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子卿大人
由于在狐嫁儀式中,狐嫁女家屬上臺和狐嫁女一起消失,從某種方面來說狐嫁儀式是失敗了的,但是還不清楚整個“歸來迎”儀式也失敗的白澤,被五瑞獸之一的青龍吞入黑暗中,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一片水域中。
在自己頭頂上有無數個影子踏在水面上,緩緩從白澤的腳方向往頭方向走去。包裹住白澤的這片水域黑的嚇人,若不是有夕陽透進來,說這是一片黑色死水都不為過。通過靈力感知,上方行走的影子都是靈體,準確一點應該是妖怪的靈體。
不等白澤繼續用妖力探查,黑水就像活過來一樣,有股未知的力量襲向白澤,這股力量之強大,白澤感受到時幾乎是本能催促他趕緊逃離。先張開保護結界,勉強能夠阻止黑水侵入,但那股滲人的力量卻能夠穿透結界,將白澤牢牢禁錮住。
這股力量不但禁錮住了白澤的身體,還在向內侵入,即使使用妖力也無法阻止。當發現這股力量的目的是自己的靈魂時,白澤體內的妖力仿佛被激怒一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向外霸道擴散,連在上方行走的靈體都有所察覺,紛紛駐足向下看去?赡苁呛谒X得白澤太難消化,抽回力量,將白澤吐了出來。
腳踏實地地站在土地上,白澤心底的恐慌才逐漸消散,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發現眼前出現的正是張遠夢境中的那座山,斜落的夕陽將整座山染紅,林間隱隱傳出死亡的氣息,這座山和天狐族所居的那座很像,唯獨多了一絲陰森和壓抑的氣息。白澤向山體靠近,這次并沒有結界攔住自己,很輕松地便走入其中。
只是在白澤踏入時,整座山發生輕微的顫動,不像是地震,伴隨顫動出現的是一陣女性的悲鳴,仿佛是這座山在悲鳴一般,凄厲、悲傷。山鳴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在山尖的夕陽只剩下一角,透出微弱的紅光,山鳴才戛然而止。白澤揉揉自己的耳朵,持續聽這種高頻聲音讓他耳朵不自覺地發癢。
山鳴消失后,在黑水里感知到的力量立馬從四面八方襲來,將白澤包圍住,白澤想繼續往上走的心一滯,在白澤上方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讓他感覺到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弱小。白澤想像之前一樣召喚出口含的寶劍,但這次失敗了,在這股力量之中他似乎被迫接受自己無力反抗的事實。
在僵持間,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傳來:“是客人!”圍繞在白澤四周的力量又在一瞬間被抽離,白澤輕微一愣。
而在白澤后方,如同在夢境中的場面出現,一行穿著薩滿巫師服飾的人向他走來,他們中有男有女,且戴著“狐嫁”儀式上少女們戴著的面具,有的是五瑞獸有的是狐貍面具,身體像水母一般呈透明狀。領頭的人搖著銀鈴,引領著一眾人往山上走去,隊伍中有人發現站在山腳的白澤,幾位戴著狐貍面具的活潑少女走出隊伍,圍住白澤。
“是子卿大人!”幾位少女看清白澤的臉后,轉頭跟隊伍中的人喊道,于是從隊伍中又走出幾名成年女人,為首的能看出她的頭發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氣味也十分熟悉,很像天狐少女,但是又比天狐少女的妖力弱小,白澤猜測這可能也是天狐族的人,但并非天狐族的族長。
“子卿大人!睘槭椎奶旌藢⑹州p輕搭在白澤的手臂上,一股暖流從她的手指傳入白澤的身體,驅散了白澤心底的恐懼。“子卿大人來得真早,族長大人的婚禮是明天!鄙倥畟儗诐蓢谥虚g,像是見著大人物一般興奮地跳動著。
感覺到白澤的身體好了些,天狐女人才移開手,因為被面具遮住整張臉,這張狐貍面具的眼睛處又只有一條狹長的縫隙,白澤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勉強從話語中聽出笑意。“小孩子吵鬧,子卿大人見諒!碧旌藫崦粋女孩的頭,繼續說道:“既然您已經來了,不如與我們一同進山吧!
