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問鼎秘術
“天壤之別的秘術能被你說成一樣。”天狐少女笑了笑,并沒有急著否認,說道:“‘投香’是我族占卜的方法,古時妖怪修煉,渡天劫前都會來找我們占卜,給出自己的信物,再由我們通神詢問。”
這樣的占卜方法在古時十分常見,也并非天狐一家會,在白澤的認知和睚眥的記憶中,狐黃白柳灰五家都會類似的占卜,那是眾妖以成仙成神為目標,特別是有龍族這樣的標桿,只是千萬年過去,正果之路遙遙無期,眾妖的積極性被消磨殆盡,從成仙變成了活著就好。當然現(xiàn)在還是有不少妖怪有所追求。
“至于‘問鼎’,是我族秘術,在此恕我不能多說。”天狐少女淡淡地笑著,手里卻在擺弄孽龍的殘肢。此時的孽龍已經退回原形,變成一條巴掌大小的長蟲,頭上長著鼓起的腫包,不仔細看,與蛇無異。
“別對一個死物這么執(zhí)著。”饕餮打了個哈欠,正準備走。“我若沒有看錯,將此物丟下來的是一只羅剎鳥吧。”但天狐的話吸引了他,讓他駐足,天狐少女繼續(xù)說道:“細想想,這天底下還有幾只羅剎鳥呢?”說著,看向饕餮,正巧饕餮也在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繼續(xù)說下去一般。
“不知道閣下家的那只……”天狐少女是時候地打住,但白澤聽明白了意思,在饕餮麾下曾經也有一只羅剎鳥,可是現(xiàn)在不知所蹤,可能是逃跑也可能是被人誘拐。饕餮不屑地說道:“所以你看見了他?”天狐少女并未繼續(xù)說下去,反而轉向白澤,竟然跟他說起人類使用的“投香問鼎”有何不同。
人類用的“投香問鼎”更像苗疆傳言中的養(yǎng)蠱,先要將幾只妖怪投入一個地方,可以是某種器物中,也可以是法陣中,等待幾只妖怪廝殺剩下一個,再轉移去另一個特質法陣,用純潔的魂魄喂食,不過這個養(yǎng)育時間非常久,至少需要幾十年,所以很多使用之人都是養(yǎng)給后代的。
至于眼前這條孽龍,時辰不夠,陣法便被白澤和小棲破壞,被迫離開修養(yǎng)之地。“這種秘術也有缺陷,一旦養(yǎng)育之物離開修養(yǎng)之地,不可以再回去,也不可以再換個地方繼續(xù)養(yǎng)育。”天狐少女把玩著手里的孽龍,此時孽龍的身體已經發(fā)硬,尾部已經開始腐爛。按照秘術的描述,養(yǎng)育階段的孽龍便像是初生的嬰孩,需要時間慢慢長大,期間養(yǎng)育者需要不斷給他更換身體,直到最后成人,才能將妖力發(fā)揮到極致。
“但我聽小棲說,那里本是狐妖的領地。”白澤將孽龍的妖力消化了一半,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便沒有站起來。天狐少女掩嘴笑著,問道:“這樣的傳言是誰通過誰之口說出來的呢?”
除妖師!白澤記得,那個所謂的都市傳說里,除妖師出面處理過那件事情,狐妖的事情也是除妖師說出來的。“這樣的半成品有什么意義呢?”白澤看著被把玩的孽龍,胸口原本有一道劃痕——是被白澤剖開取內丹的位置,已經被天狐修復了,現(xiàn)在的孽龍像是睡著了一般,倒有些可愛。
“你看他嘴巴。”饕餮說道,天狐也十分配合地將孽龍的嘴扒開,嘴里沒有舌頭。天狐怕白澤沒看見,還特意走到白澤面前。“你不好奇為什么他不用言靈嗎?因為他的舌頭被養(yǎng)育者取走,這叫借力。”饕餮雙手環(huán)胸,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此番借力并非常法,即便在妖界也算是邪術的一種,類似一種寄生,有的小妖怪會依附、寄生在其他大妖怪身上,借助大妖的妖力進行修煉,或是保護自己,等到小妖怪成熟之際,便會奪走大妖的舌頭,讓宿主無法使用言靈,只能被小妖怪驅使。但這種借力,小妖怪必須附著在大妖身上。
可白澤確定,周圍除了陳雙程和他帶來的一批除妖師外,沒有其他人,連張瘋子都帶人跑了。莫非藏在這些人之中?
