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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鎮妖盤


現在昆叔應該還在辦公室里坐著喝茶,高天不放心白澤一個人在外面等,擔心一群妖怪撲上來,兩方打起來不可開交,只能約昆叔出來。
昆叔那邊遲疑了一會兒,跟共處一室的老張說了些什么,爽快地答應了。
約見地點選在昆叔家里,高天讓白澤先等在門外等一會兒,一個人進去好說話,又乖乖把手機交給白澤。
這個房子是管理局統一分配的,屋內陳設非常質樸,平常家里也就昆叔一個人。
昆叔的妻子也是名高級除妖師,兩人執行任務的時候相識,然后結伴終生,只是現在兩人管轄范圍不同,不常見到,他們的兒子陸洋則在京城工作,聽說現在忙得腳打后腦勺。高天剛成為除妖師的時候還時常向陸洋請教問題,隨著他工作越來越繁忙,也很久沒聯系了。
“隨便坐。”昆叔從滿滿當當的櫥柜中拿出一罐茶葉,這是昆叔唯一的愛好,視茶如命。高天也不客氣,等昆叔沏好茶,十分坦誠地交代了自己在無人村里的遭遇。
包括他被烙女蛇追殺,誤入封印洞穴,解開白澤的封印的事。
而昆叔在聽到高天無意中啟動鎮妖盤時就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除了給高天添茶水,沒有別的動作。
待高天說完,昆叔沉思了很久,但他并沒有先見白澤,而是要求高天將鎮妖盤再啟動一次。高天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鎮妖盤,學著那天念的咒語,但鎮妖盤毫無反應,無論高天嘗試多少遍,它都安安靜靜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使他有些氣餒。
昆叔倒沒有表現出失望,仿佛這種情況才是意料之中的,于是開口問白澤現在在哪里。
“應該在門……”高天話音未落,白澤突然出現在身后,多年與妖怪打交道的昆叔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
“你得講規矩,進來得先敲門。”高天小聲抱怨完,給兩人做正式介紹,并對白澤說稍微配合一下,拿到許可證自己就給他一臺手機。當然買新的是不可能的,就自己這個無業游民怎么買得起新手機,家里有臺舊的,現在用的這臺可以給白澤,自己用舊的。
似乎是看眼前這個沉迷手機的白發男人,實在不像高天口中需要封印才能約束住的大妖,昆叔有一點遲疑,但還是憑借之前累積的經驗對白澤進行檢測和評定。
首先需要白澤脫掉上衣,一般來說如果是需要加以封印的大妖,真正的封印多是在本體的背部,化作人形也會出現在背部,可以根據封印來判斷施加封印的人,具體到朝代。但白澤脫掉上衣后,整個上半身十分干凈,連傷痕都沒有,更別說封印了。在高天擔心昆叔是不是下一步就要白澤脫掉褲子的時候,昆叔圍著白澤轉了幾圈,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傳出榨汁機的嗡鳴聲,等昆叔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小碗和一把醬料刷子,碗里是濃稠的綠色汁液,能聞出來有點刺鼻、腥辣。
“有的施印者比較強大,為了防止封印被破壞,都會隱藏印記。”昆叔邊解釋邊用刷子蘸了些汁液,往白澤后背涂去,手法之嫻熟,仿佛白澤現在是一只在燒烤架上的烤全羊。“這種情況,顯形藥水都未必管用,但你要記住,印記都需要施咒者的血液,血液的成分都差不多,所以調制讓血液顯形的藥水就行了。”
說話間,昆叔已經將白澤整個后背涂滿,整個后背涼颼颼的讓白澤很不自在,幾次想伸手抓撓,都被昆叔巧妙地制止。隨著汁液干涸,白澤背后的咒印漸漸顯露出來,反而震驚了背后看著的兩人。
一個,兩個,三個……就高天認識的咒印就有十個之多,加上不認識的,白澤后背上的咒印少說都有三十來個,密密麻麻地覆蓋交織著,并且逐漸向下蔓延,高天產生一種白澤整個背面可能都是封印的感覺,而這些咒印都只有一個目的——封印妖力。
經過仔細研究,大概在脊梁骨中心的位置有個看似重要的咒印,整個背部的咒印都是圍繞著一個咒印展開的。看到這,高天忍不住扶了扶眼鏡,心里忍不住懷疑,究竟是有多么強大的妖力才需要這樣日積月累地加固封印。
顯然,昆叔和高天有一樣的想法,兩人對視一眼,昆叔讓高天去打水給白澤擦一擦,自己則坐下將白澤身上的封印畫下來。
想到白澤輕而易舉地制服老張的鎮獸,昆叔止不住手微微發顫,那只鎮獸是鎮魂的兇獸,之前是鎮守一位含恨而死的將軍的亡魂,兇殘無比,出動了十位除妖界的大拿合力才將其鎮壓,又在道門聽經沐浴,才能如此乖巧聽話,但兇性不減。按照白澤背后的封印,現在他體內的妖力能剩下1%都是老天爺保佑了,可依舊有可怕的妖力,如果封印全部解開,會是怎樣恐怖的實力?