也不等白澤作出選擇,少女們便簇擁著白澤,一起往山上走。此時大部隊已經全部走進山林,于是白澤便跟著少女們走在最后面。
“子卿大人身上這個氣味,是剛剛從黃泉回來嗎?”帶著鳳面具的少女問,她是這幾個少女中話最多的,山上途中一直找各種話題跟白澤說話。少女口中的黃泉便是冥界的忘川河,又被稱為三途河、渡河等等,傳說它便是生死之間的分界線,因為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變化。
“我也不是經常去吧?”白澤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少女頓時垂下頭,失望的話語從面具后傳出:“您都忘了,上次還說要帶我們去看看的。”此時少女中個子最高的戴著龍面具的少女拍了拍她的頭,聲音嚴厲:“你不好好修煉,整天想著出去玩怎么使的!小心我告訴天狐大人!兵P面具的少女趕緊求饒。
一路上還算輕松,白澤沒有再察覺到那股令自己恐懼的力量在靠近,只是通過觀察知道,眼前這群人應該都是妖怪,但并不都是天狐族和五瑞獸的后代,各種妖怪都有,妖力強弱也各有不同,但他們的目的都是一個——為天狐族的族長送嫁,從四海八荒趕過來的。像鳳面具的少女便是從青丘趕來的狐族,她們族和天狐族算是親屬關系;而龍面具的少女則是從西海深處趕來的。
行到半路,前面的隊伍停下來,還不待白澤查看,一個公鴨嗓的男人叫了聲“妖孽,哪里跑”和一聲慘叫聲,鳳面具少女惡狠狠地說了句:“肯定又是那群陰魂不散的除妖師!”隊伍前端發生騷亂。
從前方飄來的氣味中有血腥味,白澤忍不住皺緊眉頭,心中還在疑惑為何除妖師會出現,正想要上前查看時,隊伍卻已經散開了。
正前方有個道士打扮的人,不由分說地攔在隊伍前面,領頭的搖鈴人與道士說明這一行人皆是去給天狐大人送嫁的,不想這道士蠻不講理,拿出一件法器就將領頭的兩位搖鈴人給斬殺,搖鈴人不在,跟在后頭的妖怪也無法找到天狐族的居所,全都四散逃開,跑得稍慢的便會被道士斬于劍下。
頓時慘叫聲在山腰處連綿不絕,原本圍繞在白澤身邊的少女們此時也紛紛跑散開,只有一個帶著狐貍面具的少女過于膽小,緊緊揪著白澤的衣擺,不肯亂走。白澤想上去查看是什么情況,但礙于少女已經被嚇得走不動路,只能彎腰將少女抱起,再向前走去。
攔在隊伍正前方的道士此時也看見了白澤,手持滴血的寶劍直指白澤,露出丑惡的笑容。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普通到即使穿著道士服,丟到人群中也不會讓人關注到他,雖然蓄著山羊胡,胡子沒有雜亂,看來也是勤于保養,但仍舊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感覺,反而像個穿著道士服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白澤看見,方才還在和自己聊天的鳳面具少女已經倒在道士腳邊,胸口被劃出一道細長的口子,像是被取走了什么。方才少女聽說前頭有道士斬妖,本來也想跟著白澤,但是心系自家姐姐,于是硬往前擠去,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工夫,便成了亡魂。白澤心底的怒意涌起,放下懷里的少女,讓她在自己身后站好,別亂跑。
“撿到大便宜了,還有這么強大的一個妖怪在。”道士得意的笑道,他可能有些修為能感覺到白澤強過被自己斬殺的這群妖怪,以為撿到了寶,而他剛剛從妖怪們體內取走的便是內丹,只是根據妖怪修煉程度不同,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能夠凝聚出內丹的,像戴鳳面具少女這樣的妖怪,可能體內只有一團妖氣,斬殺之后什么都不會留下。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也敢來造次?”白澤口中的寶劍出現,看見遍地弱小妖怪的尸體,雙眼通紅,他們多數修為不高,有的死時面具被劈裂,才發現沒了面具連人形都難以維持,這樣哪里可能有內丹,在面對有法器的除妖師時哪里又有還手的能力。
道士舔了舔干癟的嘴唇,看著白澤的雙眼泛光,只當眼前這只妖怪是塊肥肉,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符,嘴里念念有詞,隨即他指尖的符紙自燃,化成一團火球向白澤撲來,同時道士自己也揮劍砍來。
白澤對這種三腳貓功夫不屑一顧,輕輕一彈指便將火球打滅,此時道士劍已揮出來不及收手,白澤一手抓住道士的劍,一手從口中取下自己的寶劍,揮了過去,不知有什么東西護住了道士,將山地都劈開的一劍居然只將道士擊退。道士后退幾步,單腿跪下,咳出幾口血,一只手護住左胸口的某物。
看來東西在那邊。白澤瞇著雙眼,很快發動第二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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