“改良了,他不需要在附近,孽龍噴出的怨氣不只有致幻效果,也會致傷,他不會傻到被自己養(yǎng)出來的東西傷到。”饕餮聳了聳肩,看著躺了一地的除妖師,看向天狐,問道:“你來解決?”這是自然的,如果讓饕餮來處理,這一地的有八成人都不用活著了。
眼看饕餮要走,白澤趕緊追問:“黑龍呢?你靠近時沒有聞到龍氣嗎?”饕餮身形一頓,淡淡地來了一句“沒有,幻覺罷了”。
黑龍是龍族五大分支之一,是唯一一支還屬于妖族的龍,由于生性殘暴不得成神,后來便被其余四族誅滅,古書中便有黑龍降雨致使人類受災,被女媧氏斬殺,以精血止雨的事件,到現(xiàn)在,黑龍幾乎絕跡,縱使是有也被其他龍族限制著。
顯然,天狐也不想談論此事,有意岔開話題,于是看向青雀和杏女,笑著問:“小妹妹是要跟我回去嗎?”語氣像極了人口販子,令白澤和饕餮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到天狐前不久才拐走梁雨晴。好在小孩子好哄,看見天狐將手里的孽龍變成布偶,杏女竟也接了過去,笑著點頭。
“那你呢?要隨我一起回去嗎?”天狐少女看向了沉默不語的青雀。青雀看了看天狐,似乎內心在掙扎,表現(xiàn)得有些痛苦,最后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竟然走到了饕餮的身前,做了一個臣服的動作。饕餮倒有些吃驚,看了一眼天狐,笑著問:“以你的修為,該跟天狐回去。”顯然是在嫌棄青雀的妖力。
作為剛剛吃掉青雀妖力的罪魁禍首,白澤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但饕餮所說的話,只是過過嘴癮罷了,見天狐不接自己這茬,他確實也需要一只羅剎鳥,便在青雀的后頸上留下自己的烙印,還給了她一部分妖力。“走,帶你覓食去。”說著饕餮抬腳便走,青雀被烙印后吐了口血,行動卻沒有遲疑,跟上饕餮的步伐。
走出幾步,青雀又折回來,從口中吐出一顆玉球,并將釋放魂魄的方法告訴白澤,轉身變成羅剎鳥的模樣,緊緊跟在饕餮身后。
“我以后還能見到姐姐嗎?”杏女向天狐伸出雙手,天狐少女也順勢將她抱起來,輕輕撫摸她的頭,安慰道:“當然可以,等你修養(yǎng)好了,就可以去找她了。”又轉向白澤,問:“你還要再坐一會兒嗎?”白澤體內的妖丹還沒有完全消化,自然還需要再休息片刻,于是點了點頭。
見他這樣,天狐也不遮掩,抱著杏女走到昏倒的陳雙程和九尾狐身前,先拍了拍九尾狐的頭,九尾狐從昏睡中醒來,警備地掃視一圈,看見天狐后,口中發(fā)出撒嬌的聲音,在天狐腿邊來回磨蹭,九條尾巴也在搖動。“許久不見,看來被養(yǎng)得很好。”天狐少女摸了摸九尾狐的頭,還拉著杏女去摸了摸。
沒想到之前兇神惡煞的妖獸,現(xiàn)在居然這么平和,像一只寵物。白澤挑了挑眉頭,手里還握著高天的魂魄,現(xiàn)在要專心消化,不過好在自己身體底子好,并不需要等全部消化,過不了一會兒便能行動了。
沒想到天狐居然又去拍了拍陳雙程,白澤并不想被這個除妖師看見,于是向樹后挪了挪。陳雙程被拍醒,有些迷茫的看著天狐少女,有些陌生,天狐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白澤此時才知道,每一位天狐只能選一名新娘或者新郎,陳雙程應該是別的天狐的狐嫁郎。
“他們沒事,只是睡過去了。”天狐說道,讓陳雙程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隨后專業(yè)性也表現(xiàn)出來,和平地跟天狐交談起來,主要是聊到孽龍的事情,不過兩人都同意將此事隱瞞,天狐也會讓其他人忘記這件事情,為了讓陳雙程好向上交代,還將孽龍變的玩偶給了陳雙程,至于在天狐懷中的杏女,陳雙程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驚訝,似乎并不知道杏女被抓一事,這讓白澤心中起疑。
聽著兩人又聊到了失眼之事,白澤感覺頭疼不已,這時妖丹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于是白澤起身,偷偷離開,幸好陳雙程的注意力主要在天狐和自己同事身上,并沒有注意到白澤這邊的動靜。經此一戰(zhàn),白澤精力耗盡,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回到X市,于是找到了京城妖市的馬車夫,載自己回去。
所以當陳雙程提及有莫名妖怪帶羅剎鳥進入京都,懷疑是饕餮的黨羽時,天狐回頭沒有看到白澤,高挑著眉頭,笑道:“此事安心,他倒沒有這么無聊,雖是兇獸,但也擔得起光明磊落一稱。”說著,哄著懷里昏昏欲睡的杏女,聲音也低了幾個度,說:“你且安置自己的同事吧,至于別的,你知道怎么找我的。”
說完,抱著杏女向遠處走去,身形被濃霧包裹,逐漸消失。此時天光乍現(xiàn),陰沉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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