遇到這種情況,昆叔應該上報的,這種大妖存在于世是對全人類的威脅,由委員會進行管理和監控是最好的,即使讓其遣返也需要妖界協會對其進行監督。當昆叔看到打水出來的高天,眼中決定上報的堅定慢慢消散,頗為擔憂地看著高天,仿佛是察覺到了昆叔的憂慮,白澤挪步擋在兩人中間,迫使昆叔看向自己。
就在高天忙著給白澤擦背的時候,在他面前的兩個男人似乎達成了什么合作,高天本來還在擔心昆叔不肯給白澤簽字擔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在自己倒完水出來之后昆叔已經在寫擔保書了。
“上頭還有李導管著,我沒法寫長久的擔保書。”昆叔坦白說,雖然說自己和老張是如今妖怪管理局里唯二的高級除妖師,實際意義上的管理者,但作為空降的李領導在京城人脈深厚,在不知道他調來的具體原因之前,自己不能貿然和他起沖突,而長期擔保書只有李領導才能簽署,現在暫時給白澤辦理一個臨時許可證,期限只能到今年年底,等年底高天考上中級除妖師資格證書后,自己可以教他怎么將白澤收作妖仆。
正寫著,昆叔的電話響了,昆叔只能停下筆,拿出手機,見是李領導打來的,任其多響了幾聲才接起來,用一副才睡醒的聲音問:“怎么了,我在家睡覺。”不知道李領導在電話里說了什么,昆叔的眉頭皺緊了,“現在要動身嗎?”
顯然電話對面沒有給昆叔討價還價的機會,交代了幾句就掛掉電話。昆叔趕緊把手頭上的擔保書寫完,說還需要自己的印章,但那個印章放在辦公室里了,現在自己得出去執行任務,等他回來再給高天補上,并囑咐在他回來之前盡量少讓白澤出門,在臨時許可證下來之前,盡量讓白澤接觸別的除妖師。
“什么事情,需要您出動?”高天好奇追問,在昆叔猶豫是否該回答的時候,聽力極好的白澤說:“無人村有人失蹤。”
給昆叔氣得直跳腳,讓高天一定要好好教白澤人類世界的規矩,并且說出了剛剛通話的內容,正是之前高天勘察過的那個無人村發生了失蹤案件,之前派遣了別的除妖師過去,確實發現有盤山洞和封印洞穴,于是聯系了就近的考古隊,由考古隊對洞穴內的情況和咒印進行考察和搶救保存,本來應該每天匯報工作的除妖師上午失去了聯系,考古隊那邊也聯系不上,按照進度應該是已經下洞穴了,怕是出現意外情況,李領導讓昆叔和老張一起動身趕去現場。
“也不知這個老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把我和老張都支出去。”昆叔也想不了這么多,幸而除妖師都有隨時接到任務就要動身的情況,逐漸養成提前收拾好一包行李,前一秒接到任務后一秒拎包走人。高天和白澤也一起出了昆叔家門。
而在妖怪管理局的正大樓,李領導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他這里的視野極好,辦公室里能看見正門的情況,出門通過走廊的窗戶便能看見妖怪入境管理局的正門。
他仿佛是早有準備一般,看著昆叔和老張這兩位局里資歷最老的兩位同事一起出了正門,隨后高天和白澤頗為謹慎地一前一后也出了門。
拿出上衣口袋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但眼睛里卻滿是狡詐。“他們倆都走了,等他們出市你們就能動手了。”李領導如是說道。
還不清楚將要面對什么的高天,帶著白澤往家里去,決定乖乖的聽昆叔的話,這幾天讓白澤老實待著,別亂跑,現在白澤還被妖怪入境管理局通緝著呢。
中途還在附近的便利店打聽是不是還招店員,但都表示如果是白澤來就沒問題,這該死的看臉的世界,況且白澤連入境證都沒有,能打工就出鬼了。
就在快進小區的時候,高天接到一通不認識的電話。“請問是高天高先生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挺有磁性,一聽就適合去當主持人。
“我是。”
“您好,我們是妖怪管理局廉政部,剛剛接到X市管理局的電話說有法器丟失,需要您配合我們調查。”
“我能問一下丟失了什么法器嗎?”
“據我們所知,是您父親留下的鎮妖盤。”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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