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男人將烙女蛇踩在腳下,蛇身不規(guī)律的抽搐著,位于蛇頭七寸的位置被剖開,那個地方應該是烙女蛇的心臟所在,此刻那個尚在跳動的心臟正抓在男人手中。
仿佛是覺察到有人打擾,男人把目光移過來,看見是高天后便不再顧及,垂頭把那顆心臟放到嘴邊。高天的謝字生生噎住,半個身子已經出了地洞,但現(xiàn)在的他想把整個身子再塞回去,萬一他吃完口渴要吃自己怎么辦。
“嚇到你了?”男人皺著眉丟開心臟,被吸干靈氣的心臟變得像爛蘋果,眨眼睛便被山體吸收。高天才從驚訝中回神,才發(fā)現(xiàn)男人居然是一頭白發(fā),是地洞里蠟燭的緣故還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剛剛明明是黑色的頭發(fā)。難道是吃烙女蛇的心臟有什么副作用?
“多……多謝,救命之恩。我叫高天,閣下呢?”高天取下手電筒,學著電視劇里江湖俠客一樣抱拳。男人沉吟片刻,才道:“可能叫白澤吧。”又反問高天:“你是我的信徒?”
信徒?什么鬼?高天一臉詫異,但點頭的速度異常快。
“此處已安全,你且自行離開吧。”白澤點點頭,轉身就要往山下走,嚇得高天趕緊叫住:“留步!”這么厲害的打手……啊不,是高手,絕對不能讓他輕易離開,更何況,他現(xiàn)在真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白澤搖搖頭。
“你要去哪兒呢?”
繼續(xù)搖頭。
“有落腳地嗎?”
依舊搖頭。
好辦了。高天先是咳嗽一聲,再推推眼鏡,努力裂出一個笑容,開始賣力拐騙:“既然你救了我,可以暫時住去我家里,我那兒還缺個助理,包吃包住,以后你想好了要去哪里,可以隨時離開。”包吃包住,沒有工資的那種,這種定位應該超出了這位的理解能力。
“你要供奉我?”白澤輕挑眉,欣然同意。
供奉?這回輪到高天吃癟了,腦子里飛快思考一番,既然這位自稱白澤的人以為自己是他的信徒,騙他說自己是供奉應該沒有問題,可是他理解的供奉是什么意思,不會還要擺個神龕什么的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先應下,把人留住再說。
于是……高天瘋狂點頭,把妖哄回自己居住的空樓里。
高天先從行李中翻出一套自己還沒穿的舊衣讓白澤穿上,然后在空樓里找出一雙拖鞋給他湊合一下,等第二天老魏來接自己,就把人拐帶上路。
不過,烙女蛇的事情要怎么辦是個問題。
高天上山的時候太草率,沒有拿到實證,說這里有烙女蛇估計也沒人信,更何況烙女蛇的靈力已經被白澤吃干抹凈了,本就是怨氣集聚而成的妖物,失去靈力的支撐,尸骨很快便會消散的一干二凈。
可是如果知情不報,被發(fā)現(xiàn)盤山蛇洞也是個問題,明眼人都能感覺出來洞內靈力充沛,肯定有大妖存在,他知情不報或是沒有察覺,都會影響信譽分。
高天愁苦地嘆了口氣,不留神把白澤的山羊胡徹底剪成了狗啃似的。
待第二天中午,老魏騎著那輛小三輪到村口接人,發(fā)現(xiàn)自己送來的一個人變成了兩個,還以為自己撞著不干凈的了,一邊默念“阿彌陀佛”“天靈靈地靈靈”,一邊掉頭就要走。高天趕緊攔住,解釋說這是他前輩,放心不下他特地趕過來的。
“嚇……俺一跳,還以為……你前輩……真瀟灑。”操著一口蹩腳磕巴的普通話,老魏是個老實的鄉(xiāng)下人,來回一趟多載個人,但也沒多收車錢,將兩人放在小鎮(zhèn)車站就騎車去接鎮(zhèn)上擺攤的媳婦了。
高天這邊需要回到家里將收集到的烙女蛇信息整理好,再呈交委員會,昨天晚上一折騰還以為手機沒了,今天整理睡袋的時候記起來,自己把手機塞睡袋里了。
昨晚起來被烙女蛇嚇懵了,都忘記這茬事兒。
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問題是現(xiàn)在得回家,但是這個車票。高天看了白澤一眼,他鐵定是沒有身份證的,這怎么把人帶回家,臨時找個麻袋把人帶回去嗎?還沒上車就會被抓走的吧。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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